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辭本有意親自去請李莫愁師父到來,參加婚禮。但被李莫愁拒絕了,顧朝辭一想也是。
林朝英爲情所傷,林侍女見小姐英年早逝,因忿恨王重陽,對所有男人偏見都深。
人家隻是讓自己在江湖中,對徒兒照拂一下,自己反而讓二女共侍一夫,弄不好高興熱鬧求不到,還得出亂子,也就順勢不提了。
爲了安全起見,顧朝辭也未大張旗鼓邀請别人,隻請了洪七公主婚,郭靖黃蓉作爲婚禮見證人,也得以參加了。
顧朝辭家大業大,這一成婚,熱鬧自不必說,除了值守護衛,以及一些必要人員,那些下人都是酣呼暢飲,着實将他積蓄的好酒喝了個夠。
顧朝辭身穿婚服,益發顯得英俊蕭灑,穆念慈、李莫愁珠冠霞帔,神仙不殊,人人看得豔羨不已。
尤以黃蓉爲最,已經幻想她嫁給郭靖該是怎樣了。郭靖本要自己去接母親,但顧朝辭生怕引起不必要麻煩,畢竟他殺了托雷與哲别。加之黃蓉也在一旁勸阻,郭靖隻得同意。
隻得拜求江南六俠去了大漠,妙手書生朱聰鬼主意多,這六人聯手,江湖上一般的一流高手也不是對手,接李萍回來,絕不爲難。
……
更闌人散,将新人送進洞房後,顧朝辭卻遭了大罪。穆念慈、李莫愁誰也不肯先留他,在屋内過夜,都将其推了出來。
顧朝辭再是打遍天下高手,這一時卻無奈何,悄立中庭,頗有些束手。
他對兩女爲何如此,也有猜測,但想到自己一下娶了兩房夫人,倒混的連宿處都沒了,也有些哭笑不得。
正尋思,莫非這也得用強才行了?
須臾,忽聽耳邊有人道:“你去莫愁妹妹屋中吧,我們早已有過洞房花燭夜了,她盼這一天可是很久了。”
顧朝辭轉頭看去,正是穆念慈輕搖移步,他忙兜頭一揖道:“好念兒,多謝你了!可是我恐怕叫不開門!”
穆念慈抿着嘴笑道:“你随我來。”
她來到李莫愁門前,輕輕叩門。裏面傳來李莫愁聲音:“是穆姐姐呀?”
她内力也是不弱,聽不到顧朝辭腳步聲與呼吸聲,但聽出了穆念慈。
穆念慈笑道:“是我,妹子,你再不接納,他可要離家出走了。”
“咯吱”
門隻一打開,穆念慈便将顧朝辭塞了進去,自己将門給關上了。
顧朝辭、李莫愁對視着,均都有些難爲情。半晌,李莫愁低聲道:“不是我敢無禮,實在是穆姐姐居長,你本應先到她房中才是。”
顧朝辭見她竟能如此通情達理,更是心喜無限,又見她身披白色紗衣,薄如蟬翼,玲珑曲線婀娜生姿,實是大自然造物中,最美妙瑰麗的。忙道:“我明白!”輕舒猿臂,将她攬入懷中。
李莫愁伏在他懷中,渾身發顫,一雙剪水明眸婉媚如絲,不由“嘤咛”一聲,聲音又澀又滞。
顧朝辭聽了這聲,謹慎之心登去,将她抱上床,雙手齊動,三下五除二後,一具白玉般的女兒身體已盡數暴露在外。
饒是顧朝辭眼光超卓,又早已經曆過穆念慈這等美人,此時也不由得腦中“嗡”的一聲,看直了眼。
他知道李莫愁本就白皙如玉,但沒想到這個白法,在燭光照應下,那真是玉體泛光,讓人大開眼界。
李莫愁本是不言不語,把頭轉在一邊,任他上下其手,但覺半天不見他的動作,轉頭一看,見他目光熾熱,不禁大羞,伸指點他額頭道:“還看,再看!真像惡狼一般,要吃人嗎?”
顧朝辭早對李莫愁饞的不行了,那種種難熬,不能盡述。此際一被點醒,壓抑許久的情欲,有如決堤洪水一般迸發出來,大笑道:“今日不吃人,還待何時?”
