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魚衆原本帶着驚恐的抽氣聲,頓時一噎,像是同時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全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他們臉上的驚恐表情也如同凝固了一般,瞳孔急促的放縮。
這特娘的,怪不得那個吳家的小三爺被叫做“開棺必起屍”的聖手。
雜魚衆表情呆滞的,望着被滾滾的煙塵和石頭棺材的無數碎末給籠罩着的, 四個屍變的相當徹底的屍體。
吳邪則是被周凡和小哥扯住背包,瞬間就給拽了回來。
雜魚衆們帶着疑惑的看了看王母鬼宴的那個妞,剛才劃開的四個石頭棺材。
那四個屍體剛才已經在棺材裏面,發出了拍打踢踹的聲音,更有一個用手爪在棺材上面掏出來了一個洞。
但是現在,那四個棺材已經徹底的安靜如雞, 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了。
仿佛是“真的”死過去了一樣。
很好。雜魚衆們有些頭暈目眩的想着,原來詐屍之後, 該慫的還是會慫。
在雜魚衆們不可思議的目光中。
被三青鳥挑中之後,又被吳邪輕輕拍了一下“加倍屍變”的四個屍體。
身體僵硬的活動了一下,它們身上濃郁又狂暴的屍氣轟然爆發。
雖然這四個屍體,看起來已經基本看不出人形。
但是雜魚衆們非常的有自信,但凡他們當中的誰,被随便哪個屍體碰一下,保準一秒就死。
所有人都因爲過度的驚恐,屏住呼吸到了喘不上來氣的程度。
踏。踏。
四個身上腐爛嚴重的屍體,緩緩的從石頭棺材的殘骸中邁步而出。
那空蕩蕩的眼眶裏面,有着帶着蛆蟲的膿液在流淌。
咕噜。
無數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廣場中回蕩。
雜魚衆們雙腿抖如篩糠。
他們在腦海中幻想過無數次的,遇到屍變的屍體之後,拳打南瞎北啞,腳踢四海八荒的英武身姿, 瞬間就變成泡沫闆的消散掉了。
他們瞟了一眼,臉色變得陰沉難看的焦糖,太好了, 被打臉的不隻是自己,就連這個王母鬼宴的采辦也是完全沒想到。
雜魚衆看着緩慢又堅定的, 對着他們走來的那四個腐爛程度極高的屍體, 誰都不敢動。
生怕自己一動,就成了數百人當中最醒目,被最先幹掉的那一個。
雜魚衆帶着嫉恨交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吳邪和三青鳥。
這特娘的到底叫什麽事啊?!
“開棺必起屍”的聖手也就罷了,爲啥一隻破鳥也這麽牛逼了?
既然能一連挑中四個發生了兇狠屍變的屍體,不僅完全沒有落空,更是把王母鬼宴的那個妞找出來的屍體都給“壓制”了下去。
這顯然不是巧合!
隻能證明那個破鳥絕對不簡單!
如此說來,拎着鳥籠子的那個看起來十分纨绔子弟的周凡,也該有兩把刷子吧?
既然如此…
有在人群相對外圍,距離那四個屍體較遠的人,對着衆人帶着驚恐又憤怒的情緒大吼道:
“張大族長!拎鳥的周凡!起屍聖手小三爺!”
“你們開出來的屍體不管管嗎?!”
“難道你們想等着這四個發生了屍變的東西,把我們這麽多人都給吃掉…啊!”
在一片寂靜中,這個人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醒目。
他的話音未落。
唰。
那四個屍體猛地轉頭看向他。
明明沒有眼珠,但是那個人卻十分肯定的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全場的其他人這下子都安全了,欲哭無淚!
