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辭打開房門的這一刻,就覺萬籁俱寂。
眼前這名白衣女子,約莫十五六歲,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笑意盈盈,齒如含貝。
霎時間,他的腦海裏,就浮現出了,爲數不多的幾句文詞:明珠美玉,也不能掩其風華;白玉鑲珠,不足比其容色;玫瑰初露,不能方其清麗。
其這般風采,直能讓世間所有女子黯然失色。
且不論她人,穆念慈也是天下少有的美貌女子了,可與她站在一起,立時就被比的沒有存在感了。
此女這等絕世風姿,除了黃蓉,也不做第二人想。
可任他早已知曉,黃蓉肯定很美,但也沒想到,其能美到這個樣子,讓人欻忽間,産生了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顧朝辭此世雖是童男子,但前世曾被信息大爆炸時代洗禮過,通過各種途徑,說一句閱女無數,那也不是吹牛逼。
可饒是如此,面對此女時,他也有一瞬失神,心裏不由暗歎:“這小丫頭片子,年齒稚幼,還沒完全長開,就身具一股美絕無瑕,翩翩絕世的動人風姿。
也難怪歐陽克這等,自問美色佳麗,不輸幾國皇帝的浪子,見到她也失魂落魄了。
可這種美,一方面是因爲基因,另一方面就是因爲常年習武,内功煉氣,外功練形,才能讓她皮膚、身材都是遠超常人了
前世美女雖美,大多數都少了一種自然純淨,隻能依靠‘神術’來提襯了。”
蓦然間,顧朝辭不禁想起了,那些爲了黃蓉,前仆後繼的穿越者們。
說實話,以前,他對這類人,一隻眼都看不上,感覺不是癡心妄心、自取其辱,就是強行侮辱智商。
可在這一瞬間,倒是有了幾分理解。
他們之所以變腦殘,或者施展世界降智大法,實在是此女,委實能讓一般人頂不住!
人這硬件條件,本就好的不行,再配上一身白衣裝飾,當真稱得上明豔無鑄。
顧朝辭神光凜凜,心念電轉也隻一瞬。
穆念慈、郭靖雖見他,盯着黃蓉直看,但從眼神中卻沒看出什麽淫邪之意,自有着幾分理解。
因爲他倆第一次見黃蓉,不都是如此嗎?
郭靖就直接不說了,這是他眼裏的仙女。
穆念慈身爲一個女子,初次見她時,都有自慚形穢之感,此女之美,可見一斑。
黃蓉見狀,卻是怒嗔道:“你瞧什麽?你也是武林成名人物,怎麽連非禮勿視的道理也不懂?”
她語氣很是不善,顧朝辭用這種眼神看她,就算是欣賞,那也不行。
在她看來,除了靖哥哥,可以盯住自己這樣看,至于其他人,都沒這個資格。
新事舊觀,自是看他極爲不順眼了。
郭靖看了一眼黃蓉道:“蓉兒,你不能這麽說話!”
黃蓉娥眉一挑,直接反駁道:“那我該怎麽說話?穆姐姐還在這裏,他就這樣盯着我看……”
郭靖再是向着黃蓉,見此,也心生不悅,眉頭緊鎖,沉聲道:“蓉兒,伱怎能如此沒有禮貌!?”。
黃蓉頓時眼圈一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郭靖隻是覺得,有些事還沒弄清楚,黃蓉對顧朝辭不留面子,這樣不對。
沒曾想,自己隻是勸了一下,她就要哭。頓時就有些手足無措,心慌意亂了,當即想要賠罪道歉。
饒是顧朝辭知道,黃蓉此女從來跟什麽心胸寬廣、平易近人這類詞彙無緣,至于什麽靈動可愛,那也是郭靖獨屬的。
可也沒料到,這初次見面,對方就能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幸好郭靖還是個厚道人。
可見穆念慈也在此處,自己如此盯着一個姑娘家,也确有不對之處。
頓時吸了一口氣,幹聲笑道:“兩位,且勿争吵。
這位姑娘絕世之姿,在下一時失态,行止不端,有所冒昧!”
說着拱手行了一禮,俨然道:“顧朝辭還望姑娘原諒則個!”
此言一出,黃蓉用手一撫臉,哪有适才那種傷心樣子,朝着顧朝辭笑嘻嘻道:“你還算懂點禮數,既然誠心道歉,本姑娘就原諒你了!”
郭靖見黃蓉又陡然變臉,很是歡喜道:“蓉兒,你不生氣了!”
顧朝辭眼見黃蓉,上演“變臉神技”,心中不悅:“這爛演技也就能忽悠郭靖了!”
不過他也不想扯閑淡,更不想看兩人旁若無人秀恩愛,當即問道:“不知二位此來,所爲何事?”
郭靖直是一臉愕然,一雙大眼很是不可置信,看着他。
黃蓉則是直接柳眉雙挑,撇嘴道:“不是你約我靖哥哥,晚上一起去玩嗎?”
顧朝辭轉眼看了郭黃一眼,朗然一笑道:“不錯,這倒不假。
可此一時彼一時啊!
