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江湖不是打打殺殺

第37章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

顧朝辭他們與郭靖黃蓉,在一邊叙話時,梅超風與江南六怪,動手可沒停。

梅超風昨夜在顧朝辭,手裏吃了大虧,其實也産生過,隻要身子恢複正常,就當場發難的想法。

可見顧朝辭,謄錄九陰真經時,便能随手施展出很多武功,好似他隻需要,知道運勁法門,就能輕松裕如練會武學。

心知自己永遠也打不過他了。

至于臨走前,說什麽,半年之後,一戰而決,那隻是場面話而已。

這段時間,是她留給自己報仇,乃至送還《九陰真經》的。

經此一事,她已然打定主意了,這《九陰真經》自己根本護不住了,這十幾年來,自己隻是潛藏在王府,沒在江湖怎麽走動,否則早已死于非命。

畢竟眼睛瞎了,就是瞎了,如何能與正常人,相提并論?

如顧朝辭這般卑鄙無恥之人,江湖中,還不知有多少。可如他這種,卑鄙中還存有底線人性之人,那就絕無僅有!

隻是想到這裏,對“江南七怪”更爲恨之入骨,這殺夫之仇以及瞎眼之仇,都因他們而起,若非如此,自己豈有今天這番狼狽?

不曾想,剛走出客棧,就聽到“江南七怪”說話,本就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再加上顧朝辭的昨夜之辱,也算到他們身上了,真是新仇舊恨,齊上心頭。

這才有了梅超風,揚言“全真七子”齊至,她也要報仇的豪橫之語,非其無知,乃是心中實在恨急!

雙方這番一動手,梅超風戾氣橫生,出手既快且恨,江南六怪雖各有所長,武功不弱,片刻之間,便處下風,隻能挨打,不能還手。

六怪多次想要近身還擊,可梅超風雙手執在長鞭中腰,兩邊各有丈餘,兩頭都可傷人,回旋轉側,舞的好似一個大風車,護住前胸後背,各人兵器又怎攻得進去?

可過了數十招,梅超風也發現,六怪武功俱已大進,今非昔比,如此打法,對方打不到自己,可短時間,自己也難傷到對方。

蓦地裏一身清嘯,身形一轉,左手橫溜,執住鞭頭,三丈多長的鞭子,直接伸将出去,好似毒蛇出洞,直襲韓小瑩面門,這一下勁巧至極,毫無征兆,說到便到。

韓小瑩眼見銀光閃動,雖吓得花容失色,可也不思索,順手使了一招“枝擊白猿”,躍身半空,連挽兩個平花,回劍下擊在對方鞭梢,一借力彈出一丈開外。

這時南山樵子南希仁、鬧市俠隐全金發、一個手持純鋼扁擔,一個挺起鋼秤,身形一晃,也欺進梅超風身去。

梅超風正要他們近身,好施展“九陰白骨爪”,頓時左手使鞭,右手抓拿撕扯,不但抵擋重重兵器,還乘隙反擊。

酣戰中梅超風右爪一伸,好似金龍探爪,往全金發面門抓到。

全金發一個“鐵闆橋”後仰相避,哪知她這一招乃是虛招,左足倏然飛出,全金發手腕頓時奇痛徹骨,大秤脫手而飛。

梅超風在一記飛腳之後,跟着使出一招“海崩地裂”,右臂關節“嘎拉”一響,手臂暴長,五指如勾,淩厲無比的攔腰一劃。

這一招是配合飛腳,旋身上墜之勢,以全身功力回旋掃出,速度之快,招式之猛,是“九陰白骨爪”中,一記無與倫比的絕招。

梅超風的指力,摧敵頭蓋骨,都是如穿腐土,莫說全金發,就是那些金鍾罩鐵布衫,橫練有成的高手,若被抓實,也必是開膛破肚之禍。

衆人都識得厲害,朱聰一見大驚,鐵骨扇疾穿而出,往她要害“大椎穴”點去。

南希仁那柄純鋼扁擔,也戳向她腰間要害,想逼她回手解救。

豈料梅超風一身橫練功夫,十幾年前已然幾乎刀槍不入,如今功力更深,更是非同小可。今日她是拼着,身上挨上幾下子,也得先斃一人,那時收拾五人,也就不難了。

她也聽到,有幾名江湖人圍了過來,自己剛才報了号,堂堂“鐵屍”梅超風,若連幾個江南老怪物,三兩下都收拾不了,自己丢了名聲不說,還堕了恩師“桃花島主”威名,那真是百死莫贖了。

