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顧朝辭與神山上人、觀心等僧的這場龍争虎鬥,顧朝辭掌力之威猛淩厲,場上之人有目共睹。
稍有見識之人,見如今的蕭遠山居然能與他硬拼兩掌,非但未落絲毫下風,俨然有并駕齊驅之感。
周圍群豪看在眼中,有人欣喜有人擔憂,但武林中人見識到了高明武功,不分對錯恩怨,下意識的欽佩無已,咋舌不下。不由自主的就喝出彩來。
這些人都是中氣充沛之輩,一聲喝出,響振群山,良久不絕。
随着喝彩聲,顧朝辭一個筋鬥翩然落地,蕭遠山也斂住了身形,兩人隔着三丈凝視對方。
适才蕭遠山動作快急,能看清他面目的,也就是少林高僧等一衆一流高手。
群雄這下都将目光投向了蕭遠山,隻見他方面大耳,虬髯叢生,相貌本就十分威武,隻不過左臉上有一道半寸寬的指痕,讓他更多了幾分猙獰與肅殺之氣。
參與衛輝城之戰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昔日偷殺慕容博時,遭受到的反擊。
适才有人不由自主驚呼出了“喬峰、喬幫主”,實在是蕭遠山與喬峰,從容貌到身形都幾乎一般無二。
隻不過蕭遠山約莫六十歲左右年紀,比喬峰大的多,不過誰都明白,這絕對就是喬峰親老子,而且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
有些人不禁暗贊:“果然是老子英雄兒好漢,若非這等江湖大豪客,也生不出喬峰這等豪傑來!”
再一看顧朝辭,隻見他豐神俊朗,氣度清華,直似一個貴介公子,飽學士人,與蕭遠山這個江湖豪雄,形成了鮮明對比。
随着群雄喝彩聲息,清涼寺前也陷入了短暫的靜谧,人人均知這兩人有着深仇大恨,此刻相見,那是真正的有你沒我。
顧朝辭這兩掌力道剛猛至極,竟被蕭遠山接了下來,查覺他内勁非但宏大高亢,充沛之極,而且内勁圓轉如意,略無滞澀,雖然未必勝過自己,但功力之醇,竟似更在自己之上,不由微感吃驚。
他吐了一口長氣,定睛往蕭遠山臉上瞧去,隻見他目光冷冽,可不露光華,隐隐然有一層溫潤之意,顯得内功已臻絕頂之境。
這與前次相逢,可是大爲不同,心下暗暗納悶:“怎麽可能?他如何能有這份本事,神足經究竟是何等神功,有何奧妙,竟能讓他内力精進至此?”
念及此處,顧朝辭緩緩說道:“真是士别三日,便當刮目相看!你功力長進竟能一至于斯,也難怪嚣張如是。
這是神足經之功?”
蕭遠山也是心下駭然,他得逢奇緣,自覺進境神速,脫胎換骨,不意與顧朝辭對了兩掌,仍未占到絲毫上風。
要知道兩人适才施出的“降龍十八掌”與“大金剛拳”都是當世一等一得剛猛武學,從武學本質而言,高下難言。
可顧朝辭是在與神山比拼内勁,他先射刀偷襲,無論是顧朝辭撥擋來刀,還是縱躍躲避,都需要分力,他在乘隙出手,這是大占先機。
況且他腳踏實地,武學中力從地起,顧朝辭身在半空,無所憑借,變換身法再出掌,自己更是大占便宜,怎料仍不占上風,足見自己與對方這兩掌比拼下來,還是有些稍遜一籌。
但蕭遠山是契丹豪傑,今日又是有備而來,心中自未有多少懼意,冷冷說道:“怎麽樣?滋味如何?昔日你隻不過内力勝我多多,今日你我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他對顧朝辭知道神足經之名,也不意外。畢竟他也聽說了曼陀山莊之事,知曉阿朱被擒、慘死之事,她在顧朝辭手下出賣自己,也是順理成章。
“好家夥,看給你狂的!”
