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國有一個縱橫各國的名人,名叫“子禮”,近日人瑞和人華火遍了各國,消息傳到他耳朵裏,他覺得總有必要來鳳華城一審端倪,随他來的,還有他的師弟,同樣德名遠播的秦悠。
此二人此番前來是隐姓埋名,否則每行一步必然會引起騷動。每一個國家的王都對子禮和秦悠尊敬有加,甚至兩國交戰之時,子禮如果出面勸戰,任何一方都會爲了這個人停戰,其威望尊榮可見一斑。
他此番與師弟秦悠來到鳳華城,爲要審視一番聲名遠播的長生不老城。各色人等對其傳言神乎其神,會否背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世人眼裏,向來文鄒鄒的學士聖賢,是不屑到這種地方與市井之輩、财閥豪客們共追長生不老的。連皇帝想探尋這裏的消息,也都是私自遣人來,各國的皇帝也曾偷偷派人前來,信使回禀的消息也是參差不一,有褒有貶。這兩人在這城中一言一行都很謹慎,也不輕易對外人吐露自己的身份,二人出行的時候甚至還稍微喬裝了一番。
他們帶着一雙眼睛沿街一路行走,都在觀察。都在探尋,這裏一切對他們來說太新鮮了。作爲平息國的兩位聖賢人物,此番探查,也受平息國國王個人所托,爲了無非也是長生不老。
“師兄,這麽些人都想長生不老啊!我沿路可看見不少熟人呐。”秦悠悄悄對子禮說。
“人之常情,你我二人可不也是這麽想。”子禮淡然道,“隻是我一路行來,總覺得事有蹊跷,你看呢?”
“我也覺得有哪裏有古怪。你看那些人雖然說容光煥發,但是其神情總是有些放蕩,我看這并不是正常法子得來的,别是走了什麽捷徑,如果再有什麽害人命啊傷天理的事情,就着實可怖了。”秦悠說。
“早就聽聞,這個城主是前大鹽的公主,我們到處走走,看看她治下的城是如何。”子禮說,“你所擔憂的事情,我一直有這種類似的感覺,如果真的是有不堪的事實,和這個城主應該沒什麽幹系。”
“我也是對這個大鹽老公主有些了解,我們先不這麽早斷言,慢慢看看,水應該不淺。”秦悠說,二人邊行邊觀察。
沿街的人都是衣着華麗的人,有些人看起來還異常地容光煥發。不僅是各種膚色的人,還能見到各種奇珍異獸。看來每個人都活不夠,這裏俨然聚集了各樣有實力爲自己續命的欲望之徒。
随着人流,他們先是來到了申榭閣,正巧趕上千秋淨獨舞的《水圖》,秦悠被千秋淨的容顔和舞姿深深吸引了。子禮注意到了師弟看着女子的神情,略欣賞,雖然整個舞曲并沒有那麽多藻飾,但其編曲構架和其演繹還是活靈活現的。
不想,這市井之地還會有如此清新脫俗、品格高雅的樂舞。這女子還隐約舞出了仙子的感情和身份,抓人心肺。
原畫是金采采給千秋淨的,正是畫聖早年間丢失的《水圖》,幾番輾轉落到她手裏。觀衆隻知道這表演如此美輪美奂,這不知其背後是有真東西在的。這些人隻當是篡改和新編,并沒有想到這些人真的有原作。
千秋淨的妝容服飾,就是模仿畫中女子。
《水圖》原畫的大氣象和畫中仙子的風姿,被世人傳的神乎其神,多少人想一睹傳說中的仙子容顔阿。
“我老師曾說過,看一眼這畫,就不必學了。”一個秀才說。“如今倒見到活的了!你這回去可有吹噓的了。”另一個說。
“别說話!”一個屠夫拍這兩個秀才的肩膀。二人立刻噤聲。子禮和秦悠看見,不禁莞爾。
如今剛剛登台不久,整個鳳華城的人,都湧入了申榭閣,申榭閣紅極一時,千秋淨更是長了臉。依雲館的氣勢也被他搶了去。
香月香雨這兩日忙得緊,如今從低等舞姬臨時變成了端茶倒水的婢子,倒要比先前還忙上十倍。這樣忙碌,反而讓盜了金葦草的二人安心些。
申榭閣所有的人都忙得團團轉,威媽媽也稍微放了放手中查金葦草的事情。
香雨偶爾閑下來片刻,也會望望台上,這麽風光的人,永遠都不會是索萦族族人,心中不免感傷。
隔着遠遠的人群,秦悠看見了千秋淨。
樂曲、布景、舞姿,不知是不是借着畫聖的《水圖》的原因,竟然讓人忘卻俗世一切的一切,沉浸在美好的幻象裏面。唯一的遺憾是隔得太遠了,一切都看不太真切,前面還是簇簇湧動的人群,黑壓壓的。
