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望着順着河道傾瀉而下的“白骨泥漿”洪水,眼神中都充滿了震撼和恐懼。
無數遍布着屍斑的殘缺肢體,在那湍急的慘白色洪水當中若隐若現。
嗡嗡的議論聲響起,有的人已經萌生了退意,但是當一個人剛剛跨出了“碼頭”兩側的镂空石頭麒麟,散發出來的燭光籠罩的範圍時。
噗。
從地下爆射出了十幾平米大小的一片小竹林。
直接就把那個人給紮成了馬蜂窩。
伴随着沙沙的竹葉聲響,竹子韌性極好的向着四面八方一彈。
那個想要跑路的人, 就被撤爛成了一片肉泥。
從天而降的骨渣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落到了這個人的肉泥堆裏面。
簌簌。
一小片白骨竹筍蠕動着從地下長了出來,眨眼之間,就把那個人的肉泥給吃的一幹二淨。
吳邪倒抽了一口冷氣,帶着恐懼的情緒,又充滿了好奇的說道:
“看來被石頭麒麟的燭光覆蓋的地方, 是所謂的安全區?”
“如果有人賴着不上船,或者把那燃燒的燈油給挖走會怎麽樣?”
周凡指了一下站在對岸上遊的, 距離白骨泥漿洪水最近的人, 說道:
“提前坐上船肯定不行,就那兩根細麻繩拽着船,直接就得掉到河道的底下。”
“這個人應該是想等洪水沖過去之後再上…”
轟!
周凡的話還沒說完,白骨泥漿洪水已經從那個人的身邊沖了過去。
那個人似乎有些恐懼,下意識的猶豫了一下,沒有及時跳上那個小船。
就在這時。
噗!
從那洪水當中飙射出來了一道水缸粗的水柱,瞬間就把那個人給吞了下去。
那個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被那些白骨泥漿洪水碰到的血肉,就全都融化沒了。
他身上的骨架被水柱沖擊成了碎渣。
水柱砸到了地上,緊接着又順着岸邊回流到了洪水當中。
所有人都是心裏一寒。
跑出燭光的地盤是死,沒及時上船也是死,被那些白骨泥漿洪水碰到了還是死。
轟轟。
随着洪流怒沖而下。
所有人都一個接着一個的, 不敢有任何的遲疑, 接連割斷了拴着小船的麻繩跳了進去。
其中有幾個人因爲沒掌握好平衡,直接一頭栽進了洪流當中。
胖子拿着望遠鏡仔細的瞅了瞅,略微有些緊張的說道:
“船翻了的那個人還是掙紮了一下的。”
“但是從白骨泥漿洪水裏面伸出來的, 已經發生了屍變的胳膊太多了,直接就把他給拖拽下去了。”
周凡用手颠了颠竹獅印玺,笑道:
“胖子那你一會兒坐在最中間,咱們的小船肯定最穩當。”
胖子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小哥的目光凝視着奔湧而來的白骨洪水,兩隻手分别拎着吳邪和胖子的脖領子,對着周凡說道:
“上船。”
衆人沒像其他人那樣,提前順着河道往下攀爬。
周凡屈指一彈,兩個暗金色的金錢镖,直接就把那兩個麻繩給削斷了。
直徑兩米左右的“圓形湯盆”小船,被周凡用竹獅印玺弄出來的幾根竹藤給穩穩的兜住,擡到了緊貼在岸邊的位置。
四個人直接走了進去,胖子坐在最中間,周凡小哥吳邪坐成一個三角形。
白骨洪水在同一時間如期而至。
随着那幾根竹藤化爲光斑散去。
四個人搭乘的“曲水流觞自助餐裏面的菜碟小船”,就轟的一下,被浪卷着帶入了奔騰的洪流當中。
胖子屏住呼吸鼓着嘴巴,感覺整個小船都是“呼”的一下,猛地下墜。
周凡手中的竹獅印玺的外面,一層深淺不同的綠色竹葉緩慢的旋轉着。
頓時,伴随着簌簌聲。
在衆人的小船裏面就又多了一個竹藤制作而成的,同款的但是小了一号的小竹船。
衆人瞬間就感覺整個船都“蕪~”的一下,向上浮了起來。
吳邪嘿嘿一笑, 對着胖子揶揄道:
“多虧了老周弄來這個竹獅印玺,咱們幾個人不用怒沉江底了。”
胖子舉着望遠鏡,來回扭着身子觀察敵情,擦了一遍冷汗說道:
“要不是因爲這個白骨泥漿洪水跟‘化屍水’似的,碰到肉就給刺啦一聲融化了。”
“我可都不怕沉底什麽的,天真你别忘了,胖爺我想當年可是浪裏白條小白龍。”
“就算假設胖爺我不會遊泳,就憑借胖爺我這一身的神膘,帶着你們三個瘦子在水裏面浮起來,那還不是跟玩兒似的?”
