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辭說的着實是實話,如裘千仞那等武功之人,殺了太過可惜,也太浪費了。
值得他費些唇舌,更配他以“移魂大法”這等涉及心靈之力的高妙大法,爲其心裏種下一顆種子。
但似彭連虎這等江洋大盜,固然也算當世一流高手,相比之下,就不怎麽稀罕了。
動念間,雙眼寒光一閃,一步一步向彭連虎慢慢逼近。
彭連虎武功雖也不弱,但心知自己根本無法從顧朝辭手裏逃脫,眼見他面色冷峻,渾身殺氣騰騰,與剛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截然不同,不禁肉爲之顫。
此際他與沙通天一樣,平素裏的威風豪氣,早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顫聲道:“顧……顧幫……主,今日我隻是……是随衆前來,如你這般人物,又何必與我一般見識,你就饒……饒我去罷……”
丐幫衆人見大名鼎鼎的“千手人屠”竟然如此做派,大爲鄙夷,噓聲四起。
殊不知五絕、周伯通、裘千仞等人,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相繼隐世二十年,未在江湖行走。
如“長春子”“玉陽子”“千手人屠”“鬼門龍王”等等這些人縱橫江湖,罕又挫折,膽氣自然豪邁。縱然以爲自己不及五絕,但也應該差不太多。
彭連虎以前就想過,如他與沙通天等人聯手之下,世上沒有所懼之人。
但這段時間以來,五絕等高手相繼出世,還被他們給遇上了,人家展露武功後。
這才清楚知道了,自己這個所謂一流高手,到底有幾斤幾兩,自然豪氣盡喪,做出此等就連自己,平日也極爲鄙視之事,也不足爲奇。
顧朝辭走到他身前,止住腳步,冷冷道:“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但那些死在伱手裏的人,他們的命又讓誰來饒?今日你與完顔康跟着裘千仞,來到丐幫,難道存了什麽好心嗎?莫非不是準備殺人的?”
彭連虎本已接近絕望,求饒乞命隻是聊盡人事而已。但他本就極爲聰明,聽了顧朝辭這兩句話,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有種喜從天降之感,恍如在茫茫大海上,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忙道:“顧幫主,是歐陽鋒說洪幫主中了他的蛇毒,又中了他的蛤蟆功,命不久矣。完顔康才想着要聯合裘鐵掌,挑了丐幫,再送以金銀珠寶,軟硬兼施,讓丐幫從長江北邊撤離,撤到江南湖廣等地。
你想想,有歐陽鋒與裘鐵掌相助他們,我與沙兄這點本事,焉敢不從啊?”
他這話一出,丐幫弟子齊聲大罵金賊陰險。他們在江北向來與金人爲敵,諸多掣肘,金兵每次南下,丐幫必在金兵後方擾亂,或刺殺将領,或焚燒糧食,若将丐幫人衆南撤,自然大利金人南征了。
顧朝辭抽出打狗棒,向上一舉,丐幫衆人全部肅靜不言,他轉眼看向彭連虎,面色一緊道:“這些事不消你說,我也知道!”
“也罷,上天既有好生之德,今天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接我一掌,接住就活,接不住就死,這也算聽天由命吧!”
彭連虎聞言一滞,面色土黃,這還不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嗎?可顧朝辭氣勢淩厲,理直氣壯,他又怎敢說出一個“不”字?隻好咬牙道:“顧幫主,我再告訴你一個,你不知道的秘密,但求換我一命!”
顧朝辭眉頭一挑,森然道:“你有話就快說!是否饒你性命,隻在我一念之間,你不要跟我講什麽條件,你明不明白?”
彭連虎豈能不知“辣手書生”是個什麽人,可但凡人死到臨頭,總有萬一之想,他縱明白其中關節,亦存有希望,連忙道:“顧幫主,江湖盛傳你有九陰真經與易筋經之事,始作俑者就是完顔康。他忌恨你在中都,當衆宣揚他的人品,還讓王妃離開了王府,也是他派手下,去各地大肆渲染你奸淫擄掠、卑鄙無恥等等之事……”
彭連虎說着擡眼一看顧朝辭,見他非但面色不變,不喜不怒,也沒有任何驚訝之情,一肚子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關于此事的幕後黑手,顧朝辭委實不能确定。他想過楊康,也想過會不會是,自己闖蕩江湖所殺之人的一些漏網之魚,或是親人好友。
而今一切都清楚了,恨不得将楊康給碎屍萬段。想着一對精光閃亮的眸子,直射在彭連虎身上,所見之人,無不心中惴惴。
顧朝辭冷然道:“瞧在你一解我疑惑的份上,讓你再活幾年罷。”
彭連虎隻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萬料不到他會如此輕易的,便饒了自己,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拜倒在地。
顧朝辭眼中厲芒一閃,伸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一掌。
彭連虎突覺背心微微刺痛,這一驚險些暈去,不禁慘然一笑,繼而擡頭愠聲道:“顧幫主,你要殺就殺,又何必消遣于人?”
