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柏年也預料到了有人埋伏,通過自己的身份讓守軍打開城門後,反而放緩了腳步,讓隊伍集中起來,并做好戰鬥準備,列陣應對四面八方的埋伏。
然後沒有埋伏。
趙演和趙五就在對面等着他們。
兩人身後,是大約一千五百人的人馬。
有趙演在,趙五自然淪爲副将,何況本身趙五也不愛多說話。
趙演高喝道:“齊柏年,我大嫂還在對你進行調查,你爲何要偷摸摸的離開江城,心虛了麽?”
齊柏年朝左側望了一眼,見預備好的馬群都在那裏,但偏偏趙演他們的騎兵就有幾百人,距離上根本無法先一步趕到。
他怒喝道:“哪來的黃毛小兒,也敢攔我?!”
趙演也喝道:“我乃大靖右相第三子,趙演!你若不束手就擒,我把你砍了也就砍了!”
齊柏年道:“自報身份,是怕我殺了你麽?”
趙演臉上稚氣未脫,但聲音已很渾厚,道:“你畢竟是大靖郡守,我自報身份,是讓你死個明白!”
“乾浪,上!”
齊柏年暴喝一句,待乾浪帶着五個四個一流高手沖上去後,他自己帶着一個一流高手往馬群那邊沖。
見對方蜂擁而至,趙演不急不慢的說道:“五哥,其餘人交給你,那個乾浪讓我來。”
“是,三公子!”趙五領命,猛夾馬腹,帶人迎了上去。
趙演則看着乾浪的行動軌迹,機會合适時,直接從馬背上躍起,提起長槍就朝乾浪刺去。
锵!!!
在趙演落下之時,乾浪的寒毛瞬間豎立起來,抽出雙鞭硬擋。
槍尖和雙鞭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震動聲。
乾浪雙臂酸麻,心裏十分憋屈。
作爲齊柏年手下頭号高手,被衡文昊逼到那個份上,下水了才勉強能壓制住對方。可現在,對方來的隻是一個黃毛小子,可依然帶給自己極大的壓力。
趙澄身邊都是些什麽人??
趙演雙足落地,寸勁落在槍杆上,長槍頓時橫掃,将乾浪擊退數十米。他緊追直上,連續對乾浪刺出數槍。
哒哒哒哒哒——乾浪被逼得步步後退,每往後退一步,腳跟便在地裏顯得越深,竟是沒有還手的機會。
一寸長一寸強,在趙演的長槍上表現得淋漓盡緻。
趙演太年輕,初生牛犢不怕虎,就像個精力用不完的猛獸,招招都沒有停頓,乾浪已被他逼得汗如雨下。
“惹不起!!”
乾浪暗自罵了一句,轉身便跑,竟不想再與趙演糾纏。
趙演别的都不顧,隻是盯着他一個人追。
乾浪沒有往齊柏年逃離的方向跑,而是跑向另一邊,應該是擔心把趙演這頭小野獸給引了過去。
另一邊,趙五帶着大軍殺向齊柏年的人,四個一流高手組成劍陣截住他,他身後的大軍便朝那些狂熱的百姓壓了上去。
陡一接觸到劍陣,趙五不像趙演對付乾浪那般順風順水,前後三次被阻隔住。他嘴角一挑,臉上的刀疤冒着血光,這才覺得有意思起來。
抽刀,舉刀,砍下。
一刀兩斷!
四把劍疊成兩層去夾住他,上面的兩把劍應聲折斷,下面兩把劍雖然沒斷,但執劍人的胳膊和全身的内髒都顫抖起來,刹那間便被逼退。
“兩斷刀!”其中一人驚愕的看向趙五。
趙五道:“既然認得爺爺,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
那人立馬回頭對人群中說道:“快跑!!能跑走多少算多少!!!”
趙五冷哼一聲,一刀橫掃,刀光在此人脖間一閃,頭顱飛了起來。
另三人愣了一下,但也沒被吓住,繼續組成劍陣應對趙五。
這邊戰鬥的時候,齊柏年和緊跟着的一流高手已騎上快馬往海邊狂奔。
齊柏年往後看了一眼,見雙方戰得膠着,卻無人朝自己追來,不由得感到疑惑。
“我顯得這麽不重要嗎?”
當然,齊柏年也僅僅隻是吐槽,沒人追對他來說自然更好,他已和親近的海寇頭目約定好了,會有一艘船在海邊等着。這次承了這海口頭目的情,等他去了南周,必然會還給這海口頭目更大的利益。
自己在南周一定會受到重視,齊柏年有這個自信。
盡管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能成爲南周一郡之首,但南周和大靖面和心不和,有郡守這樣的大官投靠,南周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假以時日,齊柏年相信以他的能力,照樣能在南周混得風生水起,涅槃重生。
“駕!”
齊柏年越想越有希望,奮力的抽打着馬鞭。
江城本來就是濱海城市,從東城門出來離海很近,隻是地理結構的原因,東城門是往内凹一些的,還需要走一段陸路。
如果隻是爲了圖離海近,齊柏年直接讓海寇來碼頭接應他更快,但他知道趙澄和袁韻已經封了城,就不可能讓不明船隻靠近碼頭,才選擇了出城奔襲。
夜很黑,但齊柏年已經看見了海寇船的輪廓。
希望就在前方。
三個一流高手的劍陣自然擋不住趙五,趙五發起狂來,十個一流高手也未必攔得住他。
本來懷着爲趙澄招攬人的心思,趙五手下還留有餘地,但他很讨厭這種糾纏。
兩斷刀講究的就是一刀兩斷,毫不拖泥帶水。
他心中起了殺意,隻需三刀,這三個一流高手和之前的同伴一樣,身首異處。
再看那些狂熱的百姓,已有一半都朝齊柏年的方向跑去。
而趙演和乾浪那邊,乾浪雖然沒往齊柏年的位置跑,但也是跑向海邊,他相信隻要讓他下了水,趙演就會和衡文昊一樣對他無能爲力。
他也的确奔襲到了海邊,将右腳邁進海裏。
頓時一股幸福的感覺湧遍全身。
啊……
有水的感覺真好。
很潤。
就當他身體前傾,要把身體全部撲進海水裏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渾厚的破風聲。
趙演的長槍,從他的耳邊飛過,插入他面前靖海的岩石縫中。
看着不停顫抖的槍尾,乾浪倒吸了口涼氣。
他明白,是趙演饒了他一命。
如果趙演願意,長槍将從他背後飛來,捅他一個透心涼。
趙演徐徐走來,道:“既然饒你不死了,就該有點覺悟,小爺我追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