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人類嗎?
在烈日多日的暴曬下,林嘯臉上的皮膚已經幹裂,布滿了一條條裂痕猶如幹涸的水田,又像粗糙的老樹皮。
幹裂的嘴唇徹底破裂開來,一條條的血槽可以看到深處一絲絲猩紅的血絲,可是詭異的是,卻沒有鮮血流出來。
因爲他的血已經差不多流幹了,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血可以流出來。
嘴唇的其他地方都冒着白泡,身上的皮膚猶如橘子皮一樣。
如果不是林嘯剛才的那一聲呼喊,莎拉麗娃都以爲他是一具幹屍。
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身上似乎曾經沾滿了鮮血,不過時間長了,都已經凝結,可是這樣看起來更恐怖,他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讓人膽戰心驚。
可是,就在林嘯呼喊的刹那,莎拉麗娃竟然在對方的猩紅的雙眸中,看到了對生命的嫉妒渴望。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信念能讓對方堅持到現在。
作爲一名白衣天使,救死扶傷是她骨子裏的念頭,莎拉麗娃沒有一絲的遲疑,轉身向林嘯飛奔過來。
莎拉麗娃蹲在林嘯的身邊,快速拉開他手臂,駭然發現對方手臂上,胸口密密麻麻都是傷口,有些傷口還帶着一絲猩紅的鮮血,那些傷口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莎拉麗娃微微愣了一下,立刻将耳朵伏到對方的傷痕累累的胸口上,聆聽對方是否還有心跳。
“好燙!”
莎拉麗娃被吓了一跳,顯然對方也發高燒了。
還好,對方還有心跳,不過相當微弱,要相隔挺久才跳一下。
而此時,老者也沖了過來,看着遍體鱗傷的林嘯,着急道:“他肯定是不是好人,好人怎麽可能會受這麽重的傷,你不能救他,到時會害了你自己。”
“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在醫生眼裏他都是病人,他擁有如此堅強的意志,他不想死,我們先救他。”莎拉麗娃一雙大大的藍色眼睛充滿了焦慮,堅定的說道。
不得不說,林嘯的運氣是真的很好。
莎拉麗娃是個女護士,每個周末都回來探看父親,跟父親一起生活,在農場一起工作。
而今天剛好是周末。
莎拉麗娃開始迅速檢查林嘯的身體,而林嘯現在最嚴重的就是缺水,缺血。
剛好,她每次回家都帶着醫療器材。
“真是一個好運的家夥!”
莎拉麗娃利用帶回家的醫學器材開始檢測林嘯的血型,巧合的是,對方的血型竟然跟她的血型是一樣的。
莎拉麗娃沒有遲疑,立刻用醫學器材抽取她自己的血液,然後轉輸到對方的身體上。
父親看着莎拉麗娃在忙碌個不停,竟然還給對方輸她自己的血液,更着急了,可是又無法阻止女兒,隻能在一旁一直勸說道:“别這樣,他肯定是壞人,你看他全身的傷痕,我敢說他絕對是壞人。”
而林嘯身上的傷口确實太多了。
全身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傷口,而有些傷口看起來很明顯就是槍傷,怎麽看,對方的身份都不像是一個簡單的人。
莎拉麗娃也注意到了林嘯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猙獰無比,對方就是因爲傷口得不到治療,一直流血,才導緻體内的血液不足,這麽虛弱,如果對方不能及時補充血液,最多撐不過半個小時。
林嘯見堅持走到他們的家門口,已經是強弩之末,也可以說的一個奇迹。
這也是莎拉麗娃說林嘯運氣好的一個原因。
這裏過去醫院,不堵車,最少也得需要一個小時,而剛好,他的血型和莎拉麗娃是同樣的血型,林嘯是命不該絕。
而此刻,莎拉麗娃卻看到了林嘯眼角的淚痕。
“惡魔是沒有眼淚,他不是壞人,我一定要救他。”莎拉麗娃笃定的說道。
父親眼看無法阻止女兒營救林嘯,還在堅持給對方輸血,爲了女兒的安全,他轉身去了附近的警察局報警,他不能接受女兒救醒一個惡魔,而卻将自己置于危險而不顧。
關鍵是林嘯怎麽看都不像一個好人。
萬一林嘯被救醒,對女兒行兇怎麽辦?
輸血無比,莎拉麗娃立刻将她的車子開了過來,一個人艱難的将林嘯轉移到車上。
爲了将接近160斤的林嘯弄上車子,莎拉麗娃一個人也是累得夠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完成了這項艱巨的任務。
她快速啓動引擎往家裏敢,林嘯輸血暫時保住了性命,可是他還嚴重缺水,發高燒,還有全身的傷口都要處理,而他帶出來的急救箱顯然不具備這麽多功能。
而此刻,莎拉麗娃的父親,布萊曼也正往小鎮執法局趕。
布萊曼是一個非常敏感小心的人,爲了女兒的安全,他必須這麽做。
他的女兒很漂亮,是整個小鎮最漂亮的女人,因爲妻子早死,他沒有再娶,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個女兒的身上。
莎拉麗娃從小也很争氣,漂亮獨立,非常有自己的主見,17歲就拿到了護士證書,她現在還在進修醫生,相信不久她就能成爲一位令人尊敬的醫生。
布萊曼絕不允許有未知的危險出現在他女兒的身邊,而現在的林嘯,就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反正布萊曼是這麽認爲的。
方圓百裏很多人都在追莎拉麗娃,其中還有一個少校,叫做普靳,不過莎拉麗娃不喜歡那個少校。
但布萊曼覺得那個少校不錯沒錯,就是人冷傲了一點,如果少校能保證對莎拉麗娃好,布萊曼并不介意女兒将來嫁給他。
布萊曼想着,大步走進小鎮的執法局。
“這不是布萊曼先生嗎?今天周末你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正在家裏陪着你漂亮的女兒嗎?”接待他的正是雷探長。
雷探長是一個接近50歲的彪形大漢,留着兩道胡須,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他是小鎮上出名的探長,很多混混都害怕跟他打交道。
布萊曼心急火燎的說道:“雷探長,我是過來報警的,我們遇到了一個壞人。”
“壞人?”雷探長神情猛得變得嚴肅,“你說說看,在哪裏遇到了什麽壞人?”
布萊曼深吸口氣,一口氣将與女兒在家遇到林嘯的事情,急促的說了一遍。
大家都知道布萊曼心疼他女兒,可是,這樣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雷探長松了口氣,笑道:“莎拉小姐已經是一名優秀的護士,她會自己判斷。”
布萊曼急了,連忙大聲道:“他就是壞人。”
雷探長沉聲道:“最近有狼出沒,我們先去抓,回頭找你。”
說完,雷探長将布萊曼打發走了。
狼會傷害小鎮上的居民,這才是小鎮上的大事,布萊曼顯然是小題大做,反應過大了,一個暈倒的傷者,就說是壞人。
雷探長搖了搖頭,關心則亂,布萊曼這是緊張過頭了。
“這個混蛋!”
布萊曼低聲嘀咕了一下,雷探長顯然是不相信他說的話,故意找借口将他打發走。
走出執法局的布萊曼,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想到林嘯可怕的眼神,猶如野獸一般,心中就忐忑不安。
“這家夥會是女兒說所說的好人?請神容易送神難啊!不行,一定要将他趕走。”
布萊曼想了想,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電話,通訊錄中一番翻走,找到了一個電話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