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澄給他們消化的時間,然後問道:“蕭主席,看你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出來。
”
蕭洛木先是深吸了口氣,認真的說道:“一個幾乎涵蓋了所有生活必需品和常銷品的超級市場,在給老百姓提供便利的同時無形中掌握了定價權,這的的确确對我們大有益處。但問題是,這勢必會傷害到其他商家的利益。而大商家的背後往往是底蘊深厚的豪強家族,我們這樣做,是和這些豪站在對立面了。”
“所以需要足夠的影響力。”
趙澄手指在茶幾上點了點,道:“在燕川,我有把握。而在靖東郡,你現在是蕭家的家主,我相信你要做成也不難。”
蕭洛木搖頭道:“靖東郡的情況沒你想的這麽簡單。蕭家能做到一家獨大,不光靠的是多年的底蘊和人脈渠道,與内圈外圈的商家的關系維系也是很重要的一環。這些年無論蕭家怎麽賺錢,都會同時照顧到他們的利益。可蕭家把這超市一開,他們的整體利益受損,必然會聯合起來針對我蕭家。”
趙澄道:“我和皇帝私底下有約定,分給他的可不是個小數目。超市做成後也會給朝廷上稅,我們沒有與朝廷争利。而老百姓方面,物價降低了,購物更方面了,也沒有與民争利。我們做的,隻是與商争利。”
“我們本就有把東方商會做到最大的野心,與商争利是遲早會發生的事!”
“蕭主席,商會成立時我對你說過,以後無論是蕭家趙家,還是徐家李家,任何家族都應該在東方商會之下,而不是淩駕于商會之上。”
“我希望你能以商會主席的身份思考問題,要嘛你就讓靖東郡停滞不前,放棄和燕川一起做超市,要嘛就拿出雷霆手段,借着超市一事将那些商家全部壓制住!這一次你成功了,以後再開展還會損害他們利益的生意,就一勞永逸了。”
“你想想,你能保證以後商會和蕭家壯大的同時,不會傷害到他們的利益?”
蕭洛木依然眉頭緊鎖,閉上眼睛開始沉思。
他道:“這事要和平解決很難。”
“你不缺刀槍。”趙澄厲聲道:“黃鎮現在是靖東郡守了,蕭洛風又在青東城守孝,靖東郡地方上的軍政大權,其實就在你我手中,管他們一些商賈還管不了了?”
說着,趙澄站起身,沉聲道:“他們要不服管,就滅掉幾個刺頭!”
蕭洛木也随着起身,道:“事情鬧大了,皇帝那邊你怎麽交代?”
趙澄忽然有些生氣,喝道:“他分走我五成利潤,是需要幫我平事的,我不需要交代!”
趙澄走到蕭洛木面前,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蕭兄,商會的這第二步發展很關鍵,隻有第二步的坎邁過去了,東方商會未來的路才是坦途!燕川和靖東是你我的大本營,其它的地方我不管,咱的大本營必須要咱倆說了算,不能出現别的聲音!”
“燕川,我會不顧一切的做好。”
“靖東,我也希望你能點燃熱血,哪怕不擇手段!”
被趙澄的氣勢感染,蕭洛木雙拳緊握,捏的咯咯直響。
他被眼前的趙澄給震懾出了,突然發覺趙澄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整天嘻嘻哈哈的樣子,但骨子裏的那股‘氣’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是自信,更是雄心。
蕭洛木的眼神終于變得堅毅起來!
“好!我聽你的,就這麽幹!”
趙澄心中松了口氣,将手搭在蕭洛木肩上,道: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有什麽需要我支持的,盡管開口。”
蕭洛木想了一下,道:“找你借個人。”
趙澄疑問道:“誰?”
“我需要一個高手。”
“是要趙五嗎?可以,你要誰都沒問題。”
“不用,我要乾浪。”
趙澄笑了,道:“還好趙五不在,不然他會很受傷啊哈哈啊!”
蕭洛木認真的解釋道:“靖東郡的情況我最了解,哪些家族會很強勢的反對,哪些商賈是刺頭,我大概都能猜得到。有幾個沿海縣城的家族估計要動點刀槍,乾浪的水性好,他來幫我最合适。”
趙澄點頭道:“行,就讓乾浪跟着你。什麽時候大局定了,你再讓他回來。”
蕭洛木問道:“燕川城這邊,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趙澄道:“三日後東方酒樓試營業,我讓李冠玉給燕川的商賈們都發宴帖了。”
蕭洛木驚道:“這麽快就動手??”
“說動手不合适,隻是給他們打個招呼。”
趙澄微微一笑,道:“蘇萬三死後,燕川城内有地位的大商賈隻剩下李秩和朱國能,這兩人已經是商會的外圈人員了,城内不會有麻煩。但超市要做到整個燕川區域,那燕川境内的其他大商賈就必須要和我們一條心,否則燕川就容不下他們了。”
“請客吃飯,先禮後兵。”
趙澄走回椅子上坐下,道:“機會我給他們,就看他們要不要了。”
這時,徐鞍快步走了過來。
看徐鞍一臉笑開花的模樣,衆人就知道他事情談的順利。
趙澄道:“簽協議了?”
徐鞍伸了個懶腰,道:“協議上午就簽了,剛才帶着戶部那幾人去會所放松了一下。晚上約了李冠玉,讓李冠玉陪他們去紅袖樓再繼續放松。”
趙澄道:“你這種放松的頻率,就不怕他們回不了長綏?”
徐鞍兩手一攤,道:“我也沒辦法啊!他們非說燕川好玩,比長綏好玩!”
趙澄提醒道:“别老是安排這種費腰子的活動,讓李冠玉吩咐酒樓,給他們熬點湯補一補。”
“哈哈知道了,對了,袁彰和王刃都回信了。”
“怎麽說?”
“他們說隻要能把青黴素優先放給他們,掏錢修建醫學館不成問題。”
趙澄打了個響指,道:“回頭你做做手腳,把他們的投資比例調一下,讓王刃多出點,袁彰少出點,還有青黴素,也給袁彰多放一些。這事你來辦。”
“嘿!”徐鞍怪笑道:“這王刃知道了不得氣死?”
趙澄幽幽的說道:“王刃總督新北三郡,比袁彰有錢!而且現在暴民已經被鎮壓了,不會有大的戰事。可袁彰那邊就不同了,指不定羊慶之那小子什麽時候又搞突然襲擊。鎮南邊軍的将士們不容易,青黴素當然要多給他們一些,這擱誰面前評理都挑不出毛病來。”
“對對對,我就喜歡你一本正經的坑人。”
徐鞍坐下喝茶時,趙五走了過來。
“主子,王玉岑要見你。”
“讓她進來呗。”
趙五猶豫了一下,道:“她還帶了個人來。”
趙澄疑問道:“誰?”
頓了一下,趙五才緩緩地說出一個名字。
“都籲成都。”
聞言,徐鞍和蕭洛木對視一眼,然後衆人你看我我看你。
也不知道爲何,突然覺得身上變得瘙癢起來。
連杯中的茶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