顧朝辭喝了一聲,掃見清涼寺門前有一座大石獅子:“有種再接一個!”
當下身形一閃,暗運“乾坤大挪移”神功,雙掌一撥,那石獅子陡然跳起。順勢運掌揮出,“嗚”的一聲,石獅勢挾勁風,帶起一陣狂風,徑向蕭遠山呼嘯而至。
這座石獅子不下千斤,再有顧朝辭掌力送出,力道之大,豈是人力所能接?
衆人吃驚之餘,蕭遠山卻喝聲:“來的好!”
他雖見石獅淩空飛到,也吃了一驚,但如後躍飛身避開,不敢硬接,自己剛說了那番話,如此作爲,豈不和神山上人一樣,成了跳梁小醜?堕了威風?
眼見獅子不及他三尺,這時也不容細想,蕭遠山身子猛然翻倒,單指倒立,頭下腳上,聽他虎吼一聲,單指用力一個筋鬥翻過,左腳順勢用力踢出。
“砰”的一聲響,霎時已将石獅子踢的淩空翻了一個跟鬥,直飛上天。
不待它落下,蕭遠山身子急旋,如轉勁風般騰身而起,石獅子砰地落在青石地面上,地面震動,火花四濺,竟砸入地面一尺有餘。
一時間隻震得清涼寺山門瓦片,丁丁當當地亂響,各人腳下都是一震。
蕭遠山這才由半空,輕飄飄落在了石獅上,雙腳不丁不八,腳下石獅顫抖,由急而緩,慢慢平靜下來。他雙手一負,昂然說道:“血煞魔君,不過如此!”
顧朝辭何等眼力,自然知道蕭遠山這一手看起來威風八面,實際上是取巧了。
要知道這座石獅本身極重,再加上自己掌力淩空一擲之勢,世上無人能夠硬接住。
這石獅飛天之力,其實也是出自自己,隻是蕭遠山由下出腳,方位時機恰到好處,稍加撥動,就将石獅橫飛之力變了方向。
這就是武學中的四兩撥千斤,要旨精微處,就在勁力吞吐時的時刻方位,不失毫厘。
在旁人看來,竟似蕭遠山隻是随意一腳就将顧朝辭擲來的石獅子,給踢向了天空。
武學修爲不到之人,自是認爲這是天人神通,被驚得目瞪口呆,呆呆地站在當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少林諸玄與神山等人都是當世一流高手,見了這招,縱然知曉其中奧秘,可也不由面面相觑,一臉駭然。
這招之難在于剛勁迅猛,柔勁恰當,剛勁則全在指上力道,若非指力之強勁仿如臂膀之力,否則他的“四兩撥千斤”再是奧妙,也絕無可能這般支撐身體,完成這個動作。
片刻之間,清涼山上寂靜無聲,隔了半晌,才爆出轟雷價一片彩聲,良久不絕。
顧朝辭之所以擲出石獅,目的就是想要再稱量一下蕭遠山,看他内力雖然大進,但在運用上的造詣,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而今眼見他固然有取巧成分在内,但居然憑着單指之力,便能翻身跳躍踢石,身手既強且怪,内力中剛勁、柔勁運使之精妙,直是罕見罕聞。
如此一來,公平一戰也就不一定,能夠穩持勝手了。心驚之餘,也不免心生敬佩,大拇指一翹,贊道:“好一個一指禅!好一個神足經!蕭遠山,現在的你,才配稱的上一個絕字!”
顧朝辭自然識得蕭遠山單指觸地時所使,正是少林絕技“一指禅”神功,這内力應該就是神足經所載之神功了。
不得不說,此時的蕭遠山,乃是真正的和他同一級數的高手了,配的上所謂“天龍之絕”的名頭!