柯鎮惡與韓小瑩也是大驚失色,從不同方向,雙雙躍起,鐵杖、利劍兩般兵刃,疾向梅超風頭頂擊落。

與此同時,梅超風的左手鞭,正被韓寶駒的金龍鞭纏住,她聽得兩股金刃劈風之聲,撲向自己頭頂,心知自己橫練功夫再強,這頭上也挨不起這兩下。

立即大喝一聲,左臂回力一拉一晃。韓寶駒知道她要撤鞭,好擋架大哥七妹攻勢,也是手臂一揮,牢牢攪住對方鞭梢,奮力拉扯,可功力不及,讓梅超風硬拉近三尺,再被一股猛力一帶,整個人離地飛起。

“嘣”的一聲。

柯鎮惡鐵杖,剛好砸在兩截鞭身上,被梅超風與韓寶駒的勁力一沖,給直接掀飛了出去,好一個“飛天蝙蝠”,雖敗不亂,人在半空,右手一揚,兩枚鐵菱一齊飛出,直打梅超風面門。

梅超風本拟,自己一拉一晃,内勁到處,不将韓寶駒震的長鞭脫手,也得撤回自己鞭子,再将柯鎮惡、韓小瑩兵刃都給彈開,可韓寶駒也知她的用意,自然死不放手,如此一來,打退柯鎮惡已是極限。

與此同時韓小瑩長劍,已由半空刺到,離頂門不足二尺,若不回手架開,固然能斃了全金發,自己腦門也得被捅個窟窿。

當下也不得不,右手回轉,這時柯鎮惡兩枚毒菱,也已打到。

梅超風應變神速,聽音辨形,右手連彈,铮铮兩聲響過,兩枚毒菱,反向南希仁與全金發射去。

這是她在桃花島上,學到的一點初步“彈指神通”功夫。

可這鐵菱是柯鎮惡獨門暗器,四面有角,就如菱角一般,尖角鋒銳,更是他的絕技,暗器又沉,速度又快,手法又準。

梅超風指力厲害,但饒是如此,彈飛兩隻鐵菱,也不禁手指一麻,心下暗自佩服:“這老家夥手勁如此之大,這十幾年,果然沒有虛度光陰!”

同時身形一閃,躲開朱聰鐵扇,右手倏然上舉,已然夾住韓小瑩劍刃,大叫道:“見你同爲女子,本想最後殺你,你卻巴巴的趕來送死,那就納命來!”

說着右臂向下一拽,放脫鞭子,左手突然在韓小瑩眼前,上圈下鈎、左旋右轉,連變花樣,繞的她眼花缭亂,根本不知如何拆解,左手也隻能奮力拍出兩掌。

可梅超風聽準空檔,蓦地裏左手疾伸,五指成抓,透過她的掌風,直插對方腦門。

說來話長,實則這幾招交手,都在電光石火之間。

在梅超風發出輕嘯之時,顧、王、郭等人,也都将目光投了過來,郭靖急的大叫道:“不要傷我師父!”

王處一也叫道:“梅超風,休下殺手!”

身随音動,合身撲出。

黃蓉也喊道:“梅若華住手!”

梅超風對其他聲音都當放屁,但聽到“梅若華”三字,還是微微一怔,但繼發後招,根本沒有依言停手。

若無顧朝辭,先給她來這一手,她肯定聽從收手了,可如今在她眼裏,“梅若華”這三字,顧朝辭既然能知道,别人也就能知道,也不知流傳出去,被多少人知曉了。

一而再,再而三上當,那也就太傻了!

說時遲,那時快!

