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大師兄斷水流”

第64章 “大師兄 斷水流”

六月驕陽似火,暑氣留戀,一陣陣熱浪,撲面而來,太陽就好似一個大熔爐,将一切都烘烤的,滾燙滾燙。

但“辣手書生身懷九陰真經與易筋經”的這把火,更如火上焦油一般,幾乎使整個江湖,都陷入動亂了。

尤其徐州一帶,更是不同往昔。旅客之多,堪稱前所未有。

誠然,這所謂旅客,絕大多數,都是挎刀佩劍、成群結夥的江湖人物,他們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

這江湖本就是一個,龍蛇混雜的大染缸,又有誰人不想揚名立萬,大出風頭呢?

那想要出風頭,藝業過硬是最基本的。如今至高無上的武學典籍,重現江湖,說不得,就有渾水摸魚的機會呢?

如果運氣再好一點,下一個天下第一,未必不是自己!心同此心,故而自晨至暮,徐州道上,就已人如蟻行。

此時,日色剛剛偏西,徐州去往河南的官道邊,立着一座茅店,看着簡陋,倒也軒敞。店前兩名夥計,不知說着什麽,一臉浪笑。

忽聽屋内傳來一聲吆喝:“小二,再上一壇酒!”

兩人正自說的開心,聞言頓時一驚,一人将手邊的抹布,往肩頭一搭,收起浪笑,拉着長音道:“來啦——來啦——”。

轉身帶起一陣風,蕩起土黃泛黑的酒幌子上,寫着“徐州老店”四個隸字。

……

店内滿座,熱鬧非凡,足有四五十名食客,居然都是攜帶兵刃,腰囊鼓鼓,又服色不一,明顯都是隸屬不一的江湖中人。

這時一個滿臉橫肉的壯年漢子,從夥計手裏接過酒壇,笃地往桌上一擱,滿桌的碟兒、碗兒“哐啷”亂跳。

他将桌上的四隻大碗擺弄好,一口氣全部,斟滿酒水,給對桌之人,端過兩碗,笑道:“果真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啊!

想那‘金刀俠’鄧茂、‘盤龍拐’杜平生、‘震山幫’幫主張無極、‘扛鼎居士’言大标,都是什麽角色?

那可都是咱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結果就這麽齊唰唰,死在‘辣手書生’手上了。

我蔡龍,混了十多年江湖,卻無緣一見此等人物……”

他言猶未完,便搖了搖頭,一臉遺憾,舉起酒碗,一氣飲盡。

他桌對面的漢子,長得精瘦,也在三十上下,面色古怪道:“蔡兄若真有想法,那還不簡單?隻要你對九陰真經、易筋經也有想法,還怕沒機會,見到他嗎?”

蔡龍聽出了他的取笑之意,也不着惱,又飲一碗,搖了搖頭道:“曾兄,我姓蔡的,有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那勞什子九陰真經、易筋經再好,也沒命重要啊!

若能見見這種真正的高手,就圓了我生平所願了!”

他們兩人說話,也未刻意藏掖,衆人都是江湖人,俱是聽得怦然心跳,他們都知,這勞什子的《九陰真經》與《易筋經》,實是各位江湖好漢,喪命之根源。

大凡人生在世,所貪所好者,不過“權财色”三字,而武林中人,日思夜望的,卻是絕世武功。隻因若有蓋世武功在身,便可呼風喚雨,“權财色”隻要有心,更是囊中之物而已。

這“辣手書生”身懷蓋世絕學《九陰真經》《易筋經》的風聲,一經傳出,武林中人,自然人人觊觎,争圖染指,而衆位成名好漢之喪,便肇因于此。

那曾姓漢子,五指敲着瓷碗,不由長歎一聲道:“蔡老弟,你人雖粗曠,卻活的通透,真令曾強佩服。

不過,你想見辣手書生,依我看,最好還是别見了。大概兩月前,我曾在金國中都,見過他一面,反正夠兇夠辣!”

