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紙燈籠紅黑色幽光的映襯下。
跪在墓室地上的那些和吳邪同樣長相的瓷器人偶,顯得格外的瘆人。
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環視了一圈,之間這個面積極大的墓室中,至少有着上百個“吳邪瓷器”,基本上都是一比一的比例燒制而成。
這些“吳邪瓷器”每個之間都隔開了一點點的距離,仿佛是多米諾骨牌一般的排列着。
他們一路向着遠處的幽暗處延伸而去, 不知道通往何處隐秘的地方。
尤其是這些“吳邪瓷器”的身上,全都套着一身正常的衣服。
并不是燒制瓷器的時候,直接給燒制而成的。
而是人工給套上的,很有年代感的衣服。
并且這些“吳邪瓷器”的上面,都落滿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這個地方看起來有些邪門,衆人便沒有分散。
周凡伸手在數個“吳邪瓷器”身上落的灰塵上面摸了摸, 面色微變的說道:
“這不是自然環境中落下的塵土。”
“看這些塵土的分布厚度,顯然是人工制作的‘落下的塵土’。”
“這種小手段對于後來的人沒有什麽傷害。”
“但是顯然能夠有效的幹擾掉,後來的人對于前面走過的人,到底是什麽時候路過的,有多少人行走過這段路,等等的判斷。”
“而且這些和小吳長相一樣的瓷器身上穿着的衣服,全都是,大概三四十年前流行的款式。”
胖子咂麽了咂麽嘴,說道:
“弄這些人造灰塵的人,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對于痕迹追蹤和反追蹤,都有着相當豐富的經驗。”
“一般來說,爲了破壞自己行走的痕迹。”
“要麽就是把走過的地方,給大卸八塊,劈砍焚燒, 搞成一團亂麻。”
“要麽就是重新覆蓋上灰塵,或者潑灑腐蝕性極強的溶液,直接從根本上掩蓋自己行走的痕迹。”
“但是很奇怪, 在古墓裏面這麽幹, 通常來說沒啥必要。”
“除非,比如是走了什麽機關,前面行走的人掩藏自己的痕迹, 就是爲了坑後面的人。”
“想讓後面的人觸發那些緻命的機關。”
衆人都是點了點頭。
小哥伸手摸了摸“吳邪瓷器”身上的衣服,說道:
“不僅款式,這些面料同樣是二三十年前流行的。”
周凡吳邪胖子都好奇的伸手扯了幾件衣服摸了摸,雖然他們對于衣服的面料什麽的都不怎麽懂行。
但是一上手,很明顯的就能感覺到,這些衣服不是用現在流行的布料,制作成了複古的款式。
而是真的是二三十年前流行的那些“的确良”之類的那些布料。
并且這些衣服的布料全都很糟。
胖子用力大了一點,直接就把衣服給撓出了幾個手指頭的洞口。
周凡微微皺眉,又看了看這些“吳邪瓷器”和吳邪本人,說道:
“或許,這些‘吳邪瓷器’應該是‘齊羽瓷器’的長相?”
“畢竟小吳還有很多的假的吳邪,都是按照老九門第二代裏面唯一的屍狗吊齊羽,當做他們成長的模闆培養或者培育出來的。”
衆人都是點了點頭。
吳邪的心情立馬放松了不少,說道:
“老周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特别的合理。”
“我這才二十出頭。”
“這些衣服糟成這個樣子,要說我小時候或者剛出生的時候,這些東西可能就已經被安置到了這裏。”
“但是誰能在我那麽小的時候,就知道我以後會長成什麽樣子呢?”
