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江南六怪

第36章 江南六怪

顧朝辭這一縱聲大笑,震的屋頂灰塵簌簌而下,倒讓穆念慈、梅超風都吃了一驚。

穆念慈微覺害怕,還以爲他練功練岔了,出問題了,兩步搶過,但見他神完氣足,雙眼精光炯炯,料想是過于高興,身體應是無礙。

梅超風聽了他的笑聲,更是駭然無極,隻覺其中氣充沛,氣息充盈流暢,内功修爲竟比昨夜又深了一層。

再加上他演練武功時的動靜,知道自己就是恢複如初,已然不是對手了。

不由心下很是難過:“我得了九陰真經十幾年,隻學了幾門陰毒武學,真正上乘武功,一直練而不得其法,可人照本宣科,就能快速上手,莫非我真笨的無可救藥?”

她又哪知,這《九陽真經》,由創功之人鬥酒僧自述,他是在嵩山,某日遇到王重陽,賭酒勝了對方,才得以借閱《九陰真經》。

後覺《九陰真經》陰氣太重,隻重以柔克剛,以陰勝陽,未及陰陽互濟之妙,于是寫下自創的《九陽真經》。

雖說《九陰真經》總綱,也明言九陰極盛乃是災害,要糾正道家但重陰柔的缺失,故而總旨比之真經中所載的功夫,更深了一層,也追求陰陽互濟的武學最高境界。

但這總綱乃是梵文音譯過來的,這位鬥酒僧不知内解,對九陰真經評價上,自是有失偏頗。雖不影響,他撰寫出《九陽真經》來,但其中所含内功心法,也有借鑒《九陰真經》之處。

顧朝辭習練《九陽真經》已達六年,本身積蓄内力之深,當世本就少有人及。

他整個身體就好似一個蓄滿山洪的大水庫,隻是未得高人指點、未學高明武功,就像少了引入宣洩的渠道,這滿庫洪水,自難發揮沛然難擋之大偉力。

可學起《九陰真經》中的諸般武功,則猶如鑿開宣洩通道,自是知法即成。

這既是二者先後之别,也是武學最高境界,殊途同歸之由。

若讓顧朝辭先得九陰下卷,任他天賦異禀,練将起來,也會兩眼抓瞎,比起梅超風也大有不如,隻能選擇那些,無需内功打根底的外門功夫了。

而且武學之所以,有高深簡易之别,全因運勁發力法門,有所不同。高深武學不但可以盡數發揮,該有之本力,還能在這基礎上,打出超越本力的力量來,而普通武學則就不然。

可高深武學難練難成,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虞。這全因運勁發力之法門,本就複雜巧妙無比,而練功者若無雄厚内力與之相輔,想要勉強修習,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在修習武學這方面,一味講究什麽堅韌不拔、堅持就是勝利,拿什麽“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人定勝天”所謂論調,當作座右銘,結果往往飲恨而止。

也正因如此,梅超風才會走火入魔,有了性命操于人手的這一天。

桃花島奇門内功與九陰真經,本非一源,此乃其一,其二她内力修爲,雖也不弱,但想要修煉九陰真經中的,真正上乘武學,也非其所能。

更别說她本就對其中的道家術語,一知半解,如此逞強硬來,就是自不量力,自讨苦吃罷了。

很簡單的一個例子,讓小孩去揮舞百斤錘子,任錘法再是精微奧妙,他本就提不起錘來,又怎麽練?就是有孩子天賦過人,能提将起來,已是難能可貴,更别說練功打人了。砸傷自己,更是情理之中。

隻不過幾乎所有武學之人,嘴上或許很是謙虛,内心都是自視甚高,覺得别人行,我爲什麽不行?武功都是人創的,他都可以創,莫非我還不能練?

可實則,人跟人天生就是有差距,你可以心高氣傲,不服不認,自命不凡,但這就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當然,若一個人真能對自己,有着清晰認知定位,在整個天下,都是真正的人中一品了,這種人,那是少之又少。

顧朝辭此時控制内息,遊走全身經脈,其他各處經脈穴道,都是極爲順暢,快速異常,可到了任督二脈的各處穴道,就有些許滞塞,頗有阻滞之感。

他心知,這是内功修行的最後大關,未得突破,卻也急不得了。

不過現在對自己這身内力,掌控性一高,能主動發揮出來,就已經很滿足了。

如今的他,就是普通拳腳,也能發揮大威力,單打獨鬥,除了五絕這些人,其他人都是弟弟。

顧朝辭志得意滿,内心之愉悅,根本無言可喻,心想:“自今而後,我也該站起來,嘗試着做個好人了。

那些無恥下流之事,今後絕對……

嗯,以後盡量讓它統統與我無緣吧!”

