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澄心中一驚。
還真讓我給說中了?
這陳菲兒不選擇李冠玉和徐鞍,非要跟着我走?
這該死的魅力啊!
趙澄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但表面上裝着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皺眉道:“我趙澄可是惡名昭著的燕川四小爺之首,說起風流,他們兩個也不及我!所以你看,我也不是什麽好人,你爲何要選擇伺候我?”
“小相爺的确是惡名昭著的纨绔,但驕橫不蠻橫,風流不下流。長着一副壞人的嘴臉,實際上有正直善良的一面。如果非要在你們三人中做選擇的話,我當然會選你。”
驕橫不蠻橫!
風流不下流!
聽聽!
聽聽這群衆的聲音!!
趙澄憋在心裏得意了一下,輕咳一聲。
“正直?善良?”趙澄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出聲:
“我?”
陳菲兒認真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爲何要自污,但我看得出來,所謂的纨绔惡名都是你的掩飾。你好像……不喜歡讓别人看出你的優秀?”
“這麽不要臉的話你是如何誇出來的??”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趙澄背後卻開始發涼。
這個女人,看人很準。
陳菲兒卻淡淡的說道:“小相爺不必承認,畢竟被人說透了心事肯定會不舒服。”
“沒必要議論我,現在說的是你的事。”
趙澄擡起手懸在陳菲兒面前,陳菲兒沒躲。
手背在臉頰上滑動着,觸感絲滑,仿佛要把趙澄吸進去,把他困在溫柔鄉裏出不來。
“你是很美,也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但我右相府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既然你知道我,那就應該知道我有四個婢女,我身邊已不需要丫頭。”
“那采娥呢,王玉峰案就是因她而起吧?”
“我隻說我不需要丫頭,沒說我不需要女人。采娥是我在大庭廣衆之下,說要娶她爲妻的。”
“她一個從牙行裏買來的丫頭都能讓你如此,難道我一個侍郎家的大小姐比不過她?”
“你已經不是侍郎家的大小姐了,而且……”
趙澄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沒采娥好看!”
對一個自信于自己容貌的女人說,你沒那誰好看,這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趙澄的慣用手法。
殺人誅心。
果然,陳菲兒的神色黯淡下來。
“既然小相爺不同意,那我也不勉強。我和我娘是不可能跟着李冠玉走的,那麽就此永别了。”
趙澄沒有說些你還是好好想想不要死之類的話,既然自己沒答應她,又反過來勸她,那也太矯情。
這種又立又表的事趙澄從不做,也做不出。
“可還有什麽遺願?”趙澄隻是問了這一句。
換作往常,就憑陳菲兒的姿色,是可以讓趙澄心動的。但這一次,陳菲兒的特殊身份以及她這種看人内心的本事,總之讓趙澄覺得别扭。
他說陳菲兒長得沒羊采娥好看,并不完全是指外貌方面。兩世爲人,前世生在信息化高速發展的時代,這一世又在富貴的右相府,前前後後不知見過了多少美女。
外貌這回事,俘獲不了趙澄的心。
他隻是覺得,陳菲兒沒羊采娥敞亮。盡管他知道羊采娥也有心事,但相處起來卻很舒服。
“确實有遺憾,請小相爺随我進來。”陳菲兒往裏屋走去。
趙澄道:“這就沒必要吧?”
“你想歪了。”
“你也想歪了。”
趙澄腳下沒動,道:“我想的是夫人也在裏面,所以不方便。”
趙澄話剛落音,陳夫人從裏屋走了出來,沒再繼續向趙澄發火,隻是平靜的說道:“現在方便了。”
趙澄:“……”
陳菲兒苦澀的一笑,替趙澄撩開門簾。
這要是再不進就太不爺們了,趙澄心一橫挺身而入,以爲看到的是母女留下的會令人胡想聯翩的生活痕迹,卻沒料到仿佛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房間裏沒有随意扔着女人換下來的衣物,甚至連那種女人的香味都沒有,有的隻有紙,墨,顔料,畫作以及這些東西散發出來的香味。
滿屋子都是畫,像極了趙澄前世見過的畫室。
趙澄朝其中一幅畫走去。
那副畫的中央站着一個雙臂展開的男人,像母雞護小雞般保護着身後的女人。男人前方,是一個個身披盔甲的戰士,他們拔出刀,似乎要逼着男人交出女人。而在畫紙左上方的角落,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别人可能看不出那些隐約的輪廓是什麽,但趙澄知道。
那是右相府兵。
這幅畫栩栩如生,瞬間便把趙澄帶到了雅俗莊園的揭牌那日,隻消趙澄馬上說出:“試問,我會把自己的妻子拱手相讓嗎?!”
看着畫紙上的自己的神情,趙澄終于明白陳菲兒爲何有那麽細微的洞察力了。
滿屋子的優秀畫作,她居然是個畫技高超的畫家!
才女啊!!
“這是我渴望的愛情。”陳菲兒盯着自己的畫作,眼中泛着淚光。
趙澄坦白道:“我看走眼了,沒想到你這麽厲害。”
“小相爺過獎。”陳菲兒伸出手撫摸着畫紙,就像在輕撫自己的孩子:“明珠蒙塵,甚是可惜。我和我娘走後,這些作品還請小相爺幫忙收藏。若是遇見懂畫之人,煩請讓其品鑒。”
趙澄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問道:“那日莊園揭牌,你并不在現場,是如何知道這麽多細節的?”
“我爹說的。”
“你爹闡述的倒是公允,這幅作品裏我像個英雄。”
“除了南周的身份,他都很好。他……隻是立場不同。”
陳菲兒看向趙澄,帶着請求的語氣說道:“小相爺,能幫我這個忙嗎?”
趙澄有些意外,在爲了自己活命時,陳菲兒都沒有拿出這種請求的姿态,可現在爲了這些畫,她做出了更大的讓步。
“舉手之勞,不過……”
“不過什麽?”
趙澄欲言又止,是因爲他在看見這些畫後,腦子裏立馬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而這個想法正是需要陳菲兒這樣的人才能實現,從此又可以多出一門來錢的路子。
“我改變主意了。”
趙澄沒繼續幫陳菲兒收藏畫作的話題,而是雙手負後,在屋子裏環視一周,道:“你可以進右相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