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與黃福已經麻了。
這位漢王殿下的膽子,隻怕比他們想象的還大!
而且皇帝陛下對這位漢王爺的寵愛,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連天子親軍錦衣衛指揮使他都能随意處置,還有什麽是這位漢王爺不敢做的?
一想到這兒,黃福立馬來了精神,當着衆人的面兒曆數馬骐在交趾的種種暴行惡行,聽得一旁的紀綱都覺得過分。
這尼瑪的,現在太監都這麽拽的嗎?
喪盡天良啊這是!
我紀綱都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小軏軏,愣着幹什麽?全都記下來啊!”
“這可都是罪證啊,足夠将這厮千刀萬剮了!”
張軏一愣,老老實實地掏出小本本記了下來,顯得異常聽話。
當事人馬骐咬牙切齒地怒視着黃福,很後悔自己當初爲何不直接整死這個狗東西。
朱高煦見狀反倒是笑了笑,“你們看,這狗東西還敢龇牙呢!”
“算了,證據确鑿,也就懶得去審了,三日之後,拖到菜市口剝皮抽筋!”
此話一出,張輔與黃福連連點頭,心中郁結盡出。
馬骐聲嘶力竭的哭嚎,卻是起不到任何作用,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漢王爺潇灑離去。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可是皇上委以重任的心腹,天子内侍近臣,就這樣栽倒了漢王朱高煦手中!
漢王府。
朱高煦送走張輔與黃福二人,剛剛回到府中。
還未等他去尋自己的美嬌娘,朱八那賤人又來攪了漢王爺的興緻。
“王爺,遼東鎮守太監王彥大人到了。”
“請到書房。”
王彥,也就是王狗兒,赫赫有名的大明首任遼東鎮守太監。
等到朱高煦進入書房時,隻見到了一位身形異常魁梧的彪形大漢。
這尼瑪的是個太監?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朱高煦當真不能相信,這世上還有這麽雄壯的太監!
不愧是千軍萬馬中拼殺出來的武将啊,他這一拳下去,隻怕哈士奇會死吧?
“王狗兒參見漢王殿下!”
王彥一見到漢王爺,當即眉開眼笑地起身,裝模作樣地跪地行禮。
朱高煦急忙起身上前扶起了他,同樣賤笑道:“狗哥行這些虛禮做什麽?見外了不是?”
王狗兒:“???”
啥?
狗哥?
你才是狗!
你全家都是……
老子大名王彥,還是皇上親自賜名!
王狗兒滿臉狐疑地打量着漢王爺,總覺得眼前之人,與以前大不一樣了。
他本是松花江的建州女真人,骨子裏帶有野性,與脾氣暴躁的燕王次子朱高煦可謂是惺惺相惜,故而二人私底下相交甚好。
隻是不知爲何,王彥總覺得眼前這位漢王爺,不再是當你那個燕王次子了。
朱高煦同樣細細打量着王狗兒,腦海中思緒萬千。
這王狗兒是本松花江的建州女真人,父親薩理蠻率部屬歸附朱老四,王彥就成了燕王朱老四的侍從。
靖難之役打響,具有決定性的戰役,便是白溝河之戰。
當年建文帝命“戰神”李景隆率軍六十萬人,号稱百萬人,進抵白溝河,意圖直搗黃龍進攻北平。
朱老四率馬步軍十萬人迎戰,雙方在白溝河殺得昏天暗地,都已經沒了退路。
朱棣親率精銳數千人冒矢突入陣中,殺傷南軍将士不計其數,卻落入了南軍設置的包圍圈中,幾次都差點被瞿能所擒獲。
燕軍猛将張玉、朱能、丘福、王真等人拼死求主,王狗兒率軍力戰白溝河北岸,拼死爲朱老四殺出一條撤退之路,燕軍才免遭全軍覆沒的結局。
燕軍軍心大漲趁機反攻,朱高煦率軍殺來陣斬瞿能父子及俞通淵、滕聚等一衆南軍大将,最終南軍潰敗,“戰神”李景隆率餘衆倉皇逃往濟南。
自此一役,建文帝再也組織不起來大規模的軍事征讨,朱棣由此轉守爲攻,取得戰事上的主動,奠定了靖難之役的成功。
不得不承認,除卻張玉朱能等猛将外,王狗兒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卓越功績。
同樣白溝河之戰後,燕軍在濟南遭到了鐵铉的頑強抵抗,不得不被迫撤退。
兩個月後,燕軍再攻濟南,還是王狗兒率軍偷襲南軍大勝而歸,爲一片敗績的燕軍注入了一針強心劑,平息了某些人讓朱老四據北稱帝的聲音。
縱觀整個靖難之役,王狗兒的表現可謂極其出彩,根本不像是一個柔弱的太監,更像是一名骁勇善戰的沙場虎将。
隻是可惜,他沒有卵子。
想着,朱高煦出言打破了寂靜。
“狗哥,在遼東待得可習慣?”
