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屍體靜靜的站在黑暗之中,望着衆人。
屍體潰爛的程度不同,但是每個屍體的臉上全都被挖走了眼睛。
胖子嘀咕道:
“到底是誰那麽執着的,跟屍體的眼珠子過意不去?”
“就像是用小刀,把蘋果上面被蟲子蛀了的地方給挖掉了似的,挨個屍體的眼珠子都被挖沒了。”
吳邪倒吸了一口冷氣,緊張的說道:
“這麽多的屍體,怎麽都站在地上對着入口?”
“這…到底還屍變不屍變了?”
周凡望着那些屍體,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對着小哥問道:
“小哥,你之前說感覺到有大量屍體,是正處于屍變狀态之後的即将湮滅的程度了。”
“我感覺這些屍體的屍變狀态有些奇怪,不像是皮肉血液發生的屍變。”
“倒像是從最核心的骨頭發生了屍變,皮肉什麽的屍變狀态,隻不過是被骨頭溢散出來的屍變氣息給侵蝕了。”
小哥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是洗骨峒的做派。”
衆人都是神色一凜。
被黑紙燈籠炸燃的光芒照亮的地方,就是一派的“人從衆”密密麻麻摩肩接踵。
在前方的隐秘宮殿裏面,還有大塊的地方是處于黑暗之中的。
這裏面具體堆積了多少個這樣的屍體,衆人一時之間也數不清楚。
胖子“嘿”了一聲,帶着一臉憋笑的表情替吳邪彈了彈衣服上面的塵土。
然後胖子又側身彎腰做了“恭請大駕”的手勢,說道:
“天真啊,這到了你發揮主場優勢的時候了。”
“走起吧,頭前帶路,小三爺出街,屍變恭候大駕光…”
吳邪一把捂住了胖子的嘴,翻了翻眼皮說道:
“胖子你這會兒又不怕詐屍了?”
不過吳邪被胖子這麽一打岔,整個人就從緊張的狀态當中脫離了出來。
吳邪“咳”了一聲,擡腿往裏走去。
依然是周凡小哥在兩邊,吳邪胖子在中間的隊形。
慢慢的向着整個巨大地宮密室的中間走去。
簌簌簌。
周凡手握竹獅印玺,兩條手臂長的竹子在衆人的身前形成了一個“人”字形竹條。
把衆人身前礙事的,那些不知道爲什麽停止了屍變狀态的屍體。
全都像是推土機一般的推出了一條小路。
不多時。
衆人走到了全場的最中心,這裏有一個使用紫玉雕刻而成的書桌和椅子。
椅子還維持着像是有人臨時走開,站起身來的時候把椅子給向外略微推遠的角度。
一眼望不到頭的屍體們,沒有一個靠近到書桌附近十平米的範圍。
衆人在紫玉書桌前面停下了腳步。
書桌的上面擺放着四個紫玉匣子。
衆人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嘀咕。
胖子死死地盯着這個老式書桌,直接震驚到了嘴巴裂成了“O”型。
胖子一臉激動的小跑着繞着紫玉書桌轉了三圈,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佩服的說道:
“這特娘的有錢人啊…是胖爺我理解不了的存在!”
“這麽一套桌椅就算是放在宋朝的時候,不是得寵的王爺也用不起。”
吳邪環視着周圍那麽多怪異的屍體,有些忐忑的說道:
“到底是什麽人,會在這裏安排這一套辟邪用的紫玉座椅,又在旁邊放置了這麽多的怪異屍體?”
