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二定居點的負責人徐根亮。
原來,這個皇甫正道竟然跑去了第二定居點。
這也太讓人意外了。
看着眼前金碧輝煌的皇宮,徐根亮心中一肚子的對簡一墨祖宗十八代的問候。
簡星現在處于剛剛開發的階段,基礎設施還很不健全,但是簡一墨竟然在自己的皇宮的建設上花費了大力氣。
真的可以說是雕欄玉砌,亭台樓閣, 庭院深深啊。
整個建築是按照古代帝宮的标準建造的。
前面是巍峨的宮殿,後面是各種樓閣和居所。
可以說,簡一墨花了大力氣在建造自己的皇宮。
至于民生急需的人造食物工廠,機械工程廠等卻都沒有建成。
而人手不足的第二定居點,現在基本的生活物資設施卻已經都建設完成了。
簡一墨,還真的沒有把這些開發者當做人啊。
“沒想到, 你這個徐根亮竟然是個走狗。”被五花大綁的皇甫正道憤怒的罵道。
徐根亮收回目光, 轉頭看向皇甫正道,淡淡的說道:“簡星是簡皇的天下, 你膽敢造反,隻有死路一條。”
皇甫正道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了活路,他後悔自己太傻了,竟然相信徐根亮會收留自己。
結果,自己滿懷希望的去投靠徐根亮,卻被徐根亮灌醉了,直接綁了,送到了皇宮。
現在後悔卻已經晚了。
皇宮大門打開,護衛隊全副武裝的排列成兩行,中間走出來的是簡一墨。
這一次,簡一墨沒有穿他心愛的迷你小背心,而是穿着繁複的古裝, 甚至還帶了一頂不倫不類的皇冠,慢慢的從兩排護衛之中走了出來。
身邊的丁子凱小聲說道:“老大,早知道我就應該帶着激光槍, 躲在後面一槍把他給殺了。”
徐根亮卻不以爲然:“殺了之後呢?”
丁子凱說道:“殺了簡一墨, 簡星就沒有了皇帝,一切就太平了。”
“你啊,太單純了。”徐根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嘴裏悄聲說道,“現在殺了簡一墨,那大隊長劉大壯或者護衛隊隊長于寶剛就會殺了我們。他們中的一個,又會頂替掉簡一墨的位置,坐上皇帝之位,繼續奴役天下。”
丁子凱愣了一下,發現徐根亮說的很對。
他們手裏隻有一個激光槍,還是繳獲的皇甫正道的激光槍。
要是現在想要殺了簡一墨,先不說能不能殺死。
就算是殺死了,護衛隊手裏那麽多激光槍,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這樣,劉大壯或者于寶剛就會接替簡一墨的皇位,成爲新的皇帝。
自古以來,權力一旦失控,就會喚醒人們内心的統治欲望。
死了一個簡一墨,劉大壯和于寶剛之流,就會接着簡一墨的想法,繼續奴役統治整個星球。
這就是人性。
想要真正的讓所有人獲得自由, 就需要推翻整個統治階層。
丁子凱也明白了徐根亮現在隐忍的目的了。
徐根亮的要求就是不動則已,一鳴驚人。
隻有在條件合适的情況下,徐根亮才會真正的動手,推翻簡一墨的王朝。
看到簡一墨走了過來,徐根亮快走幾步,然後在髒兮兮的地上行了個跪拜大禮。
這也是徐根亮每次必做的事情。
身後,徐根亮的随從們也都下跪伏地。
隻有被綁在車子上的皇甫正道依舊破口大罵:“簡一墨,你個反人類的暴君。徐根亮,你個貪生怕死的小人,你們都不得好死。”
簡一墨陰冷的看了一眼皇甫正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你罵吧,罵的越兇,就越能激發老子折磨你的念頭。”
他扭頭對着亦步亦趨的跟過來的劉大壯:“宰相,通知下去,讓全體人民明天十點,在這裏觀看皇甫正道淩遲處死的現場。我要讓所有人知道,這就是膽敢造反的下場。”
劉大壯點點頭:“遵命。”
簡一墨走到了徐根亮的面前,伸手拉起了他:“起來,徐隊長,好樣的。來,給我說說,這個家夥是怎麽落進你的手中的。”
