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環繞着五洩瀑布搭建的建築群,全都亮起了絢麗的燈光,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着瀑布底下的溫泉廣場走去。
王母鬼宴的粉色旗袍少女,嫉恨交加的盯着遠處衆人所在的古樸宅院。
她手裏死死地攥着,那塊唐朝用來祭祀使用的“投龍奠玉”的玉佩。
身處于古樸宅院中的周凡小哥吳邪胖子, 對此毫無察覺。
衆人正一臉興奮的看着竹藤桌子上面,攤開的那三十幾張宋朝的宣紙。
此時宣紙上面那些用金色墨迹繪制出來的,猙獰的蛟龍圖案全都徹底消散掉了。
從宅院附近的五洩瀑布當中,最爲特殊的龍湫瀑布裏面,強行吸取過來的龍脈之氣。
已經在宣紙上面凝結出來了三十多個,清晰到每一個龍鱗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水霧蒙蒙的猙獰蛟龍的樣子。
一種浩瀚又純粹,澎湃又溫和的能量, 從這些水霧蛟龍的上面散發了出來。
但是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宣紙, 卻像是一種禁锢的牢籠,把那些龍脈之氣的異狀給漸漸的掩蓋了下去。
如果不是用手直接觸摸到宣紙上面水霧蛟龍圖案的話,哪怕站在跟前,也是完全察覺不到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衆人臉上的震撼神情,久久不能消散。
直到所有的宣紙上面的光華再次收斂,重新變成了看起來十分普通的一些繪畫,衆人才算是回過神來。
小哥用手輕輕的拂過這些宣紙,說道:
“這些龍脈之氣與龍脈靈穴殘留下來的比起來,隻能算是一點零頭。”
周凡眼冒金光的嘿嘿一笑:
“一點零頭而已。”
吳邪充滿了好奇的,翻來覆去的看着這些宣紙,揶揄道:
“老周,你這個‘嘿嘿’聲一出, 肥羊都要全自動的顫抖的掉毛了。”
周凡笑道:
“那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胖子則是把那些宣紙都給收攏了起來,微微錯開, 像是扇子似的拿在手裏不停的扇風,一屁股坐坐到了竹藤桌子上面,催促衆人給他拍個帥照。
胖子帶着一臉得瑟的表情,十分自豪的說道:
“小同志們,這次的功勞胖爺我可就完全不謙虛的占大頭了啊。”
“要不是胖爺我機智多謀的,用‘二龍戲珠’雙指狂插石雕的眼珠子。”
“咱們還發現不了這等寶貝呢。”
衆人都給了胖子一個“你相當牛逼”的眼神。
胖子滿意的拍了拍竹藤桌子,說道:
“還是這玩意兒好用,哪兒像上次那個啥辟邪的紫玉書桌啊,我跟天真剛往上一蹦,咔叽就碎了。”
吳邪感覺那個紫玉書桌發出的扭曲崩碎的聲音,又在腦海中回蕩了起來。
吳邪連忙頂着一頭黑線的扯開話題,伸手對着窗戶外面指了指,說道:
“你們看那些遊客全都是去瀑布底下的溫泉,一邊泡溫泉,一邊吃使用各種屍變的人當做食材的美食了?”
“那咱們也快去看看,從瀑布底下打撈出來的水棺吧。”
胖子随手就把那疊宣紙丢給了周凡,搓了搓手,說道:
“賭開水棺,也不知道有沒有啥彩頭?”
“如果沒彩頭的話,光開棺材有啥勁啊。”
“小哥不是說了麽,沒有正常人被埋在水裏面。”
“要不就是‘被沉塘’的, 要麽就因爲八字古怪或者死法太過慘烈,當做什麽邪物使用埋在水裏的特殊位置。”
“天真再往那跟前一站,好家夥, 屍變等級加倍!”