那自是輕車熟路,二人也就陰陽成道,龍虎交濟,使出“夫妻雙修大法”,款款動作起來。
外間正是苦夏無比,紗賬之中卻是春光洋溢。
李莫愁畢竟與穆念慈性格不同,不似她那般拘謹,又從小修習内外功,曲體奉迎之下,顧朝辭可謂享受到了什麽是颠鸾倒鳳,無所不至。
良久事完,李莫愁伏在顧朝辭懷裏,一任他撫愛,回思年來浪迹江湖,屢遭危險,現今天從人願,好事得成,不覺兩眼濕潤,幾欲流下淚來。半晌方道:“我第一次遇到你,就知你對我沒存好心,還裝道學君子!哼……”
顧朝辭爽然失笑,歡喜之情充塞胸臆,不由笑道:“愁妹看人真準,我若非有了念兒,又怎能不對你傾心呢?
更何況,我也怕你在這時,用冰魄銀針射我,所以不得不裝一裝了!”
李莫愁:“……”
兩人疊股交頸,情話綿綿,整聊了半夜。李莫愁忽然省道:“你還不到穆姐姐那裏去。”
顧朝辭皺眉道:“這麽晚了,她怕早已睡了。”
李莫愁笑道:“她能睡得着?心裏不定怎樣作酸呢?”
顧朝辭失笑道:“豈有此理?若都作起酸來,我這顧府豈不成了醋坊了?”故意做怒目金剛狀。
李莫愁也笑了,旋即正色道:“今日不比尋常,以後随你喜歡在誰房中,整眠停宿,今日你非一一點到不可。”
姑且不論李莫愁姿色風采猶在穆念慈之上,就沖這是新婚之夜,顧朝辭又豈能遽然離開?自是故作矜持,表現的很是戀戀不舍。
李莫愁笑道:“我這世都是你的了,以後日子多着呢。”
顧朝辭聽了這話,也是将她(它)把玩良久,這才起身穿衣,出門而去。
走到庭院中,但見明月皎然,清輝遍地,已是二更時分。來到穆念慈房中,卻見桌上龍鳳喜燭兀自燃着,她果然尚未睡下,端坐椅上,仿佛正等他到來一般。
顧朝辭讪讪一笑,想說什麽,穆念慈笑道:“你别分說了,我本就有了身子,她又對你癡心一片,更勝于我。
該當在她屋中過夜,能到我屋裏來一趟,我就很是知足了!”
顧朝辭心下感動無極,歎聲道:“我顧朝辭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他也不知怎的,突然升起一個想法,很是鄭重道:“念兒,我是奉了愁妹之命,過來請你的,我等一起成婚,洞房花燭夜也該一起同喜才是。”
穆念慈不由一怔,繼而臉上羞得有如大紅布一般。顧朝辭猛地矮身,使一個“二郎擔山”之勢,已将她橫抱起來。猶如足不點地一般穿過房門,很快又回了李莫愁屋裏。
兩女再是害羞,也架不住顧朝辭不要臉,更是甜言蜜語說了一籮筐,總算圓了大被同眠之夢想。
隻不過顧朝辭顧念穆念慈腹中孩兒、以及李莫愁初次經曆破瓜之痛,一龍戲二鳳之事,終究沒能達成。但這已然别有情趣了,三人直鬧到天光大亮,方始止歇。
自此之後,顧朝辭便與兩女盡享歡愉,在家裏呆了七日,便又與洪七公等人到了君山總舵,他得在這裏等歐陽鋒到來。
這段時間,顧朝辭實是享盡人間豔福,自诩縱是天上神仙,也無此樂了。
與此同時,各種各樣的消息也是滿天飛,“鐵掌水上漂”裘千仞不但殺了金國趙王完顔洪烈,更殺了金國好幾名領兵将軍。
當然,據傳聞,都是偷襲暗殺。
尤其完顔洪烈死的最慘,他壓根沒想到,自己重金禮聘而來的裘大幫主,會對他突然出手,聽說腦袋直接被打爆了,腦漿炸裂,死得慘不忍睹。金國建朝以來,從未有親王死的如此之慘。
還有就在舉行雲台山大會時,一些金國官員也都受到了暗殺,多數都是中毒而死。顧朝辭尋思應該是彭連虎、沙通天爲了活命,也開始行動起來了。
轉眼間就到了與歐陽鋒約定的一月之期,雲台山大會後,各地也多有殺官之事發生。
這日早餐過後,顧朝辭正與兩位夫人品茗調笑,簡長老拎着一個大木盒子走了進來,道:“顧公子,山下有人送來一個盒子,還傳進一張名帖!”
