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澄朝趙五使了個眼色。
趙五趕緊走到公案前,抱拳道:“黃大人,我家主子派我協助太守府的人去找徐福,卻遇到這群人正要圍殺徐福一家。我救下徐福後便順手把他們也帶來了。”
“正是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兇殺人,你們眼中還有王法嗎?”
黃鎮拍着驚堂木,喝道:“是誰指使你們的,說!!”
殺手們連一秒都沒有抗,齊刷刷的指向蕭明。
“是蕭老闆讓我們去的!”
“蕭老闆給的錢多,我娘等着錢治病,我實在是沒辦法啊大人!”
“是啊太守大人,我們就是拿錢辦事……”
徐福突然說道:“禀大人,這些人絕非良善之輩,他們在殺小的時,還揚言要玷污小的妻女的清白!
”
爲首的那人懵了,指着徐福罵道:“混賬東西,你血口噴人!”
趙五一腳将他踹翻,喝道:“敢做不敢當的孬貨,你說這話時我都聽見了!”
“一群渣滓!”
黃鎮怒喝一聲,盯着蕭明說道:“蕭明,你可認罪?!”
“我沒做的事,我何罪之有?”被逼到這份上,蕭明反而冷靜下來,指着徐福和那些殺手道:“就憑他們的話,難道就認定這事是我做的?”
蕭洛木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世道如此,他已經全明白了。
“叔父,我和我爹都如此信任你,你卻要了我爹的命,你不該啊!”蕭洛木聲音顫抖着說道。
蕭明臉色沉下來,厲聲道:“蕭洛木,你不要裝了!大哥死後,你怕我搶走家主的位子,就收買了這些人陷害我對不對?!”
蕭洛木這才朝蕭明望去,一臉迷惑的說道:“叔父,何至于此?”
“爹!”蕭洛焱大聲道:“二哥不可能做出陷害你的事!”
“你這好兒!”蕭明氣極之下,起身一腳踹向蕭洛焱,怒道:“你是我兒子!!”
啪!
黃鎮拍着驚堂木說道:“公堂之上,豈能放肆?
!”
兩側的小吏立即圍過去,用殺威棒将蕭明夾住。
蕭洛焱眼中含淚道:“正是因爲我是你兒子,才不能讓你一錯再錯!爹,你可以不承認是你做的,但你不能誣陷二哥。我跟着二哥學做生意一年多了,我了解他,他所作所爲都是爲了蕭家的發展,從來沒有私心!”
“你個兔崽子,兔崽子!!”蕭明被按在地上,依然罵個不停。
這時,一位婦人走了進來,分别朝蕭明和蕭洛焱看了一眼,便在公案前跪下,道:“民婦戚氏,見過太守大人!”
黃鎮問道:“你又是何人?”
“民婦是蕭明的妻子。”
“夫人,你?”蕭明有些懵,不明白夫人這時候來幹嘛。
黃鎮道:“蕭夫人,你擅闖公堂,有何話要說?
”
戚氏對黃鎮磕了一下,道:“民婦是來舉報夫君蕭明的。”
聞言,黃鎮眼睛一亮。
蕭明喊道:“夫人你瘋了?!”
“讓他閉嘴。”黃鎮厭惡的看了蕭明一眼,接着問道:“你要舉報何事?”
戚氏擡頭道:“蕭家家主蕭天過世前後,我夫君蕭明暗中和蕭家一些人及青東城某些商賈密謀,要在蕭天死後想辦法廢掉蕭洛木,争奪家主之位。”
“所以民婦判斷,蕭天在死之前,蕭明就知道他死期将至。”
“害死蕭天之人,就是蕭明。”
蕭明咬了一下被小吏捂住嘴的手,大聲道:“臭婆娘,你害我!!!”
“蕭明你醒醒!你不要害了焱兒!!”戚氏怒視了蕭明一眼,繼續說道:“太守大人,你現在就可以派人去搜蕭明的書房,應該能找到一些重要的信件與賬目。他籌備多年,總會留下罪證。”
說着,戚氏又朝黃鎮叩拜道:“蕭明罪不可赦,但我兒蕭洛焱毫不知情,還請太守大人明察秋毫!”
蕭洛焱抓住戚氏,驚道:“娘……”
戚氏一把将蕭洛焱擁入懷中,眼淚終于流淌而下,道:“兒子不怕,你沒做過的事不會牽連到你的。
”
見狀,徐福趕緊說道:“太守大人,小的從蕭家離開時,就是洛焱公子派人護送的,他如果和蕭明是一夥的,小的恐怕早沒命了!”
蕭洛木也道:“我也可以替蕭洛焱擔保,他是個好孩子!”
在衆人都未蕭洛焱求情時,趙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蕭洛焱,發現他眼中充滿驚訝、悲傷、震撼,不似作僞。
思索了一下,趙澄走到蕭明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蕭明,你好歹也是靖東郡鼎鼎有名的大老闆,一人做事一人當,難道伏誅前還要拉你唯一的兒子下水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蕭明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又開始哭泣,邊哭邊笑的說道:“趙澄,趙澄……你早不來晚不來,爲何偏偏這個時候來青東城?
我恨,我恨呐……敗我者趙澄啊!”
蕭明認罪。
在蕭家内部大多數認可,及趙澄、徐鞍和黃鎮的外部支持下,蕭洛木成爲蕭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家主。
當然,他能走到這一步,不完全因爲他是蕭天的兒子。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蕭洛木是東方商會的主席!
而如今的東方商會,已經覆蓋了靖東、江揚、雲荊三郡,隻待工廠的數量起來,貨源跟得上,便能把覆蓋範圍蔓延到南周十郡去。
現在的東方商會,已能跻身大靖經濟體的一線之列。
蕭家人都因此賺得盆滿缽滿,沒有誰出來反對蕭洛木。
如今蕭明伏法,蕭洛木必須要挑起家族的擔子,也就不用放下一切去給蕭天守孝了。
那些和蕭明密謀的長輩,蕭洛木知道是哪些人,卻也沒有爲難他們,反而以禮相待,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這是蕭洛木的家事與處事風格,趙澄便沒幹涉。
遊青酒樓,蕭家的産業。
房内,趙澄、徐鞍、吳思思和師鳴畫等待着,趙五等人守在外面。
“嘿!進城前我還說蕭洛木若是成爲了蕭家家主會咋地咋地,沒想到一語成谶了!”徐鞍樂呵呵的說道。
趙澄提醒道:“等蕭洛木到了,不要老提這事,他與他父親感情深厚,沒想着這麽快接任家主。”
“知道知道!”徐鞍擺擺手,疑問道:“話說…
…你神秘兮兮的把我們召集在一起,又讓趙五老三衡文昊他們裏裏外外的守着不讓任何人靠近,究竟是要說啥大事?”
趙澄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徐鞍有些忐忑的問道:“不會是要……”
說着,徐鞍用手刀在脖子處比畫了一下。
趙澄撇嘴道:“你還害怕你出去?”
“我才不。”徐鞍将雙腳放在桌上,惬意的雙手抱胸,這動作還是跟着趙澄學的。
“你幹啥刺激的事,我都跟着你一起幹!”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趙演的聲音。
“大哥,蕭主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