喝。
四個散發着濃郁屍氣的殘破屍體,腳掌猛地在地上一跺, 直接無視了近在眼前的“鮮肉”人群。
縱身就向着剛才大吼的那個人飛撲而去。
那個人鬼哭狼嚎,四肢并用的, 向外屁滾尿流的爬走。
但是他身邊的幾個人對視了一眼, “一、二、三,走你~”
動作整齊劃一的,抓起了大吼的那個人的四肢,就把他淩空抛起。
眼見着這個人就在無數雜魚衆的頭頂上面,劃出了一個抛物線。
精準的對着那四個飛躍到了半空中的,屍變程度很高的屍體砸了過去。
其它的雜魚衆全都不敢出聲,他們都一緻認爲,這四個屍體好像會優先攻擊發出聲音的人。
但是這一點都不耽誤他們,向四周擁擠的滾動,給那四個屍變的屍體在地上騰出來一片落腳地。
焦糖用一隻手撐在她挑中的一個棺材上面,興緻勃勃的看着恐慌又互相下死手的雜魚衆。
她露出了一個嬌媚的笑容,嘴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對着衆人說道:
“張大族長,你跟傳聞中變得不一樣了呢。”
“你以前不都是,隻要看到有危險,你就第一個飛撲上去。”
“不論受到多重的傷,放了多少的血,救的人有多垃圾,你都義無反顧嘛。”
“看來,你現在也學壞了呢,不過我喜歡。”
“畢竟張大族長你帥的天崩地裂,又冷的像個冰塊,心腸狠毒一些才匹配嘛,嘻嘻。”
吳邪有些擔憂的,看着飛躍到了半空中的那四個屍變的東西。
既然老周和小哥都沒出手,證明那些雜魚衆絕對不會有危險。
至于原因,肯定跟之前他屁股底下的那個“大家夥”有關系了。
吳邪皺起了眉頭,憂心忡忡的猜測着那個“大家夥”會是什麽樣子。
周凡拎起了老舊的鳥籠子,舉到和焦糖的視線平行的位置,對着她笑道:
“看,你果然連一隻小鳥都比不上。”
“你!”焦糖的眼瞳中,瞬間就冒起了憤怒的火苗。
小哥沒有理會焦糖的話,而是凝視着,吳邪之前坐過的那個椅子的正下方。
小哥的耳朵動了動,拿過胖子遞過來的擴音器,對着雜魚衆們說道:
“原地别動,三秒鍾後危機解除。”
雜魚衆們一滞,在極度慌亂的情緒當中,下意識的相信了名聲最響亮的張大族長的話。
胖子嗖的一蹿,就蹿到了焦糖的身邊。
胖子帶着一臉擺攤二十年的專業笑容,出手如電。
唰啦一下,就把焦糖纏繞在手腕上的那個“投龍奠玉”上面拴着的絲帶給解了下來。
在焦糖呆滞又錯愕的眼神中。
胖子如同套馬的漢子甩繩圈般的,用手甩着那個珍貴無比的玉佩,直接咻的一下就扔給了周凡。
胖子揣着手,如同一座大山般的堵在了焦糖的面前,笑呵呵的說道:
“老妹兒,謝了啊!”
“胖爺我瞅着老妹兒你挺闊氣的,熱烈歡迎你再拿出别的寶貝跟小哥小周天真鬥賭。”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打斷了焦糖即将脫口而出的破口大罵。
“我馬上就要撞上它們了啊!”
這個大吼的雜魚,四肢亂舞的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咆哮聲。
在他附近的那些雜魚衆,捂着耳朵,又帶着幸災樂禍和心中一松的期待眼神。
都眼巴巴的盯着這個,即将被四個屍變的屍體給“車裂”分吃掉的人。
呵呵,剛才那個張起靈說的什麽三秒鍾之後就危機解除了,解除了嗎?嗯?我草!
轟!