全金發沒了開膛破肚之禍,可又有鐵菱射面,連忙順勢一個翻身,躲了開去,可再也不及上前,解救七妹。

韓寶駒也被梅超風那一下奪鞭,震的氣血翻湧,渾身酸麻,眼看妹子要遭橫禍,一時間整個人都吓呆了。

南希仁用扁擔磕飛鐵菱,順勢直掃梅超風腰間。柯鎮惡一根鐵杖、朱聰手揮鐵扇,也直指梅超風全身上下各處要害,可堪堪離到一尺之處,也是梅超風手指,将要按到韓小瑩腦門之時。

梅超風應變取舍太快,雖有三怪朝她攻去,可所有攻勢,再無能力威脅她性命,這就意味着,解救不得韓小瑩。

幾人也是心知肚明,頓時牙龇欲裂,悲痛欲絕,齊聲大叫:“七妹!”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各人忽覺手肘上,被甚麽東西輕輕一托,身上一陣酸麻,跟着一股大力推至,幾人撐不住身形,紛紛後退。

梅超風功力較深,退出三步,便拿樁站穩,可感覺手臂滾燙。

柯鎮惡、朱聰、南希仁卻一連退了五六步,用兵器一撐,險些脫手,方才拿住勢。可也是渾身燥熱,氣血翻湧,心中難過至極。

韓小瑩也乘機蹿出,這一下死裏逃生,隻吓得面色蒼白,全身冷汗,額頭上劇痛難擋,一跤坐倒在地,半天喘不過氣來。

畢竟梅超風,雖沒将她腦袋,抓出五個窟窿,可指風淩厲,已然透骨而入,又怎能完全無恙。

梅、柯、朱、南四人一招受創,有眼睛的連人影也沒看清,沒眼睛隻聽到一股疾風,心中卻立時閃過一個念頭:“來人是誰?她(他們)的幫手?”

但旋即便知不對,若真如此,來人既能一招之間震開自己,又哪需纏鬥,幾招之内,自己便該一敗塗地了,哪能渾然無事?

王處一也在上前,他身處局外,卻看到了大概情況,就在梅超風将要抓到韓小瑩、三俠兵刃将及梅超風身上之際,先是一股疾風從自己身旁掠過,轉眼就見,一道黑影,閃電般,插入梅超風與四俠中間。

接着他隻覺,那人滴溜溜一轉,雙手動了動,四人便直飛出去,以他眼力,那人用的什麽手法,竟全然沒有看清。

王處一這時,也駐步停身了,自然看清出手之人相貌了,心頭頓時一凜,暗道:“一夜不見,他武功進展怎會如此之大?莫非昨天他藏拙了!?”

這時朱聰、南希仁等五俠,見那出手之人,已端端正正,站在衆人身前了。

細細打量之下,見他年約二十,身高七尺,面若冠玉,劍眉星目,那一雙幽邃,明亮的眸子開閡之間,燦如烈日,身姿挺俊,好似标槍。

看樣貌倒像是個文中狀元,怎地身具如此神功?

再看他雙手負立,立于場中,一襲黑衣,風吹衣袂,搖曳之下,好似一頭黑鷹在俯雄一切,當真神采飛揚,氣勢非凡。

江南五怪也都是常年行走江湖之人,所見年輕俊傑,不知凡幾,但見到他,俱是驚歎不已:“十八年,未回中原,卻不知,天下竟出了如許人物!”

其餘識得來人的,心中念頭也是急轉不停,穆念慈一雙明眸,早已變得興奮激動,隻覺自己好生幸運,一霎時又覺天旋地轉,心頭“怦怦”直跳,這武功也太俊了。

黃蓉本見梅超風,未曾理會自己,心頭立時怒火萬丈,早想怒斥對方了。

卻也被眼前這人,神功所懾,一時間也是心有思忖,沒心思去找梅超風麻煩了。

不錯,這出手之人,自是顧朝辭了。

他自知做人做事,向來都是雙重标準,心裏什麽都清楚,怎樣做人是對的,怎麽做事才是爲人立身之本,可自己就是沒有,那種高尚情操,壓根做不到啊!

故而,對那些,能爲己所不能爲之事的人,在心裏那是由衷佩服!

之所以希望、願意、喜歡和郭靖、江南七怪這類人交個朋友,因爲這些人,品性端正,永遠不會出賣朋友,伱若有事,需要他們幫襯,就算不敵,也絕對來一句義不容辭。

這江南七俠,别的暫且不論,單隻那種千金一諾、重義輕生的高貴品格,自己拍馬不及。

他們論武功不是當世頂尖,可行走江湖,從不仗勢欺人,以前在江南時,一旦有好人、善人,若有不平事,找到他們。

隻要對方占理,他們不問利害,必會爲其主持公道,這才被送了一個“江南七俠”稱号。

他們自謙,稱自己不配爲俠,自稱“江南七怪”。

可他們到底算不算俠?

