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辭明知江湖人多數,都是“甯舍命不舍名”,尤其是南海鳄神這種名頭很大的人物。
他能給“惡貫滿盈”“血煞魔君”這種人物做小弟,但若給一女子爲奴,那絕不可能。
故而顧朝辭從一開始,利用一種文字遊戲,将嶽老三給框了進來。若直接明言其義,他壓根不可能同意。
顧朝辭眼見嶽老三大吼大叫,輕輕揮了揮手,很是不屑道:“好了,一個烏龜兒子王八蛋,也不配給我嶽母做奴仆!滾吧!”
“你奶……”
“滾——”
顧朝辭眼神冷森,嶽老三登時激淋淋打了個冷顫。
嶽老三聽顧朝辭罵他是“烏龜兒子王八蛋”,下意識想要罵人,可顧朝辭一聲滾字,将他所有話都給撞進了肚裏。
嶽老三臉上橫筋暴跳,雖說不敢再罵人,但想到自己若真就這麽走了,這是失信于人,爲人不齒。
可給一個女人做奴仆,這是搭上了後半輩子,這比拜段譽爲師,更讓人難以接受。
以前隻是小了輩分,以後這他娘的何止是輩分,江湖身份都沒了啊!
大感窘迫,當即一個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大頭偏向一旁,很是悻悻道:“我嶽老二不是烏龜兒子王八蛋,就不是!”
他身材本就長得不協調,下身瘦弱,上身粗壯,尤其腦袋更是比常人大的多,這幅樣子更讓衆人覺的既好氣又好笑。
尤其秦紅棉與木婉清母女,都與南海鳄神打過交道,但哪能想到有“兇神惡煞”之稱的他,竟與孩童一般,兩人不禁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王夫人與王語嫣母女兩,還在商議要不要這個奴仆,見此不由掩口輕笑。
李秋水卻覺得沒了意思,知道嶽老三這種人,根本逃不過顧朝辭的手,奴仆做定了,也就回了大廳。
至于阮星竹與阿紫兩女,性格古靈精怪,被他逗的花枝亂顫,捧腹大笑。
大理三公四衛也都隻見過南海鳄神,天不怕地不怕,一副混不吝的樣子,今見得此人如此憋屈,心下也是暗暗發笑,均想:“惡人還得惡人磨,自今而後,南海鳄神這号人物算是沒了!”。
要擱平時,阮星竹母女如此笑他,嶽老三肯定是要将她們白花花的脖子給扭斷,可此時卻不于理會,隻是苦巴着一張臉,喃喃道:“我不是烏龜兒子王八蛋,不是烏龜兒子王八蛋,就不是。”
顧朝辭輕咳了一聲,緩緩道:“嶽老三,你也是武林成名人物!
我們有言在先,你不遵守諾言,可不就是烏龜兒子王八蛋嗎?做英雄好漢還是做烏龜兒子,都在你一念之間,給個痛快話!”
不料嶽老三竟然細聲細氣,極促作态道:“我嶽老二英雄是不敢當的,頂多算個好漢。”
他俨然作态,臉色紅黃交加,仿佛一個害羞的大姑娘。
顧朝辭眼見這個活寶,竟然和他插混打叉,一拂袖道:“嶽老三,你少在這裏賣乖耍寶,你走吧。以後也讓天下人知道知道,所謂南海鳄神,隻是一個言而無信的烏龜兒子王八蛋罷了,又算得什麽?”
嶽老三現在也明白了,他從一開始,就被人裝進套了,而今也願意拿命付賭注了,可顧朝辭仍然不依不饒,大感窘然無措。
他從未想過,如顧朝辭這般武學高手,也會玩這等手段捉弄自己,心中腹诽不已:“這人武功雖高,可也真是夠混蛋,竟然騙的老子,去拜一個天天争風吃醋的女人爲主,這不丢死人了嗎?江湖上的人不得笑掉大牙,你都不願意充當你丈母娘争風吃醋的工具,老子憑什麽幹這個?
