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以謝骞驚人的學習能力和知識儲備,在這時候都跟不上聞櫻的思路。
“王寶什麽?”
“呃,王寶钏……”
聞櫻純屬是嘴瓢了。
現在才2007年,王寶钏爲了愛情願意苦守寒窯挖十八年野菜,到最後大結局也沒過幾天好日子,因此被網友們封爲終極戀愛腦的梗還不存在呢。
“我就随口一說,主要是沒想到盧美淑能戀愛腦成這樣,她家的生意被搶了,她哥的腿瘸了,她還能和章志軍做夫妻呢?”
有些女孩子很迷那種“作惡多端獨愛一人”的設定,說什麽很壞很壞的人也有很愛很愛的人,因爲對方壞,更顯得這份愛珍貴無比。
聞櫻一點都get不到這種設定的爽感。
人都壞成那樣了,還和壞人說愛不愛?
壞起來能辜負所有人,多辜負一個伴侶也不稀奇。
好人那麽多,高的矮的醜的帥的總有一款符合審美,放着好人不選要去賭自己是壞人“真愛”的概率,這不純屬腦子有泡嘛!
謝骞聽出了聞櫻語氣裏的鄙視。
以前聞櫻對盧美淑自殺充滿了同情,現在好像瞬間變了?
“戀愛腦”這三個字倒挺貼切。
有些女孩子投入感情很快,愛情至上,隻看愛情不看現實,一戀愛就把全部精力和心思放在愛情和戀人身上的人——隻能說賭運氣吧,運氣好遇到有責任擔當的男人就有好結果。運氣不好,伴侶說變就變,女孩子那邊結局就不太行了。
真要說起來,戀愛腦的又何止是盧美淑,他媽媽鄒蔚君也有過這一時期。
謝骞不願意去評價逝者的想法,他隻說活人的事,不過聞櫻好像很在意,謝骞就耐心多解釋了幾句:
“據章桦說,盧家在做走私生意盧美淑是一點都不知道,生意都是盧家男人在管,以盧美淑的視角看,就是她大哥因爲生意上的事和章志軍鬧翻了,對章志軍喊打喊殺,她和章志軍是夫妻,兩人又有了兒子,總不能眼睜睜看着章志軍被大哥弄死。”
盧美淑大哥放過章志軍,并不僅僅是因爲妹妹跪地相求,還有個原因是章志軍奪走了盧家的走私線,算是拿捏住了盧家的命脈。
以前跟着盧家做事的人要麽轉投了章志軍,要麽早就被排擠掉了,盧美淑大哥也要爲家人安全考慮……雙方都參與過走私,互相握着把柄,盧美淑大哥窩在老家不搞事,章志軍不會去招惹對方。同理亦是,章志軍老老實實别去招惹盧家,大家就能維持微妙的平衡。
“但是現在盧美淑死了,平衡豈不是被打破了?”
聞櫻努力清空“王寶钏苦守寒窯挖十八年野菜”的殘餘影響,讓思維回歸理性:“盧美淑大哥瘸了一條腿都不忍心打死妹妹,說明對盧美淑是很有感情的,平時可以不管不顧不走動,盧美淑在章家過着過着忽然'自殺'了,新仇舊恨,她大哥肯定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章桦的說法和你的想法一樣。”
謝骞對章桦的話隻信了四分。
有三分不可信是章桦的立場,不能确定章桦和章志軍是不是一夥的。
還有三分不可信是章桦本身存在信息差,萬一章桦所知道的信息是章志軍故意放出去的呢?
如果章志軍走私的把柄真被盧美淑大哥握在手裏,章志軍爲什麽要允許章桦送盧美淑的遺體回老家?
放章桦回去,相當于放虎歸山啊!
章志軍是吃定了章桦掀不起風浪,還是算準了大舅子沒有能力報複?
謝骞淡淡道:“我勸章桦有證據就舉報,大義滅親把章志軍送去牢裏,那他媽媽的死因一定能查出來。如果他顧慮重重,指望着靠别人替他出頭顯然不現實。”
“噗——”
聞櫻沒繃住,“你讓章桦大義滅親?他要舉報章志軍,他舅舅那邊也保不住了吧,還有整個章家……”
章志軍搞這種生意,章家知道嗎?
就算章家不知道,章志軍的犯罪事實被捅出來,章家都承受不起别人的指責啊!
“所以,要不要大義滅親,章桦得自己選。”
謝骞還不知道裏面的水有多深,牽扯了多少人,不會從章桦嘴裏聽到點隻言片語就讓大伯謝玉平往裏沖。
章桦甚至連實質證據都拿不出來!
謝骞見聞櫻還在這個消息裏糾結,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你現在還是每天早上會跑步吧?"
“跑呀!”
早起跑步是很難堅持,一旦堅持了就可以收獲運動後的快樂,這不是心裏安慰,是有科學依據的,運動可以分泌多巴胺!
且不說這些,堅持跑步還有個好處是讓聞櫻不長胖,所以有時間她都會去操場跑步。
“你跑步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比如笑起來像流川楓的?”
僅僅是這樣拐着彎問一問,謝骞耳根都要燒起來了。
他暗暗唾棄自己,懷疑是今天的康複訓練過了量,他才會這麽反常!
拯救謝骞于尴尬的不是聞櫻的體貼,而是聞櫻的直女屬性。
聞櫻想了半天很納悶兒,“我記得……”
“你記得?”
聲音聽起來是淡定的,其實内心是緊張的,謝骞沒想到聞櫻還真記得!
“我當然記得!你以爲我沒看過《灌籃高手》嗎?流川楓從來不會笑!”
“……”
謝骞先是無語,再是想笑,然後他就真的笑到停不下來了。
他把電話那頭的聞櫻笑得一頭霧水,也引得女護士們頻頻轉頭望來。
大家都沒見過謝骞笑成這樣過呀。
哎呀呀,心态這麽好又始終堅持康複訓練,很快就能好起來吧?
……
謝骞很開心,章桦很不開心。
盧家所在的小鎮已經進入了冬天,前幾天下了一場大雪,世間一切都被冰封了。
自從章桦來了這裏,時間流逝就變得特别慢。
媽媽盧美淑已經下葬了。
舅舅哭得很傷心。
一邊哭一邊罵媽媽是害人精,說媽媽找了一個男人害了盧家。
章桦看得出來,舅舅的傷心不是假的,生氣也不是假的——舅舅是真的恨鐵不成鋼啊。
章桦站在雪地裏注視着新立的墓碑。
那個他叫了多年“爸爸”的男人,也是别人的爸爸。
一個公認的好人,其實在做走私生意。
章桦現在不僅覺得章志軍面目可憎,整個章家上下,他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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