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擡起了一隻手,“我自己吃的虧,我自己會讨回來,暗,你不用插手。”
幽暗頗爲陰狠的看了一眼溫苒,他最終沒有勉強,但再朝着秋水攻擊而去的時候,招式明顯就狠了許多。
幽明腳邊的地上莫名就有了許多破土而出的樹芽,這生機勃發的一幕,卻因爲在暗色裏顯得有些詭異。
幽明笑眯眯的說:“就算聖女毀了容,缺了條腿,隻要手還在,那侍奉王樹應該就沒有問題吧。”
溫苒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她握緊了手中的劍,“你倒是試試,是我先毀了容,少了腿,還是你的那些小樹苗先給别的花花草草當肥料。”
互換了一番狠話之後,那樹芽瘋狂生長,藤蔓鋪天蓋地的蜿蜒而來。
藤蔓上的刺很鋒利,不禁讓人懷疑,如果被這藤蔓纏上,不死也得殘。
溫苒往後退了兩步,揮劍而出,将沖擊過來的藤蔓擊退了一寸。
密集成網的藤蔓散開,幽明那巋然不動般的身影一時浮現,他那似是單純,似是妖冶的面容上還帶着笑。
下一刻,所有的藤蔓又恢複成了密網的模樣,再度朝着溫苒而來。
溫苒最近膽子确實是大了起來,就比如說現在,從情況來分析,她也不應該激怒這對雙生子,但是她不喜歡吃虧。
她一劍劈開了企圖從半空中朝着她臉攻過來的藤蔓,而那隻守在她身邊的小貓則是一爪子揮開了試圖從她背後繞過來的帶着尖刺的藤蔓。
這一人一貓配合得很是默契,也算是奇景。
但長久下去不是辦法,溫苒幾次想靠近幽明,但都被環繞在他周身的藤蔓給擋了回來。
通過幽明的技能來看,他應當就是個遠程法師,一般而言,法師都是脆皮的,她得想辦法近身攻擊。
另一邊,秋水也同樣應接不暇,分身乏術。
劍刃相撞,擦出了一道火光。
幽暗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他就是黑暗中的幽靈一般,身影猶如鬼魅,很難捕捉到他存在的氣息,等到意識到他的存在時,他的殺招已經到了對手的身邊。
秋水難得找了點空隙解釋,“你們真的誤會了,我并沒有想對你們的王樹有任何不敬,那都是誤會,我可是最尊重不同地方的風俗的人了!怎麽可能會故意去破壞你們的王樹呢?”
回應她的,是幽暗的劍光。
秋水避過,又道:“我說的是真的呀,打打殺殺的多傷和氣?要不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談談人生,談談理想,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幽暗的身影消失,再度出現時便在秋水身後。
秋水慌忙回身用劍相擋,但冷不防的就中了他的一掌。
秋水退後了好幾步,她又痛又氣,“都是年輕人,你能不能火氣不要這麽大?”
幽暗眸光微冷,他終于忍無可忍的開了口,“聒噪。”
從來就沒有見過打個架還要說那麽多廢話的人!
戰場一分爲二,都是危機重重。
溫苒體力不濟,在斬斷了一段要纏上自己腳的藤蔓後,她微微喘着氣。
有好幾次,她就像是提不起劍了,可也不知道是什麽信念在支撐着她,每當藤蔓要纏上來時,她就會咬牙提劍劈過去。
打了這麽久,幽明卻還是像置身事外,連一滴汗都沒有出,他好言相勸,“聖女再打下去也不會改變任何結果,不如早早放棄,省的白白浪費了時間。”
溫苒毫不客氣的一腳踩碎了一截藤蔓。
幽明又道:“聖女也大可以放心,念在同族的份上,我們定然不會傷害聖女,頂多隻是剝了聖女的臉,或是要聖女的一條腿罷了。”
溫苒的額上有了一層薄汗,她卻不甘示弱的道:“聽說蘭花也可以泡茶,不如先請閣下大度的奉獻幾朵花,也讓我們飲飲茶,再來考慮要不要放棄的事情。”
幽明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溫苒後知後覺,她隻顧了放狠話,好像忘了花對于他們這些植物來說,有種特别的意義。
于是,她慎重的補了一句:“我真的隻是單純的說泡茶,絕對沒有别的意思。”
幽明皮笑肉不笑,“難道聖女還想到了别的意思?”
所有的藤蔓化作了利劍一般,浮在半空中的頂端銳利非常,這要是被刺一下,那身體就真的能被刺出來一個洞了。
但溫苒卻抓住了一個機會。
趁着所有的藤蔓從空中朝着她撲下來的時候,她做了一個足夠讓人抨擊她身爲修者卻不要臉的事情。
她扔出了自己的貓。
沒錯,就是扔。
幽明看着朝着自己臉撲過來的貓,臉上的傷提醒着他下意識的要避過。
他确實是避過了,可與此同時,溫苒也從地上滾了過來,躲過了一一深深刺入地裏的藤蔓,她帶着一身泥土朝着幽明舉起了劍,“你給我住手,否則我就割了你的雄蕊!”
她那劍尖,正指着年輕男人腰部以下的位置。
風也一時寂靜。
所有向着女孩而來的藤蔓停在了半空中。
但劍尖帶的那白色衣角輕動,稍微再近一點點,衣服之下的東西便不存在了。
劍尖的冷在此刻也像是傳了過來。
這種冷,絕對是足夠讓每一個人都感到的,一種從骨子裏就不适的冷。
溫苒還趴在地上,保持着威脅人的姿态。
之前被扔出去的白色小貓早已經優雅落地,它慢慢的走了過來,如同是閑庭漫步,最後停在了溫苒拿劍的手邊,它瞄了眼那一動不動的幽明,慢悠悠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十分讓人懷疑,如果這隻貓的爪子稍微的動一下,女孩的手裏的劍動了那麽一點點,就真的會造成令人扼腕歎的局面。
秋水見幽暗忽然停手了,她急忙跑到了溫苒身邊,用一種異樣的,并且帶着崇拜的目光看着溫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