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塗大師是會繼續打仙酒的主意,還是要打陳菲兒的主意,總之就是不對勁!
他帶着趙五去老蒲安排陳菲兒與塗大師會面的地方,想要親眼見一見塗大師本人。
地點就在一處平常挺熱鬧的酒館,趙澄在外閑逛了一會,看到陳菲兒和一個又高又瘦的男子出來後,這才迎面走了過去。
這男子和陳菲兒站在一起,足足比陳菲兒高出了兩個腦袋!
聽酒仙形容過塗大師的模樣,趙澄知道他就是塗大師,心中冒出一個惡俗的想法:你長這麽高畫什麽畫,怎麽不去打籃球??
“嗨,這不是菲兒姑娘嗎?”
趙澄在陳菲兒面前停下,笑着揮揮手。
陳菲兒愣了一下,馬上進入狀态,施禮道:“小相爺好!”
“真是巧了!”趙澄一副孟浪做派,故意湊近打量陳菲兒的臉,樂道:“燕川城這麽大都能碰見,菲兒姑娘與我很有緣啊!”
陳菲兒一副受驚的模樣,往後退了一步。
當陳菲兒喊出那聲小相爺的時候,塗大師的神情就繃了起來,這時往前站了一步,将陳菲兒攔在身後,微笑道:“小相爺?莫非是驸馬爺趙澄?”
趙澄疑問道:“你是哪個?”
陳菲兒道:“小相爺,這位是塗大師。”
“塗大師?幹啥買賣的?”
塗大師的臉一黑。
陳菲兒又道:“大靖國手,塗大師!”
趙澄思索了一會,眼睛一亮,道:“難道是畫我妻子的那位大畫家?”
塗大師道:“那叫公主圖。”
“我知道啊,公主不就是我妻子嗎?”
塗大師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有種摳腳的沖突。
趙澄這才對塗大師拱手,爽朗的說道:“塗大師居然如此高,果真是高人!今日得見高人,三生有幸呐!”
塗大師回禮道:“幸會,幸會。”
“對哦,我聽老酒說,塗大師對仙酒也有興趣?
”趙澄對塗大師微微一笑。
“酒仙是大才,釀造出了此等人間佳釀,我自然是想助他拓寬銷路,讓世間更多人能品嘗到。”
“難道不是爲了賺更多錢?”
塗大師的臉又一黑,厲聲道:“銀子什麽的,不重要!”
“相信塗大師已經知道,仙酒的生意我接下了。
”趙澄湊近塗大師,需要踮腳才能靠近他耳邊,輕聲道:“感謝塗大師幫我們推廣仙酒,就算你不愛錢,回頭也會有銀子孝敬你。”
“咳咳!”塗大師趕緊假咳,笑道:“小相爺真幽默啊!”
趙澄道:“我酒量不行,不然定要請塗大師喝上幾壺,今日就先失陪了。”
“小相爺客氣了,我也約了好友。”
“那塗大師請便吧,我與菲兒姑娘難得一見,想與她聊聊。”
塗大師皺眉,看向陳菲兒。
陳菲兒微笑道:“塗大師,今日與你相談甚歡,剛好就此别過吧。”
塗大師朝陳菲兒擠擠眼睛,心想你不願意去的話,我可以替你擋一擋,你咋不明白意思呢?
陳菲兒笑了一下,道:“小相爺光明磊落,塗大師請放心。”
塗大師愣住了。
光明磊落?
外面對趙澄的評價不是這樣的吧?
就連當今聖上,都說他是色中餓鬼!
而且看看他現在,這才和長公主成親多久,就出來勾搭别的女人,這是光明磊落?
但兩人畢竟也不熟,陳菲兒都這樣說了,塗大師也不好再阻攔,不然隻會讓趙澄生厭。
他對陳菲兒點點頭,道:“我們明日再聚。”
說着,大步離去。
趙澄在送陳菲兒回書屋的路上道:“這個人心思不純,你和他相處要小心點。”
“我覺得他挺不錯啊。”陳菲兒瞥了趙澄一眼,道:“倒是剛才,是你處處針對他。”
“我有嗎?趙五我有嗎?”
趙五道:“有點。”
陳菲兒道:“你不用擔心,我和他隻是藝術交流。”
“我是擔心你被騙!像這種沽名釣譽的大師,心裏頭最陰暗了!”
“你别诋毀他了,今日我與他交談一頓飯的功夫,都感到受益匪淺。在繪畫上,他是有真才實學的。
”
“真才實學肯定有啊,不然能畫出公主圖嗎?我就是提醒你!”
聽到‘公主’二字,陳菲兒的臉色沉下來。
趙澄敏銳的注意到陳菲兒的變化,突然抓住她的手,道:“菲兒,袁韻來書屋的事我知道了,這事…
…難爲你了。”
陳菲兒搖搖頭,道:“我和長公主已經達成協議了,其實是她多心了,我本來就沒想那麽多。”
“抱歉……”
“既然你覺得抱歉,那你就答應我,不要管我和塗大師的閑事了。我要提升畫技,是能從塗大師那裏得到幫助的,其它的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所以你隻是把塗大師當工具人?”
陳菲兒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趙澄這話的意思,良久後點了點頭。
趙澄想了一下,道:“行吧,你長點心。”
言畢,趙澄松開陳菲兒的手,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或許菲兒說的是對的,是自己多心了。
還有可能是,吃醋了。
希望菲兒是對的吧。
……
夜。
右相府。
袁韻伏案寫着東西,門敞着,阿桃和衡侍衛走了進來。
阿桃道:“主子,程诩來報信了,朱杉回朱家了。”
袁韻擡頭,想了一下,道:“程诩靠得住嗎,今晚她真會找人?”
阿桃道:“我認爲沒問題,程诩是個務實的人,朱杉三番五次不聽他的勸阻,他早就煩了。”
衡文昊也道:“我和程诩也交流過,我也認爲他是真心歸順。”
“那就沒問題了,我先去見爹。”袁韻起身。
趙歡在大堂裏見袁韻。
袁韻沒客套,直截了當的說道:“爹,我要找你借人。”
趙歡眯着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道:“你要誰?”
“府兵。”
“韻兒,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府兵是朝廷的人,你用他們理所應當,哪能是借呢?”
趙歡微笑道:“要用多少?”
“三十人。”
“要動用府兵肯定不是小事,三十人不夠吧?讓何執帶一百人跟你去。”
“我隻要三十人,要何執跟着去就行。”
袁韻和何執也是舊相識了,當初在長綏就認識,知道何執的能力。
“行。”
“爹不問我去做什麽?”
“年輕人的事,我才懶得管。”
趙歡擺擺手,朝大堂外走去,沖黑暗處喊了一聲。
“何執,來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