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麽。
孟建說的沒錯,問的也極其刁鑽,徐庶一直在思索的,就是劉磐如何得勝!
除非張羨瘋了,自己沖過去送了人頭!不然絕對沒有輸的可能!
哪怕是張羨一直守住臨湘城,都可以眼睜睜看着劉磐的一萬大軍因爲斷糧而潰散。
“呵呵呵,公威兄不要把話說得太絕對,世事無常,兵家之事更不能以常理度之!”
小龐統在徐庶啞口無言的時候站了出來,并出言進行反駁。
龐統是龐德公的從子,在地位上有天然的優勢,因此衆人在平時也會對他禮讓三分。
不過今日正值表現的時刻,孟建也有心與龐統較量一二,看看這個南州士之首有何能耐!
“龐師弟所言極是!不過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何其難?非大智大勇不可!”
龐統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公威兄莫要小看天下之人,衛将軍劉璋不是曾經以千人擊破波才十五萬大軍嗎?前段時間的陽平關之戰公威兄聽說了嗎?西涼軍十萬全軍覆沒!不一樣是以少勝多嗎?”
孟建也是被龐統逗笑了,實在沒想到龐統竟然會搬出劉璋來!
“龐師弟莫不是在說笑不成?劉璋是何等人物?
亂世英雄,一方雄主!劉磐算什麽東西,二者猶如雲泥之别,豈能相提并論?”
“劉磐頗有些勇力不假,可最多是一莽夫,去年跟随蔡瑁攻打益州,最後還不是被荀攸生擒?”
“像這等有勇無謀之人,莫說能以萬人戰勝數萬,恐怕就是給他數萬大軍,也難以以強勝弱!”
不是孟建看不起劉磐,實在是劉磐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戰績,最近的一次,還是被生擒。
在孟建看來,如果劉磐真的是智勇雙全的大将,就該勸阻劉表出兵荊南,将力量保存下來與蔡瑁,蒯良等人對抗。
龐統被孟建怼了一通,不過并沒有生氣,仍舊挂着笑意。
“公威兄覺得劉磐必敗無疑,而我偏偏覺得張羨敗了。不過張羨爲什麽會敗,我也不得而知。”孟建眼中不免有些輕視之色,看來龐統也不過如此,有些配不上南州士之首的稱号。
“無妨,龐師弟不妨問問恩師,看看最終結果如何!”
龐德公并沒有直接說出荊南之戰的結果,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諸葛亮。
“你覺得呢?”
諸葛亮稚嫩的臉龐上有着遠超同齡人的沉穩,再加上那帥氣的面容,簡直讓一旁的龐統羨慕的流口水。
“老師,荊南若有巨變必将颠覆荊州割據,世族一家獨大的局面恐一去不返!若是真有變革,恐怕在文聘身上!”
諸葛亮也隻是猜測,他比較認同徐庶的說辭,不過孟建對于劉磐的憑借,同樣十分認同。
不論荊南結果到底如何,諸葛亮都覺得與劉磐沒有什麽關系。
孟建沒有像駁斥徐庶那樣對待諸葛亮,不過眼中仍有着不屑之色。
文聘這個人在荊州幾乎沒有任何名聲,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樣小将,難不成劉表真能慧眼識珠?
如果劉表真有這種本事,又如何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恩師,還是告訴我們真實的情況吧!”
龐德公神情複雜的看了諸葛亮一眼,随後輕輕點了點頭。
“張羨身死,長沙被劉磐平定了。”
“什麽!”
孟建雙目圓瞪,驚得直接站起身來。
“張羨死了!他怎麽死的?”
孟建不由一陣失神,想到剛才一頓誇誇而談,心中就羞憤不已。
原來小醜竟然是他自己!
“張羨于臨湘聚兵五萬,與劉磐相持将近兩個月。劉磐拿臨湘城毫無辦法,隻能坐視糧盡。未曾想到江邊船隻離奇失蹤,退路被徹底斷絕!”
“劉磐軍山窮水盡,又無退路,立刻軍心大亂!
張羨抓住機會出城掩殺,将劉磐逼入了絕境,跳入長江淹死者不計其數!”
