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到了吧?顯然整個竹林骨宴就是洗骨峒的後花園,洗骨峒那是什麽背景啊?屍國之城給它撐腰!”
“張起靈就那麽點血和骨頭,去晚了可就分不到了!”
“這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哈哈哈哈。”
“你怕個屁!我可是聽說幾十年前,張起靈去了一趟洗骨峒直接豎着進去,躺着出來的!”
“哎,你們看那不是趙橋嗎?嘶, 他現在這樣肯定是發生了詭異的屍變了吧?”
“慌個屁!趙橋他可是花兒爺解雨臣的心腹大将,現在他帶着那麽多人也去弄張大族長了?”
“那我們快趕緊的跟上吧,沒準趙大官人看着我面善,還能多分給我一勺子,張大族長的返祖的麒麟金血呢,那我豈不是當場暴富?”
“擠我幹啥?搶着投胎啊?呸!”
“……”
趙橋背着手拎着那個生鏽的銅鑼, 他眯着眼睛,擡頭盯着面前的白骨壁壘。
他掃了一眼,原本屬于那個貌似憨厚的男人, 配給他的那些臨時手下。
那些人正在井井有條的張羅着,爲了蹭一口張起靈的肥油,過來臨時投靠趙橋的人。
趙橋的身邊站着兩個給他當做副手的人,魁梧高大的粗犷男子,嬌滴滴的少女。
魁梧男甕聲甕氣的說道:
“趙爺,張大族長和小三爺他們一行人,肯定是不在這片區域。”
“一共三個巨大的白骨石碑,整個竹林骨宴的外圍散桌,也被氛圍了三個部分。”
“他們應該恰巧在另外兩個區域裏面。”
嬌滴滴的少女,眼珠轉了轉,嬌聲說道:
“趙爺,你難道想要強攻這個白骨壁壘?”
“現在顯而易見的是, 竹林骨宴的内宴禁地, 是因爲張大族長過來才給開啓的。”
“這竹林骨宴的外圍散桌也跟以往變得不一樣了,那些屍體現在都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不過趙爺,如果你要是想觸這白骨壁壘的黴頭,恕我不奉陪了, 畢竟我們也就跟你臨時搭個夥而已。”
“我們老闆說了,幾十年前他過來的時候,這裏的白骨壁壘還很稀疏,就跟鄉下随便插的籬笆差不多。”
“但是你看看,現在這白骨壁壘都跟銅牆鐵壁似的,這裏面的骨頭血肉,都是靠着無數傻逼給贊助上去的。”
趙橋意味深長的看了這兩個副手一眼,說道:
“我跟在花兒爺身邊那麽久,學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
魁梧壯漢和嬌滴滴的少女,一下子都來了精神。
他們都對于大名鼎鼎的解雨臣充滿了好奇心。
趙橋的嘴邊噙着笑,但是他的眼眸突然變得像是毒蛇一般,說道:
“如果你的手下和你有了一點不同的意見…”
嬌滴滴的少女突然感覺氣氛有點微妙。
但是她又覺得,周圍的這幫人,隻有趙橋是自己單獨過來的,他們其他的人都是一夥的。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算趙橋又什麽别的想法,也不敢怎麽着她吧?
噗嗤。
趙橋用力的掙了一下膀子,把手從她的軀幹裏面拔了出來。
噗通。噗通。
少女強勁有力的心髒, 在趙橋的手掌裏面歡脫的跳動着。
周圍一片死寂。
此時,趙橋的後半句話才說了出來:
“最好在那個手下, 第一次發表異議的時候就直接弄死他,省的他日後反水…如果花兒爺早點弄死我,我又怎麽會有機會背叛他?哈哈哈。”
趙橋左手平舉着那個生鏽的銅鑼,右手啪叽一聲,捏爆那個心髒。
血霧紛紛揚揚的散落到了銅鑼的上面。
那上面因爲生鏽,爆起來的皮變得更多了。
趙橋一腳踢飛那個嬌滴滴的少女的屍體,踹向了站在略微後面位置的一對雙胞胎姐妹花的身上。
雙胞胎少女穿着西服套裙,手上帶着血紅色的蕾絲手套。
如果周凡小哥吳邪胖子在這裏的話,就能夠認出來,這兩個人正是當時他們停車的時候,過來敲窗戶的人。
趙橋冷淡的說道:
“賞給你們了。”
“把她吃掉之後,再把剛才過來投奔的人,身體裏的骨頭都給我拆下來。”
“用那些骨頭搭成的骨橋,可以直接攀爬過這個白骨壁壘,并且不會受到攻擊。”
那些本着跟上趙橋,可以蹭到點小哥的血和骨頭的人。
直接就被趙橋突然暴起的舉動,還有異常殘忍的話給吓的魂飛魄散。
他們驚恐大叫的想要四散而逃。
但是那些被貌似憨厚的中年男派過來的手下,早就練成了一套配合默契的打發。
輕輕松松的幾下,就把那些人都給按在了地上。
趙橋眯了下眼睛,伸出舌頭,把手上沾了的血迹舔掉。
雙胞胎姐妹花對視了一眼,緩緩的摘掉了血紅色的蕾絲手套。
她們的雙手就想是空蕩蕩的一層皮,但是卻又着無數帶着倒勾的鋼針,從裏面戳破了表皮伸了出來。
