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韻瞪了袁修一眼,道:“别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
“行行行,我的好姐姐!”袁修笑道:“這次我不但要右相來,還要單獨點名請趙澄來!”
袁韻疑問道:“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讓右相捎帶着把趙澄帶來就行了,很多進京赴宴的高官勳貴都會帶子女出來漲見識。”
“可右相有四個兒子,指明讓他帶趙澄豈不是更明顯?”
袁修解釋道:“皇姐你有所不知,趙澄這次在青東城又立功了。”
“他有啥本事,又能立功?”
“他抓了潛伏在青東城的南周諜子陳海,并通過陳海這人掌握了南周在靖東十三城的情報網,相比于上次一鍋端了燕川城的南周諜子,這一次才真正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又是南周諜子?”
袁韻愣了一下,疑問道:“趙澄他……和南周諜子什麽怨什麽仇?”
“你這話問得好!”袁修笑道:“魏優給趙澄取了個綽号,說他是南諜煞星哈哈哈!”
“噗!”袁韻捂住嘴,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袁韻的神情冷下來,道:“他立功是他和你的事,你要賞賜他我管不着。但他和我的事你不許插手,上次他那般羞辱我,我一定要報仇!”
“放心!”袁修邪笑道:“把他騙來後,朕一定親手把他給你送去!”
……
“阿嚏阿嚏!!打了一上午噴嚏了,到底誰在惦記我?!”
“主子,你不是說打噴嚏,是因爲有人在背後罵你嗎?”
“那是你們!我打噴嚏肯定是遭人惦記!!”
趙五撇撇嘴,問道:“朝廷點名要你去,你去不去啊?”
“老頭都不去,我去幹嘛?”
“那好,闫蘭說采娥姑娘後天回來,想帶她去踏青讓她放松一下。主子你不去長綏的話,那我們一起去踏青?”
趙澄愣住,道:“采娥後天回來?”
趙五點頭道:“闫蘭說采娥姑娘給她來信了,不會有錯。”
趙澄的神色沉下來,閉上眼思索了一會,自顧自的說道:“話說我也快五年沒去過長綏了,也不知道咱國都現在是什麽模樣……要不……咱就去看看?”
“我也非去不可嗎?”
“廢話!你不去誰保護我?!”
趙澄指着趙五的鼻子,大罵道:“一個大男人成天想着姑娘家家的事,你以後能有什麽出息?闫蘭又不會跑,慌什麽慌?!”
“主子最近還不是爲姑娘的事煩惱……”
“還學會頂嘴了!你再說一個試試?”
趙澄用手指點了下趙五的頭,道:“沒見過長綏的姑娘吧?沒見過宮裏的丫頭吧?去了讓你看個夠!
”
“我就喜歡看蘭蘭。”
“呸,還蘭蘭,惡心!”
……
趙歡半躺在雅俗莊園的湖邊釣魚,周川坐在一旁的木樁上。
“還别說,阿澄這園子挺不錯的,晚上雖然吵吵嚷嚷的,但白天很安靜。”
趙澄不在這,若是在,一定會對趙歡悠然自得的模樣嗤之以鼻。
老頭這鸠占鵲巢的本事,他不如也!
“聽說皇帝召見你和周諾了,你們不想去?”
趙歡釣魚也很随性,用腿壓着魚竿,眼神慵懶的望着湖面。
周川道:“吾乃布衣,唯有一個妹妹,一把劍,對其它的不渴求。”
“心系江湖,身在江湖,也是我渴求的境界。但自古以來,朝廷強則江湖弱,朝廷弱則江湖強,廟堂與江湖從來都不是分開的。”
“那現在孰強孰弱?”
“就大靖而言,各半各半。”趙歡摸着垂下的發梢說道:“但你要記住,大靖高手最多的地方,就在長綏。”
“右相的意思是……希望我去?”
