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
齊柏年疑問道:“回娘家了?她又耍什麽小性子?!”
府上管家躬身伫立在一旁,不敢吭聲。
“我這兩天正是最忙的時候,沒工夫去接她,你明兒一早安排人去接。”
“是。”
管家剛要下去,齊柏年突然想到了什麽,喚道:
“等等!”
管家駐足。
齊柏年道:“幹脆随了她心意,這兩天就讓她在苗家待着,省得接回來後又給我整事。”
管家确認道:“那明兒……不去了?”
齊柏年點頭道:“等竣工大典結束後,我親自去接。她心中有氣,到時候我就給足她面子!”
管家躬身道:“老爺對夫人真是太好了!”
……
雅俗别院。
趙澄和袁韻在院子裏乘涼,夏棋和阿桃分别給他倆捏着肩。
衡文昊站在兩人面前講述着在碼頭打鬥的經過。
袁韻道:“這個乾浪雖然武藝和修爲都不及你,但卻有在水中制伏你的本事,是個人才。”
衡文昊公允的說道:“這個人簡直就是海寇的噩夢。”
袁韻點頭道:“等齊柏年倒下後,想辦法控制住乾浪,看看能不能爲我們所用。”
趙澄微笑道:“認齊柏年做老闆是爲朝廷效力,認娘子你做老闆就更是爲朝廷效力,要招納他應該不難。”
說着,趙澄朝袁韻身後的阿桃瞥了一眼,心中感慨。
衡文昊是絕頂高手,阿桃估計也不弱,自從娶了袁韻後,右相府的高手就變得更多了,如果乾浪被吸納進來,那又是一大助力。
若從純利的角度來說,無論在哪方面,趙澄娶袁韻這件事獲利巨大。
他們說話的時候,趙演很少插嘴,這次卻插話道:“到時候對付乾浪,讓我去!”
趙澄有些驚訝,道:“連衡文昊在水中都打不過他,你敢去?”
“有何不敢!”趙演豪氣幹雲的說道。
趙澄道:“勇敢是好事,但不能莽撞。”
“我有把握!”
見趙演戰意盎然,趙澄不想潑弟弟的冷水,道:
“那到時候你和衡文昊一起。”
“是!”
袁韻道:“齊柏年身邊最厲害的人是乾浪,這是明面上的。他在江城經營多年,暗中可能不再有乾浪這樣的絕頂高手,但一定還藏着一些力量。他跌下神壇後,我們要提高警惕,防止他和我們拼個魚死網破。”
衡文昊道:“真能就這樣讓他跌下神壇嗎?”
趙澄微微一笑,道:“最後這一把火,就看趙五燒得旺不旺了!”
……
苗家。
大堂中的主位上坐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正是苗韶華的父親,苗家家主。
“韶華,尚兒的事我是很憤怒,但我身爲家主,更在意的是整個家族的利益。介于此,我才把這口氣咽了下去。所以你要想清楚,如果真要和齊柏年撕破臉,不說最終的勝負,但肯定會兩敗俱傷。”
苗韶華仍是怒氣沖沖,道:“女兒又何嘗不知道?但齊柏年已經變了,攀上塗家和陸家後,他徹底變了!他是不會把苗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苗家主沉聲道:“當年我就和你說過,此子絕非善類。以前還能壓得住他,可他當上郡守後,心裏就有了要和苗家扳手腕的想法。他沒有幫着苗家對付塗陸兩家,将苗家扶持爲江城第一家族,而是左右逢源制衡着我們三家的關系。知道這是爲什麽嗎?”
苗韶華搖搖頭,道:“這些事女兒不懂。”
“很簡單,他恨我。”苗家主歎息一聲,接着道:“當年看不上窮女婿的嶽父,若是讓他成爲了江城一家獨大的家族家主,那窮女婿不得永遠看嶽父的臉色?”
苗韶華臉色微變,道:“爹,怪女兒當初沒聽你的。”
“現在說這些沒意義。”苗家主擺擺手,道:“我們要解決眼下的問題,得看你能不能受得了這個氣了。”
苗韶華道:“爹,你的意見呢?”
苗家主道:“齊柏年現在勢大,爹當然是希望你忍。”
苗韶華思索了一下,道:“這事也不是忍不了,隻是女兒覺得,齊柏年會得寸進尺,一點點的把咱苗家給蠶食。”
苗家主點點頭,捋須道:“你的顧慮是對的,爹也一直在防着他。這件事你願意忍,可以忍,但我們也不能讓齊柏年覺得我們是服軟了,我們也該有點動作。”
苗韶華問道:“爹想要做什麽?”
“小相爺帶着仙酒和東方商會的貨物來到江城,就是想要在江城立足,進而開辟江揚郡的市場。可不曾想,塗陸兩家對他抵制,且态度強硬。爲了幫助塗陸兩家,齊柏年甚至弄出了禁酒令。”
“這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呢?”
“塗陸兩家抵制小相爺,并威脅江城所有商家不許與他合作,别的商家怕他們,我們苗家不怕。”
“那倒也是,反正我們和他們兩家鬥了這麽些年了。”苗韶華聽明白了父親的意思,疑問道:“可禁酒令畢竟是政令,我們要公然違反,齊柏年不會手下留情的。”
苗家主道:“我們不賣酒,隻賣香皂和花露水。
我們現在去找小相爺,等于是雪中送炭,有機會拿下江城的獨家銷售權。”
頓了一下,苗家主摸着花白的胡子,接着道:“此舉不光是向齊柏年表明我們的态度,告訴他女人的事苗家妥協了,但苗家也不是任你欺負的軟柿子,還能從中謀求巨大的利益。”
“香皂、花露水這種東西一旦用上,便會成爲一生的習慣,燕川城和靖東郡的市場已經證實了。”
苗家主蒼老的眼中冒着光,枯瘦的手掌緊緊一握,道:“這将給苗家創造源源不斷的财富!”
苗韶華點點頭,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就在這時,突然一人從屋頂上翻下來,朝大堂中走來。
看見此人臉上的刀疤,苗韶華驚道:“是你!”
趙五冷笑道:“齊大人說的果然沒錯,夫人就算回娘家了也要作怪!”
“放肆!”苗家主在案幾上狠狠一拍,起身道:
“這是我苗家,不是你齊大人的郡守府!”
“來人!送客!”
一群手握棍棒的家仆沖了進來。
趙五雙手抱刀,不屑地笑了一下,道:“就憑這些爛蝦米臭鳥蛋,也想送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