顧朝辭問道:“那人呢?”
簡長老道:“那人既不肯進來,又不肯留名,隻留下盒子與帖子就走了!據弟子們說,那人一身白衣,與白駝山蛇奴打扮很是相似!”
顧朝辭拿過帖子,打開一看帖尾署名及内容,登時了然,不禁笑出聲來。
穆念慈李莫愁忙問道:“怎麽了?”
顧朝辭道:“你們看看。”
兩女湊過頭去一看,李莫愁笑道:“你還别說,西毒這老頭,有時還挺可愛!”
穆念慈道:“他那是驕傲的要死!”。
原來帖子上寫道:“顧小子,大蒙古汗國成吉思汗鐵木真人頭,就在盒内,你我兩清。
再附帶一個博爾術,聽起來也是個統兵大将,這個是我額外送你下酒的,也就不用謝我了。
至于你想要得到毒術秘傳,那是妄想!
沒你,我未必解不了!”
署名處竟爾隻是畫了一條蛇。
顧朝辭心中已了然,歐陽鋒殺了鐵木真,但對自己毒術秘傳那是不願妥協。
一方面是他将這個看的很重,另一方面,非萬不得已,他實在沒臉這樣做!
對此顧朝辭既感佩服,亦複怅然。他爲了防止歐陽鋒不講武德,先讓兩女走開,才小心打開盒子。顯然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裏面是個用石灰腌過的人頭,面目粗曠,頭發灰白,下颏生了一叢褐白相間的胡子,雙目圓睜,不難看出死前又驚又怒。
還有一塊革囊,顧朝辭将革囊一抖,跌出兩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來,一塊是心,一塊是肝,看來不像是豬心豬肝,隻怕便是人心人肝,想必就是博爾術的,正應了那句下酒之言。
顧朝辭不禁笑道:“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小心度惡人之腹了!”
他雖然發笑,但面對歐陽鋒,怎麽謹慎都不爲過。
就聽穆念慈“嘔”的一聲,進了内堂,李莫愁也跟了進去。兩女雖都殺過人,但将人掏心挖肺之事,那是一件都沒見過!
不難看出,歐陽鋒用博爾術的心肺,也是一種發洩及不滿,想他西毒什麽時候爲了活命,給人做過打手!
想那完顔洪烈一國親王,歐陽鋒若非想着嶽飛也是武學高手,他也不會去幫着進皇宮奪武穆遺書了。
不一會洪七公郭靖黃蓉也一起到了,郭靖一看人頭,便認得是鐵木真,大大傷心了一番,便讓人爲他用上等木材打造木身,好将其下葬。關于這事,大家都能理解。
可黃蓉心裏的小竊喜,根本不用說了。
幾人又派出丐幫弟子在附近搜索了好一陣,也未尋到歐陽鋒蹤迹,也不知他是沒來,還是來了。
顧朝辭也不願去想,這種人神出鬼沒,若是想隐藏,誰能找出來?不過歐陽克沒死,他又沒能解除暗手之前,還在可控範圍内。
便将穆念慈與李莫愁留在君山,讓洪七公與郭靖黃蓉代爲照顧,自己一人拿着丐幫爲他打聽到的消息名單,又踏上了江湖之路。
幾乎同一時間,一則驚人消息如旋風過境,迅速傳遍了整個江湖,震動了全天下。
饒是知道内情之人甚多,這消息也太過駭人聽聞,以至于相信的人寥寥無幾。
直到确切消息從蒙古草原開始蔓延,天下頓時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徹底沸騰了,無人不爲之震驚失語。
隻因就在日前,一位蒙古士兵,突然沖進蒙古王帳,孤身一人殺了成吉思汗鐵木真,割下他的首級,在大笑聲中揚長而去。
什麽蒙古高手、精銳鐵騎都是形同虛設,他被追擊之時,隻是随手撒藥,就讓蒙古貴族以及兵士死傷無數。聽說蒙古人隻聽了他破钹似得笑聲,就被吓破了膽。
因爲蒙古人信仰長生天,他們連人都看不到,就不知不覺中倒地身亡,隻以爲是天神發怒,才讓他們遭了報應。
顧朝辭聽到後,也是暗暗咂舌,這蒙古士兵肯定是歐陽鋒假扮的。暗歎對付軍隊,自己肯定不如歐陽鋒啊!也不知道這家夥,給蒙古人下了多少毒藥。
顧朝辭本想去血洗金國皇城,但聽中都被蒙古人都給攻占了,金國被迫遷都汴京,也就是北宋都城。
一聽這消息,顧朝辭那是怒發沖冠,此仇不報非君子啊!