以前的所謂“天龍四絕”,在顧朝辭眼裏,實則就是一個笑話。
最有可能稱爲“絕”的隻有喬峰一人,奈何他免不了英年早逝的命運,未能成就巅峰。
武學高深之士,最黃金的年齡就是五十歲,屆時身體沒有衰老腐朽,體力旺盛,内力深厚度、精純度也正是登峰造極之時,正是當打之年。如今的蕭遠山就在這個邊緣。
顧朝辭當日也曾有過此慮,曾想“梵文易筋經”蕭遠山縱然翻譯過來,肯定練不成,這《神足經》就難說了,今天一見,定然一語成谶了。
少林諸玄見了蕭遠山的神通手段,更是滿身冷汗,一臉慚愧,均想:“我少林的‘一指禅神功’,沒想到卻被一個異族胡人發揮的淋漓盡緻,可他究竟練了什麽内功,指力怎能如此可怕?
這顧朝辭口中所謂的神足經又是什麽?”
原來蕭遠山與阿朱那日得到梵文《易筋經》中秘密後,兩個月的經曆就讓蕭遠山脫胎換骨,仿若重生了。
蓋因這“梵文《易筋經》”本是武學中至高無上的寶典,可修習法門甚爲不易,須得勘破“我相、人相”,心中不存修習武功之念。
少林寺數百年來,高人無數,都未有一人能夠練成。
隻因修習此上乘武學之僧侶,必定勇猛精進,以期有成,哪一個不想盡快從修習中得到好處?要“心無所住”,當真千難萬難。
少林寺過去數百年來,修習梵文《易筋經》的高僧着實不少,但窮年累月地用功,往往一無所得,于是衆僧以爲此經并無靈效。
當日爲阿朱偷盜了去,寺中衆高僧雖然恚怒,卻也不當一件大事。
可那以隐形草液所書繪的瑜伽《神足經》,則爲天竺古修士所書,乃天竺國古代高人所創的瑜伽秘術,因此圖中所繪,也是天竺僧人。
後來天竺高僧見到該書,圖字既隐,便以爲是白紙書本,輾轉帶到中土,在其上以梵文抄錄達摩祖師所創的《易筋經》,卻無人知道這書,其實是一書兩經。
蕭遠山乃是契丹不世出的人才,盛年之時,武功就已極高,又有上乘内功根柢,曾有“契丹第一高手”之稱。
經過三十年勤修苦練少林絕技,再加上他的資質、資源,武功、内力本該俱臻登峰造極,爐火純青之境才對。
但修習武功之道,多爲增強内力。同樣的拳腳、掌劍,在内力平平之人使來,不過令敵人摔倒受傷,或以之拆解對手來招。
可内力一經增強,輕輕一掌,即可使敵重傷嘔血,甚或一命嗚呼;揮劍架出,可将對手沉重攻來之兵刃反彈自傷,将對手虎口震裂,甚或兵刃脫手高飛。
故而武功之高低,往往便決于内力之深淺。
但武學之士修習内功,須得絕無雜念,所謂返照空明,物我兩忘,就是如此。
蕭遠山經曆雁門關喪妻失子,跳崖不死之餘,大悲大痛之下,心神不定,又爲仇恨所困,心神颠倒混亂,内息不純,内力反而大大退步。
後來他去了死志,在少林寺躲了近三十年,心中想的卻是如何報仇,怎麽讓玄慈、少林身敗名裂,怎麽報複南朝漢人。
自己處身雖是靜地,内心卻是心猿意馬、神馳紅塵,終究永遠練不成真正上乘的内功。
也隻是去研習了,克制少林僧現有絕技的應用法門,故而他的武功雖然逐步提升,已臻登峰造極之境,但内力卻是毫無進展,陷入了武學中的‘知見障’,在少林派中,這是所謂禅理領悟不夠,便叫做‘武學障’,二者道理其實相同。
蕭遠山也隻是随着功力日深,将本有内力提練的更爲精純而已。
這也就是爲何,三十年前蕭遠山武功遠在慕容博、玄慈等一流高手之上,可過了三十年,慕容博與他能夠并駕齊驅,玄慈比他也就略遜一籌之故。
故而他們這類人,遇上顧朝辭這等内功大成,武功又登峰造極的高手,才會相形見拙,力所不及。
隻不過少林七十二絕技,均分‘體’、‘用’兩道,‘體’爲内力本體,‘用’爲運用法門。