一聲巨大的響動,從廣場的最中間之前停放那些棺材的位置傳了出來。
地面都跟着顫抖了一下。
所有的雜魚衆都下意識的猛地回過頭去。
就見到,那個提籠架鳥的周凡已經把鳥籠子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那個破鳥就蹲到了他的肩膀上面。
他左手抓住了,被胖子扔過來的投龍奠玉的玉佩。
右手握着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來的,散發着刺眼的星辰光芒的寶劍。
正對着之前那個“開棺必起屍”的小三爺坐的椅子位置,狠狠地劈砍了一劍。
地面破碎出了一個大坑。
一個巨大的石頭棺椁直接飛了上來。
一些散發着惡臭氣味的黑色液體,順着那棺材蓋子上面的裂縫,汩汩的往外流淌着。
轟的一聲,那四個已經即将就要抓到食物的屍體,在那個石頭棺椁破土而出的瞬間。
直接在半空中刹車般的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它們往下猛地一墜身形。
随即再次擰身飛蹿而出,帶着急不可待的迫切之感,在半空中劃出了道道殘影的對着那個棺材飛撲了過去。
雜魚衆們震撼的長大了嘴巴。
危機确實解除了,但是這是發生了啥?
爲什麽感覺更大的危機已經近在眼前?
啪唧一聲,那個被扔飛的雜魚摔到了地上,他帶着不可思議的神情,上下摸了摸,竟然沒死?哦呵呵呵。
焦糖眼睛赤紅的,死死地盯着周凡手裏拿着的長劍,聲音尖利的喊道:
“你這是什麽?”
“你從哪兒拿出來的?”
“難道你會玄門術法?!”
周凡随手就把那塊投龍奠玉的玉佩,給扔進了系統的物品欄裏面。
焦糖的瞳孔猛地一縮,在她看來,這就是會玄門術法的最好的證明。
周凡用手指在七星龍淵劍上面輕輕的一彈,微笑道:
“我記得你說過,大唐的皇帝,不隻有一塊投龍奠玉的玉佩。”
焦糖擰着眉毛說道:
“所以呢?”
吳邪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說道:
“老周的咨詢費跟小哥的出手費差不多吧。”
焦糖被氣的嘴角一抽。
狗屁的差不多!
張起靈的那個天價,好歹是能請來下墓倒鬥的。
而且張起靈以前從來都不撿任何的戰利品,不論是摸到了多值錢,多有意義的寶貝,他都不稀罕要。
但是這個心黑的跟蛆似的周凡,回答一個問題就想要我一塊投龍奠玉的玉佩?你怎麽不去死!
伴随着轟的一聲,重重落地的聲音。
那四個被吳邪開出來的屍體,如同一陣旋風般的沖到了破土而出的石頭棺材的前面。
它們繞着那個棺材轉了幾圈,伸出手爪想要去摸那個棺材。
但是剛一碰觸到棺材裏面流淌出來的黑色液體,直接就是把它們的一隻手爪給腐蝕的一幹二淨。
嘩!
全場的雜魚衆都爆發出了驚恐又嘈雜的議論聲。
顯而易見,這個石頭棺材裏面的東西才是大頭。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吳邪。
他剛才可是在這個棺材的正上方,坐了好一會兒。
我的個娘…雜魚衆們在地上磨搓着,倒退着,用雙手雙腳撐着地面,一點一點的向遠離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的方向退去。
走!連夜就走!必須逃離這個五洩瀑布的旅遊區!
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看到那四個屍體,摸了這個石頭棺材之後的境遇,也是神情一凜。
顯然這個棺材裏面裝的東西,絕對是個硬茬的肥羊。
喝。喝。
那四個手爪被腐蝕掉了的屍體,仍然锲而不舍的徘徊在這個石頭棺材的附近。
它們的視線掃過了衆人,最終停留到了被焦糖挑中的那四個棺材上面。
唰。
四個屍體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直接轟的一聲,就把另外的四個棺材給砸破。
一把揪出來在裏面因爲等級壓制,而徹底“挺屍”的,發生了較爲輕微的屍變的屍體。
咔嚓。咔嚓。
吞咽屍體的聲音不絕于耳。
吳邪的臉色有些發綠。
焦糖的眼波流轉,對着小哥抛了個媚眼和飛吻,嬌滴滴的說道:
“張大族長,我在夜裏等你來找我喲~”
“這個棺材裏面的東西,算是給你們的開胃小菜。”
“被小三爺的起屍光環加持了之後,也夠你們喝一壺的了,咯咯咯。”
話音未落。
焦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緊接着,噗通一聲落水聲。
顯然這個王母鬼宴的采辦,直接跳入了連着瀑布的水流中。
吳邪抿了一下嘴,看着半分鍾不到的時間内,就從摩肩接踵黑壓壓的人群。
變成了空蕩蕩的一片。
這個空曠的廣場上面,隻剩下了面前詭異的石頭棺材,他們四個人,還有四個正在埋頭苦吃屍體的屍體。
吳邪咽了一口口水,說道:
“那我們?”