他趕到汴京後,先踩了幾天盤子,隻用了一晚上,就讓整個皇宮血流成河,那皇室子弟,無分男女,見着就殺!
金國這場滔天災劫隻是前奏,血洗皇宮後,他又提劍闖進了城内大府豪宅内,什麽公卿貴族,喪命之人多達數百,滿城缟素。
消息傳出,舉世震驚。
想當年金國兵臨城下,破了城池後,從皇室之人到普通百姓,都是男的殺,女的占,造成前所之未有“靖康之恥”,而今真是報應不爽啊!
後來漸漸傳出那出手之人的身份,原來此人正是那連敗裘千仞、全真七子、西毒的顧朝辭。
據相關知情人士透漏,顧朝辭當夜殺人太多,那是真正的血透衣襟,好似殺神魔頭一般,這次場面之慘烈更勝蒙古被屠之事。畢竟西毒用毒,殺人于無形,雖然詭谲,可在視覺沖擊力上,就差了些。
也正因此事,中原武林不知怎麽就傳出了一個“血煞魔君”的綽号。
一些有心人,見他爲“靖康之恥”雪恨,本想送他一個表示尊稱的稱号來的。
但不知怎地,均覺“血煞魔”三字形容他的行事風格,恰如其分,君這一字就是對他最大尊稱了。好似還挺合适!
慢慢的“辣手書生”這種格局太小的稱呼沒了,一個更加血腥的名号“血煞魔君”正式踏入江湖。
……
白雲蒼狗去悠悠,花開花落幾春秋,
兩年時間轉瞬即過。
這日的華山絕頂,除了幾顆蒼松翠柏,又多了幾個人。
華山在五嶽中稱爲西嶽,古人以五嶽比喻五經,說華山如同“春秋”,主威嚴肅殺,天下名山之中,最是奇險無比。别說絕頂之處,隻是一些山腰之處,能到者也是不多了。足見幾人輕功之高明。
此時朝暾初上,一塊大青石上盤坐一人,晨光閃耀下,紫衫黑發,若不是這一身行頭以架勢,平凡的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别。
這正是如今的“血煞魔君”顧朝辭。
穆念慈與李莫愁也在一旁,不過兩女卻未如他一般閉目養神,正湊在一起逗弄,穆念慈懷裏的嬰兒。
這嬰孩正是顧朝辭與穆念慈所生之子,名叫顧暢,雖才一歲多點,但眉清目秀,明顯繼承了父母的良好基因。
顧朝辭爲其取名爲暢,就是希望他無拘無束,快樂豁達,不被煩惱憂愁所困擾。也有潇灑自在,豪情萬丈、大氣豪爽之寓意。
此時正值寒冬,朔風漸厲,浸入肌骨。顧朝辭本不願讓二人來此,但她們雖是女子,又是武學之人,自對華山論劍這種事,極爲渴望見識,顧朝辭拗不過,隻能帶着夫人孩子一起來了。
好在三人内力深厚,時刻爲孩子驅寒,也不怕凍着。
沒錯,今日就是二十五年一次的華山論劍之期了。
兩年前,顧朝辭在汴京殺了一通,他武功超凡,又是孤身一人,金國追兵再多,也拿他不住,他随走随殺,無所顧忌,殺的金國、蒙古官員聞風喪膽。
中原群雄見顧朝辭都不在乎名聲,也是有樣學樣,一時間蒙古金國,都是挂印辭官之人。兩國首腦都是慌了神了,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搞侵略,自己現有江山都有些穩不住了。
誰人都知,搞破壞比搞建設都簡單多了,好在兩國都知中原武林盟爲的是什麽,雙方争奪大權之餘,也不忘向大宋求和。
更是軟中帶硬,說若不同意,他們也就大肆屠殺所有平民,那就來個兩敗俱傷。
大宋那是弱到了骨子裏,隻要能求和那是巴不得呢,自是欣然同意。還以大義勸說武林盟,說不能因爲你們自己的痛快,置普通百姓生命于不顧。
洪七公見幾國都不交兵,也就勢同意了。
顧朝辭去了一趟嶺南之地,按照張三槍所說,取出了一塊羊皮,他滴血之後,就出現了明教鎮教神功“乾坤大挪移”。
又不忘去了一趟大理天龍寺,竟然見到了那位榮真和尚。