蕭遠山修習的隻是少林絕技應用之法,但這也讓他身子受了損害,隻是一時不顯。他弄的自己陰陽不調,陽氣過旺,虛火上沖,‘關元穴’上麻木不仁,近年來小腹上‘梁門’、‘太乙’兩穴,也是隐隐疼痛,這是走火入魔之狀。
原因也隻是他内功并未大成之故,内功大成,需要打通徹底打通任督二脈這個陰陽之海,讓九陰脈、九陽脈徹底融會貫通。
屆時倘若再去修煉任何少林絕技的應用法門,也絕不會出現陰陽失調的情況。
隻不過内功大成之高手,在武功上都隻會研習各自看家本領,不屑于去學别的武功而已。
可這《神足經》是天竺國古代高人所創的瑜伽秘術,本是練功時化解外來魔頭的一門妙法,正适合蕭遠山這種心魔纏身之人。
他原本内力就大有根底,又得了神足經這種最爲适合自己的上乘内功,那真是如虎添翼。
最主要的就是,蕭遠山也不認識梵文文字,他隻跟着書中天竺僧人姿勢做動作,随着紅色箭頭行氣,反而暗合了修行這門功法的精要。
倘若他認識梵文,照着文字練,憑借自己超凡的武學見識,或許還會生出歧義。
就如同後世俠客島上的人,修煉太玄經神功,都在糾結于文字是什麽意思,唯獨石破天不識字,隻跟着蝌蚪文行氣運功,反而練成“太玄經”神功。
故而蕭遠山跟着圖上僧人行氣,不知不覺間,内傷恢複迅速,也明顯感覺到内力大有進益。
蕭遠山很是欣喜,自覺如此下去,殺顧朝辭報仇,指日可待。
阿朱眼見這東西對自己老公公,很有用處,自是心下高興,奈何她對顧朝辭、王語嫣恨之入骨,沉不住氣,乘着蕭遠山練功,自己跑去了曼陀山莊,結果沒親眼看到顧朝辭怎麽死,反而讓自己先送了性命。
蕭遠山原本的内力、武功就已然非同小可,既受了“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益,隻練習招數運氣法門,不知不覺間也讓自身内力積蓄更厚,體内好似蓄滿了洪水,隻不過以前心中魔頭纏身,陷入了“知見障”,好比被一道堤壩狠狠攔住,不得發洩一樣。
此番學得《神足經》秘要,這門内功門路與他之前所學全然不同,又不知不覺間将他的心魔都化爲神通。
日前行功之時,受到這股精妙運氣之法的引導激發,體内真氣竟然不由自主鼓蕩運行,平時氣息不易走到的各處關脈穴道,竟也暢通無阻。
蕭遠山乃是武學高士,如何不知這是自己内功大成之像,不由大喜,高聲叫好。
本來靜坐修習内功,最忌心有旁鹜,大哀大樂,更爲兇險,但此時他喜極而呼,周身内息仍綿綿流轉,全無阻滞。
蕭遠山當即再次施展武功,這同樣的一招,發出來時更是威力無窮,遠勝以往。
一段時日潛修下來,就發現自己體内“關元穴’上麻木不仁,小腹‘梁門’、‘太乙’穴的隐隐做痛,竟然也在逐漸消失。
他哪裏不知,這門神奇内功不但讓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脈,使的自己内功大成,更加化解了自己心中魔念,除了走火入魔之患。
但他神功精進,對顧朝辭的仇恨,卻是一分不減,說實話他對玄慈與少林的恨,都不及對顧朝辭半分。
再得到顧朝辭上清涼山的消息,他就易容随了上來,一直看着顧朝辭與神山幾人動手,心下也是暗自忌憚,他覺得自己神功大進,卻還是沒有必勝把握,更别說殺顧朝辭了,正自尋思,如何出手。
待見到少林寺也到了,心中當即有了主意,見顧朝辭與神山比拼内力時,這才先飛刀後出手,奈何還是未能斃殺對方。
蕭遠山聽顧朝辭稱贊自己,嘴角不由斜起,傲然道:“你聰慧無二,眼力高明,見事通明,老夫從所未見,卻不知閣下内功是什麽?”