胖子伸了一個懶腰,來回扭動了一下,惬意道:
“這個棺材不錯,可算是能夠咱們四個手藝人獨享了。”
“那才那麽多人在,胖爺我要是上來就讓他們滾出去,也是有點說不出口,畢竟胖爺我的臉皮還是挺薄的,嘿嘿。”
吳邪對着旁邊那四個狂吃的屍體,怒了努嘴。
周凡笑了一下說道:
“它們在這也好,總比跟着那些雜魚衆跑出去,把他們團滅掉好多了。”
小哥此時對着這個怪異的石頭棺材,也是提起了興趣,直接邁步走了過去。
衆人緩緩的繞着這個石頭棺材轉了一圈,避開了順着棺材蓋子不斷往外流淌的黑色液體,都是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這個棺材是由紅砂石燒成“一體塑形”的大型石頭棺材。
長度大概有四米半,高一米半。
棺材前面用浮雕的方法雕刻着雙阙。
棺材的後面雕刻着一個單腿着地,翩翩起舞的朱雀。
棺材兩側的正面,刻着一些秘戲圖。
左手側,一個闆門,有一個仆從打扮的人,看起來鬼鬼祟祟的,把那個闆門給推開了一條小縫。
那個仆從探頭探腦的向外張望。
在闆門的左右兩側,有着很多拴在大樹底下的,隻剩下骸骨的馬,以及兩兩相擁席地而坐的人。
吳邪微微眯眼,伸手指了一下,皺着眉頭的說道:
“這棺材上面的圖案是不是有點怪異啊?”
“我以前還沒見過,這種鬼鬼祟祟的仆從圖案,一看就透着邪性。”
胖子踮着腳,避開了地上的那些可怕的黑色液體,仔細的盯着那些相擁席地而坐的人物看了看。
胖子嘶了一聲,說道:
“這特娘的确實邪性,這些盤坐在地上的人,身體的姿勢看起來到都是很親密樣子。”
“這些人物的五官都給故意雕刻的很模糊,但是你們仔細看。”
“這兩人一對的人當中,看體型,明顯是一男一女。”
“但是這些男的身體上面,都是女的頭和五官。”
“女的身體上面,全都給換成了男的頭和五官。”
“如果不是雕刻的人審美嚴重跑偏的話。”
“這恐怕代表着,當初給萬奴王和巨大的蚰蜒縫合在一起的,詭異的縫屍人的手法。”
周凡看了一眼系統物品欄裏面的,那張“普普通通”的畫卷,裏面裝着的是累計了十幾代的萬奴王,給積累出來的三座金子和各種珠寶,堆積而成的大山。
他們還有六個最大号的編織袋,也是塞滿了各種金子珠寶,平時就丢在四合院裏面方便花銷。
周凡咧嘴一笑,說道:
“萬奴王那個蚰蜒精啊,他的審美好像很分裂。”
“明明那十幾代的萬奴王,挑中收藏的各種珠寶都是美輪美奂異常精美,但是他們卻又給自己選了跟蚰蜒那種惡心的動物嫁接。”
“不是很能理解。”
吳邪和胖子也是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
小哥則是目光凝重的皺起了眉頭,看向衆人說道:
