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就算自己失敗,還有袁修保着。
可若是擊敗了左相府,以後便是中樞台獨大。
靠着自己與袁立的關系,便将是二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陳昌雲争辯道:“本官自然是爲了查出貪官污吏,可不敢針對左相。”
文泰面色如玉,不氣不惱道:“我沒記錯的話,陳大人才擢升吏部尚書吧?這麽快就操心起刑部的事了?”
陳昌雲正色道:“本官還是中樞台大臣,朝中什麽事管不得?!”
“好一個什麽事管不得!”文泰提聲道:“陳大人這般大的官威,那還審個什麽?你直接給我們定罪就是了!”
“諸位同僚……”
文泰朝文臣武将各自抱拳,道:“往後可都要潔身自好,不能出任何的纰漏,不然被陳大人盯上了,恐怕連說理的機會都沒有。”
陳昌雲怒道:“左相休要胡言,我沒有強加罪名的意思,這些都是鐵證!”
文泰冷笑道:“鐵不鐵證還不是中樞台說了算?
”
袁修眼睛眯起,覺得文泰今天有些不對勁。
難道是最近憋屈的太狠了?
心中煩悶,袁修揮袖道:“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這些涉及貪污的官員太多,先緩一緩,先說一說前吏部尚書陳科的案子!”
陳昌雲還要說話,見袁修朝他瞪了一眼,吓得趕緊往後退去。
“董嘯何在?”
“臣在!”
董嘯出列,走到殿前。
袁修扒了扒長發,道:“你說說吧。”
董嘯抱拳,朝何音看了一眼,道:“臣奉旨與刑部何尚書聯手調查陳科案,現已有了結論。”
“臣有三點佐證,證明殺害陳科的幕後兇手是左相文泰!”
嘩!!!
董嘯一上來就說出結論,将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陳科案定了基調,并且直指文泰,這讓百官一時之間都有些懵。
但這就是董嘯一貫的行事風格,說一不二,雷厲風行。
百官們都知道,董嘯不親近左相府,和中樞台也沒關系,是皇帝的孤臣。
現在連他的态度都這麽強硬,難道陳科真是文泰所殺?
文泰厲聲道:“董大人,本相行的端做得正,你可要想清楚後再說。”
董嘯在位時栽在他手中的官員無數,身上自有一股強大的威懾力,絲毫不懼文泰,朝百官環視而去。
“我仔細檢查了陳科的傷口,判斷陳科是死于無常劍許青山的劍下,而許青山雖然是陛下親封的武狀元,但他一直以來都是左相府的門客。這是其一!”
“其二,陳科在書房被殺時,正在搜集左黨系官員和左相府的罪證,那些證據與資料就散落在書案上,所以文泰不單是報複,更是殺人滅口。”
“其三,在陳科死去之前,有人聽到文泰與人商議,說給陳科送去的中樞台官員名單,是催命符!”
“什麽是催命符?”
“那就是要陳科的命的意思!”
“有這三點,文泰你還不認罪嗎?”
文泰反問道:“催命符?什麽人聽到的?”
董嘯寒聲道:“我诏獄對外清繳外國暗諜,對内糾察文武百官,往各位大人們的府邸裏放點暗樁,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文泰又問道:“那你這暗樁有沒有親耳聽到,或親眼看到,本相吩咐許青山去殺人呢?”
董嘯道:“左相府高手如雲,許青山更是身手了得,暗樁如何能靠近的了你們?”
“說了半天,就是沒證據嘛。”
文泰笑了起來,道:“什麽時候诏獄也跟中樞台一樣了?不講證據也不審,直接就給朝廷官員定罪?
”
董嘯怒道:“文泰你敢去诏獄嗎?去了你什麽都得供出來!”
文泰冷笑道:“原來董大人是想屈打成招啊!”
“你!”董嘯頓時噎住,一種有勁使不上,仿佛一拳打在棉花裏的感覺。
文泰攤開雙手,道:“這下本相迷糊了,本相是該去诏獄呢,還是去刑部大牢?究竟哪兒管本相的夜宵?”
“左相休要如此,刑部是講究證據的。”何音走了出來,先對袁修深深一拜。
文泰笑容不改,道:“哦,本相差點忘了,刑部尚書是何大人,不是他陳大人。”
陳昌雲莫名其妙的被噎了一下,見百官的目光都投了過來,頓時臉上有些發燙。
左黨系的官員都暗自替文泰叫好,殿上有一半的武将也都用欽佩的眼神看着文泰。
今天的文泰終于硬氣起來,以一人之力對抗衆人,頗有舌戰群儒之感。
何音走到文泰面前,道:“左相,你乃文官之首,更是大靖的柱石,我想先問你一句,請你明明白白的回答我,陳科案是否與你有關?”
文泰道:“是否與本相有關,本相如何得知?萬一是有人故意要栽贓本相,那豈不也是與本相有關?
”
何音朗聲道:“那我換一種問法,大靖前吏部尚書陳科,是你派人殺的嗎?”
“不是!”文泰立即說道。
“好,那接下來,我說一說我的調查結果。”
何音朝董嘯看了一眼,然後對袁修作揖道:“陛下,可否還記得臣找陛下借用了典侍衛。”
袁修點頭道:“記得,典侍衛乃是武舉探花,你調查此等重案,請他護衛你,朕當然不會拒絕。”
“陛下,其實臣要典侍衛幫忙,并不是爲了安全。”
“哦?那是爲何?”
何音緩緩的轉過身,面朝百官道:“董大人從陳科的傷口判斷兇手的來路,這個角度也給了我靈感,但我不是江湖人,身邊也沒有高手,于是我想到了典侍衛。”
“大家都知道,典侍衛不但是高手,更是和無常劍許青山交過手的。”
“他的判斷,我認爲比董大人更準确。”
董嘯稍一琢磨,便覺得何音說的也沒錯,問道:
“典侍衛怎麽說?”
何音道:“他說,陳科的傷口并不是被真正的無常劍所傷,而是被人刻意模仿!”
“什麽?!”董嘯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