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要管事了,你們父子倆還說得上話?”
“你們父子倆的面子往哪兒擱?”
趙歡起身去扶沐昭君,輕聲道:“夫人,這事和我沒關系……”
沐昭君怒道:“他是你兒子,他做任何事都和你有關系!”
“他他他……”趙歡急了,道:“他找那麽多女人,享受的也不是我啊!”
“你這意思還挺遺憾的?”
“好好好……”沐昭君指了指趙澄,道:“老大,你去給你爹找幾個年輕的,讓他同時納五個妾,不……納十個!我明年就給他上墳!”
趙澄立馬扶住沐昭君,還趁機扒開趙歡的手,柔聲道:“娘,咱不和他一般見識,老不正經。”
趙澄把沐昭君帶到椅子旁,用衣袖在椅子上擦了擦才讓沐昭君坐下,狗腿子模樣十足。
“娘,您消消火,先坐。”
看到這一幕,趙歡整個人都不好了。
啥意思?
怎麽你們娘倆成一夥了?
趙澄朝趙歡看去,道:“爹,快給娘道歉!”
趙歡驚道:“我做錯啥了我?”
“爹!”趙澄擠擠眼睛,道:“你和娘能是對錯的問題嗎?每天起床就得道個歉,然後幸福一整天,趕緊滴!”
見沐昭君闆着臉不說話,趙歡撩了下散落在前面的長發,走到沐昭君面前,剛準備道歉時,沐昭君說道:“行了,我沒工夫看你們父子倆演戲。”
說着,沐昭君擡頭看向趙澄,道:“你給我說老實話,你和袁韻的事你到底怎麽想的?”
趙歡走到門口把門關上,轉身道:“跟你娘實話實說,你在國宴上是做做樣子的,還是逼不得已?”
沐昭君‘嗯’了一聲,道:“你是我們的兒子,我們處事的底線是,以你的意願爲底線。”
趙歡說完後就在沐昭君旁邊坐下了,此時站着的就隻有趙澄,就像個做錯了事正在被父母責罰的孩子。
趙澄想了一會,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認真的說道:“我和袁韻,是彼此真心。”
“我……真想娶她。”
“呼……”趙歡長長呼了口氣,和沐昭君對視一眼。
“敢作敢當,是我趙歡的兒子!”趙歡竟輕輕一笑。
沐昭君道:“你要真心想娶袁韻,我和你爹也不會反對,要抗旨拒婚本就是很麻煩的事。但娘要提醒你,袁韻此人,從小就城府極深,且手段毒辣,你真的了解她嗎?”
沐昭君對袁韻的評價讓趙澄愣住了。
趙澄疑問道:“娘和袁韻認識?”
“何止是認識。”沐昭君輕笑一聲,道:“當年她小小年紀的時候,就已是我們家的常客了,那時候你還小,可能沒印象了。對了……”
沐昭君看向趙歡,問道:“袁韻比澄兒大幾歲?
”
趙歡想了一下,道:“好像是三歲。”
“女大三抱金磚。”沐昭君碎碎念叨:“她如果是真心對咱澄兒好的話,歲數倒也合适。”
“娘!爹!”趙澄更懵了,問道:“到底什麽情況?你們和袁韻是怎麽回事?!”
趙歡和沐昭君的目光凝視在一起。
……
(番外,袁韻篇)
(進擊的長公主)
大靖至上三年,冬。
寒風凜冽,相比燕川及東部的靖東、江揚等郡,長綏的冬天氣候極爲惡劣,地上已覆蓋了一層能淹沒腳掌的大雪。
趙歡在一隊親兵的陪同下,夜裏從靖宮出來,騎馬朝家中行去。
在家門前,趙歡瞥見左側牆角有一道黑影閃過,神色平靜。
“誰?”年輕的親兵何執發現了不對勁。
“夜深了,不要大聲喧嘩。”趙歡說了一句,下馬朝黑暗處走去。
何執帶着親兵緊緊跟上。
趙歡說道:“從皇宮出來的時候你就跟着我了,如果是來殺我的,你沒有機會。如果有事找我,你現在不說,我到家後你也沒機會了。”
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後,傳來一道女孩的聲音。
“我要和你單獨聊。”
趙歡笑笑,轉身便走。
“堂堂大司馬,連和一個女孩單獨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嗎?”
“我不和無名無姓之人談話。”
“我姓皇,皇大。”
何執狐疑的看了趙歡一眼,心想皇大?還是黃達?
好奇怪的名字。
尤其是擁有這個名字的還是個女孩。
趙歡想了一下,卻道:“我的勇氣不需要你來證明,但你若有膽量的話,就進府來找我。半個時辰後,西北後門給你開着,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言畢,趙歡進入府中。
半個時辰後。
趙歡坐在西北一處院子的房中,房門開着,他端坐在案幾上看書。
他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但沒有放下書卷。
一道身披黑色大氅的身影走了進來,在他面前拉下兜帽,露出一張好看、稚嫩,冷豔的臉。
燭光跳動着,照亮了這女孩的神情,目光堅毅。
“大司馬。”
趙歡這才放下書卷,定睛看了女孩一眼,起身鞠躬道:“臣趙歡,見過長公主。”
十五歲的袁韻怔怔的看着趙歡,目光中有審視,有忐忑,也有勇氣。
“你知道是我?”
趙歡微笑道:“皇大這個名字以後還是不要亂用了,哄一哄我那些思想單純的大頭兵還行。”
袁韻點點頭,道:“袁韻受教。”
“不敢。”趙歡揮手示意袁韻落座,道:“長公主深夜造訪,有何事?”
袁韻朝椅子看了一眼,并沒有坐下,而是道:“我弟登基後,太後馮氏擅權幹政,與其弟馮寶任人唯親,結黨私營。顧命大臣爾朱花和塗何雖然反對後黨,但不是爲了社稷穩固,朝政清明,而是瘋狂的篡取自己的利益。”
“這四人的實力日益增長,膽大妄爲,把皇帝當傀儡,視皇權爲空氣。長此下去,大靖江山大廈将傾,東方大地南北分裂的亂世将要重演,到時候生靈塗炭,無數百姓将流離失所。”
說着,袁韻深深的給趙歡鞠躬,道:“袁韻懇請大司馬相助,斬奸除惡,清辟君側!”
趙歡愣住了。
不是因爲袁韻這番話,袁韻深夜單獨來找他,他其實已經猜到個大概了。
他驚訝的是,袁韻竟如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