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駿道:“我們和信王說些什麽,不必向沙縣侯你彙報吧?”
文護道:“你可以彙報一下試試。”
“文護!”東方駿怒喝道:“你太目中無人了!要不是陛下提拔你,信王幫助你,你能有今天?”
文護道:“正是因爲我感念陛下和信王的情義,才不會讓你們這些宵小之徒迷惑信王,禍害陛下的江山。”
東方駿指着文護罵道:“你才是最大的禍害!文泰在的時候他都很收斂,而你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你以爲你很厲害嗎?在我眼裏你什麽都不是,老夫不怕你!”
被東方駿一番罵,文護反而笑了起來,道:“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麽,既然你不肯說,那就隻有讓你吃些苦頭了。”
文護微微偏了下頭,一旁的柳淩刹那間來到廖以文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在廖以文的脖子上抹了一下。
廖以文:“……”
廖以文捂着脖子緩緩的倒在地上,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走的這般突然。
緊接着,柳淩又要對東方駿動手,這時一根鐵棍探了過來。
锵!
刀刃和鐵棍撞擊到一處,長風将東方駿拉到身後。其實并不是長風出手的有多及時,早在柳淩動手的時候長風就動了,隻是他的速度沒有柳淩快,沒能救到廖以文。
柳淩的速度确實比長風快,但一和長風正面交起手來就吃力了,長風無極棍風風火火,揮動間控制着周邊風力風速的大小與走向,仿佛隻要他手中的鐵棍不停,周身的世界便由他來主導。
而長風背後的風暴中心仿佛張開血盆大嘴,向淩柳釋放出強大的吸力,要一口把她給吞噬!
柳淩和元飛一樣都是輕功絕頂,但兩人的實戰能力都隻有一流高手的水平,還不是像于謹特能打的那種。
在風暴中心的吸附下,淩柳輕功無法施展,一步步的朝長風滑了過去。
離風暴中心越近,或者說離長風越近,柳淩便越能清晰地看到,這周圍的風根本就沒那麽複雜,其實都是長風用無極棍揮舞出來的幻影。
而在她離長風已足夠近的時候,幻影裏突然出現一道實質的棍影。
無極棍朝柳淩當頭砸下!
淩柳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但卻無能爲力,她身體已無法動彈。
在無極棍離柳淩的額頭隻差一拳之距之時,一隻手握住了無極棍一端。
風,驟然停了。
世界變得安靜下來。
長風滿眼凝重的看着眼前的文護,無極棍是何等大氣磅礴的棍術,如今在文護的手中卻平靜的如同一根沒有生命的朽木。
隻這一手,長風便知道,自己連一絲僥幸的勝算都沒有。
“我殺廖以文,隻是要給東方大人你一個警示而已。我若真要殺你,先倒下的就是你了。”
文護松開手,長風舒了口氣,悻悻的退到東方駿身旁。
東方駿懊惱道:“你究竟想怎樣?!!”
文護道:“隻要信王府不再出現那些不切實際的壞心思,那本侯與信王府自然相安無事。廖以文年輕,難免沖動,壞點子會多些。但東方大人年老持重,得好好的輔佐信王,把心思放在朝政上。”
“本侯爲了大靖的安定,除逆賊、鎮叛亂,有些人卻在後面把朝廷攪得雞犬不甯,你們覺得這些人這樣做對得起陛下,對得起本侯嗎?”
東方駿臉色鐵青,很想大罵文護厚顔無恥,居然把自己說成了蒙受委屈的忠臣!
太不要臉了!
但東方駿保持了沉默,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多說無益。
廖以文已經死了,長風已經退了。
拳頭才是硬道理。
“東方大人,你好歹應本侯一句話啊?”文護拍了拍東方駿的肩膀。
東方駿打了個機靈,神色倒是鎮定,道:“沙縣侯的話老夫記下了!這廖以文居心叵測,慫恿老夫勸進信王,其罪當誅。老夫一怒之下将他當街斬殺!”
言畢,東方駿冷哼一聲,肩膀一抖甩開文護的手,繼續朝前方走去。
柳淩疑問道:“他隻要不再生事就好,爲何要認下廖以文之事?”
文護遙遙的看着東方駿一行的背影,微笑道:“這位老先生能從先帝還未登基時就受寵,到現在一把年紀了又混進了中樞台,他果然是個活明白了的人。”
……
陵山。
議事大堂。
趙歡、趙澄父子們和一幹核心人物在大堂内,一個個神色肅穆。
隻因他們得到了來自長綏的消息,樸堅和畢凡勝等許多老将被抓,不但如此,他們的兒子家人也盡數沒被放過,統統被抓進了诏獄!
诏獄是什麽地方?
那是進去後出來也得殘廢的地方,而大概率是不可能有命出來的地方!
這些老将都是功臣,憑什麽被這樣對待?
這些老将的家眷做錯了什麽,憑什麽要被關進诏獄?
“在國家危難之際,在外敵入侵之時,朝廷不思抵禦外敵,卻将屠刀指向自己人!我趙歡深知文護要對我趙家斬草除根之心,但令我沒想到的是,大靖皇帝竟已昏庸至此!!”
“痛呼!!!”
“哀呼!!!”
趙歡痛心疾首的說完後,廉忠義抱拳道:“老帥,時機到了,起兵吧!”
聞言,嚴征朝趙澄看了一眼,煽風點火的說道:“皇帝昏庸,朝廷腐敗,大帥再不出來主持公道,隻會有更多的黎明百姓受苦哇!”
“是啊父帥,就算不爲百姓想,也得想想樸叔父和畢伯父他們!父帥一味地忍讓換來了什麽?換來的隻是他們的變本加厲!”趙湛恰到好處的說道。
“起兵吧大帥!”嶽疾蹄單膝跪下。
蕭洛風響應道:“起兵吧!”
趙演也道:“父帥,起兵吧!”
趙歡緊緊抿着嘴,朝眼前衆人看了一眼,然後将目光落在趙澄臉上。
“趙澄,你覺得呢?”
或許是經曆了趙家的大難,又或許是經過了這幾個月的募兵練兵,趙澄的五官堅毅了許多,眼神中多了一種更渾厚的堅定。
他沒有直接回答趙歡,而是轉身走出門外。
議事大堂外,整整齊齊的站着全新組建的趙家軍,一個個甲胄新亮,刀槍齊備,目光炯炯。
趙澄緩緩地拔出佩劍,在手中握了一會後高高的舉起來,高聲道:“起兵!起兵!起兵!”
“起兵!起兵!!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