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股市實在太紅火了!
秦轶沒忍住誘惑很正常,這個人最錯的地方不是炒股虧錢,而是挪用公司的錢去炒股——不過謝骞本就和秦轶沒太多交集,秦轶退出‘蝦王’後謝骞更不用和這個人打交道了。
這樣一想,謝骞幹脆直接跳過了和秦轶相關的話題。
聞櫻對秦姣的評價很高,謝骞挺認同:“她确實更像是能成大事的的人。”
受新年股市震蕩沖擊的又豈止是一個秦轶。
反正聞櫻和謝骞親近的人基本都從股市全身而退了,其他人有沒有被套住,兩人不會多管閑事。
謝老太太的保姆小田,在鄒蔚君剛開始學習炒股時,曾支援過鄒蔚君一個5萬的存折。
謝骞回京看望老太太,鄒蔚君就托兒子把存折還給了小田。
小田都沒看存折裏的數額就把借條還給了謝骞。
“我說不用借條,鄒姐一定要給我寫借條。”
“這是該有的手續。”
謝骞接過借條後認真放在了衣兜裏,小田心裏暖暖的。
等小田打開存折一看,直接驚呼出聲:“這不是我借給鄒姐的錢!”
小田慌手慌腳要把存折還回去,謝老太太笑眯眯攔住她:“還什麽還?給老太婆看看蔚君掙了多少錢,讓你這麽咋呼!”
謝老太太見了全須全尾的寶貝大孫子很高興,一整天臉上都帶着笑,特别是謝骞在老太太面前走了幾步,更讓老太太合不攏嘴。
從小田手裏接過存折一看,老太太還真是意外:“有這麽多?”
小田借給了鄒蔚君5萬,現在存折上是28萬多。
謝老太太早就猜到鄒蔚君若是炒股掙了錢一定會連本帶利都給小田,但沒想到鄒蔚君能炒股掙這麽多錢!
“去年股市行情特别好,我媽的運氣也好,才能僥幸賺這麽多錢。”
謝骞說這話不是故意謙虛,他剛聽完秦轶挪用公司錢炒股的故事,擔心小田受不了誘惑傻乎乎一頭紮進股市。
秦轶炒出了虧空還有秦家兜底,小田要是虧了錢可沒人兜底。
謝骞這樣的聰明人走一步看三步,小田這樣的老實人卻是有一步走一步,哪裏敢自己去炒股呀,她拿着存折隻覺燙手!
高利貸都沒這麽高的利息。
謝老太太拍闆讓小田把存折收下,“蔚君既然給你這個數說明她确實賺了不少錢,你拿着吧,這是你好心有好報!”
鄒蔚君炒股的本錢還有謝老太太的積蓄,謝骞說鄒蔚君把大頭拿去投資了,謝老太太非但不生氣還很高興:“我又沒叫她還,她想怎麽用就怎麽用。”
果然,謝老太太根本不想讓鄒蔚君還錢。
還錢就是把老太太當外人,不還錢才是一家人。
28萬帶給小田的震撼太大了,小田一整天都昏頭昏腦,把中午的菜都燒鹹了。
小田很不好意思:“我沒見過這麽多錢……”
謝骞想到聞櫻總愛勸别人買房,立刻把聞櫻的那套理論搬出來勸小田:“你要嫌錢太多就買套房吧。”
小田更懵了。
買什麽房?!
“在京城買房,房子不用多大多新盡量選好的地段,你……算了,我讓人留心着,有合适的房源再告訴你。”
謝骞是個完美主義者,他不覺得小田能自己選到合适的房子,這個建議既然是他提出來的,這個小忙他順手就幫了。
謝老太太看着寶貝孫子,覺得謝骞變化真大啊。
謝骞以前也孝順,但那孝順僅針對謝老太太,不會惠及到老太太的保姆。
很多人很多事都走不進謝骞的心裏。
現在,謝骞居然肯花心思替小田選房子,這說明謝骞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
謝老太太笑眯眯鼓勵小田:“謝骞願意幫忙你就不用擔心了,等他把房子選好了我們一起去看看,你手裏那點錢若不夠,我再借點給你。”
小田既惶恐又激動。
作爲一個外鄉人,小田做夢都想在京城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若沒有特殊際遇,小田隻能在夢裏幻想。
如今夢想要變成現實了,小田豈能不激動?
謝老太太說小田是好心有好報,小田卻覺得自己根本沒做什麽,她隻是借了5萬塊給鄒蔚君而已——哎,鄒姐那麽好的人謝總都不珍惜,現在離了婚,不知謝總有沒有後悔?
哼,後悔是應該的。
可惜後悔也沒用,鄒姐才不會原諒謝總呢!
保姆小田都明白的事,謝景湖不明白。
謝骞回京,謝景湖眼巴巴湊上來,沒見到鄒蔚君很是失望:“你媽沒和你一起回來?”
