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營四營的大部分官兵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感受複興軍強悍到變态的戰鬥力,不禁面面相觑,同時又從對方的眼神裏感受到了不可名狀的自信和憑恃。
雷彥興和李天成接到對講機裏傳來的命令,命令很簡單:三營四營全部返回戰場,對受傷的金虜補箭補刀。
冷鋒通過無人機傳回的視頻,發現先遣隊的原宋軍面對金虜的騎兵還是心存天然的畏懼感,這可不行!
俗話說将乃兵之膽,這幫大宋的慫兵慫将跟在複興軍身後倒也人五人六的,一旦單獨面對金虜,那慫樣就原形畢露了;
必須改變這種心态,唯一快捷的辦法就是親手殺幾個金虜,畏懼感就會自然而然地消失掉。
雪原上一地的金虜傷兵,正是給他們練膽的機會,所以,冷鋒命令三營四營以及駐守城裏的二營,統統到屍橫遍野的戰場上,給還沒咽氣的金兵補箭補刀。
李天成和雷彥興率部回到屠場,目光所及,觸目驚心,人馬雜沓的屍體,幾乎沒有完整的,特别是被重機槍彈擊中的,攔腰中斷的、沒有頭顱的、腹部洞開内髒破碎的、四肢與身體分離的不一而足,厚厚的鮮血潑灑在雪原上,至今還沒有凝結,用流血漂杵來形容絲毫也不爲過。
俗話說:天下沒有任何一張網,可以把水裏的魚一網打盡。
在如此密集的彈雨射擊下,還是有幸存者,基本上是墜馬後被倒斃的馬屍壓斷了腿,或者墜馬後被奔馬撞傷了倒地不起的,或者被突擊步槍擊中後未傷到要害部位的,這些受傷的金虜正在撕心裂肺地慘叫呻吟,恐懼無助的神色表露無遺。
原來金虜也怕死啊,原來金虜也會害怕恐懼啊!
李天成大喊一聲:
“全體下馬!拔刀!”
先遣隊所有官兵全部下馬,包括石建寬和雷彥興在内,條件反射似地拔出腰間的唐刀,李天成再次大吼道:
“金虜籌糧者死!補刀!”
一邊吼一邊沖向身前不遠處的金虜傷兵,雪亮的唐刀匹練似地掠過坐在雪地上的金虜傷兵,頭顱從脖子上象球一樣滾落下來。
先遣隊的其他官兵帶着仇恨,不敢落後,紛紛奔跑起來尋找尚未斷氣的金虜傷兵;于是一場冷兵器的屠殺又開始了。
先遣隊三個營的原宋軍官兵一共給一千三百多金虜補了刀,補刀完畢,又主動承擔起打掃戰場的任務,在中州整訓期間,他們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兵器分類碼放,刀槍弓箭分别捆紮。
然後絕不放過屍體身上的财物,無論金銀銅錢全部收出來,統計歸檔,上繳歸公,戰後論功行賞;若敢私藏輕者打軍棍關禁閉,重者立即開革。
下午,陳留縣衙被布置成臨時作戰指揮部,冷鋒和申曉蒙主持第一次戰鬥總結會議,五個作戰參謀,戰車二連的四個排長,先遣隊三個營的三個營長,九個連長,一共二十三人全部到位。
“今天,我們全殲了金虜的籌糧部隊,我部零傷亡,雖然取得了全勝的戰績,但是,我很生氣!至于什麽原因,你們知道的!現在戰後總結會議開始,每個人都談談!從李天成開始!”
冷鋒語氣嚴厲地定了調子。
“報告參謀長,我四營官兵在交戰之初有怯戰情緒,不敢與金虜騎兵正面交鋒,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類似情形發生,若有,卑職甘願受罰!報告完畢!”
李天成有些羞惱,清楚自己的問題,但敢于承擔責任。
李天成今天的表現和軍事發揮,冷鋒是清楚的,點點頭:
“李營長今天的表現,我基本滿意,希望你要敢于面對問題,盡快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并落實!”
“雷營長,到你了!”冷鋒懾人的目光直視雷彥興的眼睛。
“報告參謀長....”雷彥興嚅嚅,不敢與冷鋒的目光相接。
“嗯...!”冷鋒鼻子裏發出的聲音,讓雷彥興不敢忽視。
“報告參謀長,我部畏敵情緒頗重,卑職也...有些畏敵,多虧李天成營長果斷出擊,其實金虜也并不可怕,請參謀長再給我營一次機會,卑職保證下次絕不會再出現類似情形!”
雷彥興站起來,胸脯一挺,不再唯唯諾諾,表情決絕。
“嗯!這才像話嘛!我将拭目以待!”冷鋒決定放他過關,随後目視石建寬。
“石營長,你也談談感想吧?”
