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七點,在基地招待所餐廳某包房,秦桧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清了清嗓子,說道:
“謝謝各位光臨,今天請各位來,一叙舊情,兩次抗金某與各位一樣,都是堅定的主戰派;二來尋求幫助。”
“小弟忝爲權知河南府軍州事,眼看東京中州工業區蓬勃發展,駱陽工業區才剛剛起步,用海漢人的說法,駱陽遠離東京,信息閉塞、投資資源匮乏,這是駱陽的劣勢;”
“但駱陽也有優勢,十三朝古都,底蘊深厚,讀書人多,人口也不少,還有黃河水利、水運便利,最關鍵的是駱陽地近礦産資源産地,後期工業發展潛力不亞于東京。”
“在座各位仁兄賢弟,家資豐厚,更與海漢人交厚,前番投資斬獲頗豐,小弟羨慕不已,故小弟不揣冒昧,竭誠歡迎各位到駱陽工業區投資建廠,或開拓駱陽商業渠道,一有利于洛陽工業發展,百姓民生;二也是爲小弟政績添磚加瓦啊!如因此拜托了!”
秦桧用誠意滿滿,飽含激情的語氣說完,站起來抱拳躬身團團一揖。
衆人放下筷子或酒杯,拱手還禮,回應道:“秦兄(秦大人),言重了!”
“秦兄,原來你這是招商啊?呵呵..”高堯輔調侃道。
“呵呵,冒昧之處還望海涵!”秦桧再抱拳。
“洛陽工業區規劃規模還是蠻大的,隻是好些項目都是海漢人絕對控股,如火電廠、自來水廠、鋼鐵廠、有色金屬冶煉廠、機械廠、煤化工廠、水泥廠、玻璃廠等項目都是華發會絕對控股的,剩下的項目受制于交通條件,目前确實有些之滞後了,但潛力很大。”
蔡迢不緊不慢地分析道,其實内心也有些意動,昨天跟曹晟等人達成了服裝廠的投資意向,但是原料布匹還沒有着落呢!
跟東京和中州工業區不一樣,華發會基地火電廠可以直接提供動力,而駱陽工業區要等到火電廠落成後,其他項目才能正式啓動。
這不,今天開會時,康王的代表還提出自行車項目能否轉移到中州工業區落戶?海漢人工程師已經把自行車樣車都生産出來了,洛陽工業區還未見雛形。
“主要原因是火電廠的建設需要時間,據說駱陽火電廠馬上就要竣工了,此時介入,時機正好。”曹晟補充道。
“曹驸馬消息便捷,此時介入,時機正好,不知各位有意乎?”秦桧誘惑道。
“駱陽到中州的收費馬路僅修到汜水關,不知何事才能修到洛陽,黃河水運之便到了冬季枯水期就是一句空話。”高堯輔開始打擊駱陽的投資環境。
“還有,跟服裝業有關的棉紗、織布要等到七八月棉花采摘後才能生産,而且受制于棉花産量,誰敢大膽投資棉紗、織布、服裝項目啊?”
“當前能投入的項目就剩下糧油了,米廠、面粉廠、榨油廠都受到原料制約,從小做起是可以的,但要大投入風險不可控啊!”折彥質老老實實地補充道。
“折兄和衙内所言極是,某相信原料産量問題,明年必将解決,某對海漢人的計劃充滿信心,咱們現在應當未雨綢缪,而不是臨淵羨魚。”
秦桧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相信海漢人,早做打算,所以面對高堯輔的打擊絲毫不爲所動。
今天的宴會名爲招商,實際上是名正言順地跟以折彥質、高堯輔、蔡迢爲首的利益集團建立更深的關系,他堅信一個道理,現在跟海漢人越近,就是跟财富越近。
特别是折彥質,他雖然跟海漢人結識時間不長,但是據說收獲的實惠最多,不就是有個海漢人妹夫嗎?
“秦兄目光宏大,某敬你!”蔡迢舉起酒杯跟秦桧碰了一下。
“蔡驸馬言重了!小弟職責所在,隻是跟着海漢人的計劃亦步亦趨,還望各位仁兄賢弟不嫌小弟驽鈍,小弟願附骥尾。”
秦桧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意思是你們吃肉,我願意跟在後面喝湯,希望你們帶上我跟着你們混。
秦桧的話并沒有引起衆人的鄙視,反而覺得他會做人,很懂規矩。
于是,衆人紛紛舉杯跟秦桧碰杯,說道:
“秦兄不必自謙,以後還得秦兄關照啊!”
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接納,至此,秦桧的目的基本實現了。
後世有人總結,大奸大惡之輩必是投機鑽營的高手,秦桧就是。
此後,話題便開放了,曹晟舉起酒杯湊到鼻子下嗅了嗅,說道:
“折兄,你把小弟瞞得好緊,這白酒項目可是市場遠大啊!”
“曹賢弟,白酒項目非某之功,乃是小唐提議,酒廠是他家祖業,在海漢人那邊可是大廠家。”折彥質老實坦白道。
“呵呵,各位有所不知,小唐那家夥竟然有白酒配方,熟悉生産工藝流程,開酒廠就跟玩一樣。”高堯輔很是嘚瑟,自己也是與有榮焉,因爲他就是股東之一。
折彥質看了他一眼,你真是大嘴巴,到處渲染這事不好吧!
高堯輔完全忽略了折彥質的眼色,纨绔子弟有個通病,就是喜歡顯擺。
“小唐這家夥,做的一手好菜,海漢酒樓也是他提議開辦的,呵呵,現在生意好到一席難求。”
“某知道海漢酒樓生意好,但沒想到竟然好到一席難求,何時開分店,折兄算小弟一個。”曹晟臉皮之厚,竟然未覺得自己是在公然搶錢。
“這個折兄說了不算,要月茹妹子說了才算,這可是月茹的嫁妝啊!”高堯輔趕緊打斷道。
曹晟,你這不要臉的家夥,這不是公然搶錢嗎?
折彥質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曹晟,真是世上還有如此厚顔無恥之徒。
“不怕跟你們說,月茹妹子是大股東,小弟和折兄是小股東,呵呵,曹兄你竟敢打月茹妹子嫁妝的主意,膽子可真夠肥的!呵呵呵...”
高堯輔不怕把事情說的更嚴重一點,以斷無恥之徒的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