“所以這些東西肯定就是按照齊羽給弄出來的。”
一想到齊羽那個可惡的家夥, 吳邪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齊羽這個人,就目前所知道的資料來說, 極其的可惡。
他雖然是老九門的第二代。
但是根據種種的線索,很大的可能性,“齊羽”也不過是他其中的一個身份罷了。
因爲齊羽這個人,在老九門當中的地位太過的超然,越是了解,就越是覺得這個人宛如天降的不合理。
在老九門的第一代,張大佛爺,二月紅,陳皮阿四,吳老狗,霍仙姑,齊老爺子,解九爺。
等人的活動中,也跟齊羽這個人有着不少的交集,并且顯然都在齊羽的手中吃了或明或暗的虧。
老九門的第二代當中,吳三省,解連環等人,更是跟齊羽打過無數次的交道,但都因爲不明原因連連敗北。
所有人似乎隻能忍讓,甚至是以一種很憋屈的包容狀态,在容忍着齊羽這個來路很有問題的人,在上竄下跳。
最典型的一個證據就是。
在吳邪小的時候,上小學之前。
吳老狗還健在。
當時吳家和解家的人,已經通過吳三省和解連環兩個同生共死,共同經營“三爺”這個馬甲,得以極深又互相信任的綁在了一個戰車上。
而且吳家和解家的人,全都知道吳邪是吳家即将成熟的,千年藥人的希望。
并且,那時的吳老狗的體内,早就被打入了,源自于屍國之城和洗骨峒的詭異的箭頭。
這些箭頭,能夠讓他在死後,發生極其詭異的屍變。
而且以吳老狗,吳二白,吳三省,解連環,這四個陪伴吳邪從小長大的“真的·人精”,對于吳邪的保護之下。
齊羽竟然還能出入自由的,在吳邪小的時候,反複幾次以一種迷你狀态的,極其惡心又瘆人的形象,偷偷的出現在吳邪的卧室裏面。
當時的齊羽,不僅僅是悄悄的偷窺吳邪。
更是時不時的現身出來,用猙獰又詭異的外表,明目張膽的恐吓吳邪。
那是還是個“真正的小朋友”的吳邪,被驚吓了好幾次,甚至都被吓哭的去尋找吳老狗,吳二白,吳三省,解連環四個真人精的保護。
但是他們四個人,卻全都口徑一緻的,隻是安慰吳邪“沒事,不過是你眼花而已”。
當時作爲一個還沒上小學的“真的小孩”的吳邪,一度陷入了恐懼又迷茫的混亂當中。
他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又相信吳老狗他們四個人最可靠的人的說法。
但是這兩種結論卻是截然相反,相互沖突的。
索性的是,吳邪憑借着心很大的天賦技能,很快就把齊羽的詭異形象給抛到了腦後勺。
但是近幾年,吳邪遇到的一系列,發生了各種恐怖屍變的假的吳邪,以及來回作妖跳來跳去的齊羽的挑釁之後。
吳邪才算是明确了,齊羽在老九門當中,絕對是屬于一個被外力給強行塞進來的,空降的“帶資進組的關系戶”。
否則,以吳老狗,吳二白,吳三省,解連環,這四個藝高人膽大,說弄死誰就弄死誰的彪悍形式風格,以及對于吳邪的保護欲來說。
早就把齊羽這個怪物給挫骨揚灰了。
但是吳老狗,吳二白,吳三省,解連環,他們卻一反常态的,不僅沒對齊羽下殺手。
并且還在吳邪本人察覺到異常,來求援的時候,反而替齊羽打各種掩護。
更何況,在前不久的時候。
齊羽這個怪物,更是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夏溫那個人。
他直接就把夏溫肚子裏面的“西瓜瓤”給掏空了。
齊羽就像是駕駛着高達一般,躲藏在夏溫的體内,主動登門挑釁,找到了小花和黑瞎子。
齊羽主動引誘小花,帶着他從二月紅手裏面繼承下來的,詭異的頭冠和戲服。
一起踏上了去往天下第二陵,屍國之城,王母鬼宴的征程。
吳邪捏了捏拳頭,他簡直越想越氣。
這還不算之前遇到的數個,與他一樣,同樣是作爲齊羽替身長大的,其它的假的吳邪,對于他的遷怒,想要弄死他的事情。
吳邪現在隻要一想到齊羽這個人,直接就是火冒三丈。
吳邪怒氣沖沖的說道:
“齊羽這個王八犢子,合着老九門的第一二三代人,全都被他給玩兒了?”
“齊羽到底是怎麽個來路?好像所有人都說不清楚?”
“這個人難道我爺爺他們那輩開始,就都除不掉他嗎?”
周凡小哥胖子全都點了點頭。
很顯然,如果齊羽這個逼人能夠被弄死的話,早就被幹掉了。
還能等到他去引誘小花和黑瞎子,一路生死未蔔?
