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吳邪胖子聽到周凡的話,全都對面前的這個精絕國的白毛旱魃,充滿了興趣。
吳邪既興奮又糾結的說道:
“聽老周這麽一說,這個白毛旱魃可是一隻硬茬的大肥羊。”
“按理說咱們應該趁它現在還沒完全沖出來,直接動手幹掉它是最省事的。”
“但是這樣的話肯定就影響收割羊毛,犯愁,老周, 小哥你們有對付白毛旱魃的經驗嗎?”
小哥先是點了下頭,緊接着又搖了搖頭,說道:
“我以前遇到過的白毛旱魃,都是普通的那種。”
“隻要把腦袋斬下即可。”
吳邪發現周凡小哥胖子的目光全都轉向他,連忙擺手說道:
“這個白毛旱魃這麽兇殘,跟噴火龍似的,肯定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真不是我謙虛啊,我要是有這種本事, 那咱們誰都别…”
胖子嗷了一聲, 一個擰身就把吳邪的嘴給捂上了,滿頭大汗的說道:
“天真,謹言慎行啊。”
吳邪翻了翻眼皮,示意胖子放輕松。
周凡笑了笑,說道:
“現在這個白毛旱魃畢竟還沒成熟,所以隻要砍掉它的腦袋也能死。”
“但是若是想要提取出來旱魃之毒,以及焚燒旱魃之後獲得‘奇怪的雨’,就不能這麽辦了。”
嚓。嚓。
此時随着白毛旱魃在精絕國的男屍肚子裏面,不斷的打滾掙紮,發出極爲瘆人的恐怖咆哮聲。
它的體型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的長大。
那個男屍軀體的“西瓜瓤”,不論是血液骨頭内髒之前非常詭異的保存的十分完好。
但是現在, 就像是被吹鼓了的氣球正在散氣,眼見着就要變成一張徹徹底底的人皮殼子。
白毛旱魃就像是帶着手術手套的“手”,正在那張男屍的人皮“手套”裏面掙紮活動着。
吳邪看着那個白毛旱魃的體型, 從一個嬰兒飛快的變成兒童, 然後又是少年。
顯然再過不了多長時間, 就會變成一個跟精絕國的男屍的人皮, 嚴絲合縫般的大小。
吳邪的臉色鐵青,渾身的汗毛全都炸了起來。
小哥微微皺眉,對着周凡說道:
“取白毛旱魃的毒素和焚燒它,便不能再用刀光劍影的攻擊。”
胖子也是踱步了幾下,興奮的說道:
“剛才小周說的,張岱大佬在他那個風騷作死日記裏面寫的。”
“因爲大旱,所以他搜遍了數量衆多的古冢墳墓,找到了白毛旱魃,給燒掉之後下了奇怪的雨。”
“張岱大佬是怎麽處理這些白毛旱魃的?”
周凡思索了一下,手掌一握,把那三十幾張宣紙給拿了出來。
這些都是從吳邪家鋪子底下的,宋朝的隐秘皇陵裏面找到的。
每張宣紙上面的暗金色的猙獰龍紋,在強行通過五洩瀑布當中最爲奇特的龍湫瀑布,吸收了底下的龍脈靈穴當中的龍脈之氣之後,已經徹底的消散掉了。
現在每張宣紙上,都有着一個水霧般的猙獰龍紋圖案。
吳邪驚訝的問道:
“老周,你不是說這些東西要等待一個合适的肥羊,給融合起來嗎?”
“之前王母鬼宴的采辦焦糖,輸給咱們的那個投龍奠玉的玉佩, 難道不夠給這些東西融合的?”
“現在要是使用了的話, 會不會影響融合的效果?”
周凡笑道:
“我也是才想起來一件事。”
“這些水系的龍脈之氣,用來處理白毛旱魃的話會有一點影響,但是問題不大。”
“最關鍵的是在焚燒白毛旱魃之後,産生的‘奇怪的雨’反而能和這些水系的龍脈之氣融合起來。”
吳邪和胖子都好奇的看向周凡。
小哥的目光微動,說道:
“大唐的皇帝,不隻有一個投龍奠玉的玉佩。”
“若要融合這些強行吸收來的水系的龍脈之氣,應該需要至少兩個?”