他以前不敵顧朝辭,乃是内力不及,并非武功差他多少,那真是敗的憋屈。
而今要殺他,總得問個明白,自己以前究竟敗在何種神功之下了。
況且他與顧朝辭兩人均知對方是自己平生第一大敵,深仇大恨,也無需在提。
顧朝辭聳了聳肩,微微一笑道:“九陽神功。”
蕭遠山不禁一怔,心想:“九陽神功,沒聽過啊!”往顧朝辭看去,隻見他面色坦然,一臉随意,似乎對一切都胸有成竹。心下微微一凜,尋思道:“這賊小子殺人于無形,如今這模樣,決計是有什麽陰謀後手,我可得小心了。”
顧朝辭見蕭遠山一瞬間目光如火如炬,身上殺氣騰騰,便自微微一笑,說道:“蕭遠山,你是要與我單打獨鬥,還是有什麽陰謀詭計,不妨盡快施展!”
蕭遠山雙目精光暴射而出,森然冷笑:“殺子之仇,老夫豈能假手于人?今日你我就判個生死存亡!”
說話間雙掌提起,擺個門戶。
他在石獅之上,更顯得睥睨四方,氣勢雄渾。
顧朝辭點了點頭,正色俨然道:“好!你神功精進,今日能夠一會,顧某也是三生有幸!
你我所有恩怨,今日能夠當着天下衆英雄,一戰而決,顧某也是雖死無悔!”
說着真氣流轉全身,衣衫無風自動。
蕭遠山見顧朝辭氣勢磅礴,确實是中原第一人的氣派,尋思道:“此人出道以來,從無人勝過他一招半式,上次我等圍攻于他,雖将他重傷,可他的底卻沒探出來。
他這九陽神功我沒聽過,不知他除了六脈神劍、降龍十八掌、一陽指這些神功,是否還有壓箱底的本領,莫非他還有什麽強絕手段在等着我?”
想到這裏,心下不禁微有懼意。
但轉念一想,胸中豪氣鬥生:“想我蕭遠山生平會過多少高手?便如慕容博這般厲害人物,還不是死在我的手上?
這顧朝辭不過二十多歲年紀,内功縱然大成,又能有多高功力,多大的手段?
我業已内功大成,又懼他何來?
況且縱然不敵,我也有後手,豈能未戰先怯?”
蕭遠山乃是契丹豪傑,但上次與幾人圍攻顧朝辭,竟得不勝之局,實在是讓他心生敬佩,自然也就多了幾分懼意。
尤其丁春秋的死像,他可沒忘!
顧朝辭兩人話說到這裏,群豪心中都是一凜,他們立刻明白,這是一場罕見的高手比拼,必定精彩非凡。
不禁血脈偾張,覺得自己在此等了這麽久,一路上風餐露宿,粗茶淡飯的,這一切都是不枉了。
但見顧朝辭與蕭遠山互相凝視,氣氛瞬間拉滿,人人心中仿佛放了一塊石頭,可過了盞茶功夫,仍不出手,有人不禁尋思:“這是在幹嘛,想要看死對方嗎?”
隻有武學高深之人才能明白,顧朝辭與蕭遠山曾有兩番交手,都有所了解,都在盤算如何出其不意的克敵制勝,一旦出手就是雷霆萬鈞,若使出一些對方都能輕易破解的武功招式,可說是浪費體力與時間。
直過了半晌,顧朝辭一拱手道:“蕭老英雄,看你年老,你就請出手罷!”
蕭遠山一聽這個老英雄,登時想起兒子這個英雄,怒火愈熾,但他嘴上卻是笑道:“既如此,有僭了!”
一聲長嘯,腳下一點,身子飛騰,兩掌居空劃了兩個半弧,分斬顧朝辭胸間、面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