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節,右相府比往常要熱鬧,春琴和羊采娥的肚子都有明顯的凸起,隻是春琴更爲明顯一點。
師鳴畫說,羊采娥多年營養不良,體質較弱,和在右相府當大丫鬟的春琴不能比,要格外注意養胎。
于是府上對羊采娥都很照顧,除了闫蘭和兩個貼身丫鬟外,連周諾都主動與羊采娥示好,對她格外關心。
因此,羊采娥和周諾的關系也緩和了許多,一家人其樂融融。
看趙澄這一小家子的日子越來越好,樸有喜卻遲遲沒有身孕,沐昭君便動起了給趙洋納妾的心思,但被趙洋制止。
趙洋雖然傻,但知道樸有喜對他的好,是他反對沐昭君再給他找女子,說隻要樸有喜。
樸有喜在右相府的表現有目共睹,沐昭君也不好委屈她,隻是提醒她還是要加把勁,趕緊和趙洋生一個。
趙正樸畢竟是樸有喜和别人生的,沐昭君哪怕再開明,也希望趙洋有自己的孩子。
這些事也不是什麽秘密,趙澄得知後,頓感從古至今,春節的這種催婚生子的風氣真是從未改變過。
燕川廣場和醫學館在趙澄回來前就已動工,由冬畫和黃華負責施工,趙澄回來後接手了燕川廣場的監工事宜,緩解了冬畫的壓力。逸聞社也步入正軌,每隔半月便會發行一張名爲《逸聞半月刊》的報紙,爲燕川百姓津津樂道。
青黴素方面當初指定的三條渠道,東方商會和朝廷方面的運營都已開始,但醫館方面由于還缺乏大量醫師,便在緩步推進。這一步急不得,等醫學館建好,後期會逐漸形成規模。
燕川區域的超市在逐步修建中,蕭洛木耗費一個多月的時間搞定了靖東商人,計劃春節過後馬上開始在靖東郡修建超市。隻是沒把乾浪還給趙澄,希望乾浪就跟着他留在靖東郡,趙澄需要乾浪時再還回來。
去年下半年在江揚郡和雲荊郡陸續修建的工廠與倉庫也初具規模,待春節過後便能往南周供貨,趙澄即将吃到南周這塊蛋糕。
羊慶之和周景煥也是翹首以盼,兩人均在春節給右相府送上厚禮,催促着趙澄早日送來貨物,讓東方商會和南周的貿易血管快速流動起來。
東方商會的齒輪平穩的轉動着,趙澄的生活和事業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唯一的遺憾就是趙虎還是沒醒來,阿桃在回家的馬車上陪他睡了一路,似乎沒有效果。
趙澄伫立在趙五床邊,看着依然昏睡中的趙虎。
阿桃、衡文昊、趙演和冬畫也守在床邊。
“這家夥是不是睡上瘾了?”
“我陪他睡了,阿桃你也陪他睡了,闫蘭也陪他睡了,連老頭都陪他睡了好幾晚,他怎麽還不醒?”
“難道我們四個都不是他最在乎的人?!”
“不對!他就是一孤兒,打小在右相府長大,對他而言,還有誰比我們更重要?”
“難道是冬畫?!”
趙澄朝冬畫看去,說道:“趙虎其實最喜歡的是你?”
冬畫撇撇嘴,道:“主子你不要亂說,我和他就跟兄妹一樣。”
趙澄苦口婆心的說道:“這個時候就不要再瞞了!你老實說,趙虎是不是偷偷對你表白過?”
“真沒有!”
“那他就是暗戀你。”
“主子……”
趙澄把冬畫扯到床上,道:“今晚你陪他睡,試試效果!”
冬畫快哭了,喊道:“主子你别鬧好不好……爲什麽總是要人陪他睡覺?他那麽缺愛嗎?”
“對,他就是缺愛!”趙澄猛點頭。
“唉!”衡文昊歎了一聲,感歎道:“驸馬對趙虎兄弟這份情義,真讓人感動。”
趙澄朝衡文昊看去,突然打了個響指,道:“我知道了!”
衆人同時看向趙澄。
“你知道什麽了?”
“是你!”趙澄盯着衡文昊。
衡文昊被趙澄的眼神看的可怕,退了一步道:“我……我怎麽了?”
“趙虎喜歡的是你!”