這時心神剛一回轉,就見穆念慈一臉擔憂,望着自己,伸手拉住她的柔荑,輕笑道:“念慈,我沒事,小生輕狂無行,讓娘子擔心了!”

穆念慈雖是俏臉一紅,可也任他拉住自己的手,沒有抽回,低聲道:“你明明什麽都知道,那爲什麽不改呢?”

顧朝辭笑而不語,這才轉眼看向梅超風,見她躺在床上,一臉呆滞,頗有些失魂落魄之感,很是不可置信。穆念慈昨夜也給她,喂了飯喂了水,幾個時辰過去,麻藥藥性雖過,但顧朝辭點穴時,内勁直透經脈,仍不得動彈。

顧朝辭心一轉念,就知她爲何如此,心下一笑:“咱的九陽真經脫胎借鑒九陰真經,你又怎能知曉?”

當下松開穆念慈,幾步走過,問道:“梅超風,說說吧,腿是怎麽回事?”

梅超風這才回神,也沒心思再去想别的,隻能以一句,人與人終究是有差距的,來自我安慰。

她連忙将自己症狀一說,又順勢請教了一些道家内功術語,如“攢簇五行”“和合四象”“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五心向天”“七星聚會”等等到底是何含義。

顧朝辭當即眉頭一蹙,心想:“幫她打通長強穴,恢複行走,也不爲難。可若真的告訴她,這些法門,内息該如何搬運,以她的本事,武功必有一進!”

可又一思忖:“自己以那等卑鄙手段欺負一個瞎眼女人,雖事急從權,但着實有些不當人了!

這會告訴她幾句口訣,又有何妨?

就當買個心安了!”。

當即面色一展,說了這幾句行功口訣,具體當作何解。

梅超風雖看不到顧朝辭皺眉沉思,但也知自己要求有些過分,生怕對方不願指點。

而今聞言,也是喜出望外,沒想到自己遭了一難,也有了意外收獲。

她畢竟功力深厚,一得顧朝辭指點秘法要訣,隻依法行功半晌,就自行打通了“長強穴”,一口内息運行幾周天,隻覺下身已然恢複知覺,當下長身而起。

等接過《九陰真經》手抄本,冷冷說了一句:“這梁子伱我雖是結下了,可我梅超風再是不肖,也不會假手于人!

我給你半年時間修煉,到時所有恩怨,一戰而決!”

顧朝辭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這事她不會外傳,包括東邪,這隻是二人恩怨。

自是滿面含笑,點頭稱是,可心裏卻想:“八成就是你那護犢子的師父到了!再說以你的本事,這場子你也找不回去了!”

眼見梅超風振衣出門。顧朝辭與穆念慈,也簡單收拾了一下,剛要去洗漱換衣服。

就聽得梅超風一聲厲喝:“好哇,江南七怪,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她這一聲叱喝,聲震屋瓦,言語中的憎恨厭惡之情,溢于言表。

她話音剛落,就聽“铛”的一聲,悠悠不絕,好似有人在用鐵器,猛烈敲擊地上磚石一般。

一人嘶啞着嗓子道:“梅超風,我兄弟也答應馬钰道長,不再與你爲難。

可我們冤家聚頭,老天爺既不讓我等,與你共存一片青天,那就做個了斷!”

這人一番話,說的也是铿锵有力,在氣勢上,那是不落絲毫下風。

梅超風冷笑道:“廢話少說,我夫仇與老娘這對招子,梅超風時時未忘!

今日别說馬钰給你們撐腰,就是全真七子齊至,老娘也斷不會善罷甘休!”

顧朝辭聽了這句,氣勢磅礴的大話,頗有些哭笑不得,這婆娘豪橫的緊,這嘴炮功夫都快趕上自己了。

“梅超風,你莫在這裏信口雌黃!

江南七怪雖然不才,但行走江湖數十年,也從未靠人撐腰!

馬道長宅心仁厚,有心爲我兩家化解冤仇,你不領情也就罷了,又何必口出狂言?