“我姓謝,我媽不姓謝,她自然該回鄒家。”
謝骞不留情面,謝景湖皺眉:“你這說的什麽話,就算我和你媽離婚了,她不和我來往,難道也不和你奶奶、你大伯他們來往嗎?”
說的啥話,當然是說的大實話咯!
謝骞懶得與渣爹争辯,謝玉平很想侄子,下了班就往老太太的住所趕,正好聽見謝景湖拿自己當借口。
“蔚君和我們來不來往,要你操什麽心?你最近是不是太閑了點,是錦湖沒了能讓你忙起來的掙錢業務,還是你的官司已經打完了?”
謝玉平用懷疑的眼神掃視謝景湖,謝景湖心情沉重。
官司要拖到年後了。
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是他又多了一頂綠帽子!
京城的寒風仿佛能吹透牆壁,兩頂綠帽子顔色鮮亮卻無法禦寒,謝景湖連太陽穴都在發疼。
沒人同情謝景湖。
因謝景湖厚着臉皮留下來吃飯,小田把中午的剩菜放在了謝景湖面前。
謝景湖夾了一筷子差點立刻吐了:“這麽鹹!”
謝玉平瞪他:“你來這裏吃國宴嗎這麽挑剔,能吃就吃,不能吃就走!”
謝景湖轉頭去瞪小田,小田一臉無辜。
謝老太太去摸身邊的拐杖,“你别吓唬小田,吓跑了她,你能天天來照顧我這個老太婆不?”
謝景湖咽下委屈繼續吃剩菜。
屋子裏充斥着歡快的氣氛,隻有謝景湖一個人受傷。
吃了晚飯謝骞要走,謝景湖追了出去。
“你還是不能走路?”
謝骞還坐着輪椅呢。
謝景湖懷疑給謝骞做複健的醫生實力不行,想給謝骞推薦一個更好的醫生,又覺得謝骞不會信他。
果然謝骞雖然停下了輪椅,轉頭看來的眼神卻沒有任何波瀾,就連回答也很官方:“我有在努力複健。”
“哦,那你好好複健。”
說完這句話,謝景湖想不出下一句話,父子之間陷入了無聲的尴尬。
齊助理平時經常吐槽謝景湖,這時候都有了同情心:若不是謝總自己作死,謝少這樣好的人一定會很孝順謝總的。
“我走了,您留步。”
謝骞丢下這句話,在司機的幫助下才平穩上車。
謝景湖怔怔站在原地。
除了謝景湖在看謝骞,街角還有另一道視線。
直到謝骞的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躲在暗處偷窺的人才戀戀不舍升起了車窗。
“你怎麽不下車和他打個招呼?”
邰五坐在駕駛位上,副駕駛位則坐着章楠。
章楠輕輕搖頭:“我隻是想看看他,并不想打攪他。”
親眼看見謝骞坐輪椅,章楠還是會心痛。
謝骞那麽好的人,怎麽能坐輪椅呢?
邰五還想說什麽,章楠卻将頭扭到了一邊:“走吧,你送我回家。”
章楠回家,發現家裏人都在,包括她現在最讨厭的叔叔章志軍。
章楠不想和章志軍說話,拉着邰五上了樓。
兩人躲在章楠的房間裏沒出去,邰五貼着門縫偷聽。
“他們在說你嬸嬸遺産的事,你爸說你嬸嬸的遺産應該交給你堂哥繼承。”
“這還用讨論嗎?”
章楠用力拉開門,“那本來就該是我哥的!”
章志軍把3%的‘錦湖‘股份給了兒子章桦,謝骞和聞櫻都覺得不能讓章志軍太閑了。
謝景湖現在就像個火山口,稍加挑撥就能無限噴火,謝骞就暗暗引導謝景湖去鬧章志軍。
謝景湖天天對章桦噓寒問暖,把章志軍以前對謝骞做的那套流程學了一遍,經常在公開場合替章桦抱不平,擔心後媽進門會讓章桦吃虧。
一件事,經常說,自然瞞不過章家人。
章家人雖然知道謝景湖對章桦的關心是别有居心,但謝景湖的擔心不無道理。
盧美淑的遺産是該早點給章桦。
今天章家人都在,就是要商量這事兒呢。
章楠下樓時正好輪到章志軍發言:
“别說美淑的那部分,就是我名下的生意都給小桦也是應該的,我想的是先幫小桦代管着,讓他把大學念完再接手。他不能一直休學……”
這話也挺有道理。
章家人對學業還是很看重的。
章老爺子就問章桦自己怎麽想,章桦仿佛已經被章志軍給的‘錦湖’股份收買了,說自己聽親爹的安排。
章楠大急,正要提醒堂哥章桦不要糊塗,章家的座機響了。
電話是門崗打來的。
門衛說小區大門口有個小姑娘穿着單薄的衣服在寒風中發抖。
“……她說自己是章家的孩子,來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