孟建越聽越是不理解,這明明是不可能反轉的局面了!
甚至張羨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呆在後面看着劉磐軍不斷跳河就赢了!
“難不成劉磐有神兵天降不成!”
也怪不得孟建如此想,他甚至都認爲張羨是被雷劈死的!
龐德公輕捋胡須,笑着搖了搖頭。
“在此絕境時刻,文聘效仿韓信背水一戰,率領數百精兵突入張羨軍陣。張羨的位置過于靠前,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文聘生擒!”
“劉磐抓住機會,直接率軍反攻。五萬荊南軍大亂,死者不計其數!因爲張羨被擒,臨湘投降,整個長沙郡也因此平定。”
如果劉璋在這,表情一定更加精彩。
張羨不僅提前造反了數年,更是提前陣亡了數年!
張羨一死,荊南猶如一盤散沙,再無對抗江北之力。
孟建不由看向一旁的諸葛亮,沒想到真被他言中了!
竟然真是文聘發揮了巨大作用。
“沒想到這個文仲業竟是如此将才,不僅挽救了劉磐,更是将劉表這必死之棋盤活了!”
張羨這一死,相當于把荊南四郡拱手送給了劉表,劉磐也會順勢攻下四郡。
劉表有了荊南四郡作爲外援,那僅僅占有南郡的蔡瑁,蒯良也不能胡作非爲,荊州州牧府不再是世家一人說的算了!
諸葛亮很少主動發言,不過這次倒是非常積極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目下荊州世家控制了南郡,南陽郡,江夏郡,實力依舊強橫,不過劉景生畢竟是漢室宗親,又是天子親自敕封的荊州牧,不到絕境之時,幾乎不會公然對抗。”
“不過自此之後,荊州恐怕難以安甯了。。。”
州牧與世族不和,必定會引發一系列的争鬥,尤其是劉表剛剛得勢,恐怕更加不會容忍蔡瑁,蒯良。
可想而知随着荊南四郡的平定,雙方的争鬥會越來越明顯!
“諸葛亮,你覺得最終會是什麽結局?”
秦王政三十六年。
大秦,泾陽縣泾水亭。
此時,泾水亭口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坐在一塊石頭上,一隻手撐着下巴,嘴裏還念念有詞。
“可惜了,要是我能進入大秦朝堂的話,或許能改變大秦的命運,讓他延續下去,不過現在也來不及了,根據曆史上的記載,明年嬴政在第五次沙丘巡遊的時候就要嗝屁了,等胡亥上位,這天下就要亂了。
”
趙徹歎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于數千年後的現代世界。
十年前,他因爲一場意外,穿越到了大秦世界。
那時候嬴政剛剛統一六國,建立了大秦的霸業。
趙徹來到大秦之後,覺醒了一個簽到系統,隻要每日堅持簽到就能獲得獎勵。
後來,他被一個自稱是他老爹的人,帶到了泾水安置下來,然後兩人就分開了。
這一分開,就是整整十年的時間。
今天,是趙徹的十六歲生日,按照古代人的習俗,十六歲就可以舉行加冠禮了,也就意味這成年了。
前幾天,趙徹那個老爹,忽然傳回來消息,說是會在他加冠禮哪天回來。
所以,趙徹今天也是早早的來到了外面等候。
除了舉行加冠禮之外,趙徹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和自己的老爹商量。
剛來到大秦的時候,趙徹還想着能不能依靠自己的才能,進入朝中得到嬴政的賞識,然後幫着他讓大秦強大起來。
隻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趙徹沒機會讀書,自然沒有出仕的途徑,想從基層一步一步做起,還遭受到了泾水亭長的打壓。
無奈之下,趙徹隻能放棄,然後暗中利用系統獎勵,爲自己積蓄起了實力。
這樣,哪怕是曆史不能改變,未來亂世到來的時候,他也能保證自己有安身立命的底牌。
而自己的老爹雖然十年未曾見面,但這十年間也算是盡到了養育之恩,錢物這些方面是不缺的。
不管怎麽說,血濃于水,趙徹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老爹被卷進這種亂世當中。
“這都晌午了,怎麽還不見人?”