“習慣個屁嘞,王爺,您現在監國,能不能想辦法把我調離那鬼地方。”
王彥與朱高煦私交很好,所以說起話來也沒有什麽顧忌。
是的,鬼地方。
遼東如今尚未經過開發,加之天氣寒冷,是中原人盡皆知的苦寒之地。
赫赫有名的奴兒幹都司,就設置在遼東。
那些個朝臣一聽說自己被流放去了這個鬼地方,恨不得抹脖子自殺。
可是他們哪裏想象得到,他們以爲的苦寒之地,實則是一塊寶地福地。
朱高煦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淡淡地搖頭拒絕了。
“狗哥啊,你格局太小了,眼光也太短淺了。”
王狗兒“!!!”
不愛了呗!
變心了呗!
老子一接到你的消息,立馬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還不是希冀着你能拉我一把,讓我離開遼東那個鬼地方!
朱高煦可絲毫不慣着這家夥,正色解釋道:“遼東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控制蒙古草原的重要一環,以遼東鉗制蒙古左翼,是我大明朝防邊的重大國策。”
“而且遼東還有拱衛北方重鎮、皇上龍興之地——北平的戰略意義,朝鮮朝貢也必走遼東,所以無論從軍事、邊防、外交上來看,遼東都是邊疆重鎮。”
“一旦遼東地區并不太平,我大明朝的統治也将不穩固,所以狗哥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遼東待着吧!”
聽到這話,王狗兒很是不滿地撇了撇嘴。
“話是這麽說,但是我大明也不缺能征善戰的虎将啊,讓我一個閹人坐鎮遼東,算怎麽回事嘛,我還想着享幾天清福啊……”
朱高煦:“???”
你娘咧!
你還知道你是閹人啊?
你提着幾十米的大砍刀砍翻南軍的時候,怎麽不說自己隻是個閹人?
漢王爺認真打量了一下這位的壯碩體型,忍不住苦笑着搖了搖頭。
“行了别叫喚了,我說狗哥你就不能有點出息,你和鄭和當年是老頭子最信任倚重的肱骨臂膀,人鄭和現在七下西洋,注定名垂青史揚名立萬了,你甘心被他給比了下去?”
王狗兒聞言一怔,随即苦笑着歎了口氣。
“皇上的恩德,狗兒始終銘記在心裏,但是皇上讓我坐鎮遼東,整日教育那些不聽話的蠻子,我又能怎麽辦?”
“開疆拓土,建功立業啊!”
朱高煦輕笑一聲,“狗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将遼東以北那整塊疆土,連同朝鮮在内全都給打下來,你還比不過鄭和?”
王狗兒:“???”
嘶……
我尼瑪啊!
這個漢王殿下,野心這麽大的嗎?
眼瞅着王狗兒還在懵逼當中,朱高煦繼續出言誘惑道:“曆朝曆代的太監不少,能夠青史留名的賢宦也就那麽幾個,但是沒有一人做到爲我中原王朝開疆拓土!”
“這事兒你要是辦成了,别說功成名就、揚名立萬了,我爹都得喊你一聲狗哥,親自爲你刻碑立傳,寫入史書受萬世瞻仰!”
王狗兒:“!!!”
皇上……喊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