吳邪無奈的撓了撓頭,心中的郁悶之氣久久不能消除,他直接一腳踹了地上的一個“齊羽瓷器”一腳。
一連串跪在地上的“齊羽瓷器”,此刻真的是如同多米諾骨牌般的。
噼裏啪啦的,一個接着一個的栽倒了下去。
并且這些瓷器人偶一摔倒,直接就是在地面上面被摔碎成了無數的碎片。
啪啪。
每個碎裂的“齊羽瓷器”裏面,都有着數個拳頭大小的,透明小口袋掉落了出來。
這些小口袋,就像是已經被吹到即将爆裂的氣球那樣。
隻不過裏面裝的不是空氣,而是一種墨綠色的液體。
随着“齊羽瓷器”的倒地,這些小口袋直接就爆碎了一地。
嗤嗤。
瞬間,以每一個碎掉的“齊羽瓷器”爲中心,附近的數平米的範圍,全都被腐蝕的一塌糊塗。
看着地面上被腐蝕的坑坑窪窪的痕迹。
衆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吳邪擦了一把冷汗,擡起了剛才踢到“齊羽瓷器”的那條腿,活動了活動。
心裏一陣的後怕。
胖子揣着手,十分感慨的說道:
“怪不得,胖爺我這一貫手賤到不行,這次竟然很奇怪的沒想着上手去拍這些個瓷器人偶。”
“原來是裏面暗藏了機關啊,啧啧。”
周凡笑了笑,說道:
“看來以後,再遇到了胖子不手賤的時候,咱們也得直接拉高警惕值。”
吳邪頓時心有戚戚然的點了點頭。
此時那兩個在最前面帶路的,被剝了皮的屍體,早已經爬的飛快的跑出了衆人的視線範圍。
但是他們這兩個屍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屍變的中途被打斷。
并且又被周凡和小哥,把他們後背上面的“地聽魂瓶”直接給拆掉了的原因。
所以,不僅是導緻這兩個屍體,馬上就要徹底的死掉。
更是讓得他們兩個,在詭異的爬行的過程中,不斷的碰到一些“齊羽瓷器”。
所以衆人哪怕沒看到他們兩個到底爬到哪裏了,隻是聽着他們一路噼裏啪啦的聲音,也能夠直接準确的定位他們的位置。
随着面前的“齊羽瓷器”已經爆碎了很多。
碎渣和那些腐蝕性的液體,也是一路向着古墓的深處眼神而去。
小哥看向衆人,說道:
“跟上。”
衆人避讓着地上爆碎出來,湧現了一片片的腐蝕性的液體。
跟随着一路向前走去。
不多時。
“齊羽瓷器”多米諾骨牌的碎裂聲音,已經徹底的停止了。
衆人聽到面前的不遠處,傳出了兩個不同的,來回循環着爬行的,詭異的拖地的聲音。
顯然是那兩個帶路的屍體,已經到達了一個死胡同,或者是被密封的墓室當中。
衆人小跑了幾步。
隻見到一個方方正正,面積極大的墓室當中。
擺放着不少的棺材。
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銅角古棺。
其它的棺材全都是緊貼着牆壁擺放着。
每個棺材的體型都不大,并且看起來較爲的寒酸。
顯然就是明清時期,窮人家的那種“一口薄棺”。
并且那些棺材的蓋子,全都被人給撬開過。
上面都帶着很明顯的,用鑿子或者錘子等等,十分簡單粗暴,又很簡樸的開棺手段,給暴力破開的。
顯然裏面應該是沒有什麽好東西。
不過裏面或許有着,準确的說,應該是有過,發生了屍變的屍體。
因爲順着那些簡陋的棺材的周圍。
有着一些深淺不一的血迹,還有着大量的,已經腐爛了的人體組織。
殘留在了地上,以及那些棺材的附近。
不過通過那些地上流淌出來的,各種屍體的痕迹來看。
有大量的腳印,曾經踩踏過這些血迹和屍體的痕迹,直接從這個墓室裏面“憑空消失掉了”。
至于整個墓室的最中間,那個巨大的,明朝的棺材的四周。
則是插滿了燃燒程度不同的線香。
香很細。
有些剛剛熄滅。
(感謝訂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