“棺材裏面流淌出來的這些液體,之前起到了鎮壓裏面的屍體的作用。”
“做好準備。”
衆人全都點了點頭。
緊接着又繞道了石頭棺材的另外一面。
衆人看到那上面雕刻的圖案,都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一個奢華無比的巨大宮殿,裏面坐着,标準的西王母打扮人的正座像。
在西王母的身邊匍匐着一群被箭矢射殺掉的朱雀。
吳邪的表情一變,手掌心的古老符文閃爍了一下光芒。
一支箭矢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這是周凡從屍國之城的護城箭雨裏面,硬生生薅羊毛給薅過來的。
衆人仔細的對比了一下,悚然的發現,這個石頭棺材上面射殺了朱雀的箭矢,跟吳邪的箭矢幾乎一模一樣。
小哥的目光一沉,低聲道:
“西王母,屍國之城。”
周凡摸了摸下巴,說道:
“就咱們目前知道的。”
“新月飯店的人和‘它’的人,都是長年累月的收集各種‘被坑了的假西王母’身上的蛇蛻,當做藥材或者食材。”
“不知道這個棺材上面的西王母,又是哪個倒黴蛋。”
吳邪和胖子一回想起,當時看到的那個守在隕玉旁邊,不停的褪皮,又被人定期收走蛇蛻的“西王母”,都是一陣的惡寒。
周凡的手掌一揮,一個長條的大竹筒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小哥伸手把裝在大竹筒裏面的黑金古刀拿了出來,凝視着石頭棺材裏面流出的黑色液體,說道:
“再等一會兒。”
……
在衆人等待的時候。
距離他們不算太遠的,隐藏在“水簾洞”裏面的石頭建築中的三個人,也都把東西給收拾好了。
沈芊钰的舔狗,黃河釣屍人白衣少年。
帶着圍裙看似溫順的,喜來眠永不失眠旅行社的少婦。
新月飯店的邪氣西服男。
他們三個人興緻勃勃的盤算了起來。
“王母鬼宴的那個丫頭,可能好看的臉蛋是用智商換的吧?”
“投龍奠玉的玉佩,之前她可是寶貝的要命,現在就這麽随随便便的輸給了張起靈他們幾個人?”
“莫非她有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秘密發現?”
“管她呢,她死在張大族長他們手裏最好,咱們四個人變成三個人,好處還能多分一部分,豈不是妙哉?”
“哈哈哈,說得好,那些幾百個雜魚垃圾竟然敢離開張起靈的身邊,那不是純找死嗎?”
“正好人皮小馄饨和白骨螃蟹的材料都不夠用了,就拿那些垃圾充數吧。”
“至于張大族長麽,他們開這個石頭棺材正好會被耽擱一段時間。”
“咱們趁機去瀑布底下的極品養屍穴裏面,先布置一番。”
“那個周凡和吳邪也有點意思,不知道把他們的骨頭拆下來賣去洗骨峒的話,能賣上什麽價?”