周凡點了點頭,用手輕輕的彈了一下那些宣紙,笑道:
“正是如此。”
“因爲我想起來了明朝的一個人,于少保,杭州人錢塘縣的人,他和嶽飛,張煌言,并稱‘西湖三傑’。”
“他曾經在五洩瀑布這裏,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東西或者玄門術法。”
“也是通過龍湫瀑布,強行吸收了底下的龍脈靈穴裏面,殘留的一小部分龍脈之氣。”
“并且同樣幹掉了一個白毛旱魃。”
“而且他還給留下了一點線索‘旱魃剿除消沴氣,神龍鼓舞起靈湫。挽将天上銀河水,散作甘霖潤九州’。”
(沴,讀音:力。沴氣,意思:災害不詳之氣。)
小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吳邪和胖子則是在聽到“西湖三傑”的時候,對視了一眼,嘿嘿嘿的一笑。
周凡笑了笑,接着說道:
“說到因爲白毛旱魃而導緻的‘沴氣’的話,同樣實在明朝《明史》裏面也記載過一件事。”
“那個時候正好是萬貴妃受到專寵。”
“說是,災異疊見,風霾晝晦,沴氣赤而複黑。”
“至于風騷花樣作死派的張岱大佬,同樣也在他的日記本裏面記錄了,在明朝的時候因爲白毛旱魃導緻的異像。”
“說是,風霾旱魃,赤地千裏,京師地震,火災焚燒,震壓死傷甚慘,大風霾,晝晦。”
小哥的目光凝重,說道:
“張岱大佬和明史記錄的應該是同一時期的事情。”
“看來他在挖尋古冢的時候,找到了不少的白毛旱魃。”
吳邪瞪大了眼睛,佩服的說道:
“張岱大佬的身影,這是無所不在啊。”
胖子捶了一下拳頭,說道:
“哪兒最能作死,哪兒就有張岱大佬的身影。”
吳邪瞄了一眼,那個已經長成了青年身高的白毛旱魃,有些緊張的問道:
“那咱們什麽時候出手?”
周凡剛要說話,停頓了一下,指着團隊徽章驚喜的說道:
“屍鼈皇馬上回來了,它通過神魂信息跟我溝通了一下,有重大發現。”
“投龍奠玉的玉佩暫緩使用。”
話音未落。
嗖的一聲。
一道烏秃秃的光芒直接就從遠處疾射而來。
眨眼之間。
屍鼈皇就飛到了周凡的旁邊,噗的一下,噴出了一團腦袋大小的金光燦燦和烏秃秃的光芒交織的圓球。
衆人好奇的看了過去。
隻見到裏面是一個闆磚大小的,皮質的老式腰包。
吳邪眨了眨眼睛,好奇的說道:
“這個腰包的款式,大概是現在六七十歲的人年輕的時候流行的吧?”
“屍鼈皇剛才是去碾人,給薅回來一個這個包?”
胖子拍了拍肚子,說道:
“也不一定是那麽大歲數的人。”
“以前在潘家園擺攤的時候,好多二三十歲的攤主都喜歡帶着這種腰包,裝錢方便。”
周凡點了點頭,說道:
“之前那個貌似憨厚的主事人,常年在這裏舉辦鬥賭開棺,肯定不是一般人。”
屍鼈皇薄如蟬翼的小翅膀扇動了一下。
皮質腰包外面的光芒消散。
小哥伸手接住了這個皮質的腰包,臉色一變,視線掃過白毛旱魃和另外四個蹲在他們附近徘徊的屍體,說道:
“是人皮制作的。”
衆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哥直接把人皮腰包打開,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衆人一看,直接驚喜的叫出聲來。
裏面裝着一疊照片,以及另外一個投龍奠玉的玉佩。
周凡把之前的投龍奠玉的玉佩拿了出來。
兩個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
大小,厚度,上面篆刻的49個銘文,全都一模一樣。
但是王母鬼宴的采辦帶過來的,玉佩是青灰色,拴着金棕色的絲綢繩子。
這個人皮腰包裏面的玉佩,是透明的顔色,拴着棕黑色的絲綢繩子。
小哥接過這兩個投龍奠玉的玉佩,摸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
“投龍奠玉的玉佩是唐朝的,而繩子則都是南宋的。”
周凡看着那49個銘文,眼眸微眯,說道:
“投龍奠玉是從五代時期,開始流行起來的。”
“南唐的開國皇帝李昪,則是把使用投龍奠玉的玉佩,釣魚般的去釣,極品養屍穴裏面的屍龍之氣的化形之物,這項活動給發揚光大了。”
吳邪和胖子,一邊面色緊張的盯着白毛旱魃,此時它已經基本和精絕國的男屍的體型,成長的一樣大小了。
隻是那個男屍的一些人皮,還略微有些松。
顯然,等到這個白毛旱魃徹底把這個男屍的人皮,給嚴絲合縫的穿戴好了之後。
它的實力肯定能夠得到一個巨大的提升。
吳邪和胖子手速飛快的翻看着那疊照片。
這些照片,既然跟投龍奠玉的玉佩放在一起,向來絕對是非常有意義的。
胖子咦了一聲,說道:
“這照片上面都是拍的一個古墓裏的東西。”
“沒啥好玩意,都是一些衣服,鞋襪,飾品,主要是一大堆的绫羅綢緞。”
“這些東西也不怎麽值錢吧?”