他也是用暗器暗算人的行家,焉能不知,自己必然中了暗算,心想以“辣手書生”的手段,必是要我盡受苦痛而死!
這一聲喝出,語音雖然發顫,但也蘊有幾分怒意。
顧朝辭見他還有幾分脾氣,也不在意,隻是悠然說道:“這枚銀針,釘在骨骼關節之中,能取出來的,當世也沒幾個人。
但這枚針,我力道用的很好,一年之内,不會從骨骼滑出來,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可一年後便會随着你的血液,遊走不停,那時你将會生不如死。
今天你與沙通天可以一起走,這一年之中,有件事給你們去做,辦成了,到君山見我,我給你拔針!”
彭連虎大喜,忙道:“在下赴湯蹈火,也要給顧幫主辦到。”
顧朝辭呵呵一笑道:“你做好事就行了,還赴湯蹈火?”
彭連虎不敢言語,隻自磕頭。
顧朝辭接着道:“你先前既爲金國做事,那從今天開始,你的任務就是去殺金國官吏,最小的也得是縣官,一天至少殺一個人,一年365天,你若殺了364個,也不要來見我!
至于手段方法,我不在乎,你也沒有絕頂高手愛講究氣派面子的毛病,這事對你也算不難!”
衆人聽了這話,心中都感一陣寒意,心想:“幫主号稱辣手書生,爲人行事真是辣得可以。”
隻聽他又道:“還有,而今金蒙兩家在我漢家土地鏖戰交兵,簡直是我漢人之奇恥大辱,金官要殺,蒙古官也要殺,數量一樣,一天至少一個!”
彭連虎自是隻顧點頭,在他看來,這事沒難度,他以前隻是因爲山寨在金國境内,才答應了完顔洪烈禮聘。
那麽從今以後,自己将山寨化整爲零,隻搞暗殺,一天殺他幾個金國官員,又有何爲難之處,自然一一應了。
顧朝辭又道:“将沙通天帶上來!”
丐幫弟子将受傷不輕的鬼門龍王提了過來,顧朝辭看他一眼道:“沙龍王,你怎麽說?”
沙通天一時沒明白顧朝辭之意,垂首沉思片刻,方才恍然,顫聲道:“還請顧幫主施針,我的黃河幫與彭兄弟的千手寨,都會在金國與蒙古後方搞破壞,必不讓幫主失望!”說着也伏身在地,方便顧朝辭施針。
顧朝辭哈哈一笑,右手一伸,也在他背部拍了一下,一枚銀針便鑲了進去,說道:“你們去吧!”
兩人相扶起身,朝着山下而去。
丐幫衆人見他們步履蹒跚,垂頭喪氣那樣,有心有不忍者,心想:“他們雖然作惡多端,但若真能悔改,殺異族,幫主免了他們刑罰也是好的!”
當然,也不乏生出,惡人自有惡人磨的人。
這時丐幫三老上前拜見,顧朝辭點首爲禮,臉現笑容,向魯有腳道:“魯長老,你與簡梁二位長老,依照丐幫幫規,将那金國小王爺與那心術不正、叛幫投敵的彭長老,都處置了吧!”
幾位長老齊聲領命。又将顧朝辭拉至軒轅台,幾人率大小弟子大禮參拜幫主,正要進行唾禮,顧朝辭一擺手道:“三位長老,大家兄弟貴在知心,這唾禮就免了吧!”
幾位長老見顧朝辭年紀輕輕,英俊無倫,知道他的心思。再加上他又武功蓋世,處事穩妥,威望空前,三人對視一眼,齊聲道:“幫規是幫主所立,也可由幫主所廢,弟子們但憑吩咐。”
顧朝辭免了這唾吐之厄,心中大喜,笑道:“好,那就說幾件正事!”
衆弟子雖然不再唾沫,但也伏身叩拜如儀後,站立台下,個個神态恭謹,敬聽令谕。
顧朝辭執棒在手,朗聲說道:“現下既由我署理幫主事宜。八代弟子黎生,面對鐵掌幫欺虐害民,能夠不計得失,挺身而出,大漲本幫聲威。
自今日起,着升九袋長老,接替姓彭的,領南路長老之職!”