……
周凡小哥吳邪胖子守在石頭棺材的旁邊,又等了一會兒,那些黑色的液體才算是不再往外流淌。
衆人的視線交彙。
胖子惆怅的說道:
“雖然胖爺我惦記開棺材很久了,但是這次也沒帶着趁手的工具,所以隻能忍痛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了。”
緊接着胖子又擠眉弄眼的說道:
“這次也不能讓天真再給裏面的東西‘屍變加倍’了,剛才已經加過一次了,也該歇歇了。”
吳邪撓了撓頭,笑嘻嘻的說道:
“這石頭棺材外面的雕刻好像還挺有内情的,也不能讓老周開棺,直接就暴力給怼碎了,啥都剩不下。”
周凡嘿嘿一笑,說道:
“小哥這個傳說級别的開棺大佬出手準沒錯。”
小哥對着衆人微微點頭,伸出修長的手指,緊貼着棺材縫緩慢的摸了一圈,說道:
“沒有機關。”
小哥看了看棺材蓋子上面的那些裂縫,并沒有直接從那裏動手。
而是抽出黑金古刀,順着棺材縫慢慢的劃動。
數秒鍾後,小哥的手微微一頓,黑金古刀被棺材裏面的八寶玲珑鎖卡住了。
小哥對着衆人打了一個手勢。
周凡吳邪胖子都眼冒金光的湊了過來。
小哥的雙手握住黑金古刀,緩緩的翹起了一個微妙的弧度,向旁邊一挑,一帶,一勾。
咔哒。
一聲其實很普通。
但是聽到衆人耳朵裏卻賞心悅目的,細微的動聽聲音傳了出來。
砰。
石頭棺材已經破損嚴重的蓋子,直接就彈飛了。
啪嚓一聲,棺材蓋子在地面上摔碎成了一片碎渣。
一股異常腥臭的味道,瞬間如同蘑菇雲般的轟然噴薄而出。
吳邪和胖子的雙手帶出了殘影,拿着防毒面具就要往臉上扣。
但是他們剛剛擡起手。
三青鳥撲撲撲的一抖毛,對着那團腥臭的煙霧打了一個哈欠。
一層極其細微的冰渣噴薄而出。
這些冰渣細小的像是雲團一般,直接就把那些腥臭的煙霧給包裹了起來。
周凡趁着這團“冰霧”下墜之前,直接伸手推了一下。
正團“冰霧”被推飛到十幾米之外,啪的一下在較遠處摔成了一片粉末。
三青鳥圓溜溜的小眼睛對着棺材裏面掃了一下,瞬間就精神了起來。
衆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家夥,看來這棺材裏面确實是個硬菜。
衆人的視線向着棺材裏面望去。
隻見到裏面是兩個屍體。
他們的腦袋都沖着棺材闆子,兩人并排躺着。
他們的腳,大概都和對方的腰腹部位平行。
兩個人都穿着十分華麗,又帶着明顯的異域風情的禮服。
整套禮服都是用極爲高檔的絲綢,縫制而成的。
他們的外面還套着帶着動物毛的交領鬥篷。
兩個人的腦袋底下,也枕着絲綢的枕頭。
手上和腳上,同樣套着縫制的十分精緻的,絲綢手套和襪子。
在他們的身邊,被密密麻麻的塞着數量衆多,大小不等的頭蓋骨。
吳邪臉色發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說道:
“這是啥意思?”
“這棺材是以前被人開過,把陪葬品給換了?”
“還是這倆人生前有什麽問題?”
“我看他們穿的衣服什麽的,都是非常高檔的,怎麽陪葬品弄得這麽邪性,塞了一大堆頭蓋骨啊?”
胖子搓了搓手,從背包裏面抽出來一個伸縮杆,來回來去的扒拉着那兩個人的衣服,啧啧稱奇的說道:
“好家夥,這一身的衣服可是值錢。”
“連枕頭和手套襪子,全都是配套的花紋,真是講究人。”
“但是我瞅着,明顯這些絲綢的布料,還有上面的那些花紋,都是咱們中原的制作方法。”
“衣服的款式,雖然已經盡力的仿着中原的樣式了,但是很明顯就是什麽異域小國的土豪風格。”
“嗯?這寫的啥?長樂大光明錦?”
小哥習慣性的想要伸手去翻那兩個屍體。
周凡吳邪胖子一個勁的給小哥打眼色。
示意小哥,别看這倆東西現在一動不動,絕逼是在等着人下手摸的時候,來個反殺。
小哥本來毫不在意跟屍變的東西正面硬剛,但是看到三個人都眨眼的快抽筋了,隻好表示放棄直接動手。
小哥看了看黑金古刀,又瞅了瞅胖子拿在手裏面的伸縮杆,怎麽都不得勁。
周凡的目光微動,拿出來竹獅印玺。
簌簌簌。
幾根細小的竹藤從小哥的腳邊蜿蜒而上,擰成了兩個食堂打飯阿姨專用的那種,“超大号加肉的夾子”。
其餘的竹藤又碎裂成了光斑消散掉了。
小哥拿起了那兩個“大夾子”,像是翻撿肉餅似的,翻看着那兩個屍體。
吳邪和胖子帶着一臉憋笑的表情,對着周凡比了一個大拇指。
三個人都趴在巨大的石頭棺材的邊緣處,看着小哥細緻的翻看着屍體。
周凡想了想,拿出手機拍下了“認真翻檢屍體的小哥”的照片。
片刻之後。
小哥凝視着那兩個屍體,說道:
“是精絕國的屍體。”
胖子一愣,說道:
“那這倆都是精絕國的貴族吧?”