吳邪露出了一個腼腆的笑容,說道:
“我這是‘被動技能’,我也沒有辦法呀,嘿嘿。”
小哥有些出神的望着,被夜幕籠罩着的瀑布群,說道:
“張岱大佬當年處理掉的,極品養屍穴裏面屍龍之氣的化形之物。”
“不知此時又孕育出了什麽。”
周凡把那些宣紙扔回了系統物品欄,心念一動,竹藤桌子爆碎成了無數的光斑,笑了笑,說道:
“孕育出了肥羊,走,去逮羊了。”
衆人順着花燈小路,跟随着那些吵吵鬧鬧的人群,走向了瀑布溫泉廣場。
路邊有一些被開辟出來的小院落,裏面是一些被圈起來的,各種不同溫度的小溫泉浴池。
一盞盞五光十色造型古樸的燈籠,被懸挂在那些稀疏的籬笆小門的上面。
微風吹過,燈籠輕輕的搖擺。
吳邪搓了搓雞皮疙瘩,小聲的嘀咕道:
“我現在看到這類型的燈籠都有點心理陰影了,總覺得會是‘奠’字燈籠。”
小哥随意的掃了一眼那一連串的燈籠,淡淡的道:
“都沒問題。”
吳邪詫異的問道:
“小哥,你現在都不用過去摸一把,就能知道那些燈籠沒問題。”
“籬笆小院子裏面的屍體…不是,個别泡小溫泉的人,也全都沒問題了?”
小哥微微搖頭,指了一下蹲在周凡肩膀上面打瞌睡的三青鳥和屍鼈皇。
吳邪一頭黑線的說道:
“好家夥,現在頂級吃貨小分隊,已經起到了‘美食雷達’的作用了。”
“不過不對啊,普通的屍變東西它們看不上眼的,不是一直在裝睡嗎?”
三青鳥睜開了一隻眼睛,瞄了小哥一眼,又瞅了一下吳邪,打了個哈欠。
吳邪對着三青鳥做了一個鬼臉。
胖子用小手電掃了一下前面不遠處,變得密集了的人群,說道:
“小周啊,三青鳥小崽崽和屍鼈皇就這麽直接蹲在你肩膀上,是不是有點太招搖了?”
“咱們現在可是一身的‘黑心野導遊’打扮。”
周凡點了點頭,看向三青鳥和屍鼈皇,說道:
“盡量搞低調點。”
三青鳥用翅膀拍了屍鼈皇一下。
屍鼈皇一個翻滾。
衆人隻見到一片金光燦燦和烏秃秃的光芒閃過。
一個烏秃秃看起來有些老舊的鳥籠子,就出現在了周凡的手裏。
唯獨鳥籠子的拎手,是金光燦燦的。
指甲蓋大小的屍鼈皇就趴在鳥籠子的拎手底部一動不動,像是一個純粹的裝飾物。
拳頭大小的三青鳥,則是單腿蹲在那個老舊鳥籠子裏面的站杠上面,另外一隻爪子撓了撓羽毛。
周凡笑眯眯的背着手,微微搖晃着拎着這個老舊的鳥籠子,十分滿意的說道:
“這下夠低調了吧?”
小哥吳邪胖子全都帶着一頭黑線的看着周凡,這家夥可能對“到底啥叫低調”有點誤解。
這特娘的,大夜裏在旅遊景區,住三十萬一宿的頂配宅子,外加年紀輕輕就提籠架鳥的勁頭。
看來那個堅定的認爲周凡是“屍國之城的公子哥”的人,還是挺有眼光的。
算了,随他去吧。
衆人繼續往前走了沒多久,就進入了一片人聲鼎沸的巨大廣場當中。
胖子頭前開路,在人群中一頓亂擠之後,發現廣場整體像是一個巨大的“回”字形。
最中間是一個極大的廣場,四周挖出了寬大的,如同小河溝般的水渠。
裏面是從轟隆作響的巨大瀑布底部引過來的水。
水裏面懸浮着一些像是遊泳池當中常見的,用來隔開泳道的塑料球連成的鎖鏈。
那些“隔間”裏面,泡着數量衆多的石頭棺材。
打眼一看,那些石頭棺材的樣式基本一緻。
并且棺材的絕大部分都被沉入了水中,隻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大小浮在水面上面。
在岸邊正對着石頭棺材的位置,都有着幾個像是給草坪噴水的噴頭,正對着那些棺材滋滋的噴水。
衆人的腳步微微一頓,掃視了一圈黑壓壓的人群,又看向吳邪。
吳邪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我真的很無辜”的笑容。
胖子搓了搓手,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爲啥這些棺材都弄得一個模樣?”