雙胞胎少女微微屈膝,腳掌一跺,身形快若閃電般的在人群中奔襲。
唰唰唰。
血光四濺,骨肉分離。
趙橋用腳掌在地面上默默的打着拍子,對着那兩個雙胞胎少女,極其滿意的說道:
“很好,隻用了四分鍾的時間,就徹底拆碎了三十多個人,不愧爲‘它’的人。”
“你們兩個人才是我真正的副手,我沒說錯吧。”
雙胞胎少女并不搭話,她們兩個人正忙着蹲在地上,撕扯着剛才那個嬌滴滴的少女,狼吞虎咽的進食。
魁梧壯漢抖如篩糠。
而其他的那些,之前在魁梧壯漢眼裏的炮灰龍套,則是異常沉默的快速行動了起來。
他們配合默契,一看就是常年在一起訓練出來的。
十幾分鍾後。
他們每個人都背着一個大袋子,裏面裝着那些被撕碎的人的血肉。
地上則是搭建好了兩個骨頭的長梯。
趙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很好,‘它’手下的人果然不同凡響。”
“這一趟的活,咱們兩相配合必能大獲成功。”
趙橋又看向那個魁梧壯漢,嘴角劃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說道:
“今天我開心,讓你死個明白。”
“之前在那個别墅的地下室裏面,我不知道你和剛才那個嬌滴滴的少女,到底聽到了什麽内容。”
“但是,你們兩個人聽到耳朵裏面的内容,和我們這些人聽到的内容截然不同。”
“那個貌似憨厚的中年男,也早就‘換瓤’了。”
魁梧壯漢啪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雙胞胎少女的兩隻手,輕輕的往他肩膀上面一搭。
魁梧壯漢直接就被吓得暈死了過去。
趙橋率先爬上了那個骨頭梯子。
當他攀爬到了離地數十米的最高處的時候,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凝視着遠處的那三個巨大的白骨人形。
能夠讓人脫胎換骨的洗骨峒…
我,趙橋,勢必成爲第一個換取張起靈骨頭的人!
……
周凡小哥吳邪胖子,走到了一處隻坍塌了少一半的巨大石頭建築裏面。
幾個人看了看覺得這地方還可以,能夠起到一些隐蔽的效果。
衆人進去一看,發現這個屋子以前大概是用來當做宴會廳使用的。
暫時沒有看到什麽屍體。
周凡和小哥便分别從屋裏削下來一些巨大的石塊,擋住了幾個窗戶和出入口。
衆人把黑紙燈籠放在中間,盤坐在牆角處的地上。
準備先吃幾口東西,再看周凡使用月華寶珠把全員的武器升級。
就在衆人把背包裏面的食物往外掏,胖子鼓着腮幫子,用力吹着充氣懶人沙發的時候。
吳邪的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倒抽了一口九轉十八彎的冷氣。
衆人都轉頭看向吳邪。
不過,小哥是純粹的疑問的眼神。
周凡是一臉的“來了來了,小吳的體質又啓動了,這是又有屍變肥羊被引過來了?”
胖子更加直接的,一個滑步就到了吳邪的跟前。
胖子一邊用牙齒咬着,嘴裏還沒吹完氣的充氣沙發,一邊兩眼放光的繞着吳邪轉了半圈。
胖子轉到吳邪身後的時候,驚訝的把嘴裏叼着的充氣沙發都給吐了出來。
周凡和小哥本來沒察覺到有什麽兇煞的屍體,所以興趣不足。
但是看到胖子這種表情,也全都一個縱身跑了過來。
吳邪表情僵硬的問道:
“是不是有一隻手在拽我?”
小哥對着吳邪說道:
“别往後靠。”
周凡和胖子,一人一邊拽住吳邪的袖子和衣服,讓那衣服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
小哥用手抓着吳邪的脖領子,拎着他往上一提。
吳邪原本是盤坐在地上,外套拉開了拉鎖。
這下直接就一個金蟬脫殼,整個人脫離了外套。
周凡和胖子輕輕的把吳邪的外套,平鋪到了地上。
衆人又湊了過來。
看到一個棕褐色的,幹枯的,沒有胳膊的屍體。
正在緩緩的,從緊貼着吳邪之前坐的位置,從地下爬了出來。
在這個屍體原本的胳膊和手的位置,則是被密密麻麻的,晶瑩剔透,欺霜賽雪般的蛆蟲給頂替了。
那些由雪白色的蛆蟲凝聚而成的手,剛才輕輕的,從地下抓了吳邪一把。
吳邪看到那些蛆蟲的時候,下意識的閉了一下眼睛,抿住了嘴吧,用鼻子緩慢的噴出了一口氣。
幾秒鍾後,吳邪覺得自己“原地滿血複活”了。
但是他卻發現,周凡小哥胖子,全都如臨大敵似的盯着那個屍體的胳膊和手。
卻是對整個都要從亂石地闆底下爬出來的屍體,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吳邪一頭霧水的走近幾步,問道:
“怎麽個意思?這東西到底是厲害啊?還是不厲害啊?”