這裏市街本不寬敞,街旁都是攤頭擔子,加之行人擁擠,傷到他們,當作何說?

你若要動手,換個寬敞所在,我兄妹自當奉陪!”

這人聲音雖然柔和,但也是豪氣逼人。

梅超風冷笑道:“好一個妙手書生,那就換個地方!”

顧朝辭與穆念慈,聽到雙方叫陣,不由面面相觑,穆念慈秀眉一蹙道:“江南七怪,不是郭世兄的師父們嗎?

這位前輩,聽起來與他們有深仇大恨啊?”

顧朝辭也沒說,梅超風的身份,穆念慈從昨夜給她喂水喂飯,也未問過一句。

他見穆念慈雖然看起來聽話乖順,骨子裏又自有主意,心中更爲滿意,這種女人,才是自己喜歡的樣子,當即微一颔首:“你說的不錯,他們這是生死之仇啊!

我們去看看!”

說着兩人就出了屋子,顧朝辭也沒想到,梅超風怎會在這,撞上江南七怪?

又一想原劇情,這昨夜雖未發生,劫奪王妃事件,可他與郭靖黃蓉還是在王府,搞了事,這江南六怪到了,也不足爲奇。

隻是發展方向完全不同了,但饒是如此,竟然也沒有官府出動搜查,簡直有些大違常理,思忖或許那“老梆子”做了什麽。

顧朝辭與穆念慈出客棧時,王處一與楊鐵心也跟了出來,畢竟梅超風隻一聲厲喝,便聲震屋瓦,整條街幾乎都聽到了。

這時街道兩邊的老百姓,早都散個精光,直接讓出了一片空地。

畢竟他們也聽說了,昨天前街有人打架,結果一些看熱鬧的,被殃及池魚,當場就有兩人送了性命,幾個人也被打傷了。

官府都沒個說法,隻來了一句,遇上江湖人,你就自認倒黴吧。

好在梅超風與“江南七怪”已然換了地方,沒在這裏打起來。

顧、穆、王、楊四人,循着蹤迹,跟了下去,盞茶功夫,已到了一處空地,這時梅超風已然與“江南六怪”打起來了。

顧朝辭環顧一周,就見郭靖、黃蓉也在,兩人都未出手,都遠遠站在一旁。

隻是兩人表情不一,郭靖一臉焦急擔憂之色。

黃蓉起初倒是興緻勃勃,看的興起。可看着看着,也是秀眉微蹙,她見梅超風身形飄忽,想是心中怨恨仇深,臉上戾氣深重,且出手淩厲狠辣,招數也非桃花島路數,饒知她是便宜師姐,心中也有栗栗危懼之感。

顧朝辭早将目光,放在了場上。

就見六人将梅超風圍在核心,雙方各展所學,奮力相拚。

一方人多勢衆,沉猛輕盈揉雜其中,一方招式狠辣、變化奇幻,場上隻聽得,各種兵器交撞之聲,不絕于耳,地上也是煙塵滾滾。

這梅超風手持白蟒鞭,她鞭長三丈有餘,躍前縱後,朝着四面八方進攻,帶起的呼呼風響,籠罩了四五丈遠。

這時就見她大喝道:“怎麽隻有六個,還有一個呢?怎麽不一起來?”

顧朝辭細細觀察了一下這六人,武功最高之人,五十左右年紀,長得尖嘴削腮,臉色灰撲撲的,雙目翻白,是個盲人,定是“江南七怪”之首“飛天蝙蝠”柯鎮惡。

他手上功夫着實不賴,握着一根粗大鐵杖,上下翻飛,力大招猛,風聲呼呼,正是“降魔杖法”。

他聽梅超風詢問,也是冷哼一聲道:“當年荒山夜戰,你死了丈夫,我張五弟也死在他的手上,你不知道嗎?”

梅超風還真不知這事,森然道:“原來如此,今天老娘就送你們,一起上西天。”

說話間,她也是長鞭舞動不停。

顧朝辭将目光放在了,一文士打扮之人,他也在五十歲上下,全身油膩,衣冠不整,手持一柄破爛的油紙黑扇,這扇骨乃是鋼鑄,被他當作了點穴撅,在各人兵器飛舞中,一直想辦法近身,朝梅超風周身穴道,可勁招呼。

看其帶起“唰唰”風響,點穴之術甚是精湛,看起來與柯鎮惡武功也差不了多少,定是“妙手書生”朱聰無疑。

一個矮胖子臃腫難看,身高不過三尺,膀闊幾乎也有三尺,手持一條金龍鞭,也是揮舞成圈,雖然鞭長不過六尺,但他将梅超風的白蟒鞭,多數攻勢都給拉了過去,着樣貌,不是三俠“馬王神”韓寶駒,能是何人?