蔡龍正将碗中酒,喝了大半,聞言立馬重重一擱,一臉羨慕道:“曾兄,伱見過辣手書生?我眼巴巴的,眼裏都快瞪出隻鳥來了,都碰不上他,你咋就見過他呢?

他是不是像江湖傳言的,不到二十歲,快給大夥說說?”

這客店中吵鬧聲,也立馬停歇,數十雙眼睛,全都投過來,落在這曾強身上。

曾強眼皮一耷,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在中都時,的确見過他。可當時人滿爲患,我又離的太遠,沒擠到一個好位置,他的樣子也沒看真切。

但我聽人說,他參與‘比武招親’,想必年紀就在二十左右。”

蔡龍一搖他的胳膊,很是急切道:“你快說說當時的場面呗,江湖上傳的亂七八糟,誰都不知哪是真哪是假,你既然親眼所見,那真是何其有幸啊!”

曾強哈哈一笑道:“我當時去的晚了,後來聽人說,他比武招親時,順手将金國趙王世子,給收拾了一頓。

反正當時‘千手人屠’彭連虎,‘參仙老怪’梁子翁、青海‘五指密刀’手印宗,靈智上人、黃河幫‘三頭蛟’侯通海,他們都是一夥的,哪個不勝我,曾強十倍?

可都是響當當的一方霸主吧?後來怎麽着?靈智上人被‘辣手書生’單槍匹馬,當着所有人的面,隻一掌,便打的鮮血狂噴,不得動彈。

至于‘三頭蛟’就更慘了,聽說吃了一掌,整個人當時就不行了。

彭連虎、梁子翁他們,就隻能看着,‘辣手書生’耍夠了威風,揚長而去。

但這‘辣手書生’雖然厲害,但他也無愧辣手之名,就有幾個看熱鬧的,都被他随手給打死了。

蔡兄,你說,你見他幹什麽?他要看你不順眼,順手給你一掌,你冤不冤?

别人搶他東西,被打死,也就罷了,你若隻因看他一眼,那……”

曾強說到這,也将碗中烈酒一口喝盡。

蔡龍本來聽的張大了嘴巴,聽到這,也低頭喝酒,不再吭聲。

這時卻有一四十多歲的婦人,接上了話,她滿臉疑惑道:“這位兄弟,你這話不對吧?這江湖傳聞,不是說‘辣手書生’的武功,也就比彭連虎他們,強的很是有限嗎?當時他是被吓跑的。

那侯通海武功也不入一流,他打傷靈智上人,也隻是使詐啊?有人也說,這事也是,他們親眼所見,斷不會有假啊?”

衆人一聽這等消息,也是嘩然一片,實在是‘辣手書生’的底,沒人說的準了?

就光從那些被人認出來的,屍體上看,就有好多江湖上,很是有名的一流人物了。

還有些,沒被人認出來,若是‘辣手書生’真的,隻比彭連虎那些人強一點,面對這種殺局,他早都完蛋了。

但若比彭連虎他們,武功強的太多,那當時,又爲何要逃呢?

衆人聞聽這等消息,自是震驚莫名,都在竊竊私語。

沒人敢去想,一個人不到兩個月,武功可以突飛猛進到,這等地步,自然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忽聽門外夥計呼喝,衆人擡眼望去,卻見兩名年輕男子,跨進門來。

兩人年紀均在弱冠上下,又都作文士打扮,左邊一人個頭高,氣度沉凝,雙目光芒炯炯,别有懾人之力,背上縛着一個包袱,還有一個長布條,也不知道裏面裝的什麽。

右邊那人,唇紅齒白,俊秀無倫,眉眼含笑,觀之可親多了,腰間懸着一口寶劍。

有人不禁尋思,可惜是個男兒身了,若是易作女妝,定是個絕色佳人。

這兩人正是顧朝辭與穆念慈了,他們從蘇州一路向北,本來數日的路程,但因一路,殺伐不斷,兩人硬是走了十幾日,方才到了徐州地界。

顧朝辭轉目,一瞥店内情況,眉頭一挑道:“沒地方了,再換一家吧?”。

穆念慈一點頭:“好”。

曾強自打顧朝辭進門,便盯着他看,一見他們沒有位置,想要離開,便站起身來,指着身邊長凳,笑道:“尊駕若不嫌棄,且來這裏坐坐。”