吳邪盯着照片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說道:
“胖子你仔細看這些衣服,還有绫羅綢緞上面的花紋。”
胖子一臉認真的說道:
“胖爺我仔細的看了,啥也沒看明白。”
吳邪語速極快的說道:
“這些雙蝶串枝,練鵲穿花,雲鶴蓮花等等的圖案,都是非常明顯的南宋的風格。”
胖子擰着眉頭的說道:
“南宋,又是南宋。”
小哥翻了翻照片,指着其中的幾張拍的不全的墓志銘,沉默了一下,說道:
“這是趙伯澐,寫給他的妻子李氏的墓志銘。”
吳邪和胖子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呈現懵圈的狀态。
周凡啧了一聲,解釋道:
“趙伯澐,是北宋的開國皇帝趙匡胤的,第七世孫。”
“南宋初期,趙伯澐跟着他爹趙子英,到了黃岩縣。”
“趙子英,身爲開光皇帝的第六世孫,竟然跑去當了很偏僻的,一個小小的黃岩縣城的縣丞,這很不合理。”
“趙伯澐,常年修繕黃岩的五洞橋,修了一年又一年,反反複複的修來修去,總也修不好,這個很有問題。”
吳邪和胖子頓時就露出了一個“懂了!”的眼神,異口同聲的說道:
“黃岩縣,五洞橋,那裏有‘儲備糧’肥羊!”
小哥嗯了一聲,淡淡的道:
“必然如此。”
周凡接過了小哥遞過來的,兩個投龍奠玉的玉佩,笑道:
“以前倒是聽說過,趙伯澐随葬了一個很厲害的南唐玉壁。”
“沒想到,原來就是南唐開國皇帝李昪的祭天之物,投龍奠玉的玉佩。”
“有點意思。”
吳邪和胖子的雙眼中都閃爍着耀耀生輝的光芒。
小哥看了已經躍躍欲試去薅羊毛的衆人一眼,帶着少許無奈的語氣說道:
“以後去看。”
“先收拾白毛旱魃。”
吼!
此時,白毛旱魃已經把精絕國男屍的整個人皮,都給完完整整的穿戴好了。
一聲充滿了暴虐之氣的嘶吼聲如同震山響。
轟!
白毛旱魃身上如同炸然般的,噴出了一層的炙熱火光。
一種赤紅色和細微黑色紋路交織的火焰,就缭繞到了白毛旱魃的身體四周。
頓時一股燒焦了的味道噴薄而出。
剛剛被它穿戴好的人皮,刹那之間就被焚燒的一幹二淨。
那些燒焦的部分倒卷到了白毛旱魃的頭頂上面,凝聚成了一隻拳頭大小的眼珠子。
吳邪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
“我靠!這鬼東西的頭頂上,已經有了五隻眼睛!”