衆人都是一樂。
吳邪給了胖子一個“被你打敗了”的眼神。
小哥的手在黑金古刀上面拂過,遙望着滾滾洪水那看不到的源頭,說道:
“要逆流而上,小心被偷襲。”
周凡用竹藤制作出來了幾個劃船的槳,遞給衆人,指着在洪水中沉浮的衆多肢體,笑道:
“用槳打這個東西,倒是有點打地鼠的感覺。”
整個“湯盆”狀的小船,在夾層的竹藤小船的帶動下,直接乘風破浪的逆流而上,速度極快的向前沖去。
胖子看着周凡吳邪小哥,全都拿着一個竹藤的槳在不停的拍打着那些伸着手臂,想要扒上船的腐屍。
胖子爲了給周凡減少“如果他坐到邊緣,導緻船快翻了”,周凡就不得不多消耗神魂之力,控制竹獅印玺帶動夾層小船前進。
胖子盤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想了想,直接把詭異的戰鼓拿了出來。
胖子美滋滋的拍了拍西瓜大小的戰鼓,說道:
“上次小周用月華寶珠,給咱們的武器都升級了之後。”
“胖爺我這個戰鼓啊,除了正常的作戰形态之外,還能弄出來‘迷你形态’。”
“這第一次迷你形态的開光,就用來給咱們開路。”
說話間。
砰。砰砰。
胖子虎目圓睜,對着詭異的戰鼓敲擊而起。
瞬間,一片虛幻的音波,就從詭異的戰鼓裏面爆發出來。
那些音波直接順着他們的“湯盆”小船的船頭,猛地注入到了白骨泥漿洪水裏面。
戰鼓的音波裏面,攜帶着極爲驚人的氣息波動。
直接就在船身的一圈,形成了數層翻湧的半透明的泡沫。
那些白骨泥漿洪水碰觸到這些,怎麽看都弱不禁風的氣泡的時候。
直接發出了嗤嗤聲響,那些洪水瞬間被蒸發出了一小片的“空層”。
衆人的小船外面,就像是又覆蓋了一層尖銳無比的“破冰錐”,直接破開了那些洪流。
胖子看到周凡小哥吳邪,都對他投來了贊賞的目光。
胖子立馬得意洋洋的搖頭擺尾的,一邊敲擊戰鼓,一邊哼起了跑了調的小曲。
周凡伸手指了一下前方較遠處的張換,說道:
“他那個腥紅色的長刀,竟然也能跟他身上并不純粹的返祖的麒麟金血,配合的發出一點刀光。”
“看來這個張換,确實是跟以前的那些想要頂替小哥的人不太一樣。”
“這個人顯然是被人重點培養過。”
衆人都向前望去。
隻見張換臉頰上的麒麟紋身,不斷的散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一道幾乎把那麒麟紋身給“一刀兩斷”的腥紅色的血痕,在不停的顫抖着。
張換的臉頰裂開了一道深深地裂痕。
他站在小船的最中間,外面一圈擠下了整整八個人。
張換猛地對着前方的洪流一刀斬下。
頓時就有着十幾道,腥紅色和金棕色糾纏的刀光,從他的長刀上面脫落下來。
那些刀光攜帶着淩厲的氣息,直接順着船頭怒斬而下。
船頭立馬就出現了一米左右的“真空地帶”。
擠在船裏面的那八個人,全都拿着像是長柄的羽毛球拍的東西,在不停的劃船。
小哥舉着望遠鏡看了一下,皺眉道:
“他們的船槳上面,糊的是一層人皮。”
吳邪的臉色有些發綠。
周凡看了看之前跟張換達成了臨時同盟的人,有些驚訝的說道:
“他們好像是用腸子當做鎖鏈,把所有的船都給連接了起來。”
“所以張換一個人開路,那些小船全都能跟着極速前行。”
胖子龇了龇牙,說道:
“張換那個逼人,絕對屬于沒撿到錢就算丢錢的,他怎麽可能這麽大公無私的爲别人做貢獻?”