顧朝辭眼中精光一閃,點了點頭道:“多謝兄台美意,那就叨擾了。”說着便與穆念慈邁步過去,從容坐下,點了酒菜。

這蔡龍此時喝得有點多,眼圈泛紅,大剌剌端起酒碗,朗聲道:“不才蔡龍,匪号‘裂木手’!”又指着曾強道:“這位曾強兄弟,别号‘草上飛’,輕功少有,看二位這打扮,想來也是練家子,不知如何稱呼?”

穆念慈瞧了顧朝辭一眼,神色頗有些尴尬,拱手道:“好漢客氣了,區區不才,不足挂齒。”

她這一路上,打的架太多,報号這種事,顧朝辭不方便處理。說真話,飯估計都吃不好了,說假話,若被人認出來,反而堕了名頭,那就隻有她來出面處理了。

蔡龍見她言辭閃爍,心中大是不悅,心想:“這人長得娘們唧唧,行事也像個娘們,忒不爽快!”想着嘿嘿一笑,将一碗烈酒,灌進肚裏。

曾強瞧着顧朝辭,不禁心生疑惑:“這輪廓倒依稀有些相似,但我當時,也沒搶到好位置,遠遠瞧過,也不分明。到底是不是呢?”

這蔡龍又喝了兩大碗酒,酒意上沖,歪眼斜瞅顧、穆二人,老實不客氣道:“兩位兄台,不敢報名,莫非也是去找‘辣手書生’,搶奪九陰真經與易筋經,生怕露了姓名,連累家門?”

顧朝辭與穆念慈聞聽這話,面色如常,但穆念慈心裏,卻是竊笑不止,憋的好生難受。

這蔡龍或許真的是個自來熟,又接着道:“聽我一句勸,就你倆這小胳膊細腿,還是回家抱着娘們睡覺,來的踏實。

那‘辣手書生’何等人物,那是不世出的大高手,咱這屋裏數十人,天南海北,往這趕,都想要秘籍。

嘿嘿,依我看哪,不知得有多少人,得巴巴的跑去,給人送人頭!”

他話音剛落,忽聽一個清亮柔弱的聲音嘿笑道:“嘿嘿,胡吹大氣,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一個狗熊般的淺薄之輩,知道什麽是武功高嗎?

隻不過會些狗熊雜耍罷了,還不世出的大高手,聽了些江湖傳聞,就在這大放厥詞,替人吹捧,真是不知所謂!”

這聲音婉轉動聽,明顯是一女子所發,她說話壓根不帶絲毫掩飾,滿店皆聞,霎時間,人人都靜了下來,将目光投了過去。

顧穆二人自也循聲望去,但見角落處,坐着一人,這人身形苗條,一身紫青衣裙,這時正将一個鬥笠,蓋在頭上,顯然已經吃完。因是雙方向背,也看不到她長相,但聲音清脆,顯然年紀也不大。

顧朝辭聽了此話,也在尋思,聽這女子,言語間對自己極爲不屑,莫非是仇人?想着眼神中寒光閃爍。

現在的他,隻要有仇之人,統統殺掉,總是沒錯。因爲他對這個放消息要弄死自己的人,屬實确定不了。

那麽自己将正事辦好,神功一旦大成,就得利用丐幫,強大的情報系統,着手将與自己有仇的,統統弄死,這樣就能保證,沒有漏網之魚了。

穆念慈見情郎受辱,也是心中大怒,這女子,雖然罵得是這蔡龍。

可蔡龍說的是辭哥啊?難道辭哥,武功不高嗎?誰是猴子誰是老虎?