四俠“南山樵子”南希仁,四十來歲年紀,粗手大腳,劇鬥之中,仍是神情木讷,腰裏插了一柄砍柴用的短斧,手持一柄黑油油的扁擔,中間微彎,兩頭各有一個突起的鞘子。舞動之下,虎虎生威,招式威猛,打到地面上,就是飛沙走石,必是精鋼所鑄。

這六俠“鬧市俠隐”全金發,五短身材,頭戴小氈帽,面皮甚是白淨,使的一杆大鐵秤。秤杆耍的是長槍、杆棒路子,秤鈎飛出去,可以鈎人,猶如飛抓,秤錘則是一個鏈子錘,隻一件兵器,便有三般用途,武功着實了得。

七俠“越女劍”韓小瑩,三十來歲年紀,一頭烏雲般的秀發,身形苗條,大眼睛,長睫毛。

看起來,她縱在大漠生活十多年,皮膚看起來,也還是那麽白皙,若再年輕個十多歲,誰人不說她,就是江南水鄉俊美人物。

這“越女劍法”由她施展出來,刺、削、撩砍等招式變化多端,這時正使到一招“白露橫江”頭下腳上,從天而降,風吹衣袂,姿态劍招,煞是好看。

這七人一别十餘年,這次是二番交手,雙方隻因心中,俱有勁敵督促,勤修苦練,無不功力大進,這一場惡鬥,比之當年在大漠荒山夜戰,更狠了數倍。

七條人影倏分倏合,掌風呼呼,兵器交撞聲中,還夾雜着梅超風運功時,骨節格格格的爆響聲,這場惡鬥,當真是驚心動魄。

不但讓王處一這等高手,瞧的目眩神離,自愧不如。

顧朝辭更是感慨良多,畢竟江南七怪和他也算半個老鄉,更是江南地界真正的大俠人物。不由心想:“這江南七怪,竟身具如此武功,難怪能被稱爲,江南武林頭面人物,看來能得享大名之人,果非尋常啊!

那二十年前,挑個淮陽幫一百多人,也是牛刀小試了。

小時候的那些武師,跟他們比,真是差到姥姥家了!

前世看小說,隻看頂尖高手,着實小瞧他們了。”

又看了看梅超風動手時的招數及聲勢,也是暗自贊歎:“若非動用卑鄙手段,就她這等淩厲無俦,變化莫測的武功,昨夜的我,真不一定頂的過啊。”

這時郭靖正急的額頭冒汗,他自己喊了半天,可雙方劇鬥正酣,根本無人理會,想上前阻止又無力拆解。

他心知時間一長,六位師父定然無幸。眼見顧朝辭與王處一也到了,急忙跑過忙忙拱手道:“王道長,顧兄弟,你們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望之人,可不可以幫幫忙,不能讓他們再打下去了!

梅超風要報仇,我願一命抵一命!”

黃蓉本還在看熱鬧,突然發現自己靖哥哥不見了,俏目一掃,自也是随風掠至,剛好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變。

她聽到自家,這位背叛師門的梅師姐,要找江南七怪報夫仇,還沒太當回事,怎地靖哥哥要抵命?頓時心念電轉不停。

王處一見梅超風與六怪對陣,有意要爲兩下解怨,隻恨自己威不足以服衆、藝不足以驚人,又哪能制止得了?

而且梅超風那句“全真七子齊到,老娘也絕不善罷甘休”。

他可聽的清清楚楚,雖說不知對方,哪來這麽大的口氣與怨氣!

但也清楚,自己若此時出聲,必落人口實,要不就說全真教聯合“江南七俠”,欺負一個桃花島的瞎眼棄徒,二也對“江南七俠”不敬,這可不坐實了,他們靠全真教撐腰的說辭嗎?

心下也好生爲難,聽到郭靖這番話,心念忽動,看向顧朝辭,行了一禮道:“顧少俠,這江南七俠都是英雄俠義之人,你我二人将雙方拆解開吧?”

