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用心裏像貓抓一樣,鄒蔚君不說,他隻有忍着不問。
鄒蔚君征詢過鍾用的意見後,讓鍾用把回程的機票改了,包了一輛計程車,帶着鍾用在魔都到處實地考察看房。
聞櫻給謝棠三人選的房子,在鍾用看來位置已經非常好了,鄒蔚君卻不滿意。
鍾用耐心很好,一點都沒催促鄒蔚君。
畢竟是給謝少選房子,謝少那樣的人,就該配得處處完美的房子嘛。
不過謝玉平那邊,鍾用還是要請示一下的。
謝玉平讓鍾用不必着急回京。
“買什麽讓她自己拿主意,你在旁邊幫忙處理下手續。”
鄒蔚君不好辦的事,鍾用卻好辦,倒不是一定要用特權,而是鍾用對這些事的門道太懂了。
有了謝玉平的表态,鍾用吃了顆定心丸,越發不着急了。
魔都這麽大,謝三太太總能選到心儀的房産。
……
謝老太太手裏那2%的股份一旦轉讓,謝骞在‘錦湖集團’就占股4%了!
謝景湖一聽鄒蔚君要把2%的股份都給謝骞,當下就給鄒蔚君打電話。
他先是打鄒蔚君的手機,一如既往打不通。
再給蓉城那邊打電話,發現之前能撥通的座機号碼,現在已經變成了空号。
謝景湖吃了這麽大一個啞巴虧,還沒法對謝老太太發火,又找不到鄒蔚君的人,氣得他摔了手機。
他以爲這是謝骞刻意爲之,殊不知一切的開端,這是聞櫻突發奇想要給謝骞大伯送點“禮物”,那三套房子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後續的影響連聞櫻都猜不到。
找不到鄒蔚君,謝景湖隻能給謝骞打電話。
謝骞倒是接了他電話,謝景湖話裏話外,都是讓謝骞自己推辭不收:
“這是你奶奶養老的股份,你怎麽好意思要?”
謝骞以前還真不稀罕這些東西,他在蓉城日子過得好着呢,根本沒有老太太想的那麽可憐。
但想到謝景湖不高興,謝骞就很高興了,很痛快收下了分紅和股份:“我收了股份當然會給奶奶養老,這您就不必擔心了。”
謝骞說話越來越噎人。
這個電話雖然打通了,還不如别打通。
謝景湖冷笑兩聲把電話挂斷,謝骞玩味一笑:看把謝總急的,連父慈子孝的戲都演不下去了。
早在謝景湖給謝骞打電話前,謝玉平就和謝骞通了氣,讓謝骞一定要收下股份。
有股份就有話語權。
有了話語權,謝景湖将來腦子糊塗,謝骞也有制衡謝景湖的武器。
“你奶奶很想你,你爸的事,你别怪她。”
謝玉平的話讓謝骞沉默了很久。
這一次,換謝骞主動給奶奶打電話,老太太一聽到謝骞的聲音就特别高興:
“你好好讀書,好好陪你媽養病,别的事都不用擔心,你爸糊塗,奶奶不糊塗,該是你的東西,奶奶都給你守着呢!”
謝老太太轉讓給謝骞的2%股份,同樣是要等謝骞滿十八周歲後才能用,這是謝景湖最後的堅持,老太太是嫌棄謝景湖,卻不想真的逼謝景湖和謝骞父子反目,也就退讓了一步聽了謝景湖的安排。
十八歲就十八歲呗,股份都轉讓了,再等一年多就真正屬于謝骞了。
那時候,謝骞肯定已經回了京城,老太太琢磨着她還得保重自己,争取再多活幾年,堅持到謝骞大學畢業可以接管公司再死。
等謝骞把公司拿到手,老太太死了都能瞑目了,有錢有勢,不管外面的野種怎麽蹦跶都損害不了謝骞的利益。
謝老太太不同意鄒蔚君和謝景湖離婚,謝骞的确曾有過埋怨。
在謝骞父母的婚姻是否繼續維系這事上,老太太有自己的固執,可每個人都不是簡單的非黑即白,老太太疼愛謝骞,也疼謝景湖,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太很爲難。
謝骞現在想問題比從前平和多了。
他沒有生硬回絕老太太的好意,反而放緩了聲音安撫道:“其實我不想要您的股份,知道這是您的好意才收下的。奶奶,我隻想您身體康健長命百歲,您在京城要照顧好自己,等學校放寒假,我就回來看您。”
電話那頭,謝老太太眼淚都流出來了。
——謝骞這是不怪她了?
“好、好好,奶奶要争取活到一百歲!”
寶貝孫子讓她活一百歲,她隻活九十九歲都是虧。
一百歲的話,那就不僅是活到謝骞接管公司啦,謝骞孩子肯定都挺大了,謝老太太一想到未來的曾孫或曾孫女,剛才還掉淚呢,現在又笑眯了眼。
謝骞不知他奶的腦洞也不小。
挂了老太太的電話,謝骞幾次拿起手機又放下。
他在祝願奶奶長命百歲時,想起了聞櫻。
聞櫻希望他長命百歲,這願望很樸素也很奢侈。
當謝骞對奶奶說出這樣的話時,竟有些感同身受,體會到了聞櫻的心情。
他現在很想給聞櫻打電話。
不僅是“長命百歲”的這四個字帶來的悸動,還有買三套房帶來的連鎖反應,謝骞都想和聞櫻分享。
聞櫻現在肯定是沒睡覺的。
不過聞櫻在家,接男同學的電話,好像不太好。
謝骞自覺是風光霁月,沒什麽好遮掩的,想到聞櫻媽媽疑神疑鬼的脾性,又忍下了沖動。
有話明也是行的。
……
聞櫻現在的确沒睡覺。
但謝骞也沒猜對,聞櫻并不在家,她現在人在看守所外吹着冷風!