以後她也讓老子去殺她這幾個情敵,我幹不幹?簡直混蛋至極!王八蛋……”
嶽老三被顧朝辭步步緊逼,嘴上不敢罵罵咧咧,也隻能在心底裏大發不滿。正急的手足無措,這時餘光瞥過一雙穿着黑鞋的纖腳,腦海裏陡然靈光一閃,那雙小眼睛登即光芒四射。
擡眼一看,這雙腳果然屬于木婉清。那雙豆眼滴溜溜一轉,手指撓了撓嘴角,猛然站起,竄到木婉清約莫四尺處,停住了步。
雙手一叉腰,大聲說道:“木婉清,以前你是我的小師娘,我嶽老二救你是應該的。可現在你是做不了我這小師娘,那我的救命之恩,你該怎麽報答?”
木婉清怎會料到這個渾人,突然找上自己,但她也是恩怨分明之人,心知對方說的不錯,雙手一抱拳道:“不錯,你幾次三番救我脫難,小女子感激不盡!”
嶽老三一擺手道:“我不要你感激不盡,你隻要讓我不給人做奴仆,所有恩怨都一筆勾銷。”
木婉清也知道如嶽老三這等人物,給人做奴,也就意味着江湖上沒了這号人物,他必然不願意。
但自己又與顧朝辭沒有什麽交情,怎麽求這個情?一時好生爲難,銀牙輕咬嘴唇,低聲道:“是你跟人有言在先,我又怎能幫你?況且我又不認識他。求情又有誰會聽?”
饒是顧朝辭對這渾人有所了解,也沒想到這個“大聰明”能整這麽一出,還玩起迂回策略來了。
嶽老三很是不以爲然“唉?”了一聲,道:“你跟我這傻師父是兄妹,那是做不了夫妻了,你爲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那還不如嫁給‘血煞魔君’,他武功勝我師父十倍,人還比他長的俊,非但自己終身有托,你娘也有了依靠,再也不怕某些人喊打喊殺了……”
說着向王夫人瞥了一眼:“你想啊,如此一來,我對血煞魔君的妻子,就有了救命之恩,他讓我再給人做奴仆,那是大大的不妥!他自己就有丢不完的臉了!”
說到這裏,嶽老三掐着指頭算道:“到時候,你、你娘、顧朝辭、我嶽老二大家都不吃虧。這是兩全其美、皆大歡喜之事!
哈哈,除了我嶽老二,還有誰能這麽聰明,想出這等絕妙主意來,哈哈……”
此時嶽老三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恨不得舞之蹈之一番,以示慶賀。
嶽老三是暢意了,可他語出驚人,直讓衆人俱是錯愕不已。
顧朝辭與王語嫣一對視,兩人自負聰明,卻也跟不上嶽老三的思維邏輯,他考慮問題,真讓人難以理解。
王語嫣也沒生氣,她讀的書多,懂的道理就多,知道這種渾人,一般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那種。
但木婉清從小跟着母親生活在山谷裏,第一次出門,就是跟着母親來蘇州殺王夫人,再跑路到大理找師叔甘寶寶,哪裏經過這般陣仗,三言兩語就要讓自己嫁人之事?
一時間思緒亂飛,眼神呆滞,腦海裏不停轉動着:“你跟我這傻師父是兄妹,做不了夫妻了,嫁給血煞魔君……”
但木婉清念轉也隻一瞬,聽得嶽老三還在那大笑,登時神思回轉,羞怒至極,還哪管他武功高低,是否救命之說。
“铮”的一聲,右手拔刀出鞘,左手一揚,幾枚袖箭激射而出,随即單刀直入,“唰唰”直取嶽老三前胸。
嶽老三在顧朝辭手裏的确不堪一擊,但木婉清這種人物,他哪會放在心上?