“絕逼有陰謀。”
吳邪有些奇怪的說道:
“他們就算不怕火燒連營。”
“萬一其中一個船翻了,那不是所有人都得翻車?”
小哥的目光凝視着那些“腸子”,說道:
“那些人應該活不了了。”
胖子振臂一呼,吼道:
“碾他!”
說罷,胖子用手噼裏啪啦的拍着戰鼓,與周凡的竹獅印玺兩廂配合。
整個“湯盆”小船帶起了層層的浪花,轟然向前沖去。
……
屍國之城。
一處極爲奢華的宮殿内。
身穿巨大的兜帽鬥篷,除了一雙手之外,把整個身體的其餘部分都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詭異的紋身師正在喝茶。
他的對面坐着一個跟小哥看起來一模一樣的人,隻不過這個人的半邊身子是正常的,另外半邊身子是森森的白骨。
那些白骨上面附着着一些,用返祖的麒麟金血當做原料,“刺青”上去的東西。
顯然是詭異的紋身師,要用這些東西給他“紋出來一個身體”。
桌子上除了一些茶葉茶點之外,還有着一個半人高的光幕。
那上面顯示的畫面,竟然跟“假小哥-張換”的眼中看到的東西一模一樣。
詭異的紋身師雙手交疊,說道:
“你作爲第一個被放入龍紋棺椁裏面的張起靈,給你修複身體的進度,要比我之前預想的慢上一些。”
“我認爲,這是因爲你的體質足夠特殊。”
“畢竟你和那個最後一任的張家族長張起靈,是唯二兩個,能夠在洗骨峒裏面被評級爲‘絕頂聖品’的骸骨。”
“不過你盡管放寬心,我,詭異的紋身師出手,從來都沒失過手。”
“張換已經跟張大族長他們接觸過了,正在去往獲取‘張家最隐秘的至寶碎片’的位置。”
“1号龍紋棺椁張起靈”抿了一口茶,用那隻完好的手捏碎了一塊又一塊的點心。
他凝視着那個光幕,說道:
“既然那個詭異的井底下,有着對張家來說那麽重要的東西,爲什麽派張換這種廢物過去?”
“我不認爲張換能赢。”
“另外,被盤踞在漢朝的太後陵寝裏面的,霧翅煙須人面鬼臉屍蛾寄生在頭骨裏面的那個張起靈。”
“他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值得洗骨峒一直囚禁着他,并且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拆下來,換給另外一個人再去做‘第二個張起靈’?”
“莫非那個張家的隐秘至寶,就在他的頭骨裏面?”
“若是那東西真的那麽寶貴,爲什麽洗骨峒一直不去取回來?”
“而且…”
“1号”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種曾經久居高位的霸氣之感,既慎重又蔑視的凝視着詭異的紋身師,問道:
“你知道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詭異的紋身師發出了一陣明顯愉悅的笑聲,說道:
“我知道的足夠多,是因爲我弄死的‘張起靈’足夠多。”
“你要學會相信别人,比如…相信我。”
“不過介于你曾經慘死的過程,我知道要取得你的信任并不容易,但是我們都有的是時間,不是麽?”
“說點開心的事,現在的張大族長越強,等到他死的時候,你得到的好處就越多。”
“當然,張換被人弄死的時候,你同樣也能得到好處,雖然少了點吧,你也不要嫌棄。”
“你看,我跟誰是一頭的,誰就會源源不斷的獲得好處。”
“我跟你說過的,我是在拿命壓你赢。”
“就算你不相信我的人品,但是你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我…我們會赢的。”
……
白骨泥漿洪水當中。
驅使着小船,1拖N的行駛在最前面的張換,察覺到了後方的動靜。
他回身看去,頓時面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周凡,小哥,吳邪,胖子的小船,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這一大幫人的“船隊”,後面的不遠處。
張換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周凡拿在手裏面的竹獅印玺,以及胖子跟拍西瓜似的拍着的那個詭異的戰鼓。
張換覺得胃裏有些反酸,嘴裏冒着酸氣的咬牙道:
“如此奢侈的行爲,哼,必然不會持久。”
“張大族長那幾個人憑借運氣獲得的好處,必然會憑借真實的實力再給虧出去。”
“以爲很快就能碾上我了嗎?愚蠢!”