胖子幽幽的說道:
“看來今天是它五歲的生日,也是它的忌日了。”
周凡用手微微晃動着,那兩個拴在投龍奠玉的玉佩上面的絲帶繩子,對着白毛旱魃冷聲道:
“不知道白毛旱魃禁不禁玩。”
周凡把那些宣紙扔給了小哥,說道:
“小哥,同時斬碎。”
說話間,周凡把兩個投龍奠玉的玉佩對着白毛旱魃猛地一抛。
手中的七星龍淵劍驟然拔除。
劍尖上面有着介于真實與虛幻之間的劍芒在閃爍。
周凡縱身而起,猛地揮劍。
劍芒爆射而出。
瞬間就把兩個投龍奠玉的玉佩給切碎成了無數碎末。
轟隆隆!
在投龍奠玉的玉佩徹底粉碎的同時。
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瀑布,瞬間爆發出了異常猛烈的奔騰聲。
無數水浪從瀑布的地步倒卷而上。
那些水霧直接在半空中,凝聚出了一個極爲龐大的,看起來模糊不清的巨大的蛟龍身形。
在同一時間。
小哥伸手一揚,唰的一下,就把那一疊三十幾張宣紙給抛飛到了半空中。
黑金古刀在手中旋轉。
三十幾個手指大小的金黑色的刀光,猛然飙射而出。
每一個刀光,都恰到好處的,正正的把宣紙上面的水氣蒙蒙的蛟龍圖案,給從最中間切割成了完全相等的兩份。
呼呼。
被宣紙禁锢住的,由龍脈之氣凝結而成的,水系的蛟龍身影。
立刻帶着震懾感,威壓感十足的氣勢,如同脫殼一般的扭動而出。
五洩瀑布中蘊含着的,星星點點的龍脈之氣。
在投龍奠玉的玉佩,以及宣紙中的龍脈之氣蛟龍,雙重引誘之下,開始快速的彙聚而起。
那條從瀑布中倒卷而上的,極其模糊不清的水龍。
此時身上不斷的激蕩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遍布于瀑布中的,極爲稀少的龍脈之氣,直接凝結成了一片又一片蛟龍的龍鱗。
眨眼之間。
瀑布中的水龍,就變得宛如活物一般。
它張開了巨大的嘴巴,無數的瀑布之水噴薄而出。
這個水龍猛地一擰身,就對着渾身燃燒着赤紅色火焰的白毛旱魃,攜帶着無法形容的巨大力氣沖撞了過去。
那水龍中,不僅僅是單純的力氣,而是帶着少許的龍脈靈氣作爲它攻擊的武器。
吳邪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喃喃道:
“我覺得吧,是不是黃河釣屍人也就這樣了?”
胖子“嗯?”了一聲,他的神色猛地一變,對着衆人說道:
“黃河釣屍人?堪輿家?”
“趙匡胤的第七世孫,窩在小縣城裏面,爺倆當縣丞和修橋工?”
“那破橋底下,不會是通往群屍龍宮的通道吧?”
吳邪感覺一縷冷汗,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周凡凝視着白毛旱魃,摸了摸下巴,說道:
“很有可能,要不然他的陪葬品裏面爲什麽要有個投龍奠玉的玉佩。”
“趙伯澐不陪葬趙匡胤的寶貝,偏偏陪葬南唐皇帝用來祭天的寶貝。”
“呵呵,這要是沒有什麽内情,棺材闆都不服。”
小哥帶着複雜的目光,看了一眼,被迫一家子鎮守了南宋隐秘皇陵數十年的吳邪一眼。
吳邪頓時有點心裏犯怵,莫非我爺爺吳老狗,當年還有什麽“了不起的意外發現”?
一聲恐怖的火焰灼燒聲,把衆人的注意力給重新拉回到了白毛旱魃的身上。
白毛旱魃停下了對着衆人奔襲,想要一鍋端的步伐。
它察覺到了,從瀑布底下倒卷而上的那條水龍給它帶來的威脅。
白毛旱魃微微俯身,它死氣沉沉的眼珠中,充滿了貪婪的神色。
雖然“旱魃一出,赤地千裏”一路是靠赤焰之火焚燒。
普通的水流對它全然無用。
特殊的水流,具體水火誰是誰的克星,還是要比一比才知道。
但是眼前的這個水龍卻非比尋常。
因爲它隻是用瀑布中的普通水流作爲一個載體,能夠讓它倒卷而上,并且變得越來越清晰的是那些掩藏極深的龍脈之氣。
龍脈靈穴裏面的龍脈之氣,或是極品養屍穴裏面的屍龍之氣。
對于白毛旱魃來說,都是千載難逢的大補之物。
白毛旱魃暫時放棄了,看起來不起眼的四個普通人類。
在它僅僅憑借本能的思考之中,那四個人類對它威脅最大的東西,已經被他們親手毀掉了。
那四個人,隻不過是四份儲備糧而已,可以随時取用。
但是眼前的這個蘊含着龍脈之氣的水龍則不同,如果不盡快處理掉,等到龍脈之氣消散,就再也吃不到了。
白毛旱魃面對着氣勢洶洶,咆哮而下的水龍,雙臂猛地對天一震。
嗤!