“在這瀑布溫泉山莊裏面,組織開盲盒水棺的人給‘再次裝箱’的?”
“還是說這瀑布底下真的有很大的問題,被無數人死出來的經驗?”
“如果不把屍體裝入這種石頭棺材,準保出大事?”
吳邪充滿了好奇的四處張望,小聲的說道:
“爲啥跟給蔬菜水果噴水似的,一直在用瀑布的水去滋這些石頭棺材?”
“莫非這些水裏面有類似鎮靜劑的東西,防止棺材裏面的屍體屍變?”
周凡用手電晃了晃岸邊,指着明顯的電網機關,說道:
“或許是從數百年前,五洩瀑布底下的龍脈靈穴,被人給改造成了極品養屍穴之後。”
“就有了用石頭棺材當做外賣盒子的講究?”
“這不都已經做好了,随時捕捉‘掀棺而起’的屍變東西的準備。”
衆人跟着小哥的腳步,速度極快的觀察了十幾個石頭棺材。
小哥把手電調成小光束,指着那些棺材縫說道:
“石頭棺材的年代不同,但都沒有被打開的痕迹。”
衆人站在原地,豎起耳朵聽着亂哄哄的人群當中,傳出的各種高談闊論的聲音。
“怎麽這麽多的石頭棺材啊?真可怕!”
“怕啥?這不是跟賭石的時候切翡翠一樣嗎?切翡翠你怎麽不害怕?切屍體就怕了?慫包!”
“我草!你還記得是切屍體啊?你沒聽那個主事的人說,有一小半的屍體都發生了屍變嗎?”
“萬一我運氣好,直接開出來一個發生了狂暴屍變的東西咋整?”
“害,你就當是在超市門口,購物滿199元的時候抽獎,别人抽到了普通死屍就相當于抽到炒菜油,你要是抽到發生了屍變的,就相當于抽到電冰箱呗。”
“靠!那我萬一中大獎,抽到了發生了詭異屍變的東西,我不死屁了?”
“那你就發達了兄弟!噓,我可聽說了,新月飯店,黃河釣屍人,王母鬼宴,喜來眠永不失眠旅行社的人,都眼巴巴的瞪着看誰中大獎,他們好回收呢。”
“你要是走了狗屎運,保不齊也能發生個啥詭異的屍變,直接就平步青雲,住到洗骨峒或者屍國之城裏面去了,那不是想活多久就活多久嗎?羨慕。”
“我聽以前玩過賭開水棺的人說,這些石頭棺材能夠隔絕神魂之力和熱感應器的探查,隻能憑借硬功夫,生開棺材!刺激!”
“……”
衆人的視線交彙,好家夥,敢情這些過來湊熱鬧的人,基本都抱着混入洗骨峒,屍國之城,王母鬼宴那些地方的心思?
看樣子他們還想着,萬一開出來一個發生了詭異屍變的東西,還想着跟那些人擡價呢。
真是,勇氣可嘉。
胖子瞄着吳邪,壓低了聲音說道:
“聽這意思,這些石頭棺材‘屏蔽信号’的功能還挺強?”
“莫非咱們隻能靠着天真的天賦技能,來個全場暴走的掀棺而起?”
吳邪看着停放在水渠裏面的數量極多的石頭棺材,又瞅了瞅那些十分二百五的普通活人,一陣的頭痛,說道:
“我感覺心好累。”
“這些人會不會被團滅在這啊?”