是個正常人,心中也有答案。

就因一個承諾,不辭辛勞,遠赴大漠,甘受風霜苦寒一十八載。

有人說他們是爲了一口氣,不願服輸。

呵呵,全真教“長春子”丘處機,名滿天下,縱然江南七怪,栽在這種人物手裏,對自身名聲,有什麽影響?

五絕級别的武林神話不出,誰能穩勝丘處機,一招半式?

所以,真正迫使他們不辭辛勞的原因,不單純隻是賭約,也是他們心中的,那股俠義之氣。

很簡單一個道理,就算無此賭約,他們也會相救郭楊兩家,隻是救人歸救人,咽不下被丘處機打傷的一口氣,也是事實!

隻不過丘處機選擇折中,既救人又比鬥而已。

須知,在江南七怪眼裏,若是看見了,就是不相幹之人,也當奮力撘救,更何況英雄好漢後人遺孤。說他們爲了自己名聲,答應去救郭靖母子,那就太小看他們了。

在“醉仙樓”爲幫焦木大師,惹上丘處機,也是秉持俠義之道,認爲丘處機,是來江南武林,逞兇示威而來。

身爲江南武林中人,明知對方名震天下,也不曾退縮半分。

就這一事迹,已過十八年,仍被江南武林津津樂道,“長春子”名震大江南北,橫行一世,卻沒在“江南七俠”手裏讨得便宜。

江南武林,誰人不覺揚眉吐氣?

五俠“笑彌陀”張阿生,隻教了郭靖一句,“做人當以俠義爲先”,郭靖便記了一輩子,這幫人英風俠骨,着實令人佩服。

至于性格上面的一些沖動,自以爲是、脾性暴躁,頑固不化,基本有點本事的江湖人,都有各種各樣的缺點,從無例外。

至于一些自命不凡,人間清醒之輩,說什麽,明明是“江南七怪”與丘處機打賭,憑什麽替郭靖、楊康決定人生,憑什麽要走,他們安排好的路,沒有他們,郭靖楊康仍會生活的很好!

一個蒙古驸馬,一個金國王子,可以爲全民族融合事業,增磚添瓦。

顧朝辭對此論調,就想說一句,放他娘的屁!

沒有賭約,他們就不找尋郭楊兩家人了?若無江南七怪,堅持不懈的追擊段天德,讓他無處容身,不敢久留,也不敢真正對李萍下殺手,一個女人,能否安全生下郭靖,都是未知之數,又何談以後?

再者說,郭楊兩家人運氣好,都活下來了,環境也可以,可若是身陷困境呢?

簡直沒了先後之别,人江南七怪丘處機他們,找尋兩家人時,誰知這孤兒寡母,就一定過的好?

人家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仍會找你,你過的好了,人家也有的是本事,無需沾你的光;你若過的不好,他們就是,救你脫離苦海的活菩薩。

須知一行七人光是在大漠,漫無目地的找郭靖母子二人,就是整整六年時間啊!

一般人早都放棄了!

丘處機找楊康,也是一樣。

他們這種俠客,才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俠。

誰人又不希望,若哪天自己走投無路、身陷困境,也能遇到大俠,拉自己一把。

告訴你,隻要你非十惡不赦之人,江南七怪肯定會幫你。

那些如洪七公這類高人,本事雖大,可離普通人太過遙遠,你一輩子或許都遇不到,而他們這種市井之中的平凡俠客,你遇到的概率最大。

顧朝辭自己做人做事不講究,可心中自有正義,對這類人,從來不掩飾佩服之心。

故而在梅超風與江南七怪打鬥時,雖是在聽,郭靖黃蓉說話,心神卻一直放在“江南七怪”身上,見雙方鬥到分際,韓小瑩必然喪命,梅超風頂多挨一下重擊,就是三般兵器全挨上,以她的身體抗力,最多受點輕傷,不會有大礙。

顧朝辭面對這等情況,自不能袖手旁觀,遂施展《九陰真經》中的“橫空挪移”之法,插入人群,又用了一招“手揮五弦”,也是真經功夫,便将四人殺招盡數化解。

救人雖是舉手之勞,但小試身手,能夠随心達意,那種愉悅心情,無法盡述。

隻見他拱手抱拳,朗聲道:“諸位請了!”說着團團拱了拱手。

柯鎮惡也是雙手持杖,一抱拳道:“多謝尊駕對我等七妹救命之恩,江南七怪感激不盡!”