一層十幾米高的,黑紅色的暴虐之火,就從它的身上如同岩漿般的噴湧而出。
白毛旱魃的腳掌一跺,身上燃燒着充滿了狂暴之氣,以及異常兇煞的旱魃之毒。
對着俯沖而下的水龍,迎頭爆沖了過去。
在周凡小哥吳邪胖子驚訝的目光中。
白毛旱魃和整個水龍直接撞擊到了一起。
轟!
地動山搖。
嗤嗤!
白毛旱魃的身軀猛地縮小,從高大的男屍體型,再次回縮成了一個幼童的大小。
與此同時。
從白毛旱魃身上爆射出來的,熊熊燃燒的黑紅色的火焰,則是轟的一下,暴漲成了近百米的大小。
赤紅色的,能夠把大地都灼燒幹裂千裏之遙的旱魃火焰。
以及漆黑色的,觸之即死,能夠把大地都毒到百年不能再生長莊家的旱魃之毒。
雖然這個白毛旱魃,因爲距離真正的成熟期還很遠,所以它體内的,旱魃火焰和旱魃之毒,遠遠達不到理想的狀态。
但是它很自信,用來對付這個水龍,再弄死那四個小蝼蟻,以及旁邊瑟瑟發抖挺屍的四個屍體,綽綽有餘。
果然不出白毛旱魃的所料。
在它撞擊到那個水龍的時候。
整條水龍直接爆碎開來,眨眼之間,就從一個詭異的蛟龍狀态,散落成了普普通通的瀑布之水。
嘩啦一聲。
如同一場大雨般的,對着白毛旱魃傾覆而下。
白毛旱魃絲毫不懼怕這些普通的水流,它身上的黑紅色的火焰和毒素在灼燒着。
直接如同一條鈎子般的,把水龍散落的瀑布水中,蘊含的那些龍脈之氣,就給一股腦的吸收了過來。
喝。喝。
白毛旱魃發出了含糊不清的低吼聲。
随着那些龍脈之氣進入到了它的體内,白毛旱魃的身軀,直接又從幼童的狀态,暴漲成了一個兩米多高的魁梧壯漢。
無數慘白色的汗毛,如同鋼針般的從它的身上豎了起來。
白毛旱魃仰天咆哮。
眼神中露出了猙獰又殘暴的欲望,死死地盯着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的方向。
它握住拳頭,猛地一揮。
砰砰四聲,那四個被吳邪給開棺出來的挺屍的屍體,就直接被一股黑紅色的火焰匹練給燒成了焦炭。
四個肉眼難察的焦黑顆粒,從那四個屍體的體内,被旱魃之火倒卷了回去。
白毛旱魃帶着獵空聲,直接就對着看起來最弱雞的吳邪爆沖了過去。
吳邪臉色發綠的大喊一聲:
“我靠!爲什麽又要揍我?”
胖子嘿了一聲,大笑道:
“天真你還要啥自行車啊?”
小哥的目光微凝,看向了那些宣紙爆碎的地方,帶着十分不習慣的語氣說道:
“我,躺赢?”
周凡輕笑了一聲,說道:
“小哥,百十年來,偶爾躺赢一次,就享受一下吧。”
周凡又看向,隻要再奔跑兩秒鍾,就能把吳邪劃到攻擊範圍之内的白毛旱魃,微笑道:
“莫非你以爲你能赢?”