小哥的眼神,凝視着那些不停往棺材上面滋的水,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會現在團滅。”
吳邪又帶着點雀躍的小聲問道:
“那真生開棺材啊?這裏這麽多,怎麽挑選?”
周凡對着衆人舉起了手裏拎着的老舊鳥籠子。
衆人看到三青鳥和屍鼈皇都轉動着小眼珠,環視着那些泡在水裏的石頭棺材。
俨然是一副已經進入了自助餐取餐區的架勢。
但是很明顯,截止到目前這兩個家夥還沒有發現什麽“值得一吃”的屍體。
衆人都發出了悶笑聲。
胖子擠眉弄眼的說道:
“依着胖爺我的細微觀察,這倆小崽崽現在應該是一種‘就這?都不值當爺下嘴一吃’的心态。”
“天真啊,看來給它倆改善夥食的艱巨任務,就擔在了你的肩膀上。”
吳邪還沒來得及說話。
一聲嬌滴滴的笑聲,從旁邊傳了出來。
呼啦一聲。
剛才還密集如織的擁擠人群,直接分開了一條通道。
衆人聽到那些包含着驚豔的抽氣聲,吞咽口水的聲音,人群整齊劃一的撥動聲,驚訝的回過頭。
就見到一個長相嬌媚,身材極其霸道,穿着粉色旗袍的少女,踩着細高跟向着衆人婷婷袅袅的走了過來。
那些分開道路的人的眼珠子,仿佛都被粘在了她的身上。
衆人的目光掃了一眼這個嬌媚少女略顯奇怪的打扮,便收回目光,想要繼續再去看看其它地方的棺材。
嬌媚少女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她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長相身材衣着,又環視了一圈四周呼吸急促,狂吞口水的人群。
她确定了,不是自己的問題,是那張大族長,周凡,吳邪,胖子他們四個人有問題。
她的身形微微晃動間,速度極快的攔截到了小哥的面前,伸出手,嬌滴滴的說道: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張家最後一任的族長張起靈嘛,久仰大名。”
“百聞不如一見,張大族長果然是神風俊朗,帥到天崩地裂,氣質如同谪仙墜世。”
“在下焦糖,王母鬼宴的一個采辦。”
“張大族長可以叫我焦焦或者糖糖。”
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滞。
王母鬼宴的采辦?
王母鬼宴這個名字就是怎麽聽就怎麽邪性。
至于采辦的話,這個焦糖是要出來采購什麽材料?
能讓王母鬼宴訂購的物品,想必是非同凡響吧。
她爲什麽來到這個五洩瀑布?難道這裏有什麽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寶藏嗎?
她爲什麽直接攔下來張起靈?
是單純的因爲張起靈長的太帥了?
還是她要跟張大族長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往好處想想,可能她是要把張大族長拉回王母鬼宴當盤菜吧?啊哈哈哈…
圍觀的人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他們臉上如同調料鋪子般的,來回來去的變幻顔色,也把他們的心思給透露的一幹二淨。
尤其是在這些人發現,王母鬼宴的焦炭的眼中,壓根就沒去看另外的三個跟在張起靈身邊的人。
要知道,雖然張大族長的帥度爆表到了,如同烈陽一般的刺眼。
但是他身邊的那三個人,絕對是從哪個角度都不可能讓人忽略掉的。
其中一個是長的超級帥,又滿目天真無邪的嫩草小帥哥。
一個長的賊帥,但是怎麽看都有點不太正常的,提籠架鳥的纨绔子弟。
還有一個長的喜氣洋洋滿團和氣,但是眼神中又帶着油滑光芒,體型龐大的胖子。
但是對于這三個人,那個嬌媚少女完全就跟看空氣似的毫不在意。
就跟站在她對面不到半米的張起靈,看她的表情一樣。
嗡嗡。人群中開始有了一些騷動。
因爲很顯然,他們發現了小哥是真的無視了眼前的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
但是王母鬼宴的這個采辦焦糖,卻是帶着一種“偏偏就不看另外三個人,臊着他們”的刻意感覺。
高下立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四周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當中。
焦糖伸出去等着和小哥握手的手指,倒是穩如磐石,紋絲不動。
單就這一點點小小的細節,讓那些之前對着她狂吞口水的人,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不過焦糖的手雖然沒抖,但是她心裏的怒氣值卻在直線上升着。
不識擡舉的東西!焦糖狠狠地瞪了小哥一眼。
随後,她主動把手收了回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以免被新月飯店,黃河釣屍人,喜來眠永不失眠旅行社的那三個人給截胡了。
焦糖好像剛才被小哥晾着的人不是她似的,一點都不尴尬,仿佛無事發生般的,嬌笑了一聲,道:
“果然張大族長和傳聞中的一樣,是個十分害羞的超級大帥哥呢,嘻嘻。”
圍觀等着看熱鬧的人險些沒栽倒,張大族長是在害羞嗎?!人家那明明是懶得搭理你啊!
