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修故意裝糊塗,疑問道:“回左相府?左相此話是何意?”
文泰道:“那日陛下說起趙澄在上陽郡除諜的事,提到了許青山。臣當時就對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不敢肯定,直到回去詢問文護,才知道許青山原來常住在左相府,在文護手下辦事。”
袁修驚訝道:“難道文護派去殺陳沖的人,就是許青山?”
“正是!”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朕還以爲沙縣伯的功勞被趙澄搶了呢!”
“左相府人員衆多,不說臣的家眷和仆人,單單是相府官員就有上百人,臣到現在連人都認不全,更别說在文護手下辦事的人了。”
袁修點頭道:“沙縣伯挺有能耐嘛,連許青山這種高手都在他手下做事。”
文泰聽出了袁修話裏的醋味,稍稍低下頭,道:
“陛下,文護是爲朝廷辦事的,他手下的人都是陛下的人。”
“朕知道,知道。”袁修指了指文泰,笑道:“朕沒别的意思,就是嫉妒,嫉妒!”
文泰道:“文護已經對許青山說了,讓他參加咱大靖的武舉。”
袁修微笑道:“沙縣伯他舍得?就不怕朕給許青山更大的好處,從此許青山隻認朕不認他?”
“陛下!!”
文泰立馬跪下,很少見的用謙卑态度和語氣道:
“臣還是那句話,無論是文護還是老臣,都是在爲朝廷辦事,莫說一個區區許青山,整座左相府都是陛下的!”
“左相,你看你!”
袁修親自将文泰扶起來,笑道:“朕和你開開玩笑,看把你激動的!”
“臣一片忠心,隻爲社稷。”
“朕知道。”
袁修拍拍文泰的背,道:“既然連許青山都在左相府,那左相府應該還有不少高手吧?”
文泰低着頭,嘴角抽了抽。
皇帝真是貪得無厭而且不好糊弄啊!
像駱影、許青山這種核心成員,就算去參加了武舉,被皇帝封了官,那也是左相府的人,對文泰忠心耿耿。
但再往核心圈外一圈的人,雖然實力不如許青山,得到的資源沒許青山多,忠誠度自然也不如許青山,但這些人也都是身懷絕學的高手,是左相府的中堅力量。
這些人如果受到皇帝重用,是有可能離開左相府的。
這便是左相府的損失。
看着袁修那一副認真的模樣,文泰道:“高手肯定是有的,但陛下知道,臣對打打殺殺的沒興趣,這一塊都是文護負責,臣不知道具體情況。”
“那你回去了跟文護說一說,多搞點人來參加武舉。”
袁修厚着臉皮,毫不客氣的說道:“朕頭一回辦武舉,你們身爲朕的好愛卿,不會讓朕冷場吧?”
文泰無奈的說道:“那陛下覺得左相府來多少人合适?”
袁修盱眙着搓搓手,道:“除了許青山,再來十個。”
文泰臉都白了,道:“陛下!哪有那麽多?!”
袁修臉不紅心不跳,道:“你不是不知道具體情況嗎?”
“臣是不知道!但高手又不是莊稼地裏的大白菜,挖一把是一把!!”
“八個!”
“陛下……”
“六個!不能再少了!”
文泰伸出一根巴掌,道:“五個,我讓文護盡力。”
袁修邪笑道:“成交!”
文泰松了口氣。
袁修又說道:“給文護說,不許濫竽充數啊,水平不能比許青山差太多。”
文泰嚴肅起來,強硬的說道:“陛下!許青山能殺死陳沖和虞北漂,他是絕頂高手中的高高手,水平不能比他差太多,那也必須是絕頂高手!陛下你當絕頂高手是大白菜啊?我大靖的絕頂高手要是能像這樣一抓一大把,早就一統天下了!”
見文泰一下說這麽多話,且語速也比往常快,袁修知道他是真急了。
袁修笑道:“那至少得是一流高手!”
“臣照辦!”文泰語氣不善。
“那就辛苦左相了。”袁修朝給自己遞水果的小太監瞪了一眼,呵斥道:“怎麽光知道給朕拿?沒看見左相也在嗎,先給左相吃!”
“臣惶恐!”文泰趕緊接過,心想這冰鎮水果真貴啊……
五個一流高手,按照概率來算,怕是有兩三個得被皇帝挖走。
羊門七将,也都才一流高手的水平。
太黑了……
“沙縣伯這次的任務完成的不錯!”
袁修話鋒一轉,笑道:“朕答應過他的,朕說到做到。你以後也别因爲避嫌老是讓他處理左相府的事,你的名聲重要,他的前途也重要。讓他出來,在朝中或軍中給他個位置,讓他一展抱負吧!”
文泰眼睛微亮,總算是聽到一個好消息了,臉上卻嚴肅道:“臣替護兒謝過陛下。”
……
羊家軍大營尾部。
山下莊園。
“禀報小都督,和親王已進入雲荊郡了。”
羊慶之正在給案幾上的貓喂食,聽完親兵笮竹的禀報,道:“他走的哪條路線?”
“走的徐中郡東,不出意外的話會從雲夢城的方向入南周。”
見羊慶之沉默着沒回應,笮竹提議道:“要派人入雲荊接人嗎?”
羊慶之道:“安排人去冠軍王的大營,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讓他負責周景煥在雲荊郡的安全。”
笮竹疑問道:“讓冠軍王負責和親王的安全?小都督,我……沒聽錯吧?”
“笮竹,想問題不要死腦筋,遇到任何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首先不要去質疑,而是要去思考有沒有可能性。”
聞言,笮竹立馬跪下,神情有些激動。
羊慶之給他說這些話,就是點撥。
是器重的一種表現。
羊慶之接着道:“周景煥作爲南周使臣與靖國談成聯姻,這對南周來說是很重要的事,但對靖國來說是更重要的事,靖國會比我們更擔心他的安全。其實就算我們不派人去通知冠軍王,周景煥進入雲荊後,冠軍王也能通過眼線知道,自然會安排人沿途暗中保護。但我們通知了,就代表了我們南周特别重視這場聯姻。”
“這是我們的态度。”
“兩國相交,哪怕暗地裏爾虞我詐,鬥得你死我活,但态度至關重要。”
笮竹雙手抱拳啪的山響,高聲道:“屬下明白了!”
羊慶之點點頭,道:“有虞北漂和陳沖的消息了嗎?”
笮竹臉色微微一變。
羊慶之注意到笮竹的神色,停止喂貓,朝他走了過去,道:“說。”
笮竹緩緩地低下頭,道:“他們二人截殺趙澄失敗……被殺了!”
羊慶之臉色大變。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