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女真人強行塞進馬車,一路行來,又不斷有家人、臣屬和親戚加入,三年的囚徒生涯,耶律延禧身體已經垮了,一路同行,始終不知女真人是何意圖,看行進方向是西南方向。
西南方能去的也就是大同府和析津府了,難道哪裏又發生了非朕不可的事情。
三天前,一行人到了澤州,女真人終于吐露了實情,蜀國公主耶律餘裏衍與海漢人聯姻後,公主麾下的契丹别動隊攻陷了南京析津府和西京大同府,海漢人去年在大宋東京全殲了伐宋的女真大軍。
海漢人是什麽人?女真人要求耶律延禧在公主面前替女真人美言,希望盡快跟女真人和談定盟,和睦相處。
海漢人的戰力竟有如此厲害,迫使女真人急于求和談判。
現在,馬上就要看到自己的女兒了,耶律餘裏衍,你是如何做到的?
目光越過遺老遺少,耶律延禧看見了一個依稀熟悉的身影,親情這東西真的很奇妙,是的,那就是自己的女兒耶律餘裏衍。
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餘裏衍,我的女兒啊!
“父親!”耶律餘裏衍一路跌跌撞撞跑來,跪在耶律延禧身前,叫了一聲父親便泣不成聲了。
“餘裏衍,我得兒啊,爲父讓你受苦了!”耶律延禧寵溺地摸着餘裏衍的頭,也不禁老淚縱橫。
“父親,你瘦了!”耶律餘裏衍擡起頭看着父親說道。
看着曾經威嚴堅毅的臉龐變得消瘦,一頭稀疏的白發,淩亂的胡須,餘裏衍再次哽咽起來。
“餘裏衍,你扶伯父先上車吧!回去再叙!”徐銳悄悄地走上,對耶律餘裏衍說道。
“嗯,徐君!”餘裏衍順從地回應道。
站起來扶着耶律延禧走向緩緩駛來的新式馬車,馬車停下。
耶律那也持槍從車轅的副駕駛位跳了下來,車門打開,耶律蔔先持槍從車上跳了下來,兩人将餘裏衍父女二人夾在中間,讓他們上車。
二人上車以後,别動隊一個排立即将馬車圍了起來,向幽州城駛去。
“父親無憂,這些都是我契丹子弟。”餘裏衍看見父親驚異未定,解釋道。
“哦,剛才那人便是女婿了?”耶律延禧沒有觀察新式馬車,而是問了一句自己最關心的話。
“是的,父親。”耶律餘裏衍有點害羞地回道。
“不錯,爲父看着不錯!”
新式馬車剛走,路邊林子裏傳來尖銳的軍哨聲,很快張敬帶着滲透組隊員押着十幾個受傷的女真裝束的漢子,走了出來。
張敬來到完顔斜也面前,冷冷地問道:
“完顔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張将軍,這是誤會!那不是外臣的人!”完顔斜也叫起了撞天屈,連連拱手作揖。
這是哪個豬腦袋?竟然敢背着老夫幹出這麽愚蠢的勾當!
契丹别動隊幾百人而已,其戰鬥力已經足以滅國,海漢的戰鬥力更是逆天的強悍,那些自以爲是豬腦袋,真的要把女真人帶入亡國滅種的處境嗎?
“呵呵,看來你們女真人還真是頑強啊!”張敬輕蔑地說道。
說完對着對講機說了一聲:“收隊!”
話音剛落,林子裏和道旁的田野裏立即站起來百十個持槍潛伏的人,身着吉利服,潛伏時與周圍環境完全融爲一體。
把完顔斜也及其随從們吓了一大跳,連跟耶律延禧同行歸來的親戚和臣屬以及迎接的人都吓了一跳。
這也太恐怖了吧?形如鬼魅一般,若要刺殺誰人能擋?
完顔斜也魔怔了一般,站在那裏,這是如何訓練出來的?再加持那些神兵利器,天下何人能擋?
黃龍府的那些蠢豬,将老夫委曲求全換來的和談局面,全部破壞了。
女真人,大金國,前途堪憂啊!
張敬沒有理會在風中淩亂的完顔斜也,帶隊往幽州城而去。
快到城門時,别動隊化整爲零,化妝打扮後潛回城裏。
其實,張敬還留下了嶽英雄的一個排,潛伏在道旁不遠處,監視着完顔斜也等女真人,小動作被發現後肯定會有所動作。
其實今天的布置,隻是徐銳和張敬根據例行潛伏訓練科目轉換了位置,沒想到竟然歪打正着,真是運氣好的時候,撒泡尿都能淋到狗頭金。
至于嶽英雄的偵察排沒有現身,是因爲訓練科目使然,張敬命令“收隊”就是别動隊收隊。
張敬若是命令“全部收隊”,偵察排才能跟着别動隊同時現身,這是針對潛伏任務的特殊性而預留的預備隊。
偵察排是嶽英雄帶隊,離完顔斜也二百多米,完顔斜也恍如進入冥想的老僧,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良久,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命麾下的侍衛一分爲二,一部分跟自己回城,另一部分,十二個人獨自往北方而去。
嶽英雄帶着偵察排悄悄滴跟了上去,同時用對講機跟張敬通了話,想跟下去看看女真人要搞什麽名堂,張敬同意了,囑咐注意安全。
張敬回到城裏,立即提升俘虜,耶律那也擔任翻譯。
城裏軍營某個房間,張敬和耶律那也并排坐在書案一邊,十二個女真人被困在木樁上,張敬手指着一個虬髯大漢,就他吧!
兩個别動隊員上去抓住兩條小腿,分開、除靴、及裹腳布(少數民族沒襪子,用布裹腳),再分别固定在短木樁上。
兩個别動隊員各自手持一柄小鐵榔頭,虎視眈眈地看着地上裸露的腳趾。
“說出你的姓名,年齡、職務。”耶律那也用女真話,以冷漠到瘆人的語氣問道。
“你是契丹狗吧?你不配知道你女真爺爺的姓名!”嗬,這女真人還挺頑強的。
“小腳趾兩個!”耶律那也冷漠地命令道。
兩個别動隊員聞言,蹲下身,按住腳背,幾乎同時,“呼”地一榔頭砸了下去。
“啊!啊..!”女真人發出凄厲的哀嚎。
兩根小腳趾被砸成帶骨的小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