可憐,剛剛才把我給無視掉的女神,轉眼就被别人給狠狠地無視了。
焦糖用充滿了玩味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凡吳邪胖子,緊接着又對着小哥甜美的笑道:
“張大族長既然來到了此地,顯然也是對于賭開水棺充滿了興趣。”
“你們别看這地方的遊客很多,但是他們都沒什麽本事。”
“尤其是跟張大族長你們這些,常年下墓倒鬥的絕頂高手相比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作爲對手的資格。”
“所以,張大族長你們有沒有興趣跟我賭一把玩玩?”
廣場上的人,全都呼啦一下子把四人和焦糖圍了起來。
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的視線交彙,來者不善啊,就是不知道這羊肥不肥?
小哥似乎此時才注意到了,他的眼前“有一個人”,視線從頭到腳的掃過焦糖。
焦糖甜到膩人的目光當中,帶着一種極爲隐晦的鄙夷之感。
但是她卻目瞪口呆的發現。
小哥竟然緩緩的搖了一下頭,對着她做出了一個“讓一下,你擋路了”的手勢。
似乎隻等着她讓路,然後就要繼續去巡視整個廣場周圍,泡在水裏的石頭棺材們。
焦糖咬了咬牙,被氣的一陣波濤洶湧。
周凡看向焦糖,微笑道:
“既然是賭,不論賭大賭小,總要有些彩頭。”
“你跟這空手套白狼呢?”
吳邪也是笑眯眯的,對着焦糖說道:
“就是的,你既然知道主動攔路,又表示久聞小哥的威名。”
“那你能不知道小哥和黑瞎子,在江湖上面威名赫赫的‘南瞎北啞’出場費賊貴的規矩嗎?”
“而且你這鬥賭說的輕巧,肯定是要比誰開棺開出來的屍體,屍變的更兇。”
“但是周圍這麽多的普通人在看熱鬧,我們總不能放任那些兇屍,把他們都給弄死吧?”
嘩。
周圍前來圍觀的活人,頓時全身爆汗,渾身抖如篩糠,他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扔到了腦後勺。
身爲數千年的挖墓世家的張家族長,與邪氣森森的王母鬼宴的采辦。
兩者鬥賭開棺,起兇屍。
不論誰赢,他們估計都是被團滅的炮灰。
胖子的眼珠一轉,揣着手,對着焦糖說道:
“你得給我們小哥四份出場費。”
“邀他下墓,是一個價。”
“命題鬥賭,是第二次價。”
“還得再把開棺開出來的兇屍都給處理掉,這是第三份價。”
“我們三個人肯定也得出手,所以大妹子,你要麽就出四份價,按照小哥在江湖上一貫的出場費計算就行。”
“要麽,就拿出來一個有誠意的奇珍異寶,想讓我們給你白幹活?瘋了吧你?!”