群丐歡聲雷動,黎生自是連忙稱謝。
顧朝辭又道:“着令簡、魯兩位長老率領本幫八袋弟子,東下臨安迎接洪幫主歸來!梁長老留此養傷,一些事務由黎生處理。”
幾人自然領命,商議之下,準備挑選就職吉日,書寫柬帖,分送各派,遍告武林同道前來觀禮,舉辦幫主接任大典,但爲顧朝辭擺手拒絕,他對這個真不在意。
朗聲道:“衆兄弟難得聚會,等處置了金國王爺與本幫叛徒,定然有許多話說。我也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說着牽着穆念慈的手,朝着山腰莊院而去。
群丐知道幫主經過連番大戰,肯定真是累了,自不會阻攔,還都相送而出,直看兩人在山腰沒了蹤影,方始回了山頂,處置金國小王爺與四肢斷裂的叛徒彭長老。
穆念慈與顧朝辭一回院子,自有仆婦準備好熱水、飯食。
顧朝辭清潔過後,心中胡思亂想,就去了穆念慈屋裏。見她坐在案邊單手支頤,一張俏臉半隐半現,似在想着什麽,一桌酒菜絲毫未動,訝然道:“念兒,你怎麽沒用飯,忙活了一晚上,難道不合胃口。”
穆念慈見他進來,喜得跳了起來,聽他一問,撅起小嘴道:“你又沒來,我有些事也沒想明白,哪有心思吃飯,什麽東西也不合胃口了。”
顧朝辭默然一想,應該是楊康之事了,柔聲道:“念兒,你是有什麽話跟我說嗎?”
穆念慈點點頭道:“我很好奇,你怎麽能夠收伏裘千仞的?”
顧朝辭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這實際上,不算什麽事。
裘千仞爲人自尊自大,以爲自己天下第一了,卻爲我所敗,自然心緒不甯,才被我的移魂大法乘機而入,勾起了他那還未完全喪盡的天良罷了!”
說到這謂然道:“我這麽費勁,若是師父出馬,隻憑他的凜然正氣,或許就能折服對方了!”
穆念慈笑道:“顧幫主這會又謙虛起來了。那你讓裘千仞去做什麽了,方便說說嗎?”
顧朝辭擺手道:“你我之間,有什麽方便不方便,其實與彭連虎他們一樣,就是讓他去刺殺金國與蒙古的大官以及将領!
我答應他,隻要他做到了,我親自以丐幫名義爲鐵掌幫正名,說他們投靠金國,隻是權宜之計!”
穆念慈眉頭微蹙,很是不解道:“辭哥,你這種刺殺方式,對國家大勢有用嗎?若是有用,爲什麽以前沒人專門去搞刺殺呢?”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這就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有能力的不屑去做刺客之事,能舍下面子的本事又不夠!
你想想,讓師父與黃島主他們隐姓埋名,伏下身段,去做刺客,他們會願意嗎?
完顔洪烈一國親王,在師父與黃島主他們眼裏,就是蝼蟻一般的人物,随手可殺,卻不屑去殺!
他們可以視千軍萬馬,皇宮大内猶如無物,來去自如,一身武功允許他們輕王候、傲世間,那種孤傲的性格,也注定了他們有所爲,有所不爲的行事準則!
簡單一句話,在他們這些所謂正人君子眼裏,甯願正大光明的與之對陣,丢掉性命,有些事也不願去做。
而我則不同!怎麽有利就怎麽做,隻要天天殺官,金國與蒙古哪有餘力南侵?
這天下事,搞破壞遠比建設簡單多了!”
穆念慈臻首輕點,眉頭一展,大喜道:“我明白了,裘千仞如此自高自大,今日當着衆人敗在你手裏,已經沒了面子。
他去做刺客殺異族,丐幫爲他正名,間接的也能爲他敗在你手上,給人一種遐想的空間,所以他才甘之若饴了!”
顧朝辭撫掌大笑道:“念兒好聰明,其實人這一輩子,說到底,活得就是一個臉面,有些悲劇,也都是那所謂的面子做祟而引起的。
裘千仞一幫之主,才學過人,我給了他一個台階,他必須得接着,就這麽簡單!
你想啊,衆目睽睽之下,我對他饒而不殺,還搬出鐵掌幫上官劍南,他若在不悔改,豈非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統統占全了?
如何有顔面立足天地之間哪!”
穆念慈聽了這話,覺得自家情郎,對人性看的太透,若非給自己講了一個通透,自己還領悟不到,站起身來道:“大幫主請坐,待小女子服侍您用餐。”說着把他按在椅上。
兩人說到興處,舉杯暢飲,顧朝辭内功精深,倒還不覺,穆念慈空腹之下連飲數杯,早已酡紅滿面,又歎了一口氣道:“辭哥,楊康活不了了吧?”
