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修道:“想什麽想,不要擔心和陳昌雲說的不一樣,看見啥就說啥。”
“是……”
魏優低下頭,不敢停頓,道:“右相府所有人對長公主都很尊敬,府中下人數量不多,怕是隻有左相府的五分之一。右相夫人禦下嚴格,府上開支用度很節儉。”
袁修疑問道:“不是說趙澄是個敗家子嗎?”
“對!”魏優點頭道:“臣在燕川城期間住在中衙署,每天除了向燕川官員了解情況,還去民間觀察民情,探聽民意,得知右相府的開支是很節儉,但趙澄卻揮霍無度。”
“他在燕川的風評不好嗎?”
“不好!但……”
袁修踹了魏優一腳,道:“磨磨蹭蹭的你!”
魏優笑了一下,接着道:“趙澄以前的風評是不好的,但他三番兩次讓南周諜子吃了虧,風評就好了一些。可趙澄上次回燕川,就到處收保護費,手下的人也都是些欺男霸女之徒,風評又差了起來。後來他手下的樸無敵介入了薛家公子打人的事,他爲了替樸無敵出頭,出動府兵挑事,又讓廉忠義給刑部施壓,斬殺了那幾個打人的人,這一點倒是陰差陽錯的順應了民意,又讓他的風評好了一些……”
“這家夥……”袁修想了一下,道:“行事無度,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也難怪風評時好時差。”
“朕聽說他開始做酒的生意了,應該是缺錢了吧?”
“他肯定缺錢!”魏優附和道:“臣還聽說他以前和人賭博,那都是上千上萬黃金的賭啊!”
“真是敗家啊……連朕都替右相心疼了!對了,他做的那仙酒風評不錯,你趕緊給朕搞點來,朕要嘗嘗是真是假。好歹皇姐嫁給他了,不能讓他爲了賺錢搞出什麽假酒來坑害百姓。”
“是……”
袁修接着問道:“右相呢?右相的風評如何?”
魏優還是忍不住想了一下,道:“燕川城對右相的評論很少,幾乎聽不到。”
“這是爲何?”
“因爲右相幾乎不出門,整天悶在家裏。”
“哦?他和燕川的官員都沒有交際?”
“沒有!”魏優肯定的說道:“臣就住在中衙署,看得清清楚楚!”
“燕川的官員不喜歡他?”
“那也不是,還是有官員去拜訪他的,但都被他拒絕了。”
袁修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道:“右相還是有分寸的。養老,就該有養老的覺悟。”
過了一會,袁修把腿拿下來,坐正道:“右相府兵有多少人?”
“三百。”
“确定沒增加?”
“陛下放心,臣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暗中查府兵數量,沒有新增。”
“找不到毛病啊……”
魏優将頭低下,聲音放輕了些,道:“陛下,恕臣直言,右相府一片祥和,右相也的确是在頤養千年的樣子,他現在巴不得長公主快些生育,好逗孫爲樂。燕川那邊,不足爲懼。”
袁修松了口氣,道:“你做的不錯,今晚賞你。
”
“謝陛下。”
“唉……朕就是思念皇姐啊……”
魏優道:“陛下,現在夜丹亡國,北方無憂,南周又與大靖修好,邊境無戰事。您要真想長公主了,可以出去走一走啊!”
“朕去燕川?”袁修搖搖頭,冷言道:“右相府雖然隻有三百府兵,但那是府兵!曾經的龍槍士!”
“朕才不去,等皇姐生孩子了,朕就讓皇姐帶着孩子來看朕!”
魏優低下頭,不敢再言。
……
左相府。
“禀左相,陳常侍剛帶着典臣出宮了。”
“知道了,下去吧。”
文護冷哼一聲,道:“果然不出所料,陛下最先安排的就是周諾和典臣。”
俞長思捋須道:“在陛下眼裏,典臣最幹淨,就是不知道陛下會怎麽安排典臣。沙縣伯,猜一猜?”
“當然是留在身邊。”文護沒有多想,道:“典臣是一員虎将,你是沒看到他和許先生對打的時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若是真的拼起命來,他雖然不是許先生的對手,但極有可能打敗周川。依我猜測,陛下八成會先讓典臣當他的侍衛,好好的培養一下感情,隔三岔五的施與小恩小惠,等有機會的時候,再把他放入軍中掌權。”
俞長思眼睛一亮,道:“沙縣伯言之有理!軍中之事,陛下以前靠趙歡,後來靠袁彰,現在靠左相,軍中無人一直是陛下的心病。典臣就是他的突破口。
如果我沒猜錯,那什麽武舉十子多半會被陛下安排到軍中合适的位置曆練。”
“還有這周諾……”俞長思笑笑,接着道:“陛下明知她和趙澄的關系還重用她,這是通過長公主了解到了右相府的情況,下的一招險棋啊!”
“咱們的陛下長大了。”坐在主位的文泰開口道:“也越來越有氣魄了!”
“護兒,三日後陛下會給許青山做安排,這事你怎麽看?”
文護道:“無論怎麽安排,都讓許先生應着。陛下要人,咱給他就是,反正都是爲朝廷效力嘛!”
文泰笑道:“咱護兒也越來越沉穩了!”
文護又道:“我聽聞趙澄在燕川城做起了酒生意,那仙酒我找人打聽過,乃是上好的佳釀,喝過的人都說能取代以前的酒。叔父,這可是大生意啊!”
文泰問道:“你有何打算?”
文護想了一下,道:“能搶過來更好,搶不到,也不能讓他發财!”
“剛誇你沉穩,你咋又開始犯迷糊了?我們能知道趙澄做酒生意,陛下能不知道嗎?既然陛下都不介意,我們就不要摻和。”
“叔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犯迷糊,也沒想着把事情鬧大。但!”
文護沉着臉色說道:“奪妻之仇不能不報!何況我已經打聽到了,趙澄打算去韓南城,應該是要在韓南城建廠,那兒山高皇帝遠,我稍稍惡心一下他,不過分吧?”
“他要在上陽郡或者長綏做酒生意,陛下不管,那我自然不插手。但遠在靖東郡,我還眼巴巴的看着他掙大錢,那我文護未免也太沒脾氣了!”
俞長思看向文泰,道:“沙縣伯此言不無道理,趙澄此人亦真亦假,無論他哪副面孔是真,都不能任由他野蠻成長起來。我們适當的遏制一下,打亂他的節奏,我覺得很有必要。”
文泰想了一下,道:“既然你們都這麽認爲,那我不反對。”
“但護兒,出自左相府的事都不可莽撞,你有對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