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華目瞪口呆。
他現在終于明白了一句古話的含義: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身後,都有一個堅強的女人。
那些成功人士,背後都有一個女人,不斷的推動他向上走。
“沒可能。”李文華趕緊搖頭,“小隊長有幾百個,中隊長卻隻有二十個,這個難度, 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李文華頭腦還足夠清醒,沒有被杜鵑給忽悠瘸了。
杜鵑輕蔑的一笑:“有沒有可能,不争取一把,又怎麽知道呢?”
“不可能争取到的。”李文華依舊堅持着說道。
“你就不想永生?”杜鵑的話戳到了李文華的軟肋。
誰不想永生?
尤其是以前大家都有永生的機會,現在卻失去了這個機會,就更加讓人懷念了。
但是, 隻有比中隊長更高的職務, 才有可能永生。
所以,當上中隊長,是想要永生的必經之路。
“怎麽争取?”終于,李文華心動了,他低聲問道。
“現在各個小隊不再是鐵闆一塊,到處都有人員流動的情況發生。這,你應該知道吧?”杜鵑的眼神異常的冷靜。
“知道。”李文華點點頭。
這種事最開始是不存在的,每個人都在固定的編制之中。
上頭嚴禁人員自由流動。
但是後來時間久了,有些矛盾就開始激化,并且不可調和。
很多人在自己的小隊裏得罪了人,或者是與其他人相處出了問題。
就有人私下流動到了其他的小隊。
最開始上面還嚴厲禁止,但是發現強行安排有矛盾的人在一個小隊,不利于生産,也不利于團結。
所以就開始對這種私下流動的情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也是李文華安排趙明去第二定居點的原因。
私下流動不再是禁忌。
據說,已經有二三十人流動到了第二定居點徐根亮的中隊上。
對于這種情況, 隻要小隊向中隊彙報,中隊向大隊彙報,就沒事了。
“咱們就讓這個小隊變成人人都想來的小隊,先發展壯大我們的隊伍。”杜鵑目光中滿是狠勁,“等到我們的實力足夠強大, 我們就有資格和中隊長叫闆,就能争取到中隊長的職務。”
杜鵑的話打動了李文華。
尤其是李文華想要永生。
隻有高層才能永生。
想要永生,就需要坐上中隊長這個必須要通過的關卡。
“我們是已經一夫一妻制了,這應該能吸引其他人來吧。”李文華說道。
杜鵑搖搖頭:“不夠,遠遠不夠。女人是稀缺品。尤其是好的女人,都被高層把控住了。能留到小隊的女人,少之又少。你現在手上除了我,也沒有多的女人可以分配,對吧?”
李文華隻有點頭。
想要新的女人出現,隻有等到人工養育院的孩子們長大。
但是這批孩子想要長大,最少還需要十年時間。
太長了。
李文華可不想白白的衰老十歲。
要知道,保持年輕的狀态進入永生,才是最合适的。
等到老了,再永生,意義也不大了。
二十五歲的年輕軀體,五十歲的身體能比嗎?
“那你說怎麽辦?”李文華問道。
“不要走塗山亮的老路,不要把一切都把控住, 把一切都隻給自己享用。要學習公平分配, 赢得民心。”杜鵑目光變得深邃,“你要豎立一個完美人設,這樣,人們自然就流向咱們這個小隊。”
李文華皺皺眉,要是自己不能像塗山亮一樣在小隊裏橫行霸道,作威作福,那自己當上小隊長又有什麽意義呢?
