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澄一腳把嚴乙倫踹倒,怒道:“趙虎活過來多不容易,又險些被你害死!”
嚴乙倫惱羞成怒,爬起來後趁勢朝趙澄撲去,被跟上來的衡文昊一刀背敲在頭上,頓時頭破血流。
衡文昊在前,趙演在後,嚴乙倫自知已沒機會,這才坐在地上不敢動彈。
趙澄招招手,冬畫将一個凳子遞過來。
趙澄坐下問道:“我問你,陵山鐵礦的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嚴乙倫愣了下,反問道:“你都知道了?”
趙澄道:“廢話,不知道豈不是被你暗算了!”
“你爲何會知道……”嚴乙倫立馬反應過來,驚呼道:“是我二叔!他何至于此啊?!”
“因爲你二叔沒你這麽蠢,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我沒被人利用,我就是要殺你報仇!”
說着,嚴乙倫又面露疑惑,道:“不對,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計劃,可我的迷毒都放出去了,爲何你們都沒事?”
趙澄回頭朝師鳴畫看了一眼,解釋道:“你看清楚了,這位是大名鼎鼎的靖海神醫,她配制的解藥,什麽迷毒解不了?”
“什麽……靖海神醫……”嚴乙倫頓時氣短,失望的閉上眼睛,悔恨道:“我就不該來找我二叔!”
趙澄道:“你确實不該找嚴征,你讓他用逸聞社的渠道來對付逸聞社的老闆,也太難爲人了。”
嚴乙倫眼眶一擴,感到今晚的驚訝一波接着一波。
“你是逸聞社的老闆?”
這時,嚴征跑了過來,大聲道:“老闆你不要再與他多說了!”
趙澄翹起二郎腿,道:“嚴先生,他作惡多端,你還想保他不成?”
嚴征在嚴乙倫身邊跪倒,他知道趙澄把這些秘密都說給了嚴乙倫,就是沒想着讓嚴乙倫活着。
他磕頭道:“老闆,乙倫這孩子已是我嚴家唯一的香火了!”
嚴乙倫用頭把嚴征撞倒,厲聲道:“二叔,你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怪你出賣我,但也看不得你對這種人下跪求情!”
“你閉嘴!”嚴征大罵一句,爬起來繼續求情:“老闆,孩子還小,他是被人利用了!”
“嚴先生,他的計劃,可是要殺我全家啊!”
趙澄深吸口氣,道:“嚴乙倫,我給你個機會,告訴我給你消息的人是誰,我會把你永遠關在牢房裏,留你一條命。”
嚴征喝道:“乙倫,你快說啊!”
嚴乙倫搖搖頭,忽然笑了起來,道:“二叔何必着急,就算我不說,他趙澄也不敢殺我。”
聞言,趙澄感興趣起來,走到嚴乙倫面前,道:“我爲何不敢殺你?”
嚴乙倫别過臉,道:“曾經的東都刑部尚書,現在的江揚郡郡守鄧富貴,和你很熟吧?”
趙澄道:“是又如何?”
嚴乙倫道:“鄧富貴的女兒在我手中,我如果死了,他女兒也活不了。”
趙澄愣了一下,随即說道:“你這謊話倒是說的鎮定,可你千裏迢迢來燕川城找我報仇,難道會繞個圈子去江揚郡抓人?更何況,鄧大人的千金那是何等金貴,身邊有多少人保護,豈會被你有機可趁?”
嚴乙倫神色平靜的說道:“我無所謂,你大可試試。鄧富貴的女兒名爲鄧燕嬌,個頭比常人要小,但身體發育的很是兇猛,此時就被我囚禁在某處,我若是太長時間不回去,我留下來看守她的人就會殺了她。”
“當然,如果你與鄧富貴的交情是假的,又或者你可以對鄧富貴的家人不管不顧,那就殺了我吧!”
趙澄觀察着嚴乙倫的神色,直起身子,走回到凳子旁,輕聲道:“衡侍衛,讓元飛聯絡江揚郡的飛隊成員,核實一下。”
“至于這個人……”
趙澄回頭朝嚴征看了一眼,道:“給嚴先生一個面子,先關押起來,就不動刑了。”
嚴征深呼口氣,像是身體的力氣被全部抽幹,道:“嚴征謝過老闆……”
嚴乙倫被衡文昊帶走時,盯着嚴征質問道:“二叔,你爲何要這樣做,難道你不想替三叔報仇嗎?”
嚴征道:“乙倫,我說過了,你是嚴家唯一的香火,你……是鬥不過右相府的。”
嚴乙倫被押走後,趙澄看向趙演道:“老三,你把此事告訴爹,陵山鐵礦的消息是如何走漏的,讓他自己查去。”
趙演疑問道:“爲何不讓逸聞社調查?”
趙澄搖搖頭,道:“老頭交代過,陵山的任何事,我都不能插手。”
“知道了。”
趙澄把嚴征扶起來,神情變得溫和,道:“嚴先生,你能大義滅親,我很感激。”
嚴征道:“還請老闆饒他一命。”
“這個得看他表現。你于我有功,你提出這唯一的要求,我會盡可能的滿足,但他不能太過分。”
趙澄盯着嚴征說道:“但我想聽你一句實話,你不幫嚴乙倫,真的隻是認爲他鬥不過右相府?”
嚴征搖搖頭,道:“在逸聞社工作的這兩月,我深知逸聞社未來将會成爲龐然大物,甚至能主導國家決策與戰争導向。我有幸能在逸聞社剛成立時爲其效力,是這個時代賦予給我的使命!逸聞社現在還隻是個小嬰兒,光靠元飛和我,還有逸聞飛隊是不行的,逸聞社要成長起來需要老闆你,如果老闆倒下了,逸聞社也就沒了,我決不允許!”
趙澄重重地拍着嚴征的肩膀,道:“我沒看錯你。那你爲何不給嚴乙倫說出真正的原因?”
嚴征歎了口氣,道:“他不會理解的。從那晚我見過他的眼神後,就知道他和他三叔一樣,已身陷江湖,回不了頭了。”
趙澄點點頭,道:“冬畫。”
冬畫走了過來。
“你如今在外面跑得多,和城中許多關系都處的不錯,你給物色物色,趕緊給嚴先生讨個媳婦。”
“是。”
嚴征驚道:“老闆你這是何意?”
“我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忘,如無意外,我不會要嚴乙倫的命。”
趙澄認真的說道:“但關他一輩子,他也是廢了。所以嚴先生,嚴家的香火還是得靠你了。”
嚴征道:“我隻想工作、讀書……”
趙澄道:“如果你不想肩負起這份責任,你拒絕便是。但我會讓冬畫給你一直找,直到你滿意爲止。”
嚴征眼中淚光閃動,‘兀’的一下跪倒,感動道:“您真是天底下最體恤下屬的好老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