站在後方觀戰的韓遂額頭開始有冷汗滲出。
“難道這就是劉璋大破北宮伯玉的車懸陣？之前以爲是北宮伯玉爲了自己開脫故意誇大陣法的能力，沒想到真的有如此威能！”
當初北宮伯玉率領三萬騎兵包圍潛谷，意圖将劉璋徹底困死在谷内。
沒想到最終劉璋以數千騎兵成功突出重圍！
第一次美陽之戰也以潛谷失敗而告終。
當初北宮伯玉不斷感歎劉璋麾下騎兵的威能，并且時隔多年，提到車懸陣仍然有着畏懼之色。
韓遂本以爲北宮伯玉是爲了自己的無能進行開脫，沒想到車懸陣真的如此強悍！
難不成這就是劉璋有恃無恐的依仗？
韓遂口中驚歎的同時，心中也在不斷思索。
劉璋敢以一萬騎兵硬抗自己，無疑是有信心正面擊敗。
“孝直，你可有什麽辦法破解劉璋的陣法？”
法正雙目眯起，仍在目不轉睛的觀察着前方的情況。
“刺史大人，聽說霍骠騎數次大破匈奴騎兵的依仗，就是車懸陣法！”
“劉璋爲了應對我們鐵騎的沖鋒，才用了陣法向後旋轉的策略。這樣不僅能夠進行有力的還擊，還能極大減少他們的損傷！”
法正伸手指向前方，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刺史大人，一開始沖鋒的時候，我們還能給益州軍造成傷亡，如今在陣法的延緩下，我們的騎兵已經沒有了速度的優勢！”
“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傷亡會越來越大，士氣也會損失殆盡！”
韓遂連忙向前方看去，果然如法正所說的那樣。
整個涼州鐵騎已經停在了原地，連車懸陣都停止了向後旋轉，反而開始向前方碾來。
涼州鐵騎的軍陣已經出現了慌亂，似乎每個人都在畏懼着這個巨大的車輪！
莫非真的讓劉璋帶着一萬人擊潰己方三萬多大軍？
韓遂不甘心，這明明是他的正名之戰，是涼州軍崛起的一戰，他不能全爲劉璋做了嫁妝！
“孝直，你可有什麽辦法！”
“我。。。”
法正沒有辦法，但是他看出了這個作戰方式的弊端。
不過劉璋對他的疑問始終在心中徘徊，讓他糾結要不要告訴韓遂。
韓遂到底值得輔佐嗎？
如果法正什麽都不說，等待韓遂的結局無疑是潰敗。
估計用不了多久，涼州鐵騎就會因爲巨大的死傷産生動亂。
動亂一旦開始，士氣就會止不住的暴跌。
士氣一旦潰散，以涼州軍的性子，必将是全軍潰逃的結局。
到了那個時候，劉璋率軍掩殺，再加上後方那些鐵盾兵，韓遂縱有天大的才能，也逃脫不了戰敗的下場。
隻要這些兵馬損失殆盡，韓遂幾乎可以宣告退出争霸的舞台了。
“孝直！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藏着掖着嗎？
”
韓遂雙目通紅的瞪着法正，眼神中似乎閃爍着肅殺之氣。
法正終究還是太年輕了，韓遂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
威脅之意已經寫在了韓遂的臉上，法正再進行推脫的話，恐怕有性命之憂！
“刺史大人，咱們兵馬占據絕對的優勢，可以讓騎兵四面合圍，強行讓益州軍停下來。。。”
終究是生命更爲重要，法正無奈隻能選擇妥協。
剛剛及冠的法正，還有着雄心壯志未能實現，怎麽甘心死在韓遂的手中？
韓遂一拍腦門，不禁在心中大罵自己無能。
這麽簡單的道理怎麽就想不到呢？
益州騎兵目前所有的能力，都是在旋轉中體現出來的，隻要能讓他們停下，勢必能夠将他們打回原形。
“你們快去前方通知各位将軍，讓他們立刻上，将這些敵軍包圍！”
“告訴他們，圍住之後，立刻給我向前壓上，将這個該死的輪子給我停下來！”
在韓遂的一通怒吼下，親衛們不敢耽擱，立刻飛馬上前傳達命令。
沒過多久，涼州鐵騎再次動了起來，他們開始繞過這些騎兵，不斷往他們的後方奔去。
目前涼州鐵騎至少還有三萬，而劉璋的武鋒營在經過死傷後，也就剩餘九千多。
韓遂的兵力仍然是劉璋的三倍有餘！
“孝直！這次能夠戰勝劉璋，你絕對是頭功！”
法正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心中隻能默默的向劉璋道歉了。
如果劉璋在此敗亡，完全就是法正一手爲之！
己方騎兵不斷湧上，韓遂的心情瞬間大好。破了車懸陣以後，他就不信劉璋還能如此坦然！
“孝直，你說劉璋是如何訓練這些騎兵的？騎術真的能夠如此優秀嗎？”
如果不是戰事失利，韓遂早就想和法正探讨一下這個問題。
這些騎兵仿佛長在馬上一樣，騎術之精湛，甚至讓出身涼州的韓遂爲之驚歎。
比如在急速狂奔下麾下兵器，有的武鋒營甚至雙手砍向涼州騎兵！
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涼州鐵騎的身上，無疑會被摔下馬來。
當然涼州鐵騎中也有一些騎術非常精湛的士兵能夠如此作戰，不過終究是少數。
可是這些在韓遂眼中無比精湛的騎術，似乎對于劉璋的武鋒營騎兵來說，僅僅是基本功！
之前在涼州鐵騎沖鋒的時候，總會有或多或少的士兵摔下馬來，對于這些韓遂早就習以爲常。
不過劉璋的武鋒營在如此高速的奔襲作戰中，竟然沒有一人摔落馬下，平衡性完全令人驚歎！
如果雙方人數相同，或者劉璋隻是在比較低的劣勢下進行作戰，涼州鐵騎絕對是被碾壓的命運！
韓遂爲何如此膽寒，害怕失敗隻是一方面，這些騎兵的騎術對他才是更大的恐懼。
即便韓遂今日失敗了，他仍可以逃回金城依靠堅城死守苟活，可是隴西郡就會徹底失去！
隴西郡在涼州都是産馬要地，一旦徹底歸附了劉璋，益州缺少戰馬的問題立刻就會得到解決。
如果讓劉璋将武鋒營的規模發展到數萬，整個正面戰場誰還能敵？
韓遂完全可以把這次對決看作消滅劉璋的最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