一片死寂。
圍觀的雜魚們陷入了沉思,原來高手是要先收費,才能出手。
懂了!等我們也成爲高手之後,也這麽辦。
焦糖敏銳的察覺到人群中的氣氛已經起了變化,那些垃圾看她的眼神也從仰慕女神,變成了鄙視占便宜沒夠的摳逼。
焦糖眼中掠過了一抹濃重的殺意。
要不是張起靈他們四個人之後還有用,現在就想掀桌子動手了。
暫且忍耐他們一會兒。
焦糖的視線看似随意,實際狠辣的掃過了周凡吳邪胖子,這三個該死的家夥!
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從手裏拿着的小包裏面翻了翻,掏出來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玉佩。
焦糖拎着,略顯奇怪的玉佩上面拴着的繩子,在小哥的視線正前方微微的搖晃着,笑吟吟的說道:
“怎麽樣?這個誠意足夠了吧!”
所有人的視線都期中了過去。
這是一個青灰的圓環形狀的玉佩,上面雕刻了不少的銘文。
中間有一條棕黃色的,十分精緻的絲帶從玉佩當中的孔洞穿了過去。
絲帶的頂端是一個葫蘆狀的穗子。
圍在周圍的人群中,傳出了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他們看不出來這個玉佩有什麽特别的,雖然看起來好像很古老,但是這東西到底是幹什麽的?
爲什麽她非常有自信的覺得,能頂的過張起靈出手四次的價碼?
要知道江湖上流傳甚廣的,張起靈出手可是天價!
小哥伸手接過這個略顯奇怪的玉佩,衆人圍攏過來仔細的查看。
焦糖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不錯眼珠的盯着對面的四個人,心中發狠的想着。
“要不是這個東西,我也不可能察覺到,他們手裏面竟然有,能夠強行吸取五洩瀑布底下的龍脈靈氣。”
“我到要看看,他們四個人誰露餡。”
“那個能吸龍脈之氣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在誰的手裏?”
“等我确定了是誰,看我不活剝了他!”
吳邪先是伸手搓了搓那個絲帶,又反複的看了看上面墜着的葫蘆穗子,撓了撓頭,說道:
“這個玉佩我看不懂。”
“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栓在玉佩上面的絲帶是南宋時期的東西。”
“嗯,像是手工編織的這麽好,保存的這麽完整的,非常少見。”
胖子眯着眼睛,看着玉佩上面篆刻的49個銘文,說道:
“大唐皇帝,東都内庭,修金箓道場…謹以金龍玉壁,投西山洞府…告聞。”
“哦豁,南唐開國皇帝祭祀用的法器啊?牛逼!”
小哥嗯了一聲,目光變得凝重了起來,說道:
“投龍奠玉的玉佩。”
“相當于是用來釣取,龍脈靈穴被扭轉成了極品養屍穴之後,誕生出來的,屍龍之氣的化形之物殘存的部分,使用的東西。”
嘩!