徐根亮跟在簡一墨的身後,向着皇宮走了進去。
這個皇宮建成之後,徐根亮是第一次來。
上一次徐根亮來的時候,皇宮還是一片建築工地,有數萬人在這裏施工建設。
全部的開發者才十萬人,簡一墨就弄了幾萬人在這裏修建皇宮,很多人到現在都居住在臨時棚屋裏,但是簡一墨卻已經住上了這麽奢靡的皇宮,他的跋扈,由此可見一斑。
順着台階一步步的走上皇宮的大門,裏面就是一個寬達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大廳。
正中間的位置上,就是一把仿古的金碧輝煌的龍椅。
簡一墨坐了上去,俯視着下面的官員。
簡一墨專門研究過古代的禮儀,整個大殿,除了他,都沒有座位可坐,都隻能站着。
就算是宰相劉大壯、大将軍于寶剛,也都撈不到座位坐。
這也是一種豎立簡一墨權威的小把戲。
類似這樣的小把戲有很多,都是從古代的禮節中找出來的。
現在的簡一墨,真正的把自己當做了皇帝。
“徐隊長,說說吧。”簡一墨坐穩之後,就沖着徐根亮點頭說道。
徐根亮走出來,他看着大殿中央的高台上的簡一墨,心中對于簡一墨的厭恨又多了一層,但是他的臉上依舊保持平靜:“簡皇,這個皇甫正道日夜兼程了十來天,拿着一把激光槍走進了我們第二定居點,他找到我,口口聲聲說要投靠我,還鼓動我跟他一起造反。”
“原本我是想早早的就把他拿下的,但是因爲我們沒有武器,隻有棍棒和幾把砍刀,在他的激光槍面前,毫無戰力。”
徐根亮歎口氣:“爲了麻痹對方,我就順着他的話說了不少有關簡皇的壞話。”
說到這裏,他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還請簡皇責罰。”
簡一墨卻擺擺手:“罰不罰的,等下再說,先把過程講完。”
徐根亮依舊跪着說道:“看到我也在說簡皇您的壞話,皇甫正道就放松了警惕。我命人給他安排了一桌酒菜來招待他。席間,我故意灌他酒,等到他醉倒了,我們就搶了他的激光槍,把他給綁了,連夜就開着車押送他過來。”
徐根亮說這些都是有目的的,整個第二定居點沒有任何的武器,僅有的武器就是幾把砍刀和棍棒。
想要造反,沒有武器是不可能的。
現在整個簡星都沒有兵工廠,所有的熱兵器,都是從藍星帶來的。
激光槍這種高效率武器,都掌握在簡一墨等人手中。
他剛才講話的目的,就是想要把皇甫正道的這把激光槍給留下來。
“槍呢?”但是簡一墨十分的警惕,他雖然很欣賞徐根亮,但是徐根亮畢竟不是他的嫡系,他不想把武器留給徐根亮。
“在第二定居點。因爲擔心攜帶激光槍前來拜見皇上不安全,特意留在了第二定居點。”徐根亮解釋道。
簡一墨沉吟片刻說道:“我給你準備一批槍支彈藥,足以震懾那群刁民了。激光槍,我會安排人去取。”
徐根亮雖然心裏極度不舒服,但是臉上卻依舊露出了欣慰的樣子:“謝謝簡皇。”
“對了,這個皇甫正道到底犯了什麽罪?”第二定居點與大本營之間沒有任何的通訊方式。
原本計劃中,簡一墨是希望快點建立起兩地之間的通訊線路的。
但是開發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皇宮的建設上,根本沒有時間建設這條沒什麽用處的通訊線路。
而且,大本營的很多基礎設施都沒有建造起來。
尤其是人造食物工廠,到現在都沒有動工。
普通人的食物主要靠農作物和捕獵。
但是耕作農作物和捕獵,本身也需要抽調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大本營的基礎設施建設幾乎約等于無。
與之相反的是第二定居點,早就建造好了人工食物工廠,所以捕獵和耕作農作物隻是被當做了調劑品,人們閑餘的時間可以做做,去改善一下生活而已。
這樣幾乎每個人工都可以用在基礎設施建設上。
徐根亮從五千名工人中,選出了幾個有一定科學技術的人,現在正在根據一些僅存的資料,對激光槍進行複制。
