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斜視，面帶笑容，始終将目光放在曹操的臉上。
仿佛自己根本不是這一切的主角。
曹操就沒那麽潇灑了，焦急之色已經布滿了臉龐。
荀彧真是太讓他失望了！
曹操絕不相信荀彧不知道此刻絕對不是和劉璋交惡的最佳時機。
可是如此咄咄逼人，不正是在促使曹操與劉璋開戰嗎？
爲了一個小小的張晏？
在曹操心中，張晏算個屁啊。
将他九族夷滅都不會讓曹操皺一下眉頭。
想讓曹操以張晏爲借口交惡劉璋，除非是日月颠倒，河水逆流！
“荀令君，你怎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
“秦公是高祖後裔，漢室宗親。有了他的努力，才能讓西北處于安定！”
“你看看如今的荊州和揚州是什麽樣子？”
曹操不跟荀彧說話的機會，轉過頭來怒視劉協。
如果不是礙于君臣身份，曹操真想給劉協一巴掌，讓他耍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小心機。
“陛下！”
“啊。。。！”
劉協被吓得渾身一顫。
這種級别的怒吼，他隻在董承與董貴人被誅殺時聽到過。
“丞。。。丞相有何事。。。”
曹操怒目圓睜，一副憤憤不平之色。
“陛下，西域長史府本該屬于涼州刺史府管轄，而秦公劉璋是被陛下親自敕封的總督益，雍，涼三州軍政。”
“張晏叛亂後，秦公當機立斷，派兵鎮壓，将混亂的西域重歸大漢治下，這是何等的功績？”
“若是賞罰不明，忠奸不分，這與昏君何異？”
身爲臣子，竟然當衆說皇帝是昏君。
這完全是大不敬之罪！
這也就算了，最讓劉協無法接受的，是曹操竟然在替劉璋鳴不平。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丞相，朕。。。”
“陛下，你好好想想吧！”
曹操甚至沒有給劉協辯解的機會，言語中滿是威脅。
那感覺似乎在說，坐的了皇帝就坐，坐不了趕緊滾蛋！
劉協最害怕的是什麽？無疑是被廢了！
漢朝的曆史上，可并非沒有權臣更換天子的先例。
如果曹操願意，劉協離死也不遠了。
殿内大臣仍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無一不被眼前這一切所震驚。
可惜沒有一人再敢出來，連荀彧也讪讪而退，沒有再唱反調。
如今的曹操，可不同于一年之前，更不是随便一個人就能忤逆的！
沒了大臣幫助的劉協，徹底淪爲了霜打的茄子。
身爲皇帝，卻隻能丢人現眼，徒惹人笑！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無言的徐庶終于再度開口了。
“陛下，臣沒有想到陛下對秦公有如此大的成見！”
“回去之後，臣一定将今日所見所聽，一五一十的告訴秦公。”
“臣在此，替秦公向陛下賠罪了！”
言罷之後，徐庶拜服于地，再度行了一次叩拜大禮。
劉協的臉色極爲難看，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徐庶的意思。
威脅！
一個小小的徐庶，都敢威脅高貴的天子！
可是又能如何呢？
身爲天子的劉協，根本不能拿徐庶怎麽樣。
就算下令，曹操會執行嗎？
到頭來被羞辱的還是自己！
一想到被劉璋和曹操全部記恨，劉協就感覺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心中頓時湧現出了無限的悔意。
早知是這樣，他就不拿劉璋做文章了！
不過劉協深知亡羊補牢尤時未晚的道理！
隻要認錯夠快，就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徐卿，快快請起！方才是朕糊塗了！”
“秦公平定西域，功勞足以震古铄今！朕一定好好賞賜！”
可是劉協這一行爲，無疑是讓殿内群臣在此刷新了對天子的認知。
朝令夕改，反複無常！
身爲天子，不僅向臣子認錯，還在極短的時間内說出完全想法的話！
許多還在忠于皇帝的老臣，此刻心中都失望到了極點。
這等無能的皇帝，縱使姜尚複生又能如何？
爛泥不可扶，朽木不可雕！
徐庶眼中同樣有着驚訝，他也是沒有想到如今的天子都昏聩到了這般地步。
心中對于劉璋承繼大統，有了更加認可的迫切。
“陛下，不知準備如何賞賜秦公？”
被曹操詢問後，劉協再度陷入了兩難之地。
秦公劉璋比起曹操更難封賞。
朝廷官職坐到了衛将軍，益州牧，都督益，雍，涼三州軍事。
爵位已然封了秦公，還自行組建公國，置文武百官！
這還能怎麽封？總不能讓他直接稱帝吧？
“丞相，既然秦公拿下了西域，不如就将西域也納入秦公麾下治理吧。。。”
西域土地廣袤，單論面積來說，比起中原，河北也是有過之而無比及。
劉協也是迫于無奈，才選擇了用賣地的方法求得安穩。
即便如此，還得用商量的口氣，以免得到曹操或者徐庶的不滿。
可惜，還沒等徐庶發表意見，曹操就表示了反對。
“陛下，這什麽賞賜？西域本就屬于涼州刺史府管轄。”
“在秦公坑殺鮮卑大軍的時候，陛下不就用過了嗎？”
劉協聽後，心中開始大罵曹操不是東西。
涼州就涼州，之前封賞的時候哪裏提到西域了？
憤怒的同時，心中又不得不暗暗歎息。
劉協大概猜到了曹操的意思。
“既如此，丞相說吧，朕願意聽從丞相的意見。”
曹操倒是沒有拒絕，輕撫胡須陷入了沉思。
等了許久，曹操都沒有任何動靜。
劉協可沒閑着，一直大罵曹操虛僞至極。
明明就是一字之差，非得故作矜持！
終于，在劉協快要不耐煩之時，傳來了曹操的聲音。
“秦公此前坑殺鮮卑大軍二十萬，被陛下進爵秦公。”
“此次征伐西域，消滅叛軍四十餘萬，平定五十餘國，功績比起坑殺鮮卑有過之而無比及！”
“依曹某看，不如晉升秦公爲秦王，以示陛下的隆恩！”
劉協面容平定，沒有過多的驚愕，他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公之後再想封賞，也就隻有王了。
可是王之後呢？
劉協就得滾蛋，将位置讓給劉璋來做！
盡管萬般不願，可仍舊沒有反抗的機會。
畢竟除了不用付出任何成本的稱号，劉協再也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