此時天空中不斷飄落的,骨頭渣子凝結而成的雪花越來越大了。
短短的時間,就從零星小雪變成了鵝毛大雪。
那些想要來占便宜撿漏的人,發現他們用來抵擋骨渣大雪的東西,全都速度飛快的被腐蝕一空。
就在這些人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
其中一個心性狠辣的人,随手掐住了一個同船的人的脖子。
原本隻是發洩的,把那個人舉到頭頂用來嘗試着遮擋骨渣大雪。
但是他卻狂喜的發現,骨渣大雪把他手裏的人給“壓縮”成了一張平整的人形骨闆,就像是瓷磚似的。
那個狠辣的人頓時狂笑出聲。
瞬間,幾乎所有的小船上面都亂成了一鍋粥,彼此明争暗鬥,想要用同船的人當做自己的擋箭牌。
小哥看向周凡和胖子,把手搭在黑金古刀的上面,說道:
“我來幫忙。”
吳邪躍躍欲試的說道:
“這種場合應該是我和胖子兩個群攻高手出馬。”
“哎,就是老周用竹獅印玺這個事情,咱們都沒法給他替換一下。”
周凡笑了笑,說道:
“暫時還不用替班。”
“不過這條河道應該快進入‘九轉十八彎’的地方了。”
小哥嗯了一聲,顯然已經做好了随時出手的準備。
吳邪疑惑道:
“老周你難道是通過竹藤夾心小船,獲得的水浪帶來的反饋知道的嗎?”
周凡嘿嘿一笑,說道:
“那倒不是,以我目前的神魂之力,還探查不到那麽遠的事情。”
“是因爲那些等着拿咱們當做‘旋轉壽司,回旋烤肉’的人,肯定不能在這種長條的水路裏面釣魚。”
“那種‘彎子’多的地方,才是下筷子加菜的好地方。”
衆人全都凝視着滾滾的洪水。
之前還随處可見的,那些在水裏不斷沉浮的腐爛肢體,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都沉寂到了水底。
撲撲撲。
周凡的十指連彈,對着白骨泥漿洪水抛灑了一大片交織成暗金色大網的金錢镖。
金錢镖的“錢眼”裏面,浮現出來了各種不同的眼珠子的虛影。
周凡手裏面捏着一個有着“超大号眼珠子”的金錢镖,放在衆人的中間。
一片暗金色的光芒閃過。
那些沉入水底的“錢眼”所看到的畫面,速度極快的在周凡手上的“錢眼”中如同跑馬燈似的飛速閃過。
吳邪擰着眉頭說道:
“這洪水裏面全是白骨的泥漿,稍微遠點的地方根本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小哥微微皺眉,說道:
“那些屍體在向着岸邊的河道狂奔。”
周凡的目光微動,說道:
“這些東西如果沒人操控的話,就是憑借着本能行事。”
“它們這樣的行爲,倒是很像溜邊兒行走的黃花魚。”
“看來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要進入過來吃席的‘釣手’的捕獵範圍了。”
吳邪的臉色有些發綠,緊張的說道:
“這滿池子的屍體都主動溜邊兒了,那前來吃席的人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這意思是他們常年過來‘釣魚’呗?這些屍體裏面傻的都被釣走了,剩下的都是賊精的?”
周凡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莫非是黃河釣屍人過來打野味?”
吳邪一頭黑線的說道:
“老周,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黃河釣屍人,但是咱們可是人家的‘盤中餐,野味’。”
胖子的臉色猛地一變,吼道:
“黃河釣屍人…就算是黃河吊死鬼,也得先往後放一放了。”
“張換那個傻逼驅使那些人要來攻擊咱們了!”
周凡,小哥,吳邪,瞬間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他們猛地擡頭望向前面的,被數量衆多的腸子給拴在一起的船隊。
正在對着那些雜魚垃圾下殺手的張換,猛地一愣。
雖然他的愣神并沒有影響到他“打了一個響指”,觸發了早就在那些人身體裏面埋下來的暗招。
但是張換顯然十分錯愕,爲什麽遠在百米開外的那四個人,竟然能在他出手的瞬間察覺到他的異動。
他這次都沒對那四個人出手,所以他們肯定不能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之類的東西吧?
噗噗噗。
就在張換打了一個響指的瞬間。
之前所有跟着他湊在一起的雜魚們,他們身體都是如同觸電般的顫抖了起來。
緊接着,他們的七竅裏面直接沖出來一個個的紅色小圓球。
那些人的七竅變成了七個黑洞洞的孔洞,不停的往外流淌着烏黑色的血迹。
周凡放下望遠鏡,奇怪的說道:
“那些紅色圓球,我怎麽覺得剛才蠕動了一下,難道是蟲子?”