想着心中也發了氣,柳眉一豎,正待反唇相譏。

但蔡龍是喝的有點多,腦袋有些犯迷愣,初時不覺異常,可心中隻一轉念,誰是見識淺薄之輩,誰在胡吹大氣?誰是狗熊?這還用說嗎?

言念到此,臉色陡變,一拍桌案,厲聲道:“你這是什麽話?你說我蔡龍是狗熊雜耍,也就罷了,辣手書生,難道也是狗熊雜耍了?

别看你是女子,若不說個明白,這門怕是進得出不得!”

那女子輕笑道:“一群狗熊打架,在你嘴裏,都成了高手相争!

這世上高手,你見過幾個,你又聽過幾個?動不動就高手,這高手就那麽不值錢?依本姑娘看,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罷了!”

蔡龍本就氣炸胸肺,若非因爲對方是個女子,早已拳腳相加了,可聽了這話,卻有些氣急反笑,嘿嘿一笑道:“好婆娘,年歲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你先是看不起‘辣手書生’,如今又說什麽,世無高手,莫非‘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在你眼裏,也不是高手了?”

此時這女子剛伸出玉手,抓起桌上長劍,欲要起身,卻“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繼而笑聲一斂,将寶劍往桌上一放道:“所謂‘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本就是浪得虛名罷了,又何足道哉?

說你見識淺薄,都是高看你了,你這壓根就沒見識啊!”

說着又“咯咯”大笑起來,她這銀鈴般的笑聲,聽在衆人耳朵裏,本該是件悅耳之音,但此時卻都覺得,這女子就是一個失心瘋。

不知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狂徒?這口氣大的,敢情好似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顧朝辭與穆念慈也是面面相觑,他們隻以爲人是看不起‘辣手書生’,沒想到,連五絕都不瞧在眼裏,這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夜郎自大之輩!

顧朝辭也确定了,人不是針對誰,這是大師兄斷水流做派,“在場的都是垃圾了”。

可人家有實力裝逼,這女子哪來的臉?

哪來的底氣?

不禁回想,雙雕中有哪個女子,竟會這等無知狂妄?

蓦地裏,腦海裏閃過一個人,莫非是裘千仞的妹妹裘千尺,這婆娘就是自信過頭,認爲自己哥哥,就是天下第一!

但女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蔡龍聽她不但,蔑視天下高手,還要再次說,自己沒有見識,當真氣得七竅生煙,哪還能按耐的住?

畢竟大家出來混,爲的就是一個名聲。咱就說了幾句話,被人如此搶白怒怼,這豈能甘休?頓時臉色鐵青,大踏步朝着女子,便走了過去。

但等他到了桌邊,又收住腳步,厲聲道:“你這婆娘,再說一遍試試?”

女子輕輕一笑道:“本姑娘倒忘了狗熊,聽不懂人話,說一百遍一千一萬遍,它也未必明白。”

蔡龍本就酒意上湧,面色微紅,這會面皮漲的,更好似豬肝一般。不待她說完,已然合身撲上,伸出一隻蒲扇般的手掌,以擒拿手法,扣向女子肩頭。

他诨号“裂木手”,手上自然頗有些功夫,一出手也挂風,吹的女子鬥笠前的面紗,飄然若起。

這一點縫隙乃至一瞬間,雖不夠看清她長相。但如顧朝辭,這等眼力敏銳之人,已然看到這女子下半張臉,膚色白膩,如玉似雪,雙唇水潤,窺一斑而知全貌,定然很是美貌。

衆人心想,這女子帶着寶劍,自然也是武林人士,而且瞧那氣派口氣,似乎頗有來頭,但她年歲尚輕,想要逃過蔡龍的這記擒拿手,隻怕有點不易。

想着蔡龍身大力猛,此時全力一抓,女子縱是不死,一身武功恐怕難以保全了。

“喀嚓……”