顧朝辭以爲此人已然被害,好嫁禍于他呢。結果交談下來,才知道的确有人想要殺他,但對方武功不高,四人圍攻,也被他輕送走掉了。
顧朝辭也就不再去想是誰嫁禍自己了,四人圍攻榮真和尚這個一流高手,都沒留住對方,也不是什麽有底之人。
想必與自己本就有仇,無意知道這事,适逢其會之下滅了陸家莊,最爲關鍵的和尚卻沒殺的了。
顧朝辭在天龍寺也與幾位“榮”字輩的老和尚友好交流了一番,也提到了“六脈神劍”。
他們也都是将一陽指練到四品境界之人,所謂六脈神劍也隻會一脈。
幾人施展劍陣,根本對顧朝辭沒有任何威脅,尚不如施展一陽指。
顧朝辭見他們空有神功,卻發揮不出應有威力,大爲遺憾。但沖着一燈大師情面,終究不好強奪神功,隻得告辭。
但他知道,大理段氏後繼無人,以後隻是一個一陽指四品境界,估計都沒人能達到了,六脈神劍更是妄談了。
顧朝辭在江湖上飄蕩了半年,将丐幫名單上查到的人,再滅了一次,才回到君山。
這些人都是被他曾經滅門之人的親朋好友,人以類聚嗎,金賊、漢奸的親朋好友,好人也不多,隻稍微一打聽風評,不是逼死過這家,就是滅過這家。
更有甚者,爲了占地,冤枉人家五歲的孩子吃他的鵝,抓了他的父親,母親求告無門,逼的她在神廟中将孩子肚子刨開,好驗證清白。
結果自然沒有所謂的鵝肉,孩子就那麽沒了。母親也受不了刺激,自殺在廟中。
這家人又将孩子父親放了出來,男人見妻子兒子死得慘不忍睹,知道自己報不了仇,也當即撞死在神廟中。
饒是顧朝辭現在能不行絕戶之事,就不行絕戶之事,聽了這事,也是黑血亂沸,哪裏忍耐的住,當即将這一大戶滿門老幼殺個精光,他覺得似這等人家,不配有血脈留存于世。
當即題字:“你滅人戶,我絕爾門!”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是非對錯,各逞其能!”
“既行此事,生死無悔!”
這番話流傳江湖後,有識之人聽的明白,顧朝辭這話既是對那些被滅門之人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更是對天下人說的。
滅門之事,對錯他不想提。誰若不服,也可以滅他的門,隻要你有本事他也是無怨無悔。
顧朝辭回到君山,接上穆念慈與李莫愁,就回了家。
開始潛修研究各項神功,爲華山論劍做準備。試圖取精用宏,能将各項神功妙用融于一身。
可事情沒那麽簡單,武技隻是關乎勁力用法,以他的深厚内力,隻要不是異想天開,怎都不會出現問題。
但想将九陰神功、九陽神功、易筋經三大最頂尖神功融于一身。經過兩年時間,竟感覺冥冥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仿佛有種沉重的壓迫感一般,讓自己氣血翻騰,經脈都有崩毀之虞。
他也明白内功不比武功,内息走岔一步,就有走火入魔之虞,實在馬虎不得。
自忖任何一種神功大成都是當世之巅,三功合一,威能豈敢想象?
這無外乎是以人力破天道,終屬奢望了!
顧朝辭自覺縱然沒有質的飛躍,武學修爲也是大有精進,内力更爲精純,定然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不過這還得上華山絕頂打上一場,也就相當于宣告天下了。
故而顧朝辭等人一早便到了華山絕頂,好大戰奪名。
顧朝辭凝心靜氣,正自思索,今日這些對手都怎麽應付才能更好更快。忽聽一道清朗的聲音:“咱們的血煞魔君,來的夠早啊,這是想早點打發了我們幾個老家夥,摘取天下第一桂冠啊!”