“報告參謀長,卑職雖然沒有參加今天行動,但卑職還是很慚愧,若是我營單獨面對金虜,卑職估計也會有怯戰情形,一直以來,我大宋禁軍擅守城和陣戰,而怯于野戰,無論對契丹還是西夏,更遑論比契丹更兇殘的金虜,金虜騎兵之兇悍在大宋軍心中積威已久,但今天,卑職率部打掃戰場後,發現我營士卒膽氣高了!這樣的殲滅戰再打一兩場,畏敵之心可盡除!”
石建寬知道自己的前期怯戰表情,此時由羞愧到侃侃而談,給人感覺是知恥而後勇,而這恰恰是冷鋒和申曉蒙所希望看到的。
冷鋒點點頭,“石營長說得很好,也看到了問題的關鍵,所以我才決定讓所有先遣隊官兵給金虜補刀,隻有親手砍過金虜的腦袋,官兵的畏敵之心才會消除。”
“現在,大家來看看,今天三營四營的惹敵攻擊行動,在戰術有哪些需要修正的!”冷鋒說着,對作戰參謀康明招招手。
康明打開投影儀,将上午的攻擊視頻投射到牆上的熒幕上,戰場畫面立即重現,在座的先遣隊軍官以前見過這神物,所以不是很驚詫,但是卻驚詫于同僚在攻擊前的面部表情,能看見别人,那自己的表情别人也看得見。
古代軍中缺少鏡子,很多官兵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形象;但一瞬間也明白了,自己戰前的慫樣肯定也在畫面上,不禁馬上臉紅起來。
“大家看完了,我也不叫你們再談感想了,從戰鬥過程來看,在戰術實施上有三個錯誤。”
“一、攻擊決心不夠,就是膽子小,攻擊不夠堅決果斷,所以速度沒有提起來;二、攻擊隊形是錯誤的,應該是鋒矢隊形,而不是方陣,導緻臨敵時隊形沒有展開,很多士兵射箭時,由于慌亂把直射變成了抛射,我們提供的複合弓直射距離達到了200米,抛射距離超過了400米,抛射的箭矢全部落空,而金虜是長蛇隊形,命中率大大降低;”
“三、戰前沒有規劃好射擊秩序,導緻很多官兵還沒有到達最佳射擊距離就把箭射了出去,導緻持續射擊的機會喪失了。”
冷鋒說着拿起一支粉筆,在一塊黑漆木闆上把金虜隊形和先遣隊的攻擊示意圖畫了出來,逐一講解騎兵左右兩翼以鋒矢隊形旋切戰法,并分解成每個戰術動作,射擊距離把控的要點等等,先遣隊所有官兵聽得頻頻點頭,心裏也暗暗震駭不已,複興軍的指揮能力太強悍了。
“現在,我命令:二營三營四營現在出城,按原部署兵力配置,根據攻擊示意圖,在城外按我剛才講解的戰術動作演練,直到熟練爲止,現在出發!”
石建寬、李天成、雷彥興及所部連長刷地站起來,舉手敬禮:“遵命!”
三個營長發了狠,演練不達标絕不允許回城吃飯,士氣練出來了,戰鬥力提升了。
第二天早晨,據無人機傳回信息,青城寨方向金虜三個千人隊攜馬車向陳留縣城而來,看來金虜都知道陳留有糧草的情報了,都想把陳留的糧草搜刮而去。
金虜出征一般不攜帶糧草,習慣了邊打邊搶,作戰地域在敵國,以戰養戰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駐紮在青城寨的完顔宗翰所部近八萬人,這一路劫掠而來,金銀财物收集了不少,糧草卻開始出現不濟,糧草不濟馬上就會軍心動搖,細作早有奏報,陳留縣囤積有八十萬石糧草,于是完顔宗翰派出三個千人隊攜馬車直奔陳留而來。
金虜主将完顔蒲家盧是金虜的一員猛将,騎着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前列。
先遣隊在冷鋒的指揮下,早就嚴陣以待,在陳留縣北十五裏處,兩軍相遇,完顔蒲家盧頗感詫異,先遣隊士氣高漲,躍躍欲試,相距一裏時,雷彥興和李天成相互看了一眼,拈弓在手,右手一揮,大吼一聲:
“按戰術動作,攻擊!”
三營四營左右分開,成鋒矢隊形狂飙一樣向金虜兩翼掠去,待前隊平行距離金虜長蛇隊形100米處,先遣隊張弓搭箭對準金虜直射過去,戰果不錯,金虜中箭者墜馬的不下三百人,先遣隊官兵毫不停歇,兩翼夾擊繼續射箭,兩面箭矢如雨射向金虜,金虜鞑子紛紛墜馬。
完顔蒲家盧第一次遇到敢于主動進攻捋女真勇士虎須的宋軍,有些莫名其妙,待反應過來,要反擊時,戰馬已經失去了發動沖擊的速度,而金虜的馬弓射程短,射出去的箭矢對先遣隊官兵幾乎沒有威脅,隻能被動挨打。
其實整個過程隻有不到兩分鍾,先遣隊掠過金虜長蛇隊尾,便撥轉馬頭呈弧形分左右方向狂奔而去,氣得完顔蒲家盧暴跳如雷,率隊策馬向李天成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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