四周的人群中,陣陣熱烈的議論聲轟然爆發。
周凡把投龍奠玉的玉佩拿到了手裏,一挑眉,笑道:
“這個玩意兒,我記得在《舊唐書.志》裏面記載過。”
“說是,玄宗禦極多年,尚長生輕舉之術。”
“于大同殿立真仙之像,焚香頂禮。”
“天下名山,令道士,中官合煉醮祭,相繼于路,投龍奠玉。”
“造精舍,采藥餌,真訣仙蹤,滋于歲月。”
(醮,讀音:教。醮祭,意思:設壇祭奠。)
說罷,周凡看起來不是很在意的,把這個投龍奠玉的玉佩給随手抛還給了焦糖。
四周嗡嗡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視線又凝視着周凡,這家夥剛才說了啥?不是很懂,但是聽起來好像非常牛逼的樣子。
周凡在扔出那個投龍奠玉的玉佩的時候,同時把神魂之力和威懾之力,注入到了團隊徽章裏面。
開啓了“當着肥羊的面說悄悄話,肥羊雜魚們一無所知”的功能。
一片玄妙異常的光幕,把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給籠罩了起來。
小哥吳邪胖子頓時神色一凜。
因爲開啓這個功能,會在極短的時間内,消耗掉龐大的神魂之力和威懾之力。
如果不是非常重要,必須當時緊急說明的情況,衆人一般都不會使用這個功能。
周凡的手掌一翻,直接就把那三十幾張宣紙給拿了出來。
衆人驚訝的看到。
那些宣紙的上面,之前因爲強行吸收了龍脈之氣而凝結出來的,水霧般的猙獰的蛟龍圖案。
此時那些圖案的周圍,都缭繞着一層極其暗淡的水霧光芒。
這些光芒在蛟龍圖案的上面,似乎形成了一層“疊加圖層”的水波紋。
那上面有着非常模糊的字迹,在來回來去的變換着。
小哥的瞳孔猛地一縮,詫異的說道:
“這些字迹跟王母鬼宴的采辦,拿出來的投龍奠玉的玉佩上面的49個銘文一樣。”
吳邪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
“我靠!難道,王母鬼宴的這個肥羊拿出來的玉佩。”
“就是給這些散裝的,水系龍脈之氣的蛟龍虛影合而爲一的契機?”
胖子猛地捶了一下拳頭,哈哈大笑道:
“說起來,之前咱們剛去那個頂流巨貴的古宅的時候。”
“不是隔着那一大片的瀑布,看到了一個穿着粉色衣服的人影嗎?”
“看來就是這隻肥羊沒錯了,看來她是早就盯上咱們了。”
周凡微微一笑,說道:
“這是一個要拿咱們,準确的說應該是要拿小哥當肥羊的,真肥羊。”
“不把她薅秃了,真對不住小哥。”
小哥點了點頭。
周凡斬斷了神魂之力和威懾之力,與團隊徽章的聯系。
全場的所有人都沒發現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的異動。
甚至就連站在距離小哥不到半米的,死死地盯着她的焦糖,也是一無所知。
不過她仍然憑借着訓練有素,極爲強大的實力,看到了他們四個人在剛剛過去的1秒鍾的時間内,四個人都沒眨眼睛。
但是這種事情,在之前的無數分鍾裏面也重複發生過很多次。
焦糖完全沒有意識到,過去的那1秒鍾和其它的那些秒鍾,有什麽不一樣。
焦糖的手掌一握,接住了被周凡随随便便扔過來的投龍奠玉的玉佩。
她對着周凡嗔怒道:
“這種寶貝要是摔壞了,就算你長的帥,我也不得不把你給弄死了。”
周凡則是帶着一副二世祖的點兒郎當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說道:
“想弄死我的人多了,價高者才能插隊。”
噗。人群中發出了一陣陣帶着嘲諷意味的笑聲。
焦糖臉上甜膩膩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她覺得那些笑聲是在嘲諷她。
這個周凡,真是憑借臉皮硬拉仇恨。
等你跟張大族長一起下到瀑布底下,替我們趟完雷之後,就弄死你!
不過剛才他們四個人好像都是憑借着,硬功夫看出來這個投龍奠玉的來曆的?
之前被投龍奠玉感應到的,他們具有的那個能夠強行吸收龍脈之氣的東西到底是啥?在誰身上?
我怎麽完全沒有察覺到?可惡!
算了,到時候就把他們團滅掉就可以了,甯可錯殺,不可放過!
焦糖眯着眼睛,掃視了一圈那些發出各種陰陽怪氣笑聲的人,嬌笑了一聲,說道:
“莫非是我的态度太好了,讓你們忘了,我是王母鬼宴的人了?”