我本以爲,單是郭兄弟一人,這長夜漫漫的,就想約他一起出去玩耍一番。
未曾想,他已有姑娘陪伴了。
那我豈能再沒眼色,打擾二位?
畢竟兩個男人一起玩,哪有一男一女來的開心啊!是吧,郭兄弟?”
郭靖聞言,臉上一紅,又點了點頭,正色道:“你說的不錯,我與蓉兒在一起,是很開心!”
顧朝辭感覺,他對郭靖說這樣的話,有些對不上頻道,隻得呵呵一笑道:“開心就好,那就與你的小情人,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我這人粗俗無禮,不會說話,免得又惹這位姑娘生氣,反爲不美!”
說着一步跨出屋門,掩上房門,伸手拉住穆念慈的手,柔聲道:“念慈,我們走!”
穆念慈也看出顧朝辭,有些生氣了,隻是掃了黃蓉一眼,便跟着一起走了。
黃蓉卻是嬌笑道:“怎麽?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你這心眼就跟針尖一般嗎?”
說着螓首一揚,櫻唇撇撇,抛了一記冷哼。那模樣兒夠刁,也實在有點兒氣人。
顧朝辭雖未回身,也能想到,黃蓉是何種表情,當即停步,冷笑道:“呵呵,芳駕夤夜到此,恐怕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躲在屋裏繡花的名門閨秀吧?
我們都是江湖兒女,你說什麽非禮勿視,不覺可笑嗎?
姑娘,顧某之所以向你道歉,隻是瞧在未婚妻與郭兄弟的面上而已!?”
話音未落,直接邁步就走,剛走兩步,身子一頓,幽幽道:“姑娘,江湖路遠,凡事還是适可而止的好!”
言猶未落,已與穆念慈轉過了樓角。
顧朝辭何等舌利嘴尖,這幾句說的隐晦,實則含義之明朗,是個人都聽的出來。
就差明說,你一個姑娘家大晚上,抛頭露面,有什麽資格,怪人看?
黃蓉何等聰明,焉能聽不出來?
霎時間白皙的臉上,像被潑了豬血一般,通紅一片,那雙水汪汪的秀目,也是滿含怨憤。
郭靖再是木納,也知顧朝辭這是生氣了,可他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隻是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轉眼一看,黃蓉仍是一副氣忿忿的樣子,歎聲道:“唉,蓉兒,剛才是你不對。
所謂君子斷交,也不出惡語。
我們……
不管如何,他在江湖上也非無名之輩,你這樣,太讓他下不來台了!”
黃蓉俏臉一寒,怒沖沖道:“他那樣看我,怎麽你不怪他,反來怪我?”
郭靖伸手一撓頭道:“你長得這麽好看,我早就見過你好幾面了,今天見你都看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
穆世妹剛才見你,不也是這種眼神嗎?
似你這等好看的,我們又都沒見過。
顧……
顧朝辭第一次見你,有此反應,不是人之常情嗎?
他若真的想些不好的,我肯定感覺的出來……”
黃蓉一聽郭靖這樣說,承認自己讓他看呆了,心裏的氣頓時也就消了,輕哼一聲道:“我雖然知道,他也沒想壞心思。
可他那樣盯着我看,又離這麽近,就一瞬之間,也不知他心中,已然轉過了多少念頭,我就有些發慌,才順口說了一句。
誰知他這人氣量太過狹小,還能因此生氣?
果然還是靖哥哥你心胸開闊,不與我一般見識!”
郭靖聞言,陡然靈光一閃,心念動處:“啊,原來如此,蓉兒肯定是做賊心虛了,才對顧兄弟眼神如此抵觸!”
不過卻是笑而不語,順勢一拉她的小手,二人也一起離去。
……
顧朝辭此時,着實有些氣悶。
這股氣,說是郁氣,也可以說是邪氣!
這都哪跟哪兒啊?
别的穿越者,都能很輕松的泡到黃蓉。
輪到自己,他媽的,什麽都沒做!
就因爲看了一眼,就能被怼了一通!
自己這待遇,比歐陽克、楊康之流,還要慘!
要知道,這兩人第一次見黃蓉,也是直勾勾盯着看,一個産生淫邪之念,一個發自肺腑的贊歎,可也沒見黃蓉上去就開怼啊?
莫非自己真長了一張反派臉?
不過之事,也讓顧朝辭更加慶幸。
幸虧很有自知之明,沒去整一些有的沒的,否則必是自取其辱。
這也充分說明,自己以前想的就沒錯。
黃蓉這種女子,除了郭靖那種身具赤子之心,猶如一張白紙的人,會讓她産生,可以盡情作畫塗改的興趣,其他人到她眼前,都是白扯。
别說小兩口現在,已然一眼萬年,訂了終身。
就是将任何人,放在郭靖黃蓉,結識節點之前,無論請她吃多少頓飯、送她什麽寶物,還是來一出,什麽屢試不爽的英雄救美情節,諸如此類種種手段,通通也是無用。
因爲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人,早已讓滾滾紅塵,染的不像樣子了。根本瞞不過,黃蓉這種人精。
至于那些想要采取正常手段,還想去撬了郭靖的杠,純屬自不量力。
黃蓉就是知道郭靖與華筝有婚約,也沒多大用處。
當然,若是有做“龍騎士”的心,我隻要人不要心,那就另當别論了。
可此等沒品事情,顧朝辭再是不堪,也不屑爲之,若做了這種掉價之事……
故而顧朝辭,爲人甚是自負,也沒動過泡黃蓉的一絲念頭,更不想去嘗試。
可就這,初次見面就被怼了一通,着實有些氣不順了。
有鑒于此,他自然沒心思,熱臉去貼冷屁股了。
這時若還沒口子的說什麽,郭靖,走,哥請你喝把血?