這幾句話,仿佛一口氣說完的,又逆風送了上來,都是清清楚楚,足見功力。遠處山崖邊已然轉出一人。青衫素裝,神情潇灑,幾步就到了顧朝辭近前丈餘處,正是桃花島主黃藥師到了。
顧朝辭卓然起身,朗然道:“黃島主,晚輩當日曾得島主指點,一日不敢或忘!今日卻要不客氣了!”
黃藥師微微一笑:“今日能到者,既是朋友又是對手,光是客氣,如何能夠讓人心服?我們既然先到了,那就動手吧,讓我看看兩年不見,你的武功到了何等地步!”
顧朝辭心想:“華山論劍,終歸是單打獨鬥,那就先打掉一個黃老邪再說,誰再來,就打誰!”
微一颔首,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
穆念慈與李莫愁知道厲害,立刻退出了十餘丈外。
顧朝辭内息流轉,雙眼精光燦然。
黃藥師雙手下垂,兩足不丁不八,踏着東方乙木之位,心中急轉念頭:“這小子内力太深、武功又高,與他正面交鋒非我之長,若要取勝,需得曲求!”
想到這兒,他氣貫雙腿,正要施展身法,繞到顧朝辭身後,忽覺周身一寒,一股無形之氣迎面沖來。
刹那間,這股氣勢突如其來,巍峨如山。黃藥師知道這一股氣不是真氣,也非掌風,卻如一塊巨石,沉在自己心頭。
要知道氣由心生,無論武功多高,内力再是深厚,也要人心才能駕馭。
這就是心之所向、力之所至的道理。故而心智一旦受制,登時氣血不通、受制于人。
這股無形之氣,乃是顧朝辭根據九陰真經中的“移魂大法”變化出來。
他知道五絕都是蓋代大宗師,武功登峰造極,無論内功、外功、拳腳、兵刃、輕功、暗器等功夫都是爐火純青,可以說沒有絲毫短闆。
尤其内功都是精氣神三者同修,内力越強,心志就越是凝定。勝過對方一招半式,對于現在的自己或許不難。但想讓他們心服口服,那就絕不容易了。
顧朝辭見不能将三大神功融于一體,對于他們從内力上形成碾壓,便在武技上多下功夫。
黃天不負有心人,他兩年苦功,創出這招“摧心大法”,此功由心而發,是真正的直摧心靈,爲精神之所系。
一旦與人對敵,心力一發,好比利刃架于豬羊脖頸。冷鋒所及,對手心志立馬瓦解,自然雌伏認輸,也都無需動手。如此摧心破智,那是真正的殺人傷人于無形。
以黃藥師如此登峰造極的武功,也一時間也覺氣血晃動,心志動搖,心下大驚:“好家夥,這是移魂大法變化出來的。”
他真氣流轉,凝心定神,凝目望向顧朝辭,見他隔着一丈開外,雙目銳利有神,如刀似劍的,冷冷逼将過來。
兩人目光相接,黃藥師心知對方内力之深猶在自己之上,若應對不當,必然被對手乘機隔空擊敗。當即大喝一聲,内力到處,已然退出一步,就是丈餘。
盡管隻這一步,黃藥師也覺頗爲不易。
顧朝辭正要借勢進逼,出手夾攻,黃藥師已然拔出腰間玉蕭,豎在嘴邊吹奏起來。
顧朝辭自負内力深厚,本想黃藥師面對這摧心之法,雖不至于立馬心志崩潰,但也應該有一瞬神志恍惚,自己再出手相攻擊,精神之力加物理攻擊,一頓連招下來,速勝于他,也不爲難。
怎料黃藥師神智自始至終都是清明在心,還能迎着“摧心大法”,退了一步,讓自己這股無形氣機有了斷續之處。
而黃藥師一按孔吹箫,整個華山絕頂,好似都沒了任何風聲,惟聞箫聲布滿空中,一時間嗚咽宛轉,凄厲蒼涼。
穆念慈與李莫愁早就得了顧朝辭吩咐,不但兩人耳朵中塞了布片,孩子也是一樣。此刻更是施展輕功,躲出老遠。
遠遠看顧朝辭與黃藥師都成了黑點,現在的她們,内力很是不弱,離了這遠,也就無傷大礙了。
黃藥師吹的正是拿手絕技“碧海潮生曲”。
顧朝辭聽其節奏忽長忽短,調子高低不一,聽來無甚奇處,可是聽了數聲,忽覺不妙。
