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袁立這生氣的模樣,文護心中暗爽,有一種我吃過的虧也要讓你嘗嘗的快感。
袁立摳了摳眉毛,道:“這貨是把我們當傻子,還是把他自己當傻子?”
文護道:“這就是他境界高深之處,大智若愚,大愚若智,有時候分不清。”
伫立在袁立面前的廖以文說道:“殿下,大靖西部地區的仙酒生意雖然還沒鋪開,但我們能做的話,也隻是時間問題,畢竟仙酒好賣。”
袁立道:“可趙澄根本就沒和你提仙酒配方的事,他的算盤打得好,如果我們真的開始在大靖西部經營仙酒生意了,那還是得找他進貨,等于是在幫他賺錢了。”
廖以文愣了一下,随即說道:“可趙澄把長綏城的仙酒經營權交出來了,他……他還送來了三千萬兩銀子!”
袁立臉色沉下來,道:“隻要他不給我們配方,長綏城的仙酒經營權就和西部地區是一個道理。至于那三千萬兩銀子,是他早就答應給陛下的!”
廖以文頓時想明白了,立馬跪下,道:“下官無能!下官辦砸了差事,請殿下恕罪!”
袁立歎道:“此事與你無關,換個人去也是同樣的結果,你起來說話,不必自責。”
“謝殿下海涵!”廖以文給袁立磕了幾個頭才站起來。
袁立道:“你現在就把銀子給陛下送去,别讓陛下以爲我們做了什麽手腳。”
“是!”廖以文轉身就走。
袁立搖晃着腦袋,朝文護看了一眼,道:“依我看,趙澄就是大智若愚,你看看他的這些小算計,每一步都在惡心我們。哼,把答應給皇兄的銀子讓廖以文帶回來,這陰招虧他想得出!”
文護點頭道:“是的,對付趙澄,得長八百個心眼!”
袁立感歎道:“真是沒想到啊,皇兄對趙歡千防萬防,卻架不住突然冒出來一個趙澄。”
文護道:“趙歡畢竟有四子,總會有一個跟他一樣不好對付的。”
袁立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文護道:“趙澄讓廖以文帶着這番話回來,名義上是商量,其實已經拒絕了。他不過是爲了拖延時間,絕不會把仙酒的經營權真正給我們。殿下,既然他拒絕了,我們就動手吧!”
“動手?”
袁立微微的眯起眼睛,盯着文護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像對左相府那樣,也把右相府給端了?”
文護抱拳道:“右相府沒了,殿下才能真正的高枕無憂!”
袁立沒有順着文護的話說,而是向前走了幾步,道:“兄長,你知道朝廷内外對我的評價麽?”
文護當然知道,但不敢直言。
袁立接着說道:“說本王急功近利,自以爲是,眼裏容不下反對的聲音。”
文護道:“這定是青東侯與何尚書等人散播的謠言。”
“青東侯與何尚書的爲人,本王還是信得過的。
”袁立搖搖頭,道:“我知道他們對我不滿,但他們隻會和我硬來,不會在背後诋毀我。朝廷内外對我有這番評價,就是因爲我對左相府動手太快,做任何事都雷厲風行。”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文護低着頭道:“恕我愚鈍,不明白。”
袁立走到文護的身邊,輕聲道:“不是我不想拿掉右相府,我也知道留着他們後患無窮,但要對他們動手這件事,不能再由我主導了。”
文護瞬間明白了,驚道:“殿下的意思是,得讓陛下……”
袁立點點頭,道:“隻要陛下下令對右相府動手,那本王可以擔當執行者。”
文護面露憂色,道:“可趙澄又送來了三千萬兩銀子,陛下肯定樂壞了,不會想着動他。”
“這就得靠你了。”袁立将手搭在文護的背上,道:“别忘了你府上還有個俞先生,你回去後把本王的話說給他聽,讓他給出出主意。”
“是!”文護對袁立重重的抱拳。
他壓制着内心的興奮,因爲他要的就是袁立這個态度!
隻要袁立也支持對右相府下手,那他的計劃就沒有阻礙!
……
侯爵府。
文護将袁立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了俞長思聽,俞長思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好大一會兒沒有說話。
文護是個急脾氣,來回踱了幾步後,催道:“先生你倒是說說啊!”
俞長思指了下茶杯,道:“這茶太淡了,換酒來吧。”
文護有些驚訝,疑問道:“先生你平常都不怎麽喝酒,今天是怎麽了?”
“因爲我看到希望了。”
文護一愣,馬上命人把酒拿來,又親自給俞長思倒上。
“這次的事說明了兩個情況。”
俞長思終于開口分析道:“第一,趙澄的底線試出來了,他可以無窮無盡的給袁修拿錢,但絕不會把生意交出來。因爲他明白了,若是他的财路被斷了,那性命可能也會葬送掉。或許他這樣拼命地賺錢,就是爲了用财富來護住他的命。”
“第二,信王以中樞台的名義向趙澄索要仙酒經營權,就是已經站在了趙澄的對立面了,趙澄知道中樞台是信王的一言堂,就勢必會聯想到信王對左相府動手時的情況。無論怎樣,趙澄應該已經開始做準備了,隻要他動,就會露出迹象。這時候,我們要多派人盯着右相府,收集他們的異樣。”
文護問道:“可光知道這些有什麽用呢?信王那邊不願主導,那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讓皇帝對右相府發難。”
“皇帝從沒真正相信過右相府,你想想,他對趙澄動了幾次殺心了?”俞長思微笑道:“所以這事并不難。”
文護對俞長思拜了一下,道:“還請先生賜教!
”
俞長思道:“但這事也不是一次就能行的,需要循序漸進。皇帝疑心病重,你給他直接說結論,他反而會懷疑你,要讓他自己起疑,并加重這種疑心,火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文護說道:“這道理我明白,可該如何點火?”
俞長思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微笑道:“我之所以想要喝酒,就是因爲,我已替侯爺你想好了三把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