場面瞬間變得尴尬而安靜了下去。
焦糖直接把投龍奠玉上面拴着的絲帶繩子,繞了幾圈,纏到了手腕上面,對着小哥笑吟吟的說道:
“我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雖然投龍奠玉很寶貴,但是對于我們王母鬼宴的人來說,也就那樣兒吧。”
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的視線交彙,聽她放狗屁呢,這東西既然讓周凡摸了一下,就被已經收起的宣紙上面的那種蛟龍圖案感應到了。
顯然之前他們在瀑布旁邊,強行吸收龍脈之氣的時候,會被這個王母鬼宴的采辦,憑借這個玉佩給感應到。
否則,她不可能直接拿着這玩意過來攔路試探。
焦糖繼續笑吟吟的說道:
“張大族長,既然你們已經驗過貨了,也沒有異議。”
“說明你們也認可我拿出來的這個投龍奠玉的玉佩的價值。”
“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雖然說的是玩玩兒,但是既然我都拿出了鬥賭開棺的彩頭。”
“那麽公平起見,張大族長你們也得出一份對賭的彩頭吧。”
旁邊圍觀的雜魚衆,瞬間又爆發出了各種熱烈的八卦聲。
之前這個王母鬼宴的采辦,顯然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對張起靈垂涎欲滴的欲望。
這下可有熱鬧看喽。
小哥看向她,冷淡的說道:
“你想要什麽。”
焦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說道:
“既然現在有這麽多人的圍觀。”
“而且我又拿出了那麽有誠意的至寶。”
“其實呢,輸赢并不重要,畢竟我們都認爲自己能赢,對吧。”
“說起來,跟在張大族長你旁邊的那三個人,我看着都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窮酸樣,料想他們也沒有什麽好東西。”
“張大族長你作爲張家族長足足百十餘年,見過,摸過的至寶也多了去了。”
“不過我知道你,你渾身上下估計隻有那個黑金古刀是最值錢的東西。”
“嗯?說起來你的黑金古刀呢,張大族長?”
“算了這個不重要,我想說的是,張大族長你肯定是一個特别有魄力的人,對吧。”
“所以,你的彩頭,我要你!”
“咯咯咯,你們不要太激動,我給張大族長兩個選擇。”
“如果鬥賭開棺的時候,張大族長你輸了,那麽…”
“要麽,你就跟我一起回到王母鬼宴,我們那裏有一個專門爲你張起靈布置的宴會。”
“要麽,你就讓我從你的脊髓裏面,抽出來一碗帶走。”
周凡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焦糖,說道:
“你這種臉皮的厚度,啧啧啧。”
吳邪直接被氣的頭頂冒煙,怒視着焦糖,喊道:
“以前那些人都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偷小哥的血,結果你更離譜!”
“竟然想要小哥的脊髓?!你瘋了吧!”
胖子用一種看弱智的表情,盯着焦糖,說道:
“一碗脊髓?好家夥,不知道的人以爲你抽大象呢。”
焦糖則是嘴角一勾,對着小哥嬌滴滴的說道:
“張大族長,你看看嘛,你的這三個同伴已經覺得你輸定了呢!”
“所以你的答複呢?你覺得你自己肯定會被我抽脊髓嗎?”
“要不然你就跟我回王母鬼宴吧!”
周凡若有所思的說道:
“難道王母鬼宴打算弄個‘小廚房’?把小哥整個咔嚓了烹制一場特殊的宴會大餐?”
“早點睡吧,夢裏什麽都有。”
焦糖臉上的笑容斂了斂,對着周凡嗔怒道:
“不要多嘴哦,要不然張大族長賭,你來負責付出代價?”
小哥看向焦糖,淡淡的道:
“彩頭,隻有赢了才有意義。”
“就按你說的。”
全場轟然爆發了一片歡騰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議論聲。
小哥的目光看向衆人。
周凡吳邪胖子秒懂,這羊應該有内幕,暫時先别弄死她,把羊榨幹了,再弄死她。
不薅秃了她,對不起小哥被她威脅的事!
焦糖則是伸出了纖細的手指,抹掉了嘴角流出來的口水。
張大族長的味道~就要到手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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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