果然這手落實,立即響起,幾乎全店可聞的“喀嚓”之聲了。

衆人心想,這女子口出狂言,竟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了,但也不乏爲其惋惜之人。

可當人們,定睛瞧看時,竟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原來蔡龍那記,勢頭不弱的擒拿手,竟抓在一個筷筒之上,适才“喀嚓”之聲,是竹筷斷折,所發出的聲響。

蔡龍簡直就是陰溝裏翻船,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竟然如此栽在一個年輕女子手裏。

女子笑嘻嘻道:“憑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還‘裂木手’,感情你這手,就隻能抓筷子裂木了?”

蔡龍本就羞刀難入鞘了,而今聞言,豈能不動真怒?

再也顧不得什麽,好男不跟女鬥的說法了,立即擡手變拳,直搗對方胸口。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無恥!”卻仍然端坐不動,左手揮出,輕描淡寫般,便化撥開了,對方來拳。

蔡龍怒火大盛,一時間雙手連環,狠招齊放,連出五招,但均被女子隻手化去。

此時他也知,自己武功與對方相去甚遠,可對方這态度,也太看不起人了。

那真是又羞又怒,旋身大喝道:“給爺爺起來!”說着,腳下欲施展“掃堂腿”,踢斷對方凳腿,讓她起身而戰。

衆人本當女子,勢必起身,不料她将手邊一個酒碗,劈手擲出。

蔡龍這腿還未掃出,聞得勁風甚厲,直撲面門,慌忙右閃,但那女子,扔碗含有後招,左腳疾飛,這計“窩心腿”那是又快又準。

蔡龍這一躲,倒仿佛是将自己胸口,送到她足尖上一般。胸中如遭重錘,悶哼一聲,飛出丈餘,口中鮮血狂噴,昏死過去。

曾強也知道女子武功厲害,自家朋友不是對手,在女子出腿時,就已極速奔出,可還是慢了一步,也隻能搶上扶住蔡龍,怒瞪女子道:“姑娘武功高強,我等不是對手,可你未免太過心狠手辣了吧?”

女子直了直身子,仿佛在伸懶腰一般,這才輕笑道:“說你們見識淺薄,還不認,本姑娘若是心狠手辣,這一腳下去……”

她說着,足下微微一頓,地上的一塊青磚,登即龜裂,嘿嘿笑道:“叫你什麽裂木裂筷的,都變做一塊貨真價實的‘撕心裂肺’,還有你這‘草上飛’若再廢話,本姑娘也讓你變成‘地裏爬’!你信也不信?”

曾強打量她一眼,冷笑道:“姓曾的,再是地裏爬,也好過藏頭蓋臉的鼠輩!”

這話一出,衆人轟地大笑起來。實在是這女子說話辦事,口氣又大,又說話刻薄,誰都對她沒有好感。

女子也是氣往上沖,她入江湖以來,未逢一敗,誰敢對她放肆?

當即嘿嘿一聲冷笑,右掌在桌上輕輕一摁,連人帶椅,整個人如箭而出,素手芊揚,沖曾強當胸一掌擊到。

曾強能被稱作“草上飛”,自然身法頗有獨到之處,轉身讓過,右掌斜劈對方脈門,可未及出手,那女子出手快捷之極,右掌落空,左掌又出,已然扣住對方右腕脈門。

曾強大驚失色,擡腳便欲踢女子下盤。

女子卻是笑道:“想的挺美!”左臂向上一提,曾強被她扣住脈門,就覺對方手光滑如玉,涼寒似冰,但捏住自己,就好似被鋼箍圈住了一般,渾身酸麻,哪還有力氣可以發出?被她直接給朝着後方抛了過去。

女子腳下一點,整個人連人帶椅,又退回原處,這時曾強剛好落下,她又一伸手,拿住對方背心,冷笑道:“我看你這草上飛,究竟怎麽飛!”

