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年大慶的前一天,登仙府陸陸續續來了許多貴客,溫苒跟着二師兄在山門口迎接客人。
宴清好奇的問:“師妹,三師弟沒有說他什麽時候回來嗎?”
之前是說洛淮有事耽擱了,得晚點再回來,然而洛淮到現在也不見人影。
溫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三師兄處理事情需要多久,不過他處理完了事情的話,肯定會回來的。”
宴清歎氣,“現在大師兄天天要被師父拉着用無求劍演練舉行慶典的儀式,三師弟又不在,四師弟最近還不舒服的樣子……我都要忙不過來了。”
溫苒有點意外,“四師兄不舒服嗎?”
“嗯,最近兩天都沒出房門。”宴清語氣裏流露着擔憂,身爲登仙府的二弟子,他已經習慣了爲别人操心,說是老媽子都不爲過了。
溫苒也有點擔心,“四師兄不愛說話,有事也喜歡憋在心底裏,有時間還是去看看他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
他們沒有聊太久,又有人從山門處走了進來,那群人裏,還有溫苒的熟人。
“溫姑娘,好久不見了!”唐泠笑着跑了過來。
溫苒也感到了驚喜,“唐姑娘,還有齊公子。”
跟在唐泠身後的那翩翩少年郎,正是搖着扇子的齊不遇。
齊不遇看到美人時,就會習慣性的露出那堪稱是要迷倒衆生的笑容,不過他在溫苒這裏留下了很強的心理陰影,所以他笑起來時就收斂多了。
“溫姑娘,又見面了。”齊不遇先是打了聲招呼,又向身邊的一位男人介紹道:“孟夫子,這位溫姑娘便是在我和表妹去北域途中,幫助了我們的人。”
唐泠又對溫苒說道:“溫姑娘,這位是我們學識天下的孟夫子。”
男人儀态優雅,白衣無塵,将他膚色襯得晶瑩如玉,這個男人說不出外貌有多麽出衆,但勝在出塵脫俗的氣質,隻是站在那裏,就說不出飄逸出塵。
可尤爲引人注目的,是他眼覆白绫,在溫潤如玉中,又多了幾分神秘。
他緩緩一笑,“北域兇險,多謝姑娘對我門中兩位小輩的照顧。”
這人說起話來也很好聽,淡雅如風,像是融化了萬年風雪,讓人如沐春風。
仿佛是再浮躁的心,也在此刻得到了平靜。
溫苒雖然沒有去過學識天下,可她也聽說過,學識天下裏分爲四小宗,每十年會通過門中比試,在四宗裏選出獲勝的一宗爲主宗,但凡大事,便由主宗做定論。
而這位孟夫子是個奇人,據說他沒有修爲,還是個瞎子,卻有輔佐主宗之能,他平日授業講道不遺餘力,但不會偏向任何一宗,他所代表的,是完全的中立。
而如今,這種傳奇人物卻出山了,還來到了登仙府。
溫苒與宴清相視一眼,很有默契的恭敬的行了一禮,“孟夫子。”
在這位孟夫子面前,他們都是小輩而已。
這般大人物,宴清自然是親自帶他們去客房暫住。
擦肩而過之時,溫苒拉住了唐泠的手,她小聲又好奇的道:“孟夫子居然親自來了,不是說學識天下的大人物一般都不輕易出山嗎?”
唐泠也小聲的回答:“你别太有心理壓力呀,孟夫子也就是想着出來散散心,最近我們學識天下……嗯,事情比較多。”
唐泠說的很委婉,但不難令人猜出學識天下裏怕是不太平。
那是自然,學識天下裏十年一期的比試大會就要到了,風花雪月四宗都在暗地裏較勁,烏煙瘴氣的,齊不遇與唐泠一看到有派代表去登仙府觀禮的事情,便立馬主動請纓的跑了出來。
可是幾個沒什麽名聲的小輩過去又不像話,于是齊不遇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去找孟夫子,沒成想孟夫子就那麽答應了和他們一起出來。
不遠處又傳來了别的動靜。
一陣香風襲來,隻見幾道婀娜身影飄然而至,不巧,她們正落在了幾位穿着僧服的僧人身邊。
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過來湊熱鬧的秋水很是激動的道:“是合歡宮的大師姐與佛音寺的佛子!!!”
一提起合歡宮與佛音寺,便叫平日裏熱愛看話本的人們都暗戳戳的激動了起來。
誰不知道那話本裏,最愛寫的就是合歡宮的女弟子與佛音寺的僧人那愛恨情仇的故事?
合歡宮也并不是隻收女弟子,隻是出彩的大多是女弟子,這一次來的,也全都是女弟子。
她們身上的紫色羅裙上俱是繡着紫羅蘭的花紋,在陽光下,裙擺上的鎏金紋路偶爾間閃閃發光,很是惹人注目。
旁邊圍着的人都多了起來。
“她們衣服上的花紋好漂亮呀。”
“是啊,我也想要!”
“那裙子的面料,那裙子的樣式,還有她們的妝容……都好好看!”
……
女孩們三言兩語的,都是豔羨之語。
隻要是有合歡宮弟子出現的時候,便會帶起一陣新的打扮潮流,他們簡直是自帶流量,不去帶貨都虧了。
與花枝招展的合歡宮弟子相比,佛音寺的人穿着的暗紅與純白相間的僧服就顯得樸素多了。
可是因爲那些年輕的僧人顔值都很高,就算穿着普通,也不顯得黯然失色。
但凡是修者,就沒有幾個長得醜的。
可是話本裏寫的合歡宮女弟子妖媚動人,癡纏佛音寺的場面并沒有發生,反而是在掃了眼那幾個僧人後,幾位紫衣美人臉上都沒什麽好表情。
佛音寺這邊倒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佛子無明頭戴白色繡着金邊的兜帽,穿着一件白色繡着金邊的僧袍,眸色幽黑,鼻子高挺,皮膚雪白,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光是站在那裏,也是聖潔祥瑞。
因爲合歡宮的人就在旁邊,佛子便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呼,“女施主……”
合歡宮大師姐眼尾上挑,盈盈笑道:“我們不和秃驢說話。”
佛子:“……”
秋水驚了,“這和話本上寫的不一樣啊!”
那大師姐瞟了眼周圍都是目露震驚的人,手中傘撐起,遮住了大半張臉,也遮住了那些僧人讨厭的臉。
她幽幽歎息,“若非是你們這些和尚,我們女兒家的名聲又哪裏會壞到這個地步?”
(本章完)