說着朱聰等五怪,都是拱手抱拳緻謝,郭靖更是激動的,連話也說不出了。看那樣子,好似恨不得,給顧朝辭跪下磕幾個頭。

沒人知道,七師父在他心裏是什麽地位,小時候師父們嫌他笨,有時氣急了,還會動手,隻有七師父一直護着他。

上次被師父們誤會,也是七師父用身體給自己擋兵刃。

他已然決定了,顧朝辭好人也好,壞人也罷,自己隻要不死,必要舍命報答。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柯大俠言重了!

江南七俠身膺江南武林重任,爲人重義輕生、慷慨豪邁,那是有口皆碑!

在下些許微勞,又何足挂齒!”

江南六怪見他武功之高,前所未見,說話又如此謙虛,當真難能可貴,也不知是哪位武林高人門下?

柯鎮惡直起身子,再次拱手,俨然正色道:“恕我等眼拙,敢問閣下是?”

梅超風先前一下子,根本沒想到,是顧朝辭出的手,剛對号入座後,也沒明白他之用意,才一言不發。

可這時聽了他二人對話,立馬截過話頭,很是氣惱道:“姓顧的,這是我等個人恩怨,又甘你何事?”

顧朝辭冷哼一聲,他身形并不特别高大,但冷電般的目光,一射向梅超風,頗有一股,雄視一切的氣勢。

衆人見他沉吟半晌,聲音一沉,不答反問道:“梅超風,你找江南七俠報的什麽仇?”

梅超風厲喝道:“我爲夫報仇,爲我自己這雙招子報仇!”

說着冷冷一笑道:“你真以爲,你是什麽見義勇爲的大俠了嗎?

怎麽?這是想向他們賣好?

呵呵,殊不知“辣手書生”臭名遠揚,與我無二,也是江南七怪,這類自命俠義之人,眼裏的江湖敗類,你這一切都是枉然而已?”

她自知對方若幫着“江南七怪”,自己這仇也報不了了,可她郁氣難平,性子彌辣,自不會在嘴上饒了對方。

顧朝辭哈哈一笑,見她臉上戾氣仍未消減半分,肅然道:“梅超風,我出手與否,隻是随心而動,心到手至。

我從未說過我是什麽大俠,又何需向誰賣好?

你扪心自問,江南七俠,他們真的當不起一個俠字嗎?

你縱與他們有着深仇大恨,敢說不佩服他們爲人?”

梅超風聽了這話,也一時語塞,她将江南七怪視爲平生大仇,豈能不打聽他們?

饒是她要殺對方,也說不出對方人品上,有何理虧之處!

顧朝辭又長歎一聲道:“你口口聲聲個人恩怨,要報仇。

但請仔細想想,你與七俠因何結怨?

你若真想報仇,又該找誰報?

你丈夫是人,七俠他們就沒有兄弟?

莫非沒有先後之說?

現在暫且不說别的,你一個女人家,脾氣怎就這麽爆呢?

真的什麽都不想了?

莫非連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的道理,也不懂?!”

他最後一句,說的很是語重心長,仿佛在闡述人生哲理,想要讓梅超風,受到精神洗禮一般。

可衆人聽了這話,一時間,竟然也都陷入了沉思。

梅超風正尋思她與江南七怪如何結仇,可聽了這話,先是愣了愣,接着就是仰天大笑,少頃,笑容一斂,饒有興趣道:“人情世故?你還知道人情世故?

素聞“辣手書生”手下之敵,從無活口,你那會怎麽不與他們,講人情世故?

今天倒是說教起老娘來了?”

顧朝辭見這婆娘,膽氣真壯,雖出言不遜,但也是不愠不惱,微微一笑道:“梅超風,你這十幾年來,不出來走動,真與這江湖脫節了!

你隻知道我殺人,可曾聽過,我殺過哪些後台硬,靠山強的人?

遇到那些惹不起的人,我不也選擇講理嗎?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莫非你自己,真的就沒感覺到?

你若不是有個師父,顧某現在還惹不起,你哪有機會,在我面前侃侃而談的機會?這難道不是人情世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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