周凡“咦”了一聲,指了一下桌子腿的位置,說道:
“這裏有一個被壓着的燈籠紙的碎片。”
衆人合力把紫玉書桌微微搬起。
周凡把那張燈籠紙的碎片抽了出來,面色一凜的說道:
“這是…能夠幹擾人五感的‘奠’字燈籠的碎片。”
衆人的神情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小哥用手指了一下桌上的四個紫玉匣子,說道:
“打開看看。”
四個人随意的各自拿了一個。
小哥率先把他手邊的紫玉盒子打開。
盒子裏面是一個畫軸。
小哥把畫軸徐徐展開,是一個空白的畫卷。
衆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嗡。
就在畫軸被完全平攤開的時候,忽然畫面中蕩起了一片水波紋般的漣漪。
在空白的畫卷上面,顯露出了一副動态的畫面。
衆人全都帶着驚訝的神色,凝神去看。
隻見到,在一個巨大又漆黑的岩洞當中,從極高的岩洞頂部照射下來了一道非常刺眼的光芒。
在山崖的四壁上,被人拴挂着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網一般的青銅鎖鏈。
青銅鎖鏈的上面篆刻着很多字迹。
隻不過畫面中的光線不是太暗,就是太過的刺眼,誰都看不清楚青銅鎖鏈上面的字到底寫的是什麽。
在那些青銅鎖鏈的中間,吊着一個巨大的鼎。
用青銅打造的煉丹鼎爐。
鼎爐的上面依然雕刻着無數的咒文。
畫面當中的青銅鎖鏈正在猛烈的搖晃着,帶着那個青銅鼎爐也跟着持續不斷的晃動。
不斷的有着黑紅色的血迹,順着鼎爐往外流淌。
數秒鍾後。
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
一個頭戴着詭異的頭冠,身穿詭異的戲服的人,就順着青銅的鏈條從山洞的底下爬向了青銅藥鼎。
吳邪頓時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伸着手指不停的虛指畫卷的圖案。
這個正在攀爬青銅藥鼎的人,穿戴的頭冠和戲服。
與二月紅傳給了小花的那套行頭一模一樣。
同樣和很久之前,張岱大佬和齊老爺子的老祖宗,去屍國之城“送子”的時候,一起同行的另外一個“梨園聖手”穿戴的一模一樣。
周凡“嗯?”了一聲。
伸手從系統物品欄裏面,把那個裝着宋徽宗寫的封聖玉冊當中的一個玉牌給拿了出來。
周凡拿着這個玉牌,在畫卷的上面比了比。
衆人注意到,這個正在攀爬青銅鎖鏈的人,後腰上面别着兩個同樣款式的封聖玉牌。
片刻之後。
畫卷中的人就爬上了青銅藥鼎,他雙手扒住藥鼎的邊緣。
随着藥鼎的傾瀉,數量極多的腥紅色液體墜空而下。
一個渾身濕漉漉的披麻戴孝的屍體,從巨大的青銅藥鼎裏面破水而出。
衆人暫時無法分辨那些腥紅色的液體,到底是血液還是藥水。
衆人的目光,凝視到了那個披麻戴孝的人的臉上。
這個人的臉上,五官都被削平了。
并且在他的臉上,使用了數量極多的金屬絲線,給縫制成了一個細紗的網籠。
有着什麽東西,正在從這個披麻戴孝的人的體内,一下又一下的猛烈的撞擊着他的“臉”。
也就是在試圖撞破,在他臉上用無數金屬絲線給縫制出來的網籠。
不過因爲光線的原因,衆人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想要從那個人的體内沖出來。
但是顯而易見的是,這個披麻戴孝的人被當做了一個籠子。
用來關押或者飼養,存放在他體内的東西。
衆人看到那個戴着詭異頭冠和戲服的人,從後腰上面拔出了那兩個封聖玉牌。
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着被鎖到青銅藥鼎裏面的披麻戴孝的屍體的天靈蓋,重重的插了過去。
然而,就在同一時間。
那個披麻戴孝的人,伸出了一隻帶着極長骨爪的手,也是迅猛無比的插向對方的頭骨。
吳邪瞬間就飙射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那個被鎖在青銅藥鼎裏面的人,手腕上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猙獰的蛟龍紋身。
也不能說是完全一樣。
那個人手腕上面的龍鱗,至少已經點亮了九成。
就在衆人關切的看向,詭異戲服和披麻戴孝的藥鼎人,這兩個人到底誰會先被爆頭的時候。
整個畫卷突兀的燃燒起了細小的黑色火苗。
刹那之間,整個畫卷就被焚燒的一幹二淨,連一點灰塵都沒留下。
一片寂靜。
周凡,小哥,胖子,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有着沉重之色。
吳邪急促的呼吸聲,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之中顯得格外的醒目。
久久之後。
吳邪咽了一口口水,帶着一言難盡的表情望着胖子,幽幽的說道:
“這就是我的主場優勢嗎?”
“跟我有着同樣‘吳家傳承了千年的藥人’紋身印記的人,并且他還激活了九成。”
“然後就被當個草料,扔到了青銅藥鼎裏面。”
“再然後,一個跟小花同樣裝備的人,跑過去互殺火拼。”
“到底是爲啥?發生了什麽事情?前因後果呢?”
“靠!這破畫卷怎麽在關鍵的地方就自燃了?還能不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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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