“決決決……決無此事!”衡文昊結巴了。
趙澄把衡文昊也推上床,道:“今晚你陪趙虎睡!冬畫你也别走,你們一起睡!!”
衡文昊:“……”
冬畫:“……”
趙演勸趙澄:“大哥……”
“你也一起!”趙澄把趙演也推過去,道:“你的武藝是趙虎幫你啓蒙的,可能他也很在乎你!”
阿桃翻了個白眼,欲往外走去,道:“我要去告訴長公主,驸馬你魔怔了。”
“等等!”
趙澄喊住阿桃,神色嚴肅起來,問道:“在暮井灣之時,駱影曾問你是否和黑山礦洞有關,想必駱影肯定是知道一些你的事情。阿桃姑娘,趙虎是從黑山礦洞出來的,如果你知道一些什麽煩請說出來,或許我們能判斷出趙虎會不會在黑山礦洞還有在乎的人。”
阿桃認真的思索了一會,道:“不可能。黑山礦洞那種地方隻會讓人想逃離,怎會懷念?”
趙澄疑問道:“你真的也是從黑山礦洞出來的?”
阿桃點點頭,道:“但我和趙虎不同,我不是獲勝者。”
“不是說隻有獲勝者才能出來嗎?”
“那是山主立的規矩。但随着外部勢力的幹預,這項規矩也漸漸被打破了。”
阿桃深吸口氣,似乎在克制着自己努力回憶那段過往,道:“我也不知道我具體是礦洞的第幾批孩子,當時我們那一批已隻剩下了十個人。長公主就是那個時候來的,一口氣将我們十個人全買走了。”
趙澄問道:“那個山主爲何答應?”
“因爲長公主給的價格很高。”阿桃自嘲的笑了下,道:“又或許是我們都不能讓山主滿意吧。”
“反正我所知道的是,從那次後,也有其他人去找山主買人,然後知道黑山礦洞事情的人越來越多,山主便毀了礦洞,消失了。”
趙澄感受着阿桃這番話裏的信息量。
那位山主三年訓練一批人,後面改爲兩年,到阿桃的時候應該越來越短,但這也是一段比較長的時間跨度。
而這個時間跨度中,有多少孩子被訓練成了刺客,又有多少孩子被别的勢力買走了,現在已長大成人,并成爲強大的殺人機器?
“桃……桃……”
趙澄左右望望,疑問道:“誰說話?”
“桃……”
“是趙虎!”趙澄看到趙虎嘴唇微微動着,趕緊湊到他耳邊。
“桃……桃……”
趙澄驚喜道:“這厮終于有反應了!他說桃,桃!他在叫阿桃!”
說着,趙澄把阿桃拉過來,大聲道:“趙虎,阿桃在這裏,你睜開眼看看!”
“趙虎!”
“趙虎?”
趙虎又沒反應了。
趙澄搓着手,道:“鳴畫先生說的沒錯,他雖然昏迷了,但的确是有意識的。他是告訴我們,他最在乎的是阿桃。”
“什麽都别說了。阿桃,你繼續陪着趙虎。”
“我……”阿桃噎住,朝趙虎的身上拍了一下,喊道:“趙虎你給我起來!要來就來痛快的,咱倆到底什麽情況,今晚就攤牌給大夥兒看看!”
趙虎依然沒反應。
“你們先出去。”
趙澄把其他人支走,對阿桃說道:“阿桃姑娘,趙虎絕對是喜歡你的,這點我敢用性命擔保!就辛苦你,再陪他睡一些時日……”
阿桃一屁股坐在趙虎床邊,道:“我不睡還能怎麽樣呢?我好想逃,卻逃不掉。”
“我趙澄記你的大恩,你就好人好事做到底……”
趙澄伸手指了指阿桃的衣服,道:“現在不比在馬車裏,這房間隐蔽,這床舒服,也有窗簾,你就……把衣裳脫了睡吧……”
“驸馬你!”
“别激動!”
趙澄按住阿桃的肩膀,勸道:“趙虎正在昏迷中,也占不了你便宜不是?”
阿桃道:“可你也說了,他有意識!”
趙澄道:“你也知道他這人,虎頭虎腦的,雖然笨,但絕對是正人君子。就算突然醒了,也不會對你行不軌之事!”
“而且他這意識……”
趙澄也在趙虎身上拍了一下,道:“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