顧朝辭心道:“果然來了!”沉吟道:“他不擇手段對付我,我再是恨他,爲了你能在嶽丈面前有個交代,也能容他一次。
但郭師弟是他結義大哥,他也要殺,若非其命大,恐怕早都死硬了。
今日又帶着鐵掌幫來君山,假傳師父死訊,挑起丐幫大亂,此事必然得有個交代!
面對這等不孝不義之人,我若将此事也輕拿輕放,實在難以服衆!”
說到這,語氣一緩道:“我之所以不願親眼見他伏刑,也隻是怕你不好跟嶽丈交代而已!若非如此,我必将其挫骨揚灰不可!”
穆念慈也知他說得在理,幽幽一歎道:“我自是聽你的,你說怎麽就怎麽的,隻是義父日後知道了,不知道得有多傷心,他找了十八年,兒子卻不認他,也陰陽相隔了。”
顧朝辭心想:“這才哪到哪兒啊,若沒有我,楊鐵心現在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但嘴上卻是柔聲道:“楊康多行不義必自斃,但嶽丈英雄俠義,嶽母心地仁善,他們也都不到四十歲,老天爺不會對他們太殘酷的,說不得下次相見,你又有一個弟弟了呢!”
穆念慈嫣然一笑道:“你又胡說!”
但繼而一歎道:“不過這些事,最好能瞞着義父義母,若瞞不住了,我會一五一十講給他們聽的,他們要生氣,都發在我身上吧!”
此時顧朝辭鼻端聞着似蘭如麝的幽香,心中頓時蕩起漣漪,望着她的一對妙目,在燈光恍惚朦胧中一閃一閃,盡是柔情,禁不住心中感動之極,扳過她的俏臉來輕輕一吻,道:“念兒你待我真好!”
穆念慈微笑道:“這有甚麽?反正我整個兒人都是你的了,你說怎樣,我自然依你。”
她這句話本來隻是脫口而出,蓦地想到:“我整個兒人都是你的了”。這句話中另有他意,忍不住飛紅了臉兒,垂下頭來。
顧朝辭胸口一熱,道:“什麽?”。
旋即明白了她害羞的原因,這時兩人近在咫尺,隻見她修眉彎黛,秀眼生波,削肩蜂腰,婀娜多姿,說不出的嬌媚,心頭恍如清波蕩漾,身子輕飄飄地如在雲端。
顧朝辭隻覺自己旁邊的這具身子,微微顫動,禁不住心跳如打鼓般快,霍地輕舒猿臂,将穆念慈擁入自己懷抱之中,向她雙唇吻去。
穆念慈又羞又喜,又是情動,一被意中人抱着,嗅到他身上濃烈的男子氣息,不禁心魂如醉,快樂難言,“嘤咛”一聲,轉手撐持,可一雙紅唇偏偏不聽使喚,也向顧朝辭吻了過去……
兩人鍾情已久,雖調笑無忌,平日格于禮教,尚能以禮自持,但到了這個地步,不但穆念慈全身火熱,綿軟無力,心頭如小鹿般嘭嘭不止,意亂情迷。
就連顧朝辭兩世爲人,内功深厚,此時玉人在懷,香澤微聞,也是頭腦有些發暈。
要知“情”之一關,最難勘破。漢時蘇武爲匈奴所擒,茹毛齧雪,也不失漢節,卻不免爲胡婦生子,爲後世所笑。可見克制“情欲”一道,乃世上最難之事。
顧朝辭再是神功非凡,也是血氣方剛,更别說他早有此意,眼見穆念慈雙眸微饧,媚态橫生,此刻什麽“九陽真經”“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俱擋不住這般攻勢。
當下抱起穆念慈,滅燭登床,要行颠鸾倒鳳之事。穆念慈雖是羞不可抑,但自覺他又将自己帶回家,定親以來,又對自己誠心愛護,早有以身相報之意,這橫下心來,任其施爲,大有以身飼虎之烈。
此時已到淩晨,直到黎明前的黑暗鋪将上來,将他們的身形,全然俺沒在其中……
顧朝辭一天之中,可謂“雙喜臨門”了。
直至正午時分,穆念慈神智倏地清明,隻覺自己不着寸縷,躺在顧朝辭懷中,就見他睜着一雙眸子,滿含深情端詳自己,禁不住大羞,嬌呼了一聲“辭哥”,将一顆頭鑽在他的懷中,再也不肯出來。
顧朝辭此世雖是童男子,但前世記憶中有,男女之事也算過來人,自是駕輕就熟,裕然有餘。穆念慈梅開初度,就有些嬌羞不勝了。
正在此時,房門“笃笃笃”響了三下,一名仆婦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幫主,黎長老有急事求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