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優心中感歎,文護這句話說的太厲害了。
完全抓住了袁修的心脈!
青黴素和仙酒、還有那些日用品不同,雖然這些商品都逐漸成爲剛需,但青黴素是能救命的神藥。
交戰雙方,若一方有青黴素,在消減死亡率的情況下,戰鬥力将顯著提升。
若是青黴素的源頭被趙澄握在手中……
袁修突然感到有些冷,不寒而栗。
“魏優!”
“臣在!”魏優趕緊踩着小碎步走過來。
袁修冷漠的說道:“你安排人去燕川城傳旨,要趙澄交出青黴素和仙酒的配方,這事沒得商量,不得有誤!”
“是!”
“呼……”文護在心中長長的舒了口氣。
成功了。
袁修拟好旨,魏優離開寝宮後,文護也迅速離開,在禦新殿外追上魏優。
“魏大人,請留步。”
魏優駐足,面朝文護道:“沙縣侯,我這急着去傳旨,您有何事?”
文護單手放在金刀刀柄上,慢悠悠的說到:“魏大人打算派誰去燕川城傳旨?”
魏優道:“我也正在思索。”
文護道:“中樞台派廖詹事去找趙澄索要仙酒,趙澄都大發雷霆,害得廖詹事險些被周諾射殺。這還隻是要仙酒而已。而現在陛下是連仙酒和青黴素都要,萬一趙澄發起狂來,這個去傳旨的人恐怕不妙啊!
”
魏優會意,疑問道:“趙澄還敢抗旨不成?”
“抗旨對他趙家來說算什麽?”
文護冷笑道:“魏大人忘記陛下賜婚趙湛的事了?”
魏優皺眉道:“這倒真是個問題。”
文護道:“想不明白就是個問題,想得明白自然不成問題。”
魏優對文護抱拳道:“請沙縣侯指點一二。”
文護微微一笑,将手扶在魏優的背後,帶着他緩緩地往前走,邊走邊道:“問題的關鍵,就是前往燕川城傳旨的這個人選。他不能膽小,不能怕死,最好是能反客爲主震懾住趙澄。”
魏優疑問道:“趙澄天不怕地不怕,有能震懾住他的人嗎?”
文護道:“咱大靖最正直無私的人。”
魏優擰着眉頭思索起來,良久後眼睛一亮,道:
“何音?”
文護微笑着點點頭。
魏優揣摩文護的想法,心想文護推薦何音絕不是因爲何音的正直無私,而是趙澄如果一怒之下把何音殺了,那便對他和袁立都有利,還能因此讓趙澄與皇後何舞結仇。
簡直是居心叵測。
“何尚書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選,隻是……”
魏優疑惑的說道:“他是中樞台大臣,位高權重,豈會願意親自去傳旨?”
文護冷笑道:“這是陛下的聖旨,容不得他願不願意。更何況你去中樞台說明此事後,信王也一定會支持你的。”
“我明白了……”魏優轉過身,改變行進的方向,道:“不用出禦新殿了,直接去中樞台吧!”
文護跟上道:“我陪魏大人一起。”
中樞台。
文護和魏優到達的時候,四位中樞大臣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活。
魏優将袁修的旨意說了一遍,然後指定讓何音去傳旨。
四人都聽出了這道旨意的不妥,袁立臉上挂着淺淺的笑,陳昌雲則是一臉得意,何音神色平靜,徐守理則有些不悅。
何音出列,剛要上前去領旨,卻被徐守理搶先一步攔住。
徐守理問道:“是陛下指定讓何尚書去的嗎?”
魏優道:“陛下說了,将青黴素這等國之神器收回朝廷是天大的大事,何尚書乃是大靖最正直無私之人,由他去最合适。”
徐守理道:“最正直無私?陛下這樣說是何意?
難道陳尚書就不正直無私嗎?”
“不敢不敢!”陳昌雲趕緊說道:“我比起徐尚書還是有些差距的!”
徐守理又道:“難道本侯就不正直無私嗎?”
魏優皺眉道:“侯爺,你質疑陛下?”
徐守理道:“我的意思是,我難道不正直無私嗎?我難道配不上這趟差事嗎?!”
沒想到徐守理搶着幹這種危險的活,魏優愣住了,偷偷地朝文護看了一眼。
徐守理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此事魏優說了不算,便交替的看了文護和袁立一眼,最後面朝袁立說道:“不是我非要與何尚書争論誰更正直無私,而是我覺得此事的涉及面和戶部的關系更大,我家人也都在燕川城,許久未見了,也想借這個機會和家人團聚,希望殿下能成全。”
袁立沒有多想,微笑道:“青東侯都這樣說了,本王若是不答應,就太不通情理了。”
聞言,徐守理立即接過魏優手中的聖旨,道:“臣領旨!”
文護本想阻止,但沒料到袁立答應的這般爽快,此時徐守理已經接旨,再阻止已經遲了。
文護和袁立在這件事情上的立場不一樣。
袁立想要獨攬中樞台,最大的威脅是徐守理,何音次之,若是能把徐守理支走,或是徐守理在燕川城出現什麽變故,他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文護卻想的不一樣,他更希望何音被趙澄殺了,然後何舞與趙澄結仇。他不希望徐守理去,畢竟他以徐鞍和趙澄的關系,趙澄不可能爲難徐守理。
徐守理主動請纓,這是他來之前沒預料到的。
袁立起身走到徐守理面前,道:“青東侯,一路上舟車勞頓的,就辛苦你了!”
“既如此,我去準備了。”徐守理對袁立點了下頭,轉身離去。
“侯爺,我送送你。”何音跟着徐守理走出去。
兩人走出禦新殿外,何音疑問道:“侯爺,你這是爲何?我與趙澄打過交道,他爲人不錯,我不會有危險的。”
徐守理道:“我知道你兄長就在趙家,趙澄不可能會殺你。”
何音愣了一下,驚道:“侯爺連這個都知道?我大哥他……早已離家多年了。”
徐守理道:“聽犬子說的。”
何音道:“既然侯爺知道,那爲何不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