顧朝辭拱手還了一禮,微微一笑道:“道長高擡我了,‘俠’這個字,我雖是向往,可所作所爲忒不相稱,你如此說,真是羞煞人了。”

王處一見他說着連連搖頭,一臉謙然,還以爲他要置之不理,又聽他道:“不過你說六俠英雄俠義,此言倒是不假,我深表贊動。

隻是且先等等,六俠藝業非凡,梅超風雖然厲害,短時間也拿不下他們!”

說着看向郭靖詢問道:“郭兄弟,昨夜在王府究竟發生何事了?”

郭靖雖然心急,聽了顧朝辭很是肯定,也隻得叙說别來情形。

黃蓉對顧朝辭昨晚不辭而别,還頗有幾分不忿,心想:“也不知這家夥,昨夜抛開我們,又去做了什麽,見不得人之事了。”

可一聽郭靖說的,磕磕絆絆,詞不達意,自然将話頭接了過來。

她口齒伶俐、語音清脆,描繪到驚險之處,更是有聲有色,精彩百出,郭靖也就很自然的從說話人,變成了聽話人。

原來昨晚他兩人,鬧騰的很是起勁,剛開始隻有梁子翁一人,盡心竭力抓人。

彭連虎、沙通天、乃至于“白駝山”少主歐陽克,一方面預防卑鄙無恥的“辣手書生”,另一方面出于憐香惜玉之心,對他們二人,追擊倒不是很上心。

結果彭連虎問了郭靖一句:“喂,小子,顧朝辭在哪?”

郭靖多實在啊,直接脫口來了一句:“顧兄弟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直接讓黃蓉都沒來得及阻止。

王府衆人也将話聽岔劈了,還以爲顧朝辭壓根就沒來過,敢情爺們一直自己吓自己?那你們兩小兔崽子,哪來的膽子,跑這裏讨野火?

瞬間羞憤交迸,豈能不将怒火,宣洩在兩人身上。

歐陽克、彭連虎、沙通天、梁子翁一全力出手,他們豈能逃離?好在“江南六怪”也恰巧到了王府。

原來這幾人在路上,遇到歐陽克的人,強搶女子,雙方大打出手,結果歐陽克不敵,傷了手指,連忙奪路而逃。

他們也聽到,歐陽克來中都,要給金國辦大事,心中俠義之心頓起,自然循着蹤迹,一路追到了趙王府。

顧朝辭聽得這裏,不禁眉頭一挑:“你說的這些人,都是江湖一流高手,六俠雖也不弱,可與你們,又怎能抵擋的了?”

黃蓉見他小看自己,本來心有不滿,可一想,确實是這麽回事,也搖了搖頭道:“這個嘛,确實挺奇怪的。

反正就是那什麽王爺傳話,說我們都是小輩,大家都是誤會,燒了幾間屋子而已,他本來就嫌礙事,想要推倒重建,隻是一直不忍心,這我倆還給他幫了大忙。

他很是感謝,讓我們先走,有空想來了,就再來玩,他趙王府的大門,随時向我們敞開!”

說到這裏,頓時“咯咯”笑了起來。

郭靖也補了一句:“是啊,蓉兒說的對極了,隻是那梁子翁氣勢洶洶,還是不讓我們走,要我們還他血。

結果也不知怎麽回事,就直接摔了一個大跟頭,天又黑,我們也沒看清。

可梁子翁爬起身來,滿嘴嚷嚷着說“血血”,剛想罵人,又跌倒了,然後他就大哭起來了,哭的老慘了。

說他以後,再也不求仙求長生了,也不叫仙翁了,哭得稀裏嘩啦,我們看着也不忍心,就出了王府,也沒人再攔了!”

顧朝辭與王處一對視一眼,面色凝重,心下均知,這是有大高手,出手收拾了趙王,他們更沒本事,将梁子翁打的滿嘴流血,還不傷其性命。

顧朝辭也對梁子翁,這位“運輸大隊長”的悲慘遭遇,深表同情。

當然,他心下也吃了一個定心丸,果然是有高人到了,不是自己吓自己。

更是慶幸不已:“幸虧老子聰明,用三寸不爛之舌,将住了這老梆子,沒讓他好意思出手。

不然,别說性命了,就是給我兩嘴巴子,以後再是将仇報回來,這份人生污點也洗不掉了!

這直覺……

真他媽的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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