這也是徐根亮故意把激光槍留在營地的原因之一。
現在的徐根亮,正在爲造反進行準備。他的核心團隊也都清楚這個目标,每個人都在努力的進行着工作。
爲了防止五千人之中出現告密者,徐根亮還設置了警戒線。
禁止任何人通過警戒線,前往大本營告狀。
這也是他急需武器的原因,要不然,真的有人逃走了,就缺乏擊殺逃犯的武器。
“皇甫正道這個匹夫,竟然造反,他殺了中隊長,搶了激光槍,又糾集了一百多人造反。”于寶剛冷哼了一聲說道,“這種大逆不道之人,早該殺了。”
“确實該殺,不過,我想問問,他到底爲什麽殺中隊長。”徐根亮追問道。
這一路上他也問過皇甫正道,但是皇甫正道根本不回答,隻是說簡一墨該死。
徐根亮其實就是想知道皇甫正道的造反原因,這樣就能探查一下現在的民情,看看民衆是不是到了非反不可的程度。
隻有等到民衆的壓迫到了某一個極點的時候,徐根亮才會開始豎起造反的大旗。
他的原則就是,不到萬無一失的地步,絕不出手。
“小事。他看上了中隊長的一個女人,想要拐走這個女人。”劉大壯補充道。
徐根亮明白了。
劉大壯這是典型的颠倒黑白。
肯定是皇甫正道的女人被中隊長看中弄走了,所以皇甫正道憤而殺人。
但是到了統治者手中,卻變成了皇甫正道拐騙中隊長的女人。
從這也能看出來,民衆的壓迫雖然強,但是卻沒有到揭竿而起的地步。
參與到造反的民衆也隻有一百多人,遠沒有達到一呼百應的程度。
這就預示着,現在造反的時機并不成熟。
“皇上下達了命令,将這一百多人全部鎮壓。”于寶剛這個人性格比較冷酷,他冷冷的說道,“皇上,明天的淩遲處死,交給我來。我要把他的肉全都片下來,還要把他的皮給剝了,讓所有人知道,造反就是這個下場。”
簡一墨大笑一聲:“好,大将軍有這個想法太好了。這一次一定要狠狠的震懾一下這群民衆,要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天命不可違。”
……
從皇宮返回驿站的時候,丁子凱小聲的說道:“隊長,皇甫正道這個人應該是個人才,爲什麽要把他交給皇帝?”
徐根亮歎口氣:“我們現在還準備不足。皇甫正道逃到我們營地的事情根本瞞不住。要是消息走漏了,不僅他要死,我們這五千人,也都要死。”
“爲了保全我們的實力,就隻能讓他去死了。”徐根亮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塊,“有些違心的事,不得不做,這就是我們現在面臨的處境。”
丁子凱看看頭頂深邃的星空:“宇宙太廣闊了,要不然我們駕駛穿梭戰機逃出去,簡星上的所有人就能獲救了。也不至于被一個簡一墨給牢牢的把持住。”
“我預感得到,要不了多久,我們造反的時機就可以成熟。”徐根亮摸摸丁子凱的頭,“現在,我們還是小心點,韬光養晦,積蓄力量。”
“可是,沒有激光槍,我們造反的難度太大了。”丁子凱遺憾的說道。
激光槍相比起普通火藥武器,簡直差距太大了。
激光槍可以不懼距離的發射。
哪怕距離一兩公裏遠,甚至更遠,隻要能瞄準,都能一槍斃命。
火藥武器卻有距離限制,而且還很難瞄準。
拿着火藥武器與簡一墨的護衛隊交戰,就好像原始人拿着刀槍棍棒與機關槍戰鬥一樣,毫無勝算。
這也是徐根亮遲遲不敢造反的原因之一。
“不要灰心,我預感得到,機會就要來了。”徐根亮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大部分都面目麻木,早就失去了對生活的渴望。
他們,隻是活着而已。
被奴役的人民一般都有幾個過程,先是憤怒,接着是麻木,然後是悲憤,最後才是被喚醒之後的揭竿而起。
現在,他們還處在第二階段,也就是麻木的階段。
但是距離最後的階段,也并不遙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