話音方落,揮手便将曾強,朝倒在地上的蔡龍,擲了過去。

店内諸人雖有不平之意,但與蔡龍、曾強二人,非親非故,又懾于女子武功,俱未出頭。

畢竟他們也看出來了,這女子戲耍蔡龍時,身手還算一般,可對曾強,明顯全力出手,這武功可就高的很了,遠非一般人可及,也難怪她那麽大的口氣。

曾強感覺自己好似騰雲駕霧一般,飛向蔡龍,兩人有一丈多遠,雖然隻是一瞬,可他已然羞憤欲死,想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卻被一女子,當作玩偶擺布。

今日縱然不死,以後也沒臉再闖江湖了,他正自動念,眼看就要撞在地上時。

顧朝辭右掌一劃,向前輕推而出,正是一招“亢龍有悔”。

他的降龍十八掌造詣,着實非同小可,這一掌四分發,六分收,而且勁力用法也與平時,大有不同,掌力周而複始,去而複回。

曾強本來無法,改變自己身形,就在自己快要觸地之時,突覺周圍好似塞滿了棉花,竟然動彈不得,突然一股勁力,帶的自己,不由自主,淩空打了一個轉,竟然雙腳穩穩落地,站在了蔡龍身邊。

一時間駭然無極,他哪還不知,自己爲人所救,才未當場出醜?

可他舉目掃了一圈,也毫無頭緒,着實不知是何人出手。

而這時店内所有人,都不知是怎麽回事,畢竟顧朝辭掌力一放一收,快如閃電,又隻針對曾強,除了他本人有所感覺,其他人,哪裏能夠感受到,這股無形勁力?

顧朝辭還以爲,這曾強先前爲他與穆念慈讓位子,是有所圖謀呢。

可他看了半天,這女子武功,實則很是一般,隻是出手迅捷,手法巧妙罷了,内力與黃蓉、穆念慈她們,都在伯仲之間而已,也就是沒遇到高手,沒被社會毒打過,才如此目中無人!

那這曾強,既然如此不堪一擊,想必也就隻是普通江湖人罷了,那麽救他一把,就當還他讓位之情了。

遂隔空施展降龍十八掌中,類似“隔空取物”的掌力運用之法,将女子施展在,曾強身上的沖力,盡數化去,讓他站直身子,平穩落地。

以他的内力修爲,施展這種手段,自然輕而易舉。就是隔着一丈多遠,奪了當今世上,一流高手的兵刃,也非難事。

那女子滿拟曾強,怎麽也得摔個“狗吃屎”,可他突然間就好端端的,站在地上了。一時間左顧右盼,兩眼先是噴火,繼而驚愕不已。

她剛開始以爲,定是别人出手相救,但見離曾強最近之人,也有一丈多遠。以她的武學見識,怎能想到,有人可以隔着丈餘之遠,施展類似“擒龍控鶴”的神功呢?

還以爲自己勁力,使得不對,不由将雙手擡起來,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就覺自己按照師門所傳,運轉勁力,肯定沒錯啊?

她雖對這事,想不通透,但一擊而未建功,也不想再去尋曾強晦氣,立馬抓起桌上長劍,站起身來,就要邁步出店。

而穆念慈此時,“嗖”的一聲,立馬蹿了出去,攔在她的面前,雙臂一伸,笑嘻嘻道:“姑娘,慢行!”

顧朝辭看了她這動作,登時想起了“惡少調戲良家女子”的橋段,微覺好笑。

這女子見了穆念慈的輕功身法,也是一驚,一打量對方,不由心想:“這小子長的好看,身法也是不賴啊,看來遇上高手了”。

她心念電轉,冷聲道:“你想幹什麽?”

穆念慈收回雙手,做負立狀,笑吟吟道:“剛才你說什麽,胡吹大氣!

本公子想知道,究竟怎麽胡吹大氣了?你又如何知曉,他是在胡吹大氣?還望姑娘指教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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