周凡啧啧稱奇的說道:
“小吳你的運氣一向都不錯。”
吳邪帶着一點茫然的問道:
“老周,你的意思是,那些雪白色的蛆蟲很稀有,是個珍奇的寶物?”
“還是這玩意兒劇毒無比,差點把我給毒死?”
胖子把吳邪的背包倒了倒,翻出來另外一個備用的外套遞給他,又誇贊道:
“天真啊,你是雙份的運氣不錯。”
吳邪一臉黑線的說道:
“懂了,我差點被一個從普通屍體上面,因爲屍變産生出來的劇毒無比的蛆蟲給毒死。”
周凡笑了笑,說道:
“小吳,這個屍體原本并不普通,但是現在确實變得連普通人都比不上了。”
“因爲普通的屍體,是不可能用來培育這種奇怪的蛆蟲的。”
吳邪立馬就變得精神了,眼神亮亮的問道:
“這蟲子聽起來像是大有來頭的樣子?”
“而且這個屍體,你們是怎麽看出來以前不普通的?”
周凡拿着竹條在屍體的關節位置點了點,說道:
“他生前,曾經被人把所有的骨頭都給取出去過。”
“然後又被換了新的骨頭,那些新的骨頭并不是同一個人身上的。”
吳邪瞬間汗毛炸起,冒出了一頭的冷汗,問道:
“這人誰啊?”
“這意思是他被洗骨峒的人,給收拾過?”
“也就是說,洗骨峒的人看中了他的骨頭,讓他被迫脫胎換骨。”
“想來也是,普通人的想法當中,脫胎換骨,洗髓伐經什麽的,肯定要換一些比自己原先更好的。”
胖子揣着手,幽幽的說道:
“天真你這句話就說到關鍵了,如果所有人都想換上,比自己原裝好的骨頭,再升級換上比上一次更好的骨頭。”
“那麽,那些‘更好的骨頭’是從哪兒來的?從誰身上剔出來的骨頭?”
周凡說道:
“至于爲什麽這個人被換了更差的骨頭之後,還能用身體培育那種特殊的蛆蟲。”
“因爲這種蛆蟲…原本野生的品種叫做‘峨嵋雪蛆’。”
“它是靠着吞噬峨眉山底下龍脈靈穴的龍脈之氣,以及雪水之精,才能夠生存。”
“一旦離開那裏,隻能存活一個時辰,也就是2個小時必死。”
吳邪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有人發現了,可以通過某些人的血肉來飼養這種,峨嵋雪蛆?”
“說起來峨嵋雪蛆我爲什麽有點耳熟?”
周凡說道:
“和齊老爺子的老祖宗一起出海的張岱大佬,曾經在花樣作死日記《陶庵夢憶》裏面的記錄過峨嵋雪蛆。”
“就是他們帶着一大堆‘上元節的貢品’,去往屍國之城的時候,其中的一種東西。”
吳邪一臉目瞪口呆的表情,說道:
“我覺得吧…像張岱大佬那麽嚣張又狂妄性格的人,肯定是不稀罕,用别人的身體去培育什麽東西的。”
衆人都是點了點頭。
小哥拿着周凡用竹獅印玺制作出來的,一個竹筐,還有一雙長長的筷子。
仔仔細細的,一個又一個的,把那些如同霜雪般的蛆蟲從屍體的手和胳膊上面給夾了下來。
小哥表情嚴肅的盯着那些東西觀察了一會兒,說道:
“确實都是峨嵋雪蛆,這個人以前是具有返祖的麒麟金血的張家族人。”
“峨嵋雪蛆隻需要定時喂食一點返祖的麒麟金血,養在玉盤碗盞當中,便可存活。”
“張岱大佬不這樣做,不代表别的人不這樣做。”
胖子覺得心裏有點不得勁,猛地站起身來,說道:
“天真啊,像是這個人的這種‘培養器皿’的養殖峨嵋雪蛆的方法。”
“再加上他全身的骨頭都被洗骨峒換了。”
“很明顯是在受到酷刑。”
咔嚓。嘩啦。
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因爲胖子起身太猛,而被徹底撞散架了的幹枯屍體。
一個紙卷,從屍體的腦殼裏面掉落了出來。
小哥把紙卷打開,衆人湊到跟前一看。
看到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迎頭兩句話,就讓衆人的瞳孔猛地一縮。
“留給有緣人,說來慚愧,我是第一個被洗骨峒換掉全身骨頭的張起靈。”
“我因竹林骨宴而生,又因竹林骨宴而死。”
(感謝訂閱!感謝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