白毛旱魃帶着獵空聲的身形,在半空中瞬間驟停,它直接倒退的飛射遁走。
不過,就在白毛旱魃的身形剛一變化的時候。
之前被小哥的黑金古刀斬成碎末的,那些宣紙懸浮在半空中的紙屑中,異變突起。
三十多條猙獰的,由龍脈之氣凝聚而成的水霧猙獰蛟龍。
直接如同繩索般的,把白毛旱魃整個給纏繞了起來。
白毛旱魃發出了震天的咆哮狂吼。
它體内赤紅色的旱魃之火,漆黑色的旱魃之毒,猛然爆發。
白毛旱魃憑借最原始的本能,察覺到了大事不妙。
它剛剛晉升成了兩米多的魁梧身材,又一次的直接爆縮成了嬰兒的大小。
這次更是有一大團,最爲猛烈的黑紅色的火焰和毒素,直接被徹底的壓榨了出來。
在白毛旱魃那遙遠又模糊不清的記憶當中。
它的這種攻擊,隻失手過一次。
就是它被精絕國的王,帶人圍獵,然後打成重傷,又配以妙藥,塞入了一對精絕國的貴族的體内。
想要孕育出來一個,發生詭異屍變的白毛旱魃。
但是就算是那一次,它也把足足半個精絕國的地盤,以及超過半數的人,都給焚燒的毀爲一旦。
白毛旱魃有着充分的自信,這次它直接發大招逃命,絕不戀戰,之後再來反殺這四個人,肯定沒問題…
但是。
一陣骨斷筋折的聲音,打斷了白毛旱魃的幻想。
那三十幾條,在白毛旱魃的眼中,像是蚯蚓般的水霧蛟龍的身上,猛然爆發出了一陣璀璨的光芒。
懸浮在周凡身前的,兩個投龍奠玉的玉佩的碎末裏面,也是同樣爆發出了刺眼的亮光。
兩者彙聚到了一起。
吼!
所有的細小的水霧蛟龍,直接凝聚成了一整條,兩人多高的猙獰蛟龍。
這個蛟龍看起來十分的虛幻,仿佛是出水不暢快的水龍頭,流淌下來的淅淅瀝瀝的水流。
但是,這個蛟龍的體内,則是帶着一股恐怖又矛盾的氣息。
半邊是充滿了溫和之氣的龍脈之氣,半邊則是無比暴虐的屍龍之氣。
這個凝聚成整體的,奇怪的水霧蛟龍身影,直接就把白毛旱魃給纏繞住了。
雖然看起來十分的脆弱。
但是在這條奇怪的水龍的周身,則是有着一圈,非常細小的“毛刺”。
這些“毛刺”把旁邊緊挨着的虛空都給“紮”的扭曲了起來。
白毛旱魃的整個身軀瞬間稀巴爛。
原地隻剩下了一大團,被那一條水霧蛟龍給纏繞住的,混合在一起的,赤紅色的旱魃之火和漆黑色的旱魃之毒。
以及白毛旱魃的無數碎渣。
衆人的瞳孔猛地一縮,呼吸也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這次是半自動的薅羊毛!
周凡驚訝的說道:
“這個莫非是,五洩瀑布底下的龍脈靈穴,被扭轉成了極品養屍穴的那一刹那。”
“飛濺而出的一點點幸存的龍脈之氣?”