“但是我還沒看清楚,就都被張換給吞到肚子裏面去了。”
吳邪一陣頭皮發麻的說道:
“張換這是拿這些人,當做蟲子的培養皿?”
“我又想起了西王母的人頭罐,用人的腦袋培育屍鼈王。”
就在這時。
張換的雙手如閃電般的迅速,伸手從跟他同座一條船上的那幾個人裏面,随意的扯了兩個人。
手掌一插,一旋,一擰。
咔嚓。
張換直接就把那兩個人的胸骨給扯了出來。
雙手猛地彎折了幾下,一個巨大的白骨彈弓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他直接把那兩個人的腸子也給扯出來,來對來去的對折了幾次,弄出來了一副彈弓的皮筋。
噗噗。
之前把他們這邊的小船給栓起來的那些腸子,也是直接就從兩邊的船上崩飛。
如同靈蛇般的卷起了一半的雜魚船員,一個接一個直接給抛砸到了張換拿着的“巨大彈弓”的上面。
噗嗤。
張換把巨大的白骨彈弓,順着一個坐在他前面的雜魚船員的腦袋頂,直接就一插到底。
用那個人當做了彈弓的“基座”。
轟!
張換用腳往前踹着那個船員,接過被拴着船的腸子給綁過來的一個人,直接就把那個人當做了彈弓的“彈珠”。
對着衆人的小船炮轟了過去。
嗖。
被當做“彈珠”的人的身體,在半空中就猛烈的抽搐了起來。
他的身體裏面發出了悶雷聲響。
緊接着,他的身體上面就崩裂出來了,很多如同雷紋般的裂痕。
一股股的黑血,順着那些雷紋往外滋滋的飙射出來。
轟!
那人體内蘊藏的巨大能量沖擊波,直接就把他給炸碎成了無數的碎片。
一股濃烈的屍氣轟然爆發開來。
眼看着就要對着周凡小哥吳邪胖子四個人,劈頭蓋臉的傾瀉而下。
嗖嗖嗖。
張換手速極快的,一個又一個的抛飛那些船員的屍體。
所有的屍體就如同憤怒的小鳥的連珠炮一般,在半空中來回的撞擊,炸碎。
那些屍液膿水屍氣,顯然是想把衆人腌制到進味。
吳邪看着如同屍液血沫般,即将落地的“大雨”,十分困惑又不解的問道:
“這是在幹啥呢?”
“這些東西也打不到咱們吧?我看大部分都落到水裏了。”
張換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自傲的陰險笑容。
哼,什麽叫做謀略?我就是謀略!
就算張大族長和周凡你們兩個再能大,有又什麽用?
殺人啊,不一定要直接動手,借刀殺人才是最美妙的哈哈哈哈。
張換的手中不停,直接把整整半數的雜魚船員都給用彈弓彈飛了過去,才滿臉遺憾的停下了手。
周凡擡頭看着那即将散落到水裏的肉渣,啧了一聲,說道:
“看來前面不遠處的,VIP聚餐的人裏面肯定有黃河釣屍人了。”
“張換是在爲釣魚做準備的‘打窩’,跟他同行的那些人相當于垃圾的魚食。”
“潑灑過來不是爲了攻擊咱們。”
“而是爲了讓咱們身上,還有咱們即将沖過去的那片地方,都沾染上‘放了特殊佐料’的屍液肉沫的氣味。”
“方便馬上要遇到的過來吃席的人,能夠鎖定咱們幾個人。”
小哥嗯了一聲,手指在黑金古刀的上面緩緩的敲擊着。
衆人都注意到,小哥的眼神中掠過了一絲感興趣的神态。
顯然黃河釣屍人,總算是激發了小哥的一點興趣。
胖子則是被張換給氣的把戰鼓都給停了,說道:
“他這是‘我打不過你,我還惡心不死你嗎’這種心态?”
張換看着那些馬上就要噴灑到四個人身上,以及洪水當中的屍液肉沫,拿起了擴音器狂笑道:
“張大族長,不是光有武力值就會赢,還得有腦子!”
說着話,張換還特地用手指點了點他自己的太陽穴。
周凡輕笑了一聲,接過胖子的擴音器,對着張換喊道:
“你的腦子呢?被誰吃了?”
周凡擡了一下肩膀。
蹲在他肩膀上面的三青鳥轉了轉滴溜溜圓的小眼睛,瞄了一眼那一大片肉沫大雨,啪唧,閉上了一隻眼睛。
吳邪眨了眨眼睛,說道:
“我爲什麽覺得,三青鳥小崽崽特别嫌棄那些普通的屍體,弄出來的肉沫?”