不過,他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爲了永生,現在艱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犧牲幾年的作威作福,來讓自己獲得永生的資格,這才是正确的。
付出,才能得到回報。
“行。我明天會宣布,小隊内,全部平均分配物資,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李文華咬牙切齒的說道。
……
兩個月後,李文華的名聲開始響亮了起來。
因爲,李文華在一個特權的世界裏,就像是一股清流一樣的吸引人。
他放棄了自己的特權,讓所有的物資都平均分配。
這一下吸引到了很多的人,開始有人向李文華的小隊投靠了。
這一年,簡一墨發布了一個消息,允許小隊自由命名,不再以數字簡單的區分。
李文華沒有剛愎自用,而是向全體征詢小隊名字,并且通過投票,選出了一個最多人同意的隊名:樂園。
……
清早的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的時候,樂園小隊住宅區出現了一個流浪商人。
流浪商人這種東西,在社會發展到了一定規模的時候,一定會出現的。
這個流浪商人販賣的東西都是一些比較是少見的生活用品。
比如曬幹的兔肉、封裝的鹵肉、新鮮的毛皮、漂亮的飾品和某些少見的物品。
流浪商人靜靜的蹲在街角,曬着溫暖和煦的太陽,一副很惬意的樣子。
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皺紋,讓人分不出年紀。
但是人們隐隐覺得,這個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但是卻又說不出來。
這個流浪商人其實就是葉林生。
他已經來到這個星球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借用流浪商人的身份,近距離的觀察着這個世界。
李文華走到了流浪商人的攤位前,翻了翻擔子裏的貨品,最後選了一個頭花和一個發帶,丢下了幾張紙币,就走了。
來到了物資分配中心,他走了進去。
大蟲的女人孫雯雯對着李文華行了個屈膝禮。
這種禮節是從中心區傳來的。
現在的情況有些類似于藍星一百多年前的樣子,什麽潮流都是從中心區向着外圍輻射擴散。
屈膝禮,就是女人對于地位尊貴的男人們的一種禮節。
李文華随便回應了一下,就走進了屋子裏,掏出了頭花和發帶遞給了杜鵑:“送你的。”
杜鵑沖着李文華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隊長大人今天心情不錯啊。”
“我剛才又接收了五個自由流動的人員。”李文華興奮的說道,“我們小隊現在已經是個超級小隊了。隔壁的紅月小隊,現在隻有十來個人了,隊長都要成光棍了。”
杜鵑甜甜的一笑:“恭喜李隊長。”
“說吧,接下來怎麽辦?”李文華一屁股坐在杜鵑的辦公桌上。
杜鵑瞥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說道:“記得你是怎麽當上小隊長的嗎?”
李文華有些疑惑:“塗山亮死了我就當上了……”
“說的太對了,原來的小隊長死了,你就當上了。”杜鵑笑盈盈的看着李文華,但是卻讓李文華感覺到毛骨悚然。
他不傻,一下子就聽懂了杜鵑的想法,那就是先搞死中隊長,然後再接替他的位子。
可是,怎麽殺死中隊長?
塗山亮畢竟身邊沒有護衛隊保護,整個小隊也隻有幾名護衛隊員而已,還是由中隊選派的。
中隊長就不一樣了,中隊長統管幾十個小隊,手裏也有自己的武裝,雖然人少,但是也有槍。
怎麽搞?
“這不可能。”李文華像火燒屁股一樣站了起來,有些着急的說道,“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他看看四周,看看四周沒人,這才壓低聲音,附身在杜鵑的耳邊說道:“你瘋了嗎,中隊長有人有槍。”
杜鵑卻淡淡一笑:“他也有仇人。”
這句話讓李文華平靜了許多:“又是借刀殺人?”
“對。”杜鵑将頭花紮起來,沖着李文華笑笑,“好看嗎?”
“好看。”李文華心不在焉的應付了一句,“你是說,他和護衛隊長的矛盾?”