吳邪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精絕國,西域三十六國之一,超級小的地方。”
“跟縣城差不多大吧?哎,不對,要是那種大的縣城,都能裝下好幾個精絕國了。”
“說實在的就精絕國那種偏僻的小地方,如果不是那裏的頂級貴族,怎麽可能穿戴成這樣?”
胖子眼睛如同探照燈似的,掃射着這兩個仍然“按耐不動,非常有耐心的”屍體,哈哈大笑道:
“說的也是,窮的人窮的千姿百态,土豪的生活都相當的一緻。”
周凡笑了笑,說道:
“精絕國确實非常的小,《漢書》裏面是這麽記載的。”
“西域以孝武時始通,本三十六國,其後稍分至五十餘。”
“皆在匈奴之西,烏孫之南。”
“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東西六千餘裏,南北千餘裏。”
“東則接漢,厄以玉門、陽關,西則限以蔥嶺。”
“精絕國,王治精絕城,去長安八千八百二十裏。”
“四百八十戶,精絕都尉、左右将、譯長各一人。”
“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七百二十三裏,南至戎盧國四日行,地厄狹,西通扜彌四百六十裏。”
胖子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帶着萬分震驚的語氣,對着躺在棺材裏面的那兩個屍體吼道:
“我草!這也太他娘的小了吧?”
“整個精絕國,隻有區區四百八十戶?”
“别說跟縣城比了,大點的村子裏面也比這人多啊。”
吳邪頂着一頭黑線,無語的看了胖子一眼。
胖子擠眉弄眼的,伸手指了指周凡和小哥。
吳邪驚訝的發現,周凡和小哥竟然已經做好了随時拼命的打算。
吳邪抿了抿嘴,目光凝重的死死地盯着棺材裏面的屍體。
四周靜悄悄的。
胖子的眼珠子一轉,扯着嗓子,對着棺材裏面喊道:
“啧啧啧,看來精絕國也挺窮的啊。”
“這整了半天,衣服啥啥的倒是跟中原的貴族置辦的差不多。”
“但是這陪藏品,出了頭蓋骨就是頭蓋骨,啥值錢的玩意兒也沒有。”
“胖爺我仔細的看過了,這倆屍體的身上,屁的首飾都沒有一個!”
“哎…哎?我草!”
胖子在周凡和小哥察覺到異常之前,猛地一揮手。
直直的指向了那個女的屍體,但是胖子猶豫了一下,又指向那個男的屍體。
兩個屍體的身形都是非常正常的體型,加上古代的寬大禮服的遮掩,并不能很好的看出來具體的身材。
在胖子伸手的那一瞬間。
周凡直接拔出七星龍淵劍,戳向他身前的女屍肚子。
小哥拔出黑金古刀,戳向男屍肚子。
三青鳥從周凡的肩膀上面的蹦了一下,一個回旋,伸出兩個小爪就把吳邪和胖子的脖領子給拎了起來。
噗。
随着兩個屍體的肚子被戳爆。
兩股如同細小火龍般的火焰,直接就爆燃而出。
隻不過周凡身前的這個女屍,肚内噴薄而出的細小火苗,明顯是十分的暗淡。
裏面還有着一些如同燒焦了之後的,棕黑色的渣子。
但是小哥身前的男屍,則是轟的一下,噴湧出了一人多高的,像是小噴泉一般的赤紅的火焰。
這片火焰竟然如同靈蛇般的,順着小哥手裏的黑金古刀就纏繞了上來。
吳邪和胖子頓時驚駭的大吼了一聲。
緊接着,讓吳邪和胖子更加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在那片火焰般的噴泉裏面,一隻長滿了白毛的小手,猛地伸了出來。
死死地抓住了黑金古刀。
锵!