趙徹擡頭朝着遠處的方向張望着。
……
“陛下,您真的打算把公子接回宮嗎?”
鹹陽到泾陽的馳道上,一輛馬車正行駛在路上。
馬車之中坐着兩個衣着華貴的中年人。
說是中年,實則兩人更顯得有些蒼老,頭發都已經花白。
尤其是靠在主位的那個人,還時不時的咳嗽幾聲,身形十分憔悴。
“蒙卿,寡人的身體你也清楚,徹兒這孩子從小流落在外,受盡了苦頭,現在大秦的江山總算穩定了下來,也是時候讓徹兒回家了。”
“陛下,話雖如此,但宮中公子衆多,您又遲遲未立儲君之位,我擔心這時候接公子回去,可能會遭受到針對。”
“哼,那群逆子,沒一個讓朕省心的。”
聽到蒙毅的話,嬴政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怒意。
不是嬴政不想立儲君,但問題是,自己的兒子裏面,根本沒有一個堪當大任的人。
唯一一個稍微出色的扶蘇,又從小被儒家那群老夫子給教傻了。
之前焚書坑儒的時候,扶蘇居然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出言指責他這個父皇。
嬴政一怒之下,直接将其發配到了雲中郡去駐守了。
“不急,等徐福尋找到仙丹回來,朕再慢慢教導他們。”
嬴政說着,又咳嗽了幾聲。
蒙毅見狀,連忙從懷裏摸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面放着一個烏漆嘛黑的丸子,還散發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陛下,這是宮裏的方士最新煉制的丹藥,您先吃一顆吧。”
“嗯。”
嬴政點頭,捏起丸子皺了皺眉,随後強忍着不适吞了下去。
“陛下,到泾水亭了,公子在哪兒等您呢。”
片刻後,馬車總算是行駛到了泾水亭,蒙毅看到坐在石頭上等待的趙徹,連忙回來彙報了一聲。
“好,切記暫時不要暴露寡人的身份,等加冠禮結束之後,寡人再告訴徹兒這個消息。”
嬴政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随後跟着蒙毅走下馬車。
“老爹?”
趙徹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兩人,連忙一臉驚喜的走了過來。
“徹兒,十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
嬴政慈愛的摸着趙徹的腦袋,這十年雖然一直派人看着他,但畢竟一直未曾親眼見過。
十年來父子的第一次重逢,氣氛還是很感動的。
“爹,蒙叔,一路辛苦了,我們先回家。”
趙徹迫不及待的拉着兩人,徑直朝着泾水亭那間簡陋的院落走去。
“徹兒,今天是你的加冠禮,你準備的如何了?
”
進了院子之後,嬴政笑着詢問了一句。
“加冠禮已經準備好了,随時都能弄,不過我這次還有個大事跟你說。”
趙徹說着,伸手關上了院門,還十分警惕的四周打量了一番。
“哦?什麽事情?”
看到趙徹神秘兮兮的樣子,嬴政有些好奇的問道。
“老爹,蒙叔,你們兩個都是我的親人,我也就不隐瞞你們了。”
趙徹的臉色十分嚴肅,嬴政和蒙毅見狀也認真了起來。
“徹兒,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說,隻要在這大秦境内,老爹都能幫你擺平。”
嬴政還以爲趙徹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十分豪壯的保證了一句。
“老爹,都這個時候了,就别吹牛了,這件事你真的擺不平。”
“荒唐,這天下還有寡……咳咳,你老爹我擺不平的?”
嬴政激動之下差點說漏嘴,還好趙徹并未注意到他的話。
“行行行,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但這件事,就是皇帝陛下來了都不行。”
“什麽?這天下還有陛下解決不了的事情?”
蒙毅聽到這話可是徹底被震驚到了。
“實話跟你們說吧,當今陛下沒幾天好活了,最多明年就得嗝屁,到時候這大秦的社稷,都将亂起來了!”
“什麽?!”
蒙毅聽到趙徹這大逆不道的話,臉色頓時狂變,連忙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瓜慫,這話可不敢亂說。”
蒙毅的餘光已經掃到身後的嬴政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根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