隻哈哈一笑,伸出蒲扇大的手掌,隻見箭飛,不見箭落,幾枚袖箭一瞬間都給他接過去了,又順手在木婉清單刀上彈了一指,
就聽“铛”的一聲,木婉清手腕發麻,連退三步,她知道對方是手下留情了,否則自己過不去一招。
嶽老三也順勢飄退出一丈開外,手一松,就聽“叮叮铛铛”四枚袖箭都掉在了地上。一擺手道:“木婉清,你對待救命恩人下毒手也就罷了,還不識好人心……”
王夫人卻再也聽不下去了,一聲厲喝道:“嶽老三,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立刻給我,馬上滾!誰稀罕你當奴仆來着?”
她心裏本就正啐呢,自己怎麽可能要這個醜八怪做奴仆。
但又聽得,嶽老三竟然讓木婉清嫁給顧朝辭,她可沒忘,自家這女婿什麽都挺好,唯獨在女色這方面,的确有些不老實。
再者說了,她怎麽能讓女兒與别人共侍一夫,這事想都别想,故而隻想盡快将這個渾人給打發了便好。
可誰知嶽老三聽了這話,“騰”的一跳腳,小豆眼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看顧朝辭,雙眉軒挺,滿臉羞忿之色,一舉手道:“且住!你現在還不是我主人,我憑什麽聽你的……”
顧朝辭截口道:“南海鳄神,我顧朝辭對嫣兒之心,天地可鑒!休得在此放肆!”
南海鳄神瞧瞧顧朝辭,又轉頭瞧瞧段譽與鎮南王段正淳,目光又落在了顧朝辭身上,搖了搖他那顆大頭,嘿嘿一聲哧笑,說道:“可惜啊可惜!”
顧朝辭尚未問他,王語嫣卻紅唇輕啓:“可惜什麽?”
嶽老三鄭重其事道:“這血煞魔君他不行啊!”
王語嫣秀眉微蹙:“不行?何意?”
顧朝辭劍眉也挑了起來,目光中透出一股厲芒,怎料嶽老三視而未見,搖頭晃腦道“你們想啊,段正淳這老小子,女人一大堆……”
眼光在王夫人、阮星竹、秦紅棉臉上一掠:“這裏就有三個,大理少說還有兩個,都是我見過的。”
說着又看向段譽,大剌剌道:“我初見段正淳時,根本就不信你們是爺兩,隻說你們馬馬虎虎,算是爺兩。
可你在大理找了木婉清跟鍾靈兩個小師娘,又在杏子林圍着三個小姑娘,那時我便信了,你跟段正淳肯定是爺兩了。”
衆人聽他又是段正淳雲雲、段譽如何,被弄得一頭霧水,亦不由佩服他敢于說顧朝辭不行的勇氣。
李、阮、秦三女卻恨恨看向段正淳,段正淳大是尴尬,也不知這個渾人說這些無聊之事做什麽。
段譽也是一臉羞慚,不敢擡頭看人。他當初對嶽老三說木婉清、鍾靈都是他的師娘,你如果不救她們,你以後哪還有臉闖蕩江湖,哪知今日他都翻了出去。
就見嶽老三又看向顧朝辭,嘿嘿冷笑道:“你這老丈人、大舅哥本事不如你大,都敢對這麽多女人動心,你血煞魔君怎麽也得學學自己老丈人跟大舅哥,也來個左擁右報。
如你這般人物,女人嗎,隻有越多越好,方能不失大丈夫威名啊!”
顧朝辭早已明白這渾人,其實就是不想給王夫人做奴仆,死活要将自己與木婉清扯在一起,如此也好讓木婉清爲他這個救命恩人求情。
也真難爲他,還能想出這麽一個主意了,正待開口,忽然耳朵一顫,院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王語嫣也是一皺眉頭,這時李秋水直接從屋裏飄身而出,她們内力精深,自也聽出有大批武林人物在接近這裏。
王語嫣疾趨兩步,将王夫人拉在了自己與顧朝辭身邊,在她耳邊低聲道:“又有大批人馬到了。”
王夫人當即色變,一怔道:“你爹他們人少,晚上乘着夜色一艘船下湖,或許能瞞過我的耳目,若是大批人,我怎會沒收到通知?”