黑金古刀被那隻小手一抓,竟然發出了金戈鐵馬般的響聲,同時爆燃出了一大片的火花。
小哥的表情猛地一變,對着衆人喊道:
“是白毛旱魃!”
吳邪大吃一驚,驚恐的喊道:
“什麽?白毛旱魃?!”
胖子帶着一臉的“真特娘的刺激”的表情,納悶的喊道:
“啥玩意?這是‘旱魃一出,赤地千裏’的那種怪物?”
“敢情這是噴火龍啊?”
吳邪的臉色變了又變,原本驚恐又震驚的情緒,瞬間被胖子給踢走了。
小哥的身體猛地一震,體内的返祖的麒麟金血震蕩而起。
他的身上轟然爆發出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
那白毛旱魃的手爪微微一頓。
小哥直接就把黑金古刀抽了出來。
周凡的手腕往下一蕩,轟的一聲,就把整個石頭棺材給劈開了。
周凡,小哥,三青鳥拎着吳邪和胖子,迅速的往後拉開距離。
周凡看向小哥,說道:
“既然是已經能夠附帶火焰的白毛旱魃,就溜着它打吧。”
小哥點了點頭。
此時,那兩個屍體都跌落在了一片石頭棺材的碎渣裏面。
女屍的肚子上面出現了一個大洞,幾個呼吸間,整個屍體就被之前噴薄出來的火焰給焚燒成了灰燼。
而那個男屍的肚子上面雖然有了一個刀口,也伸出來了一個手臂。
但是那個小号的白毛旱魃,正在男屍的肚子裏面不斷的翻騰着。
男屍的肚子,被抻拽出了半米多長的距離,衣服已經碎裂成了無數的布料碎片。
一張猙獰的怪臉,透過了男屍被撐的薄如蟬翼的肚皮,拼命的對着衆人的方向拉扯着。
吳邪嘶了一聲,緊張的說道:
“這白毛旱魃,我看它的個頭還很小嘛。”
“怎麽看起來這麽兇?”
“直接就上手去抓小哥的黑金古刀?還有火焰跟靈蛇似的順杆爬?”
“而且這個白毛小旱魃,是不是這倆屍體孕育出來的?”
“這怎麽都跑到男屍的肚子裏面去了?”
周凡小哥胖子都用一種“因爲翻倍了吧?”的目光看向吳邪。
吳邪縮了縮脖子,嘿嘿一笑。
胖子揣着手說道:
“天真啊,那肯定就是因爲女屍被吃空了呗,所以那白毛小旱魃,才再去吃那個男屍。”
“說起來,這倆精絕國的貴族可是夠倒黴的。”
“被人當做培養皿,在體内孕育白毛旱魃,想想都知道遭了老鼻子的罪了。”
小哥握着黑金古刀凝視着那個白毛旱魃,又看向周凡,問道:
“此物可有用?”
周凡笑道:
“白毛旱魃确實有用。”
“宋朝的《太平禦覽》中曾經記載過旱魃。”
“說是,旱魃爲虐,如惔如焚。若歲大旱,用汝作霖。”
(惔,讀音:彈。意思:火燒。)
“花樣作死派的張岱大佬,也曾經在郊遊日記《夜航船》裏面記載過旱魃的事情。”
“他說,旱魃,目在頂上,行走如風,見則大旱,赤地千裏,多伏古冢中。”
“近日大旱,遍搜古冢,得此物,焚之即雨。”
“這兩種都是說,把旱魃燒掉,就能夠得到奇怪的雨。”
“另外,旱魃之毒,也是非常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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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