小哥淡淡的道:
“它們看不上眼,不稀罕吃。”
三青鳥對着小哥“啾!”了一聲。
同時三青鳥和屍鼈皇直接從周凡的肩膀上面躍起,咻咻,就是一個極速爆沖。
張換使勁的擠了擠眼睛,他看到了一道冰藍色的流光,旁邊還有着一個金光燦燦的小亮點,一起爆射而出。
從他弄死的那些人的肉沫大雨上空,直接咻的一下飛了一個來回。
速度快到了,張換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這兩個是什麽東西。
雖然張換憑借着記憶知道,就是一直蹲在那個該死的周凡肩膀上面的兩個小畜生。
但是這兩個東西,怎麽飛得這麽快?
而且它們飛過來有什麽用…我!草!
張換的瞳孔猛地縮成了一個針尖大小,他目瞪口呆,又難以置信的看到。
那些原本即将,馬上,就差最後一丢丢,就能潑到張大族長他們四個人身上,還有白骨泥漿洪水裏面的肉沫大雨。
竟然直接被速凍成了一片冰?!
而且緊接着,那些冰上面就裂出了無數金色的裂紋。
所有的肉沫大雨,竟然都碎裂成了無數的虛無光斑消散掉了?!
張換感覺自己的腦仁被氣的,秃秃秃的狂蹦。
雖然那個破鳥不會說話,但是它那種蔑視的眼神,張換感覺到了道心出現了裂痕。
“我竟然,被一個小畜生給鄙視了?!”
“周凡!我草你祖宗十八…”
但是張換的叫嚣聲還沒有說完。
突然之間。
整個河道驟然拐了一個急彎。
張換自己都是一個沒站穩,險些咬了舌頭。
他看到那些雜魚屍體差點都被抛飛出去,暫時顧不上再去罵周凡。
張換趕緊匆匆忙忙的又甩出那些腸子。
就像是套馬的漢子似的,把那些屍體都給拴了起來,拖拽到了他跟前的幾個“湯盆”小船裏面。
這些屍體之後還有大用,可以給張大族長他們幾個人送上一份大禮,以報剛才之仇。
前提是他們幾個,能夠活着逃出黃河釣屍人的攻擊。
張換眼神狠辣的,死死地瞪了衆人一眼。
他又滿懷熱情的凝視着白骨泥漿洪水的深處,似乎那裏有着什麽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不過緊接着張換也是收斂了心神,面色嚴肅的凝視着前方。
畢竟他和黃河釣屍人也不是什麽親密的關系,萬一弄不好給他一下子也夠受的。
在略後方的衆人,此時倒是不着急去逆流而上追趕了。
小哥指了一下河底的位置,說道:
“張換對河底有所期待。”
周凡笑了笑,說道:
“不會是胖子說的‘井底龍王’吧?”
吳邪幹笑了一聲,說道:
“應該…不能吧?”
胖子則是一臉深沉的,猛地抓住小船的扶手,吼道:
“胖爺我的瞎幾把猜,啥時候出過錯啊?”
“都坐穩了!”
轟!
前面白骨泥漿猛然暴漲,直接掀起了滔天巨浪。
帶着凜冽的屍氣,無數被撕裂成了碎塊的肢體,對着衆人狠狠地拍了過來。
這一波的巨浪讓衆人都是面色一變。
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對着所有的小船猛地狂轟而下。
三青鳥的翅膀一拍。
屍鼈皇身上金光燦燦和烏秃秃的光芒交替閃爍。
一個圓溜溜的烏秃秃的冰球,就把衆人乘坐的小船給包裹了起來。
簌簌。
數個柔軟的竹藤,把衆人給固定到了小船的上面。
一陣天旋地轉。
整個小船在這次的巨浪當中翻滾了無數圈,幾次沉入洪流之中又浮了起來。
衆人拍了拍腦袋,暗罵了一聲。
不過衆人剛一擡頭,目光就是一凝。
隻見在他們前方的不遠處,河道的兩側被雕琢出了數個寬大的石頭平台。
那上面有着各種石桌,擺放着琳琅滿目的美食。
一些年輕的少年少女,在叽叽喳喳熱熱鬧鬧的呼朋喚友。
此時一個坐在最外面,距離他們最近的人,滿眼驚喜的看着他們。
那個人回過頭大喊了一聲:
“午飯來啦!”
(感謝訂閱!感謝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