這箫聲中似有‘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之意,一會又恍如置身海灘,聽聞那千古不絕,洶湧翻卷的滔天駭浪一般。
又一會,箫音一轉之下,仿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很是激越慷慨,令人雄心陡起。血脈偾張,急欲擇生死而赴大義。
黃藥師這一下反守爲攻,顧朝辭也是悚然一驚。他素聞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本來就有搖魂蕩魄的奇異功效。
想那毒蛇無耳,隻看靠聽骨内耳,接收地面震動傳來的聲波刺激,來判斷行動。歐陽克對梅超風布蛇陣,連人帶蛇都被黃藥師一頓蕭聲,刺激的想要發狂,不受控制。
但他卻沒親眼見過,又自恃神功,想要在黃藥師的強項上打敗對方,着實小看對方了。
此時正值寒冬,朔風呼呼,此前風聲斷斷續續,可黃藥師以内力吹蕭,箫聲悠揚,更有如絲線串聯,将風聲斷續之處,都給一一接補上了。
如此一來,箫聲非但綿綿不斷,更仿佛在引導整片風聲,兩相夾攻顧朝辭,風聲箫聲,直如鬼嘯龍吟一般,怪響連連。
以顧朝辭如此武功都是心神大震,氣血爲之翻騰。黃藥師箫名取義“碧海潮生”,自然蘊含自然之威,能讓人陷入幻境,威力之強,那是真正的的非同小可。
顧朝辭縱然内力深厚,也不得已開始防護自身。黃藥師壓力減輕,箫聲更加激越,風聲自也更加雄勁。
顧朝辭看着黃藥師,隻覺這人真是了得,以前自己真的對于五絕太過小看了,還以爲金系世界有很多超越他們之人,呵呵……那純粹是想當然了。
他們不弱于金系世界任何人,那是真正的金字塔人物,言語文字豈能盡表其厲害?
這種資質之人,若是生在那些所謂的高等世界,乃至仙俠世界,必然也能走上人生之巅了。
正想着,忽聽周圍傳來一陣長笑:“好厲害!”
顧朝辭餘光一掃,遠遠站着三人,正是洪七公與郭靖黃蓉到了。
他心念轉動,忽地仰天長嘯,嘯聲洪亮絕倫,悠悠不絕,風爲之息,雲爲之開,直沖霄漢,登時破開了黃藥師箫聲與風聲。
但箫聲稍一受制,仿佛強力彈簧一般,忽又高來,但它高,顧朝辭嘯聲也高,兩股聲音有如比翼齊飛,此起彼伏。
顧朝辭與黃藥師,兩人隔着兩丈,既不交手,也不靠近,一個長嘯,一個吹箫,比起心神之戰,比鬥聲樂别有一番兇險。
顧朝辭用嘯聲壓箫聲,自然無暇使用“摧心大法”,黃藥師一邊鼓腮吹箫,忽地舉步向前,輕飄飄跨出一步,兩人相距已不過七尺。
箫聲戛然而止,黃藥師一指如箭,點向顧朝辭心口。
顧朝辭也收嘯,一拳送出,拳風飒飒,便将對方指力擋開。
黃藥師一聲清嘯,翻掌拍出,兩人拳掌相交,浩氣奔騰。
洪七公等人身法展動間,離了二人有十丈開外,都覺勁風撲面。
黃藥師身化幻影,掌影滿天都是,虛虛實實,如波如浪,如花似朵,縱橫起伏,瞬間将顧朝辭全身裹住。
穆念慈與李莫愁見到洪七公郭靖黃蓉到來,雙方早已彙合一處,剛看到這一幕,與黃蓉都是不禁動容,沖口而出:“落英神劍掌”。
同是一路武功,黃藥師使來卻是窮極造化,真如桃花缤紛,無所不至,力道更是淩厲如劍。
而顧朝辭也是身如陀螺般滴溜溜亂轉,東一掌,西一腳,看似毫無章法,仿佛在亂打一般,可是勁力之雄勁、時機之巧妙,總能将黃藥師驚濤駭浪般的招式化解。
幾女見兩人打的好看,都是興高采烈,一副豔羨之色,洪七公、郭靖看的卻是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