“南周和大靖南北分立,西邊又有許多小國獨立,這種情況下江湖應該是強于朝廷一些的。但爲何大靖和南周的朝廷都很強勢?因爲江湖上有不少高手都投奔了朝廷。”
“我讓你去長綏,不是鼓勵你投奔朝廷,是覺得你可以多見見世面,看看大靖的皇帝,看看朝廷的文武百官,對你沒有壞處。”
“官道亦是人道,人道亦是劍道。”
“大道至簡。”
聞言,周川渾身一震,從木樁上站起來對趙歡深深一躬。
“謝右相點撥。”
周川拜的真誠,他很清楚,從趙歡給他講江湖與廟堂的關系時,就已沒把他當做外人了。
在他眼前,趙歡是恩公是右相,但更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
他希望趙歡也能單純的把他當成晚輩來看待。
“老夫也是有私心的。”趙歡擺了擺手,道:“桃枝得留下來替我辦點事,你和周諾同去,能替我保護阿澄。”
周川道:“其實我知道,趙五兄弟也是個高手。
”
“此去長綏皇宮,天子眼前,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有趙五的确是夠了。但我這個當爹的,總是想給兒子多上一層保險。”
趙歡朝周川擠了下眼睛,微笑道:“這也是個讓阿澄和周諾培養感情的好機會。”
“我明白了!”周川抱拳道:“右相放心,我定會護小相爺周全!”
“去收拾吧。”
“是。”
周川轉身走了一會,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右相,若是皇帝有封賞,我和小妹受與不受?”
“這是你自己的事,老夫就管不着了,但能給你一個建議。”
趙歡直起身子,改用手拿着魚竿,道:“你們兄妹此次去長綏,怕是除了皇帝有封賞,還會有其它人拉攏你們。”
“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順心意。”
……
右相府前院。
除了周川兄妹是江湖人打扮,趙澄趙五一行都穿着錦衣華服,馬鞍和馬車上都刻有右相府的标記。
趙澄一行人數也不多,除了趙五和夏棋秋書姐妹倆,就隻有十個府兵跟随。
去皇宮赴國宴,趙澄不想張揚,越低調越好。
趙歡和沐昭君都是希望冬畫能跟着趙澄出門的,但趙澄說燕川的生意離不開冬畫,就帶上了夏棋和秋書。
當然,不帶冬畫還有另一層原因,趙澄隻是不便于明說罷了。
再加上周川兄妹,也就十六人。
“大舅哥,小諾,你們就在隊伍後面遠遠跟着。
晚上住宿時,住在同一個客棧就行。”
周川道:“明白。”
周諾疑問道:“有這個必要嗎?隻要調查我們在青東城和燕川城的動向,就知道我們認識。”
趙澄擺擺手,道:“路上保持距離,不是爲了要欺騙别人,也欺騙不了那些真正要調查我們的人,但我們要把樣子做足。”
趙歡在隊伍後說道:“阿澄說得有理,有些事情不說破,那就都可以當做沒發生。”
見趙歡都這樣說了,周諾不再多話。
“去吧!”趙歡朝衆人擺擺手。
于是趙澄一行和周川兄妹相繼離開右相府,同一天出發的還有将軍府的薛雲和王玉巒。
和右相府不同,将軍府前院中聚集了數百人,但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的打扮。
王玉巒一身銀白色的铠甲,在陽光下褶褶生輝。
一大一小兩個女子伫立在他左右,大的是母親薛雲,小的是妹妹王玉岑。
或許是這段時間成長了,又或許是王刃北伐勝利給了他足夠的信心,此時的王玉巒英氣十足,眉眼間挂滿了自信的神色。
比當初王玉峰被封爲昭勇将軍時還要潇灑。
“二哥,你今天真帥!”王玉岑古靈精怪的說道。
王玉巒愛憐的摸摸妹妹的頭,對這個唯一的妹妹,他們一家人都很寵愛。
不一會,一腳法敏捷的人從房頂上躍下來,跑在王玉巒面前跪倒。
“禀小将軍,趙澄已經出發了!”
王玉巒自信的眼中流露出陰狠的光,問道:“他帶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