小哥的臉色突然一變,他緩緩的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麒麟紋身。
衆人都緊張又關切的看向小哥。
小哥仔細的感悟了一番,神情凝重的對着衆人說道:
“龍脈之氣和屍龍之氣的混合物出現的時候,我産生了一種十分旺盛的食欲。”
吳邪和胖子瞬間就飙射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們兩個人看了看小哥,又看向周凡。
上次周凡使用了還沒完全吸收的,齊老爺子的老祖宗和張岱大佬兩人“灌頂”過來的,“能夠勘破一切虛妄,并且禁锢撥動命運”的符文印記。
直接順着,帶着從小哥身上剝離下去的,六分之一水官解厄印紋身的張換的眼珠子。
反向入侵了過去,從詭異的紋身師旁邊的,另外的一個“白骨龍紋棺椁小哥”的身上,給硬薅過來的“白骨麒麟”。
小哥當時也是産生了一種想吃的欲望。
隻不過那東西,小哥現在要是直接吃掉就會“入魔”。
這次的這個…
吳邪和胖子都充滿了擔憂。
周凡使用古老的符文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小哥,沉吟道:
“我感覺你這次跟上次的症狀,不太一樣。”
“好像并不是你本人想吃,而是小哥你體内的那六分之一的,水官解厄印的碎片想吃。”
“隻不過,這水官解厄印和你天生就擁有的那種紋身,完美的融爲了一體。”
“所以給了你一種錯覺。”
“但是上次的‘白骨麒麟小哥’,則是你們的骨頭能夠彼此融合進階。”
吳邪和胖子既緊張又期待的看着小哥。
小哥又仔細的感受了一陣,才說道:
“果然如此。”
吳邪的眼神中充滿了震撼的說道:
“水官解厄印簡直太牛逼了,就連‘充電寶’都是這麽的不同凡響。”
胖子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哈喇子,說道:
“這種龍脈之氣和屍龍之氣的混合物,肯定是超級稀少的。”
“怪不得小周之前說了各種水官解厄印牛逼的事情,這特娘的,要是不夠牛逼都對不起這麽挑食。”
三青鳥和屍鼈皇都開始扇動小翅膀,做出了“準備開飯”“别忘了給我們留一份”的神情。
衆人此時的心情都很好,情緒高漲的走到了白毛旱魃的殘骸跟前。
吳邪躍躍欲試的說道:
“那現在隻要把這些白毛旱魃的碎渣給燒掉。”
“我們就能得到‘奇怪的雨’,旱魃之火,旱魃之毒了?”
胖子搓了搓手,兩個眼睛亮的跟探照燈似的,說道:
“還别說,這精絕國雖然真小,但是也真土豪。”
“貢獻的這一個白毛旱魃,就能這麽闊氣。”
“趕明兒把精絕國推平了,哪得暴富成啥樣啊?”
小哥看向胖子,淡淡的說道:
“精絕國已被反複推平過數十次。”
周凡對着一臉頹然,恨自己晚出生了幾百年的胖子,笑道:
“那個裝着精絕國貴族的棺材上面的雕花。”
“不是有很明顯的,‘倒黴催的假西王母’以及給萬奴王那個蚰蜒精操刀的,同樣換頭手術的詭異的縫屍人麽。”
“咱們直接去找那些更肥的羊也是一樣的。”
胖子瞬間又恢複了活力。
周凡的手掌一翻。
拿出來了一個被十幾層油紙包給包裹住的,不停的流淌着屍油的小鏡子。
這是從新月飯店的人身上撿回來的。
跟黑瞎子背着的“鬼遮眼”的女鬼,原本的屍體上面,插着的屍油小鏡子是類似的款式。
小哥提醒道:
“旱魃之毒和旱魃之火混合到了一起,小心。”
周凡點了點頭,全員戒備。
三青鳥和屍鼈皇也是瞪着圓溜溜的小眼睛,充滿了期待感的,緊張的盯着面前的大餐。
萬一周凡失手,小哥也來不及力挽狂瀾,吳邪和胖子着急撒丫子就跑的時候。
它們兩個就直接把整個白毛旱魃身上的,所有東西都給一股腦的吃掉,以免災害威脅到四個隊友的人身安全。
如果是發生了這樣的慘事,應該沒人會怪它們多吃多占吧?啾!嗡嗡!
小哥敏銳的察覺到了,三青鳥和屍鼈皇的小心思,伸出手輕輕的點了它們一下。
屍鼈皇立馬假裝成周凡肩膀上面的一個紐扣。
三青鳥撲撲撲的把自己蓬成一個毛球,對着小哥歪了一下頭。
周凡吳邪胖子的視線交彙,帶着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三青鳥屍鼈皇和小哥的互動。
周凡拿起了屍油鏡子,對着手裏搓着的幾個火折子上面滴落着詭異的屍油。
嗤嗤。
奇怪的香味彌漫而起。
周凡看到衆人都做好了,随時攻擊或者撤退的準備之後。
手腕一抖。
啪。
澆灌了詭異屍油的火折子直接被扔到了。
被水霧蛟龍纏繞着的,包裹着旱魃之毒和旱魃之火的,白毛旱魃的軀體殘渣上面。
(感謝訂閱!感謝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