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雍兄弟對方瑞描述的雞肚教很是鄙夷和不忿,當聽到方瑞說到民族血性時,心裏頗有觸動。
“妹夫所言極是,去年女真人兵臨城下,京城岌岌可危,若非你們海漢人出手相助,東京将成爲人間地獄,父親及朝中大臣,夙夜憂歎,卻束手無策。”
何雍一臉回憶狀,驚懼之情油然再現,何熙表情亦然。
何雍兄弟二人今年二月進入中州中學初中班,專心學了一年的數學和自然科學,中學還加了政治思想課,對海漢人的政治理念也有些初步了解。
“在大宋,像伯父和李若水大人這樣有風骨的大臣并不多,這也是我華發會尊重他們的原因所在。說實話,大宋士紳百姓還是缺乏國家概念。”
方瑞的話讓何雍兄弟陷入了沉思,少頃,何熙目**光,問道:
“妹夫,何謂國家概念?”
方瑞沉吟半晌,說道:“國家概念說起來有點複雜,簡單來說就是族群認同和文化認同以及對領土完整的堅持。”
“國家是由國土、人民(民族)、文化和政府四個要素組成的,國家也是政治地理學名詞。”
“從廣義的角度,國家是指擁有共同的語言、文化、種族、血統、領土、政府或者曆史的社會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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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狹義的角度,國家是一定範圍内的人群所形成的共同體形式。”
“在社會科學和人文地理範疇,國家是指被人民、文化、語言、地理區别出來的領土;被政治自治權區别出來的一塊領地;一個領地或者邦國的人民;跟特定的人有關聯的地區。”
“古人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是族群認同的一種表現,但這并不穩固,必須有文化認同和對領土完整的堅持,才算基本達到國家概念的認知。”
“妹夫所言極是,以我看,大宋的軍人就沒有國家概念,當然還有百姓。”何雍附和道。
“嗯,在我們的理念裏,大宋隻能算被大宋政權區别出來的一塊領地,是華夏大地上,以漢族爲主體的一個政權領地,還不能算一個正常的國家,她隻是華夏的一部分。”方瑞用斟酌的語氣總結道。
何雍何熙兩兄弟聞言,對視一眼,這個觀點有些大逆不道啊!
何家詩書傳家,士大夫情懷貫穿家庭教育,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否則,曆史上何栗被俘後,怎會在金營絕食而亡?
方瑞看了一眼二人的表情,打心裏喜歡和尊敬他們的家國情懷。
“二位兄長莫怪,秦始皇掃六合,一統天下,車同軌,書同文,統一度量衡,廢封建,置郡縣,華夏始有天下概念,秦以後,不說漢唐雄風,即便北方胡人入主中原,都想着以儒家思想一統天下,大宋立國一百六十九年了,何曾想過統一華夏,恢複漢唐故地?所以大宋隻能算地方政權而已!這是事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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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瑞語重心長地說道,“我不是故意貶損大宋朝廷,而是大宋朝廷士紳确實擔不起振興華夏的重任。”
“妹夫所言極是!”何氏兄弟頻頻點頭,方瑞說的是實話,無可辯駁。
“二位兄長,即便如此,我海漢人也從未想過要取大宋而代之,鐵血軍北伐西征隻有一個目的,統一華夏,把華夏各族人民團結在一起,形成一個實實在在的華夏國家。”
“讓華夏各族人民以身爲華夏人爲榮,大家都有一份華夏人的家國情懷,爲了華夏利益不惜犧牲的覺悟!”
方瑞提高語氣說道,同時自己都爲擁有的豪情而感動。
何氏兄弟聽得心裏砰砰直跳,不禁激情澎湃。
辰時末刻,何栗何棠兄弟下朝回來,剛好聽到準女婿的豪言壯語,對視一眼,頗感欣慰。
“咳咳,賢婿來了?”何栗進入客堂,咳嗽一聲,問道。
方瑞趕緊起身,趨前兩步,抱拳躬身道:
“見過大伯、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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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禮,賢婿!”何栗一揮手,讓方瑞坐回去座位去。
自己和兄弟何棠坐在客堂的主位左右兩側。
“謝過大伯伯父!”方瑞有點不适應何栗處處搶自己老丈人何棠風頭的做派。
“呵呵呵,今日朝堂上熱鬧非凡啊!”何栗看着方瑞,滿眼的自豪和欣喜。
“大伯,伯父,想必是那些未獲得投資指标的大臣們在跟皇上較勁吧?”方瑞聞弦歌而知雅意,微笑問道。
“賢婿聰慧,竟然不問可知其情!”何栗何棠很開心,海漢女婿就是厲害。
“大伯謬贊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乃是人性使然,爲政者不可不察!”方瑞趕緊謙虛回應。
何棠眼神一凝,看了一眼自己大哥,這個女婿不簡單啊!
昨日有唐德勇折彥質和呂好問等人在場,方瑞說話不多,今日單獨言語應對,卻是不凡。
真是強将手下無弱兵,能給唐德勇當助理,還真不是幸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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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婿年紀輕輕,便有此見識,老夫欣慰!”何棠撫着胡須,看了眼何栗,開心道。
“伯父就别再誇贊了,我會驕傲的。”方瑞笑嘻嘻地說道。
何栗何棠聞言哈哈大笑,這小子诙諧,何雍何熙忍俊不禁,也跟着呵呵。
“大伯伯父,後來結果如何?”方瑞等他們笑過了,問道。
“結果還不是不了了之,因爲處置權不在朝廷,官家也愛莫能助!”何棠搶答道。
“呵呵,伯父所言極是,恐怕皇上還想着趕回宮與其他親王搶投資指标吧!”方瑞笑道。
“上午,我看見粟曉明三人開車去了皇宮,肯定是向太上皇交投名狀去的。呵呵,三份投資指标,太上皇定會樂得心花怒放!”
“唉,皇上也不容易,内帑匮乏,三位帝姬出嫁在即,籌措嫁妝殊爲不易啊!”何栗感歎道。
何栗的士大夫情懷真是充盈,時刻都在爲其君操心。
“大伯伯父,嫁妝之事不必憂慮,我們都是統一宿舍,三房兩廳,擺不下豐厚嫁妝,因此不必爲此操心。”方瑞趕緊安撫,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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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所有準新郎都到東京了,目的除了告知投資指标一事,另外就是囑咐其嶽家不必籌備豐厚嫁妝,宿舍面積有限,再多的嫁妝也擺不下啊!”
“如此薄嫁,愧對柔兒,于心何安啊?”何棠可是真急了。
何栗也跟着點頭,簡妝薄嫁,何家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大宋時代,從皇家到士紳望族嫁女莫不妝資豐厚,就連有條件的普通百姓都要把嫁妝辦的體體面面的。
嫁女陪嫁就是給出嫁女兒一份安身立命的獨/立财産,所有權歸女兒所有,相當于後世的婚前财産,丈夫及夫家是沒有處分權的,這是大宋律法規定的。
而且,陪嫁不僅限于床榻、被褥服裝、首飾、櫃台箱籠,還包括金銀銅錢,地契房契。
不像後世嫁女跟賣女兒一樣,隻要彩禮,不講陪嫁的。
“大伯伯父無憂,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們海漢人啥都不缺,惠柔過門以後絕無錢财匮乏之虞。如果,大伯伯父真要厚賜,不如賞些書畫文玩,大伯伯父都是當代大儒,又與東坡居士是鄉黨,想必有些佳作可以賜與惠柔,以後傳給後人也是一段佳話!”
方瑞厚着臉皮說完要求,把自己的貪婪掩飾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