隻這遠遠的觀望,進門的時候,控場的小厮和茶水招待,就收取了子禮和秦悠各一千金刀的銀票。兩位聖賢感歎:着實是太貴。
此前觀看這水圖地人,還需要篩選一番。這一片片的人,在外廳侯着,準許進場的人,還要從上午等到傍晚。
有些時日過去了,來這栖霞山的術靈族的一對夫妻,極其讨厭鳳華城的那些勾當,景枯等的部署還沒有發布。術靈族的崔曜、石漣夫妻二人,不想在山上空等,于是喬裝去城裏湊熱鬧,看看能不能捎帶手的匡扶一下正義。
不料,他倆正巧遇上華夫人在城外新支起的收稅點。這對夫妻先是随着人群、依着律令,交了足數的金刀,接着,又被命令去了外城,在城外十裏的離人館工作三天。
“漣妹,這城主還挺有意思,不論是貧是富,都要交那巨額的進城稅金;不論男女老少,還要在這放屍體的地方累個三天。”崔曜說。
“總歸能擋一些不要命的。”石漣說。還好他們夫妻二人都是用障眼法做了兩個男女假人在做苦力搬屍體、刨坑,自己兩個跑到一邊冷豔旁觀。
看見那些屍體堆積如山,石漣感歎:“單單那些死在自己夢境這一關的,就不少了,這些個煉藥耗費的小孩子的屍體,再加上和債遺族、索萦族有染而死的那些冤鬼……這城的一圈就都是屍體了,都來不及埋阿。”
“這些看見棺材的,還要進城送命呐。要不咱們爲他們做個墓碑?”崔曜說,“漣妹,你看呢?”
“行啊,咱們想想。”石漣說,“倒不如給他們提個醒,直接火燒了得了,留着臭氣熏天的。他們不曉得人死如燈滅嗎?死了的歸死了的。”
“他們哪知道這個?”崔曜說,“都是奔着升官發财去的……一個個傻帽兒,都覺着自己是僥幸的。”
兩姐弟在栖霞山自己族的院子裏說話。風曉棋嘲笑姐姐風曉蘭:“早知道姐姐你這麽嫌棄景先生,不如當初找個戰靈族的小夥子定婚,反正戰靈族的男的都禁欲,整天的武裝訓練,也沒工夫理你。”
“去!你懂啥?你倒是婚個約我看看。”風曉蘭先是略有些惆怅,轉念來了精神,“說到戰靈族的小夥子,他們的肌肉線條倒是一等一的!擺在家裏也是好看的呀,這可比老景強多了……我還記得你遊泳的事情。”
這下換風曉棋憂傷了,“哎吖,老姐你真是的,我可再也不和戰靈族兄弟一起遊泳了!我脫了衣服,就是個笑話。”
“就你那軟綿綿的白肉,簡直是自取其辱!”風曉蘭說,“我還是算了,我這輩子怕是注孤生了。”
戰之崖的懸臂上,有一個未解之謎。戰靈族一直在等解答這個秘密的人。
崖底有一隻白鲸,它的身軀龐大,一個鳍拍水,附近都會有漩渦。
千萬年來,沒有人敢靠近戰之崖。它一直沉潛着、守衛着、等待着……
靂鳟将鳳華城畫在了等距的巨幅格子上,标上了黑白兩色,事無巨細,都能在這網格上找到。
前些日子,他研究出了鏈式元素,正在借由夢靈族建的一個夢境模型推演殺傷力。
觀戰的時候,夢靈族的幾個兄弟姐妹說這鏈式元素的殺傷力太大,讓靂鳟再研究研究有沒有小面積更精準的武器。
這對于他來說太過容易,他一下子就拿出了一百種方案。
戰靈族的其他幾位兄弟也是各自研究,偶爾聚在一起切磋,也都是在夢靈族給的夢境裏面,假模假樣的小打小鬧。
鳳華城扮作車夫的獵人,都是受聘于戰靈族的人。
現在彼靈出現,戰靈族要啓用這些獵人了。
如果說爲什麽要雇傭這群獵人?當然是因爲人族的傷害小阿。
靈族一出手,别說滅族,滅國都是瞬間的事情。現在這繡花似的挑挑撿撿,最是考究他們的耐性。
非戰狀态下的戰靈族,隻是沒事研究戰術和武器。
若要開戰,就必須遇見“彼靈”,什麽時候遇見、彼靈是誰,都是天意。
戰之崖底的那頭白鲸最近很是躁動,附近的海域都被攪動的巨浪滔天,鄰近的幾個國家都嚴陣以待。
當彼靈真的出現,戰靈族才能發動對惡勢力的戰争,阿京就是這個彼靈。
此刻,很多人想殺了阿京,隻要殺了彼靈,戰靈族就會袖手旁觀,永不出戰,直到新的彼靈出現。
華夫人的府上,來了幾個熟人的兒子。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青年。
若不是派去的十幾隊人馬都被伏殺,怕是華夫人永遠也不會啓用這支力量。
第16篇戰之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