聞櫻當律師的時候到過看守所,重生後還是第一次來。
今天晚飯時,鄧尚偉發出邀請,說要帶聞櫻和陳茹去一個地方。
“你小姨和我都要去,我在考慮要不要帶鄧傑和鄧皓他們去。”
聞櫻很好奇,陳茹嘴上罵鄧尚偉神神秘秘不知道要搞啥,心裏還是很好奇的。
吃過晚飯後,鄧尚偉開着陳麗原來那輛馬自達來接人。
鄧尚偉那輛舊桑塔納終于淘汰掉了,聞櫻去魔都參加複賽時,鄧尚偉購入一輛奔馳車。
奔馳車當然是給陳麗買的,鄧尚偉如今就開老婆淘汰下來的馬自達。
陳茹雖然當着聞東榮的面罵鄧尚偉不是個好東西,也不得不承認在物質方面,鄧尚偉對陳麗一慣大方,有啥好東西新東西都是陳麗先用,鄧尚偉就用陳麗淘汰的舊款。
但來看守所做什麽,陳茹不懂。
鄧傑和鄧皓還在車上呢,這鬼地方适合帶孩子們來嗎?
鄧傑兩兄弟根本就不怕。
路上鄧尚偉叮囑他們要聽話,不能大聲說話,兩兄弟很好奇張望,聞櫻牽了鄧皓,鄧傑就跑去問陳麗:“媽媽,我們來這裏幹啥?”
“噓,你爸爸不是說了嗎,多聽多看少說話,有不懂的我們回家再說。”
鄧尚偉在看守所外面等了一會兒,聞櫻先是看見了秦憲明身邊的高秘書,又看見了秦憲明。
“小鄧,你們來了。”
秦憲明和衆人打過招呼,讓鄧尚偉帶大家進去。
“我都安排好了,你們進去吧。”
“讓秦大哥費心了!”
“你我二人不必如此見外,再說了你這也是受我牽連。”
秦憲明說話也像在打啞謎,聞櫻自诩是見過世面的老江湖,卻摸不透秦憲明和鄧尚偉兩人想法。
鄧尚偉把聞櫻幾人帶了一個小房間,讓大家都不要說話。
聞櫻看見門上有個玻璃窗,探頭一看,隔壁居然是帶着手铐和腳铐的于文豪!
原來于文豪被抓後就關在這個看守所。
大晚上的,姨父帶大家來看于文豪,總不可能是要給于文豪送溫暖嘛?
聞櫻隐隐有了猜測,轉頭一看,鄧尚偉緊緊握着陳麗的手。
果然,隔壁傳來了談話聲,是有人在問于文豪算計鄧尚偉的事。
于文豪被抓後才知道秦憲明疏遠鄧尚偉是演的,鄧尚偉這樣不被他看在眼裏的人,居然讓他狠狠栽了跟頭,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于文豪沒想通。
難道是潘莉将計劃透露給了鄧尚偉?
潘莉在鄧尚偉和自己之間,選擇了更年輕的鄧尚偉,兩人合夥給自己挖了個坑。
除了這個解釋,于文豪想不出别的原因。
這下自己被抓了,潘莉那小賤人豈不是要和鄧尚偉成雙成對了?
想到自己終日打雁卻被燕啄了眼,于文豪自己沒落好,自然不想讓潘莉好過。
“她懷的當然是我的孩子,她不敢背叛我。”
“長灘湖我們沒想傷人,我們是想制造機會救人。”
“爲啥要這樣……姓鄧的不識貨,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脫光了和他躺一個被窩裏,他連碰都不碰,他這個人肯定不行。”
于文豪也是無語了。
好不容易把鄧尚偉灌醉了,鄧尚偉迷迷瞪瞪看着潘莉傻笑,直喊人家老婆。
于文豪就讓潘莉趁機和鄧尚偉成就好事。
潘莉把鄧尚偉扶進房,鄧尚偉像死狗一樣在床上躺着,打鼾如拉風箱,睡得十分沉。
潘莉沒辦法,問于文豪咋辦,于文豪賭債的窟窿填不上,哪有耐心等下一次機會,隻有讓潘莉制假。
第二天早上,鄧尚偉醒來發現自己和潘莉沒穿衣服躺在一張床上,隻記得他把潘莉錯認爲老婆的事,後來發生了啥直接就斷片了,鄧尚偉差點當場吓尿,穿衣服跑路都來不及,哪會追究細節!
潘莉就這樣蒙混過關。
本來是可以假戲真做的,鄧尚偉沒給潘莉第二次機會,聞櫻中考後盯鄧尚偉如盯賊,鄧尚偉沒有落入溫柔陷阱。
鄧尚偉一直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從于文豪嘴裏說出來的,再也做不了假。
陳麗早已經淚流滿面。
陳茹太陽穴突突跳。
什麽脫光了躺在一起,什麽行不行,這房間裏可還有三個未成年人呢!
鄧傑和鄧皓是懵懵懂懂的,這倆孩子壓根兒聽不懂。
陳茹目光如炬,轉頭看聞櫻,聞櫻幾乎發揮了畢生演技,擺出了和兩個表弟一模一樣的懵懂表情。
——這麽勁爆的細節,她不該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