呵呵,就黃蓉那種多疑的性子,指不定以爲自己要害他靖哥哥呢!
想着長歎一聲,啞然失笑,果然那些能泡到黃蓉的,都是在強行給人降智,yy 的一股念想罷了。
穆念慈此時剛與顧朝辭回了客房,她見自己郎君唉噓長歎的,不由抿嘴笑道:“怎麽?還生氣呢?
那小姑娘才十五六歲,你真和她一般見識啊?”
顧朝辭微微一怔,心想:“是啊!
她才十五六歲,前世不就是個高中生,小屁孩嗎?黃老邪又将,對亡妻的一片思念愧疚,都灌注在了她身上,被人寵壞了。
自己堂堂男子漢,和她計較這些,确實沒了格局!”
當即哈哈一笑道:“我在你眼裏,就真的那麽小心眼?
我并非與其一般見識,隻是我長這麽大,還從未發自肺腑,想去做件好事,卻沒想到,受了這等挫折!”
穆念慈莞爾一笑道:“這位黃家妹子确實古靈精怪的,能讓你吃癟,也算不易!”
顧朝辭轉眼看向她,輕笑道:“念慈,我剛才那樣看那丫頭片子,你就不生氣?”
穆念慈俏眼一翻道:“我生什麽氣?
就因你看她一眼,我就得生氣?
我在你眼裏,就那麽不明事理?”
顧朝辭哈哈一笑道:“那倒沒有,隻是女兒家,不都見不得自家丈夫……
總之,我這種行爲不對,這個我還是認可的。”
穆念慈搖了搖頭道:“你不要有此想法,慢說你剛才那樣了,郭世兄帶她來見我時,我都有些自慚形穢之感。
你又是血氣方剛的男兒身,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再者說,若因此事生氣,那以後我就什麽都不用做了!
這天下美貌女子,不說數不勝數,但也絕對不少,這種氣,我能生的過來?”
顧朝辭心中一熱,笑道:“我哪舍得讓你這般美人……。”
言猶未盡,便意識到自己,喜歡口嗨的老毛病又犯了,頗覺尴尬。
穆念慈也是面泛紅暈,卻不以爲忤,啐道:“油嘴滑舌!”
燭光下,顧朝辭見她嬌靥如花,這種嬌羞不勝之态,益增妩媚,一雙秀眸卻是情意濃濃,似欲滴出水來,當真是豔麗不可方物,一雙眼睛盯着她一動不動,心想:“念慈外柔内剛,人品相貌,都是少有人及!
不管從道義還是法理,她也隻能做自己媳婦了。我剛才居然覺得,她沒有黃蓉美,當真是喪了良心哪!”
穆念慈見他這樣,以爲是爲自己美貌,所傾倒,心下頗感受用,咳了一聲道:“喂,你瞧夠了沒有,你該辦正事了。”
顧朝辭驚醒過來,暗罵自己道:“對啊,這以後就是自己正牌娘子,日後若想能護她周全,就得将正事辦好!”
忙忙正色道:“念慈,若是今晚,我沒能及時趕回來。你也不要擔心,這裏沒有什麽危險,能留住我,記住了嗎?”
穆念慈白天見他約郭靖,又管自己要東西,便知他晚上要去做事。
而今說什麽沒有危險之言,也知他要去的地方,必然不是那嘴上說的那麽輕巧。
自己雖想與他同去,也知自身武功低微,幫不上什麽,反是拖累,隻能點了點頭,素容道:“我知道,你常年行走江湖,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
反正你得記住,從今往後,你不是一個人!”
顧朝辭知道穆念慈,在感情上,一旦認準,其實與黃蓉一般無二,都是死不回頭。心下已然有了決定:“隻要得到九陰真經,就帶她回家!”
當即點了點頭,出屋而去,回了自己房間。
片刻後,顧朝辭再次檢查了一番裝備,便出了屋門。
此時白天才下過一場大雪,月涼夜寒。
忽然間,刮起一陣朔風,冷氣森森,一彎眉月在烏雲中時隐時現,更顯的夜色凄迷,陰森恐怖。
顧朝辭感覺這天氣,去找梅超風,也正是應景。想着一縱身便上了屋頂,展開“輕身提縱術”,身形飄閃如風,飛掠而去。
……………………
PS:感謝封胖書友、原代書友的打賞、月票支持。
再次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