王語嫣心想:“肯定被人将暗樁拔了呗。”
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女聲由庭院方向傳送而來:“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這裏大放狗屁?嘿嘿,看來什麽血煞魔君,也不過如此!”
院内衆人都是武學高手,一聽她的聲音,便知此人内力雖說不弱,但也就和嶽老三在伯仲之間,不禁大爲驚訝,誰人明知“血煞魔君”,仍然敢在老虎頭上釘虱子?
顧朝辭眼中銳芒一閃而逝,微微一笑道:“來者何人?”
這時就聽一陣衣襟帶風之聲,庭院高牆上出現了五人。
星月灑射下,衆人看的清楚,最中間的是個灰衣老婦,已有五六十歲年紀,左右兩邊是四個少女,一穿淺紅,一穿淡青,一穿淺碧,一穿淺黃。她們衣服胸口都紋了一頭黑鹫,神态猙獰。
李秋水玉面生寒,喃聲道:“靈鹫宮!”
她話音未落,嶽老三指着那個老婦厲聲道:“剛才是你這個賊婆娘說的話罷!”語音未落,已足不點地般,奔了過去。
“放肆!”
五女同時一喝,随即縱身躍落,身在半空,手中已各持長劍,飄飄而下。
五人同時躍下,同時着地。
老婦也不出劍,左掌朝着嶽老三擊了過去,去勢猶似閃電。
嶽老三頓感氣息一滞,不敢怠慢,也是一掌回擊而去。
“啵”的一響,二掌相交,老婦身子晃了一晃,臉上騰起一股血氣。
嶽老三卻因身上有傷,不禁倒退兩步,厲聲道:“哪兒來的賊婦人,好生了得!”
這老婦也覺吃驚,挺身說道:“你這賊小子,能接我一掌,本領還算不弱。
老婦靈鹫宮尊主童姥姥坐下餘婆,你是哪來的小輩?報上名号給婆婆聽聽。”
“靈鹫宮,你家大老爺倒是也聽過幾句!”
嶽老三冷笑道:“本老爺就是南海鳄神,你這婆子聽沒聽過?。”
靈鹫宮這些女子,每一個都是在艱難困厄之極的境遇中,由天山童姥出手救出,而這種境遇,十之八九都是男人造成的。
可以說整個靈鹫宮千餘女子,從天山童姥以下,都是吃過男人大虧的,不是爲男人始亂終棄,便是給仇家害得家破人亡,
她們又在天山童姥乖戾陰狠的脾氣薰陶之下,一向視男人有如毒蛇猛獸。
餘婆遠遠聽見嶽老三說大丈夫什麽本事大,就應該左擁右抱,當即就怒了,自然忍不住呵斥于他了?
顧朝辭與王語嫣兩人,你眼望我眼,又喜又擔心,喜的是這靈鹫宮也可以說是自家人,驚的卻是怕天山童姥與李秋水一見面,就鬧的不可開交,難以調解。
兩人都對天山童姥的遭遇,很是同情,絕無相助李秋水殺掉對方的心思。
而顧朝辭更有些想不通,靈鹫宮的人緣何會來此地,原軌迹可沒這些事,也不知哪裏出了差錯,還是自己這個小蝴蝶,在哪裏揮了揮翅膀?
李秋水這時早已神色如常,心想:“師姐,你我二人是握手言和,還是你死我活,也就都在今日了。”
至于段正淳等人也聽過靈鹫宮,前幾個月大理境内的無量劍就被“靈鹫宮”收于麾下了。
段譽更是與木婉清殺過靈鹫宮的人,兩人一對視,心下一涼:“莫非是來找我們的?”。
嶽老三本就火暴性子,這段時日在顧朝辭手裏,又憋了一肚皮怨氣,正愁無法發洩,這時一見老婦針對自己,當即就以武力相向,與她過了一招,雖未占到便宜,但豈能罷休?
