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櫻在蓉城等着《少年偶像》上市,謝骞在魔都一點都沒閑着。
短短十幾天,謝骞做了太多事了。
幸好有鞏勝和馬武峰幫忙,否則一些事謝骞都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
上天給了謝骞聰明的頭腦和優渥的家世不假,但聰明不等于全知全能,很多知識是書本上有的,更多知識則是書本上沒有的,短短十幾天,謝骞感覺自己像重新活了一回。
這樣說可能有些誇張,但親自去做一些事的收獲,真的遠勝過紙上談兵的學習。
如果聞櫻此時能看見謝骞,會發現謝骞的氣質有了些許變化。
如高山雪虹般的少年,已離開獨居的雪山之巅,俯瞰到了真實的人間百态。
電話裏,聞櫻的聲音輕快,“小鲵又做了我編輯,以後鄒阿姨會負責整體策劃宣發,小鲵則負責具體事務和我接洽,就是不知道小鲵能不能适應蓉城的工作,出版部和雜志那邊還是有差别的。”
聞櫻就是這樣的性格。
别人對她付出了一點點好,她都想翻倍還給别人。
明明自己要過一個多月才讀高二,卻操心起人家大學畢業生的職業規劃。
不過這就是謝骞所熟悉的聞櫻呀。
在魔都跑了十幾天的謝骞,思路更大開大合了,聽了聞櫻的擔心,他的建議非常直接:“不适應的話,就把她安排在适應的崗位上,現在青春雜志這麽賺,蓉城出版集團也該試一試。”
“……你意思要給小鲵辦本雜志?”
聞櫻都被謝骞給震住了。
謝骞很無語。
他又不認識小鲵,給小鲵辦什麽雜志?
這隻倉鼠有時很精明,有時又很遲鈍!
如果蓉城出版集團真的要搞青春文學雜志,可不僅是對小鲵有利,聞櫻這樣和出版部有過合作的作者受益才最大呀。
《少年偶像》不會是聞櫻最後一本書,聞櫻和《愛格》已經鬧到打官司地步,哪怕官司赢了,其他雜志看見‘逆流的魚’這個筆名,估計心裏也會打鼓。
小說連載是一個前期積累人氣的好辦法,每個月更新一點,讀者不會忘記‘逆流的魚’,聞櫻的時間也能安排。
除了長篇的小說,一些短篇的故事和文章也需要有地方發表。
不管從什麽方面考慮,聞櫻都需要一個穩定的,可以長期合作的雜志平台。
謝骞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很好,但這事兒和聞櫻說沒用,聞櫻決定不了蓉城出版集團做不做青春文學雜志,等他回蓉城後,應該和蔣伯伯建議下。
“我這邊還有事,我不和你說了,你自己做卷子去吧。”
聞櫻覺得謝骞這話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呔,這不是前些天她對李夢嬌說的嗎?聞櫻說這話時,非常嫌棄李夢嬌的智商,所以現在謝骞是嫌她笨?!
“喂——”
“是不是我給你留的卷子太少啦?”
感覺電話那頭倉鼠已經氣得臉更圓了,謝骞忍不住發笑。
他一笑,聞櫻就惱羞成怒挂了電話。
謝骞聽着電話嘟嘟的忙音,擡手摸了摸自己唇角。
做生意可比學習難多了,這些天也唯有接到倉鼠電話時他會忍不住想笑,等挂了電話,他又是鞏勝和馬武峰眼中的“謝少”,他有很多事都是第一次實踐,但他不能在那兩人面前露怯。
因爲他年輕又有錢,在老江湖們面前露怯,那就是等着挨宰的肥羊。
物流公司賺多少錢謝骞沒有嚴格規定,但被人騙錢,那就是對謝骞智商的侮辱了,這就是爲什麽他要在魔都待這麽久!
魔都的夏天讓人揮汗如雨,鞏勝和馬武峰呆在樹蔭下,遠遠看着謝骞接電話。
兩人都不知道謝骞最近有多麽緊繃,在他倆眼中年輕的謝少好像生而知之,似乎沒什麽事能瞞住謝少的。比如說物流公司的司機,跑長途的司機哪個不奸猾,可謝少就能知道哪些司機是假話比真話多,哪些司機是真話多過假話。
沒做過生意有什麽關系,會看人,然後請會做生意的人做事不就行了?
想到謝少這麽聰明會識人,鞏勝這樣的老油條居然有點隐秘快樂——所以謝少執着要拉他入夥,果然是很看好他吧?
馬武峰擦着頭上的汗,“謝少到底是什麽背景啊,鞏哥你知不知道?”
鞏勝不知道。
但鞏勝故意給馬武峰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你問這些做什麽,不管是什麽背景,隻要你把公司給管好了,謝少還能虧待你不成!”
馬武峰其實不是那意思,他就想知道謝少家是怎麽培養孩子,能教出謝少這樣的年輕人!
不過鞏勝的話仍是給了馬武峰很大的觸動。
跟着一個聰明通透的老闆創業,的确不能搞太多小動作,看短期好像損失了不少利益,看長期的話,正如鞏勝所說,他爲物流公司所做的努力和流過的汗水,謝少都看在眼裏,肯定虧待不了他。
謝骞在魔都,謝棠也在魔都。
謝骞是爲了自己的物流公司揮灑汗水,謝棠是爲愛甘願吃苦。
今年暑假,謝棠拜托學校的老師找了一個在魔都的實習崗位,拖着行李箱就來了。明明在魔都有房子,謝棠卻不敢去住,男朋友嚴禹川還不知道她的家世。
謝骞去看過謝棠。
謝棠呀,住着實習單位的宿舍,吃着食堂的大鍋飯,居然還能很快樂?
謝骞實在不明白。
曾稱霸大院的謝棠提起男朋友時笑得甜蜜,順便鄙視了一下堂弟謝骞:
“你又沒談過戀愛,哪裏會懂我的心情,你覺得我在吃苦,我覺得自己很快樂,我在和心愛的人一起爲未來打拼呀,等你有了心愛的人,你就知道了。”
心愛的人?
謝骞看了看謝棠的宿舍環境,當着謝棠的面搖頭,“如果我有了心愛的人,我不會讓她爲了遷就我而吃苦,她原是怎樣的就該是怎樣,大大方方讓我知道差距,等着我去追平差距就好了,你在魔都有房子不去住,跑來和别人擠宿舍,我覺得嚴禹川知道真相後未必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