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空,淡淡的白雲下,潔白的羊群像墜落在草原上的雲團,馬群就像一塊褐黃色的流體一樣,在草原上頑皮地律動,隻有勤懇的牛群低着頭跟草地上的青草和草根使勁。
可頓城不高的城牆上,耶律大石看着城外的一切,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可頓城屬于大遼的上京道西北招讨司駐地,三年來耶律大石殚精竭慮,縱橫捭阖,召集邊陲七州十八部族召開大會,确定了勵精圖治,恢複大遼的總方針。
耶律大石随後安置官吏,整頓兵馬,磨砺武器,得到精兵一萬五千餘人。
今天白鞑靼人首領床古爾要來可頓城,向耶律大石歸附。
昨日,白鞑靼人的前哨來報,床古爾的大帳距可頓城隻有一日行程了,按速度今天中午可達可頓城。
在可頓城南面汪吉河畔大帳裏,唐德勇手裏拿着南面發來的電報,陷入了沉思。
七天前,大型翼龍無人機勘查到可頓城的位置,水草豐美,人煙稠密,根據史料判斷,這裏應該是耶律大石建立西遼前的根據地,可頓城(古回鹘城)。
随後契丹營搭乘五艘飛艇,分兩次從鹽務井到了巴彥洪戈爾沙漠以北的邊沿綠洲,這裏是汪吉河下遊,在地圖上直線距離可頓城約一百六十多公裏。
四天前,耶律那也率領一個連,打扮成商隊,帶着草原上需要的日常用品,向北進發,于昨天下午到了可頓城南面三十公裏處的月貼古,這裏是烏古裏部族的牧場。
耶律那也帶的日用商品太精美,草原上的牧人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鍋碗瓢盆,烏古裏族長烏骨敵烈宴請耶律那也,從耶律那也口裏知道,女真人在遙遠的中原被海漢人消滅了,會甯府的女真皇帝投降了。
草原上已經沒有了可惡的女真賊子,大遼天祚帝被海漢人救了出來,天祚帝把蜀國公主嫁給了海漢人的首領,天祚帝也不打算複國了。
爲了答謝烏骨敵烈的盛情款待,耶律那也拿出一面十二寸的玻璃銀鏡送給了他,烏骨敵烈看到鏡中的自己,驚到酒碗掉在地氈上都不知道。
這簡直就是長生天供奉的法器啊!
從烏骨敵烈的嘴裏,耶律那也知道了耶律大石在可頓城,安置官員,整頓兵馬,休養生息,時刻準備着“救君父,濟生民”。
現在耶律大石已經聚集了精銳人馬一萬多,并不斷派出使者,出訪西夏、西域和中原,聯絡反金勢力。
同時還知道,明天烏骨敵烈将代表烏古裏部,出席白鞑靼人和耶律大石歸附大會。
宴會結束後,耶律那也立即将情報電報給唐德勇。
唐德勇收到情報,反複斟酌,這次帶着契丹營單獨北上,目的就是找到耶律大石,收歸鐵血軍麾下,一起驅趕西夏軍橫掃歐洲,滅了邪教的香火傳承,這是後世全球最大的禍害。
然後才是讓罂島的盎撒人嘗嘗阿片的美妙享受。
三種策略,立威,掌握不好會死人的;施恩,無威權者,恩不足桖,故不懷德;恩威并施,會讓耶律大石不舒服,後續會留下隐患,因爲穿越衆已經确定要離開的。
心裏斟酌不下,小唐給徐銳發了電報,希望老大指點指點。
徐銳接到電報也沒有多想,這小子走火入魔了吧?
手上的力量足夠強大,擺開堂堂之陣,給耶律大石看看,不打你,難道還不能吓吓你?
小唐收到徐銳的回電,在自己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把方瑞吓了一跳,“老大,你幹嘛?”
“有病了!”小唐沒好氣地回道。
“看着不像啊?”方瑞真的很關心。
“一邊兒去!通知各飛艇做好起飛準備,命令排長以上軍官開會,電報通知耶律那也原地等待飛艇,立即馬上!”小唐命令道。
很快各排長連長進入大帳,唐德勇攤開地圖,指着圖上的可頓城,說道:
“今天,咱們要去可頓城,會會你們契丹的大英雄,不是要跟他打仗,他那一萬多精銳,還不夠你們塞牙縫呢!”
“教官,那幹什麽?”蕭德有時候真的有點傻乎乎的。
“去走兩步,讓耶律大石看看契丹營的厲害,拿出你們的氣勢來,有沒有信心?”唐德勇有些沒好氣,但隻能繼續打氣。
“有!”異口同聲,氣勢如虹。
“到了可頓城,下了飛艇隻管示威,但若是遇到挑釁怎麽辦?”唐德勇問道,這些契丹大爺就是不喜歡動腦子。
“開槍擊斃!”有個沒腦子的條件反射地回答道。
“你要擊斃誰?”唐德勇臉都綠了,赓即問道。
“擊斃他的馬,太簡單了!”蕭嘉讓搶先回答道。
“聰明!用手槍或步槍擊斃挑釁者附近的戰馬或其它牲畜,可以一舉震懾挑釁者。”唐德勇看着蕭嘉讓,說道:
“回頭,你好好教教他,開槍擊斃别打錯了。”
“是!教官!”蕭嘉讓回答完畢,看了一眼自己的堂弟蕭哒哒也。
“現在收拾營帳,準備登艇,你們隻有二十分鍾,現在開始。”唐德勇看了一下手表,說道。
稍後,所有人馬辎重都上了飛艇,幸虧耶律那也帶了一個連先行出發了,否則,飛艇可能裝不下,一人雙馬,重量不輕啊。
飛艇飛至耶律那也的接應地,飛艇降落,将多餘的戰馬和物資辎重卸下,僅帶武器彈藥口糧和人手一匹戰馬,留下一個排看守營帳和物資。
兩個連又三個排重新登艇,向可頓城飛去。
時近中午,耶律大石終于看見了越來越近的白鞑靼人的隊伍,約兩千多人,從西北卷揚而來。
耶律大石沒有托大,走下城牆,騎上馬,帶上衛隊,前往迎接。
耶律大石帶着衛隊前出兩裏地,正好跟床古爾相遇,兩邊人馬下馬,床古爾把馬缰交給親衛,自己張開雙臂,臉上露出爽朗謙卑的笑容,向耶律大石走來。
耶律大石伫立于馬前,也張開雙臂,面含微笑。
“大王,床古爾率白鞑靼人衷心歸附,望大王不棄!”床古爾右手撫胸,左腳于前,右腳後退一步,單膝跪地,躬身拜了下去,這是臣服的禮節,這一跪下去,君臣名分就确定了。
耶律大石走上去,伸手虛扶,說道:“床古爾首領,深明大義,本王必厚待于你!”
“謝大王!”床古爾謝過耶律大石爽快地站了起來。
這時,床古爾身後的親衛和部族騎兵開始發出驚恐的尖叫。
床古爾循着親衛指示的方向望去,藍藍的天空上,五片大大的灰色的雲飛了過來,速度很快,快逾奔馬。
耶律大石回過頭來,也看見了,遮天蔽日的東西,像山一樣緩緩壓了過來。
耶律大石覺得膝蓋發軟,渾身乏力,汗水開始順着眉毛和兩鬓流了下來。
五片烏雲開始分開,圍着他們打轉轉,兩千多人馬被不斷壓迫,向内壓迫,漸漸被擠成了一團。
四片雲從天而降,緩緩落在被擠成一團的人馬的四周,頭頂那片雲圍着地上的人馬緩緩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