腳尖一點,身形暴起,雙手連環,直插餘婆,“哧哧”聲中,已然朝餘婆連攻七八招,勢捷勁強。
可餘婆武功學自天山童姥,逍遙派武功擅長以柔克剛,“刷刷刷”一輪急攻,不但将對方來招化解的遊刃有餘,更将嶽老三殺的應接不暇,還顯的神采飄逸。
這直讓嶽老三又喜又佩又怒。
喜的是遇上了一個對手;佩服對方一個婦人,竟然有如此身手;怒的是自己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嶽老三一身剛猛武功,力大功沉,變化靈巧非其所長,遇上逍遙派武學,好比遇上克星。
兩人過了二十多招,嶽老三就有些左支右拙,鬥到間深處,餘婆叫一聲“着”,嶽老三左胸吃痛,中了一指。
嶽老三閃身後退,不料餘婆繞到身後,拍出一掌,“噗”的一聲,嶽老三後心又着一掌,喉頭發甜,向前跌出。
不過他究是身經百戰,交手經驗遠非借助天山童姥威名,就可以将所有事都辦妥的餘婆可比。
蹿出時使一招“豹尾腳”,如風而至,“砰”的一聲,足根撞在餘婆肋下,她也悶哼一聲,忽地跳開。
嶽老三趁勢轉身,前後中招處疼痛難忍,所幸他内力甚強,并未遭受重傷。慌忙橫掌于胸,默默盯着餘婆,見她撫摸肋下,心知必是自己敗中求勝,踢中了她。
嶽老三喜笑顔開,正要縱身上前,就聽四名年輕女子喝一聲“找死!”
頓時身子一晃,四劍齊出,快捷異常,嶽老三心頭咯噔一下,暗道:“這幾個小娘皮的劍法,也如此厲害?”
就聽顧朝辭一聲喝:“住了!”
仿佛平地起焦雷,登時震懾住了意欲動手的幾人。
四女子與顧朝辭隔着十餘丈,兀自被震的耳中嗡嗡作響,齊齊收劍,後退幾步,互一對視,不覺心驚不已。
餘婆凝目一掃衆人,見在場之人,男子氣宇不凡,女子明媚無兩,心中已自犯疑,再見了嶽老三武功,更是無比吃驚。
而顧朝辭更是看起來比嶽老三來頭還大,暗道:“此人是誰?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血煞魔君’?此人有諾大威名,果非幸至,除了尊主,本宮恐怕無人能敵!”
這時庭院牆上也露出一個個人形,各個手持長劍,如臨大敵。
庭院四周本就有宮燈,這些人又點燃了火把,直接将庭院照得明如白晝。
隻見四女走進幾步,紅衫女子朝顧朝辭一拱手說道:“童姥姥座下四使婢,敢問可是血煞魔君當面?”
四個少女走的一近,衆人都是一驚。但見四女不但高矮秾纖一模一樣,而且相貌也沒半點分别,一般的瓜子臉蛋,眼如點漆,清雅秀麗,所不同的隻衣衫顔色。
顧朝辭微一颔首:“正是。”
那紅衫女子見衆人眼色奇怪,便知就裏,再次說道:“好叫衆位得知,婢子四姊妹一胎所生,童姥姥給婢子取名爲梅劍,這三位妹子是蘭劍、竹劍、菊劍。
不知淩波仙子是哪位?還請出來讓俾子們一見!”
衆人聽她自稱爲四姊妹一胎孿生,這才恍然,怪不得四人相貌一模一樣,但見她四人容顔秀麗,語音清柔,各人心中均生好感,不料說到後來,那梅劍竟說什麽“淩波仙子讓婢子們一見”,這就有些無禮了。
敢情王語嫣就是給你們這些奴婢見的?
王語嫣眉峰微蹙,就要開口。
卻見顧朝辭昂首邁步,神色俨然道:“靈鹫宮地處偏僻,從不介入中原紛争,不知所因何事,竟然要見淩波仙子?
況且淩波仙子豈是爾等想見就能見的?天山童姥呢?她怎麽不出來?”
梅劍淡淡說道:“淩波仙子自稱逍遙派掌門人,此事對我靈鹫宮事關重大,如若閣下肯高擡貴手,敝宮必有回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