中隊部裏有兩個勢力。
中隊長的勢力,護衛隊的勢力。
中隊管轄人多,資源豐富。
護衛隊人少,但是槍多,權力更大。
中隊長與護衛隊長之間的矛盾,就不可避免的存在了。
這也是很多中隊都有的問題。
不僅是中隊,就連大隊長和護衛隊大隊長之間,也有矛盾。
甚至連宰相劉大壯和大将軍于寶剛之間,也有矛盾。
從上到下,無不如此。
而這種局面,也是皇帝簡一墨刻意造成的。
這是簡一墨的制衡之術,平衡之術。
也是他統治整個簡星的最重要的手段和方法。
“好,就算你說得對,但是怎麽制造矛盾?”李文華有些心慌的說道。
“制造矛盾的點,永遠在兩點,一個是權力,一個是女人。”杜鵑深谙男人的心思,“我們隻要找準了這個點,就能輕易入手。”
李文華眼睛亮了,他想到了一個女人:王枝枝。
這個世界有種女人,不論在哪裏,都是焦點所在之地。
王枝枝就是這樣的女人。
她的相貌不算是傾國傾城,甚至比起秋月來,都要差一點。
但是她渾身散發的女人味,卻要遠超其他人。
一舉一動,一颦一笑,一扭一動,都能牽動男人的心。
她的氣質尤其出衆,是典雅與奔放的融合體。
有一種描繪男人心目中最佳女人的形象,在王枝枝身上就能得到體現。
那就是客廳裏是貴婦,卧室裏是蕩婦。
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她也是整個中隊中最特殊的女人。
但是王枝枝既不屬于中隊長,也不屬于護衛隊長。
她是督導員的女人。
督導員是皇帝的嫡系,專門用來監管下級官員的。
直接由皇帝發薪水,有什麽事,也直接向皇帝彙報。
雖然不參與中隊的管理,但是誰都不敢得罪。
所以,王枝枝這樣的女人在中隊裏就是無敵的存在。
督導員這個人有些蠢笨,除了會打小報告,其他的一無是處,這就讓中隊長和護衛隊長都對王枝枝這個女人充滿了想法。
明裏暗裏都有些明争暗鬥。
要是能從王枝枝身上入手,确實能挑撥兩人的關系,能讓護衛隊長和中隊長矛盾激化。
“你有辦法?”李文華不敢相信的問道。
“有。”杜鵑竟然十分的笃定,“你準備一份禮物,我去中隊走一趟。”
……
桂星。
葉林生已經回來了。
羅吉走進來問道:“普哲星現在情況如何?十萬開發者都死了嗎?”
葉林生神秘的笑笑:“不,不僅沒死,反而是讓我看到了一種奇怪的社會結構。”
他坐下來,介紹道:“簡一墨你還記得嗎?”
羅吉搖搖頭,倒是貓子很快的插話道:“是不是那個當初想要買下打銅鎮煤礦,被我們攪黃了了那個纨绔?”
葉林生點點頭:“就是他。我查過他的資料,他的父母當年都是大官出身,整個家族也都是身份顯赫的人。但是後來他們都參加了投降派,被我們給鎮壓了。”
“他在普哲星上?”貓子和羅吉都問道。
“對,不僅在普哲星上,而且身份顯赫,自稱爲皇帝,統轄這十萬開發者。”葉林生怅然道,“當初,他可能是想要重現祖上的榮耀,所以在開發藍星的時候,十分的賣力,甚至不惜生命危險,竟然拿到了藍星勳章。”
“這一次他帶領十萬開發者前往普哲星。等到人們降落普哲星之後,他就炸毀了太空母艦,切斷了與藍星的聯系,然後在普哲星上建立了一個皇權,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社會。”
“你沒有告訴郭星辰?”羅吉敏銳的發現了葉林生話裏的意思。
“沒有,我想近距離的觀察一下這個社會。”葉林說道,“這也是文明的一種形式。那就是個人的私欲淩駕于社會之上,到底會讓這個社會變成什麽樣子。這很值得我們研究。”
“因爲這種社會結構從未出現過,就算是數據推演,都無法推演出他們的未來。但是這恰恰是我們最好的研究觀察對象。”葉林生對着羅吉說道,“老羅,你當年的烏托邦世界,是一種理想的世界。而這個簡星的世界,與你的烏托邦世界恰好相反。”
“烏托邦是建立在人人平等,極緻的共産之上的。而這個簡星的世界,卻是建立在極緻的自私之上的。将人的私欲放大到極緻,建立起了一個極其黑暗的社會結構。而最讓我奇怪的是,明明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群,在這樣的社會中,竟然甘願爲虎作伥,甘願沉淪,還積極的融入到了這個社會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